何况,南流景的心狠手辣是出了名的,这么多年工作上从没出过一点差错,与其说是惧怕,不如说是心悦诚服。 但,听说他摔坏了脑子,真的没问题么? 南流景回答得云淡风轻:“原定会议主持人,也就是代理CEO因事不能前来,我只好收回委托,亲自前来主持会议。” “虚张声势。”于怀素哂笑一声,“前几天在公司早会上丢人还不够?公司岂容一个傻子执掌大权?难不成在你眼里,各位股东都是你幼儿园的同学?” 有人明摆着要逼宫,于怀素也就欣然卸下伪善的面具,露出满嘴獠牙:“一个傻子会懂公司管理?懂得如何稳定军心?明白什么叫依法办事?如果你懂,就不会放任你妻子利用职位之便谋取私利,亏空公司账务,闹得现在要被检察院请去喝茶。” 南流景冷笑一声:“这点你说对了。” 他一抬手,严秘书立马将一沓文件交于他手中。 南流景轻蔑瞥了眼文件,随手一甩,文件齐刷刷飞向于怀素,在她脚边散开,铺满地面。 “我的确不如我太太懂,他任职短短一个月内,员工工作效率提高百分之二百,因为他个人的影响,致使公司股票上升七个百分点,罗斯安德家族鼎力相助,下调合作铀元素单价,减少公司预算,一切,数据为证。” 于怀素望着脚边的文件,脸色刷一下就跟上了层白油漆一样,失去了原本颜色。 “而我更不如我太太聪明,如果不是他,恐怕最终无法离开检察院的人是我。”南流景冷嗤一声,“我承认在我太太面前,我是个很没用的男人,只能依靠一些极端手段向你们卖出破绽,令你们欢天喜地跳下圈套还暗自得意。” 此话一出,于怀素的脸色由白转青,像是地狱里爬上来的青面獠牙。 “保安!报警!把这个疯子带走。” “阿姨,你怕什么呢,我觉得不怕,你要真怕,就不会在我四岁那年偷偷下慢性毒药毒害我母亲,导致她精神错乱最后郁郁而终。” 众人:我草?想不到来这一趟还有意外收获。 “大家信他这满口胡言?南流景智力受损一事全天下皆知,到现在,他已经开始臆想一些没发生过的事给我扣一顶故意杀人的帽子,以他现在的智商绝对想不到这一点,一定有人暗中指使教他这么说,这个人是谁我想也不用我多言,如果我是坏人,为何现在被执法机关扣留的人不是我?大家想想是不是这个道理。” 于怀素一句“为何被扣留的不是我”以为能将自己择得干干净净,只要公检法的公信力存在一天,她就敢大言不惭说这番话。 “阿姨。”南流景挑起眉尾,眼底簇雪堆霜,“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你做了,就一定会留下痕迹,你以为时间会将痕迹掩埋,但有没有想过,死亡不是终点,遗忘才是,只要它存在于我脑海一天,你就是十足的罪人。” 此话一出,大家终于明白了。 南流景因伤失忆一事是真的,可记忆总有恢复的那一天,如果不是想起全部往事,他也没这个信心敢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和于怀素对簿公堂。 “什么十足的罪人,我只问你,为什么涉嫌贪污公款伪造文件的人不是我,为什么在检察院接受调查的人不是我,你别岔开话题,我要你和在做所有人清清楚楚交代,为什么不是我是沈伽黎!”于怀素一拍桌子,优雅贵妇形象荡然无存。 “我都说我不来,检察院好不容易放我走,怎么就不能让我回去躺五分钟呢。” “沈先生,此事事关重大,你不出面不行啊。” 就在众人屏息等待南流景的回答时,门口响起一阵吵嚷。 接着,他们终于见到了心心念念的沈伽黎。 虽然重点不是沈伽黎到底长什么样,但所有人看到他的瞬间还是情不自禁在心中感叹一句: 好伟大的脸,这种长相是真实存在的? 沈伽黎身着一件酒红色高领毛衣,黑色的直角裤收束腰身勾勒出笔直纤细的轮廓,极深的颜色与极白的肤色形成鲜明对比,产生强烈的视觉冲击,更衬托他肤如新雪。 哪怕是刚从检察院出来。 刚才还大声质问“为什么被扣留的是沈伽黎不是我”的于怀素见到来人犹如被当头一棒,脑袋嗡嗡作响,顷刻间停止了运转。 他……出来了? 怎么可能,接下来不应该是被立案调查,最后锒铛入狱安心做一只替罪羊? 为什么出来了?! 沈伽黎望着那么多双眼睛齐刷刷朝他行注目礼,社恐又要犯了。 他下意识躲到南流景身后,期盼着地面赶紧裂开一道缝,他好钻进去。 南流景望着他鹌鹑一样,轻笑一声,低低道了句“辛苦了”,随即抽出他拎了一路的文件夹。 他打开文件夹抽出里面所有纸张,挨个翻阅。 良久,抬起头,目光如炬,直直看向于怀素。 “为什么是沈伽黎不是你,我说过,我的确不如沈伽黎聪明,所以这个答案,由他告诉你。” 说完,南流景将纸张甩到于怀素脚边。 区区一张纸,轻飘飘没有任何分量,可落下的瞬间,却仿佛将地面砸出一道大坑。 于怀素不受控制地捡起纸,只看了一眼,瞳孔骤然扩张。 是她伪造的那份货物收付反馈书,当初让南斐遥假借需要CEO签名为由拿去给沈伽黎签字的那份反馈书。 但她强装镇定:“怎么,给我看这个是生怕别人不知道沈伽黎伪造文件?白纸黑字清清楚楚,还有沈伽黎的签名,我说你是虚张声势你也别不承认。” 南流景冷眸凝视:“你好好看看,签名处签的是谁的名。” 于怀素愕然看过去。 一横一瞥一竖……一横折一竖一个……走之旁。 写的是…… 南斐遥。 只因为这名字写得龙飞凤舞乍一看难以辨别,所以当初她根本没注意,名字写的是南斐遥…… 沈伽黎:沈伽黎三个字笔画太多,当时急着下班,觉得签“南斐遥”会快一点,况且本来就是他在负责的合同。 沈伽黎也没料到,一个“懒”字拯救他于水火中。 事已至此,于怀素唯有嘴硬:“伪造文件企图祸水东引,你们怕不是电视剧看太多。” “别急,我还有好东西想请你掌掌眼。”南流景抽出第二份文件。 这一次他没有再甩,而是视若珍宝般将文件工工整整放在于怀素手边。 这一次,于怀素再也说不出一个字。 这份文件是她千叮咛万嘱咐千万不要泄露出去的——南斐遥支援给沈岚清母亲两个亿用以投资的合同声明,一式两份,一份在沈母那,一份在南斐遥这。 白纸黑字清清楚楚写明,南斐遥会给沈母两个亿,但代价是沈母必须把儿子沈岚清嫁给他。 下面还有汇款流水凭证,是南斐遥汇给沈母,至于南斐遥怎么得到的这笔钱,汇款凭证一样清清楚楚,是日本公司那边汇入。 虽然他们买通日本公司向检察院说了假话,但银行流水不会包庇任何人,主打一个清白。 “这东西谁给你的!”于怀素一瞬间双目猩红,红的仿佛要滴出血来。 她像一只发狂的野兽,大声质问沈伽黎。 沈伽黎最讨厌别人和他吼,也想吼回去,但又觉得麻烦,于是古井无波一句:“沈岚清给我的。” 这一次,于怀素的目标变成了南斐遥:“沈岚清怎么会有这个,不是收在你那么?” 南斐遥低着头,双目无神没有焦点,虚虚的不知看向哪里。 他无法说出口,是因为沈岚清多次要求婚期延迟,为了稳住沈岚清,他选择了卖惨,将文件拿给沈岚清看以为这样沈岚清会明白他的良苦用心安心结婚。 但没想到,最信任的人伤他最深。 “我不是说过这件事就连沈岚清也不能说!你为什么不听!你为什么要害死我!我费尽心思帮你隐瞒替你做足一切准备,因为你这个蠢货现在功亏一篑!我生你出来到底是为了什么!是让你和我作对?!” 铁腕娘子军于怀素同志可以任由所有人向她开炮,但唯独无法容忍亲生儿子因为愚蠢背叛了她。 她疯了一样抄起手边文件狠狠砸向南斐遥,文件扔完,她又摸起水杯。 周围人生怕闹出人命,三五成群上前拦住她,迫使她无法动弹。 “我为什么要生你出来啊……因为我不想再让别人指着我的鼻子说我是小三,我以为你可以帮我的,你可以胜任董事长一职堵住那些三八的嘴,但到头来我被拼了性命生出来的孩子亲手送进了监狱,我不甘心,我聪明了一辈子,却生了一个蠢货!” 于怀素又哭又喊,声音尖锐刺破耳膜,到最后,咆哮变成哽咽,哽的她满脸通红,似乎下一秒就要被这个不孝子气的当场昏厥。 纵使她有千万错,但在场人还是为之动容了。 从另个角度讲,她吃了很多苦才坐到今天这个位置,她呕心沥血培养的亲儿子却被爱情蒙蔽了双眼,亲手葬送了母亲的一生。 面对眼泪,众人不免有几分心软。 但南流景铁石心肠,别人觉得于怀素可怜,可谁又会可怜他那位被长期下药最终导致精神错乱郁郁而终的母亲呢。 不过是人走茶凉罢了。 “抱歉,于女士,这里是股东大会,如果你要忏悔,请你去牢里忏悔。”南流景冷声道。 “南流景!一切祸端因你而起!我妈妈要是进了监狱你也别想好过!”南斐遥终于无法隐忍,一拍桌子愤而起身,指着南流景的鼻子破口大骂。 他认为,如果不是南流景和他争名夺利,他妈妈也不会出此下策,也根本不会遭受牢狱之灾。 南流景淡淡瞥他一眼,漫不经心道:“你推我下楼导致我受伤,贪污公款两亿,你也等着坐牢吧。” 南斐遥:…… 于金主一见背后靠山分崩瓦解,火气上来了:“南流景,得饶人处且饶人,当心损了阴德死后下地狱!” 南流景冷嗤:“你罔顾合同与会计部结党营私,在你经常不来上班的情况下还能开出百万年薪,你也得坐牢。” 于金主:…… 另一股东起身相劝:“算了算了,都是一家人,就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吧。” 南流景:“如果我没记错,你定制阴阳合同从中谋取私利,恐怕你也少不了坐牢。” 股东:我还是坐下吧。 南流景:都给我去坐牢,一个也不能少。 随后,他看向低头不语的众人,声音森寒:“各位私下做过什么事,天知你知,而我不说不代表不知道,只是念在各位多年为了公司兢兢业业选择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劝你们尽快弥补,我可以既往不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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