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破罐子破摔:“无所谓,辞述都不记得那货是谁了,我骂几句也不会怎么样。现在大家都知道他在这家医院,说不定会有人来骚扰他。” “那把他接回宿舍?可我们几个都有课,谁有时间照顾他?”顾鸣赫说。 暑假是Flora为数不多的全员聚齐时光,公司也给他们塞了一堆舞蹈课、声乐课、形体课,以及还要为第二张专辑做准备,每个人都忙得不可开交。 钟可欣想了想:“确实可以回去,现在不挂水不吃药的,呆在这里也没用,而且辞述的课不能落下太久,除了舞蹈课外还要加个声乐培训,要不然……” 她眼巴巴地看向庄泽野,顾鸣赫也看向他,两人很默契。 庄泽野发出荒唐的笑声:“你们脑子也进水了?想让他住我家,门儿都没有。” 他搬出宿舍后,在距离公司几公里的地方买了套别墅,那里离他上学的燕中理工大学也近,每天晨跑就能过去。 一直沉默的温辞述突然开口了:“我哪里都不去,我不需要人照看。你们说的课我也不会去,我不是歌伎。” 钟可欣:“……” 顾鸣赫被这个词逗得又想笑。 经过一天的相处,温辞述终于发现了庄泽野的不对劲。现在的庄泽野似乎并不效忠于他,甚至可以说有点排斥他,也或者,他根本不是他认识的那个人。 钟可欣又开始感到头疼,对他们道:“你俩先出去,我和他单独聊一聊。” 庄泽野看了他一眼,没有丝毫犹豫地转身离开。 在他关上门的前一刻,听见钟可欣无奈地说:“我的祖宗,你别再闹了,大靖已经亡了!” 明明是一句再普通不过的玩笑话,一句在网上被传烂的梗,却让庄泽野心里突地跳了一下。 大靖亡了—— 万一,他心想要是万一。 温辞述真是穿越来的,他听见这句话会有怎样的心情? 顾鸣赫说:“走吧,去吃个早饭,我刚睡醒就被拎过来,饿得都要低血糖了。” 庄泽野回过神来,不禁自嘲,自己怎么会有这么扯淡的想法。 两人去二楼的面包店买了三明治和咖啡,找到位置坐下吃饭。 顾鸣赫嘴里包着三明治咀嚼,说话含糊不清:“要不是今天这种状况,我都不信他真有臆想症,这简直比男明星怀孕产子还要离奇。” 庄泽野噎住:“还是你说的比较离奇。” 顾鸣赫嘿嘿一笑:“你们昨晚相处的还好吧?居然没吵起来,也算是有进步了。我说你就别再为那件事不高兴了,温辞述就是那样的性格,人家高仲都不计较了,你还在耿耿于怀呢,而且也不一定就是他把高仲挤走的……” 他刚提到这个话题,庄泽野的表情就变得烦躁起来。 “吃饱了吧,三明治都塞不上你的嘴。”他把包装纸从顾鸣赫手里抽出来,团成一团丢进垃圾桶。 顾鸣赫笑嘻嘻道:“好好好,不说不说。讲正事儿,制作人让我俩写自己part的歌词,你写得怎么样?” “分分钟的事。”庄泽野懒懒地起身。 两人身形高大帅气,在餐厅里吸引了不少注视。 顾鸣赫酸道:“草,又被你装到了,帮我写一段呗?” 庄泽野的原创名号在“扭转乾坤”的时候就很响亮,加入男团后反倒是一直没有发挥的机会,因为第一张专辑全都是找专人制作的,公司并不想冒风险用他们的原创。 “你上次不是说,我的词味儿太冲,一眼就看得出是我写的。”庄泽野插着兜等电梯。 他写的歌词向来很有自己的风格,顾鸣赫说不上是哪种风格,但一眼看过去就知道,“啊,这首词肯定是SAV写的”。 “得了,我就说说而已,你要真帮我写我还怕老师骂我呢。” 两人说着话回到病房,看见房门大开。 钟可欣的声音很是担心:“这么不小心,头还没好,又烫到手。” 庄泽野脚步一顿,只见温辞述依旧坐在床上,连姿势都没变过,左手缠了一圈纱布。 钟可欣碎碎念:“你这么不会照顾自己,又不让请护工,你叫我怎么放心的下。” 温辞述穿着宽松的病号服,双手环绕小腿安静坐着,他没穿袜子,光白细腻的脚背上骨骼突出,一排透明的指甲盖像小学生一样老老实实排列着。 “怎么回事?”顾鸣赫问。 钟可欣无奈:“他想倒开水喝,结果热水溅到手上了。” 顾鸣赫连忙凑过去看:“疼不疼啊,脱皮了吗?” 钟可欣说:“没脱皮,我给他用冷水冲了半天,刚好这里有纱布就裹上了。” 庄泽野站在床尾,离他们有段距离,安静地看了半天,开口道:“没脱皮的话,别用纱布包。” “啊,这样吗?我不知道。”钟可欣上前想去揭纱布,却被温辞述轻轻躲开了。 庄泽野对顾鸣赫说:“你去问医生要点烫伤膏。” “哦,好。”顾鸣赫跑了出去。 钟可欣拿他没办法,只好说:“先吃点东西吧,你们带了什么上来……” 她打开袋子:“哎呀,忘了跟你说,辞述不吃鸡蛋,这个他吃不了,我再去买一份。” 最后一个人出去后,病房彻底静了下来。 庄泽野看了眼他手上的纱布,说:“摘了吧,包着不透气,好得慢。” 温辞述没动静,嗓音沙哑地开口:“我想问你个事。” “问。”庄泽野撑着床尾看他,表情已经不似方才的冷淡。 温辞述说:“大靖真的已经不存在了吗?” 庄泽野本想说“没错”,犹豫片刻,话到嘴边还是改了口:“它存在过,那是个太平盛世,连我这种历史很差的都有所耳闻。” “你也不在了吗?”温辞述看向他。 这话怎么听着怪怪的。 庄泽野讪讪地说:“理论上我还是在的,毕竟这世上没有鬼魂,就算有你也看不见。” 温辞述眉眼愁容,不知在想什么,他个子其实挺高,但骨骼比较纤细,坐在那里缩成小小一团,看着怪可怜的。 庄泽野站了一会儿,走过去将手伸向他,温辞述朝后一缩。 “别动,帮你摘纱布。”他说。 庄泽野并没有碰到他,而是用手指捏住蝴蝶结的一角,轻轻松松把纱布扯了下来。 一圈圈白色细纱烟雾般蜿蜒落下,露出那块红肿充血的手背,皮肤纹理被热水刺激到撑开,好似戳一下就会破的嫩豆腐,看着叫人于心不忍。 庄泽野是个朋友众多的人,别人朋友多的原因是性格开朗,他除了开朗之外还要加一条,爱管闲事。 他安静了几秒,说:“你可以搬来我家住两天。” 闻言,温辞述抬眼看过去。 瞳孔是落日余晖般的色泽,一眼望去清澈见底,仰头时长发丝丝缕缕垂落,自内而发一种轻盈破碎的美感,好像一个轻微的打击就能让他崩溃到支离。 正当庄泽野以为他会感动涕零,红着眼睛呜咽两声的时候。 温辞述轻蔑地移开视线,声音掷地有声:“不必。” 倘若庄泽野不是他的亲信,那便没有了接触的必要。温辞述的态度像丢弃什么小物件一样,显得非常无所谓。 庄泽野:“?” 男大学生有个通病,那就是激不得。 你越拒绝什么,他越跟你反着来。 庄泽野被他语气一激,反骨瞬间就上来了:“什么不必,你知道我家比医院和宿舍大多少吗,给你找个舒服地方养病还不乐意了。” 温辞述嘲笑:“能有多大,比皇宫还大?” 他什么大宅子没见过。 庄泽野心里的火苗在燃烧,眯起双眼打量他,这可真不像温辞述会说的话。 他也不闪躲,冷冷地回视过去。 庄泽野冷笑:“确实没有皇宫大,但我那里有个皇宫里没有的东西。” “?” “电脑。” “电脑,可以查阅各种历史文献,包括爱因斯坦的所有资料。” 庄泽野威逼利诱:“你去是不去?” 作者有话要说: 爱因斯坦付出太多。 野子其实是个内心挺单纯的男大,虽然外在很逼(哈人嘛,理解一下) 明天起晚上六点更新,日更
第4章 温如玉 从病房出来后,庄泽野想了半天也没想明白,他怎么就头脑一热把温辞述给收留了。 为此,钟可欣特地报告了瞿总。 瞿总又特地打电话夸了他一顿。 庄泽野上初中那会儿,经常跟表哥仲星燃去公司看他练习,瞿总开会的时候就在一旁撒野,相当于在他眼皮子底下长大的。 瞿怀民给与了他最高的赞赏:“你已经不是那个只会玩凹凸曼贴纸,在我的视频会议里喝汽水配曼妥思呛成喷泉,玩滑板鞋踩到狗屎弄自己一身的小朋友了,你终于成长了。” 庄泽野:“……夸我就夸我,非得说尬的是吗。” 瞿怀民大手一挥,给了个实质性奖励。“这件事你做的很有大局观,外面那些人盯咱们很久了,老被人说内部不和总归不好,你能主动打破谣言我很欣慰。这样吧,这次新专舞台你们可以选两个做原创,只要老师那里通过就行。” 在他眼里,这公子哥儿进圈纯属玩来着。瞿怀民是个商人,说来说去还是要赚钱,没有什么比直接外包出去更省心的了,给他们原创的机会等同于承担了风险。 “您还真是大方。”庄泽野冷嘲热讽。 瞿怀民厚颜无耻地哈哈一笑:“过奖过奖,有空叫你爸来我新开的渔庄钓鱼。” 庄泽野打完电话回去,温辞述已经换好衣服了。 他穿了件严丝合缝的白色套头卫衣,不算合身的西裤裤脚拖在地上,脚上一双切尔西,整个人散发着“我的四肢是刚借来还没驯化好”的不协调感。 庄泽野看了看床上钟可欣带来的一堆T恤,问她:“这是干嘛,反向带货?” 他们穿的衣服大部分都是品牌商提供的,那些名气不大的小牌子很青睐这些半温不火的爱豆,毕竟推广成本低。 如果不是为了带卫衣、西裤和切尔西,他实在想不通有什么理由,它们会同时出现在一个人身上。 太可怕了。 钟可欣两眼一闭:“他说短袖短裤有伤风化,还一定要穿靴子……随意吧我累了,爱穿什么穿什么,他开心就好。” 温辞述嫌弃地理了理衣领:“走吧。” 然后无比自信、昂首阔步地与他擦肩而过,半点不觉得自己这身有什么毛病。 庄泽野产生了一种预感,自己的苦难生活才刚刚开始。 他们从医院出来,遇到几个举着相机的女生在拍照,不一会儿,两人去往别墅的照片就被传到了网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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