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了,他眼睛好像红了, 我可真该死啊! 于是, 庄泽野在说完上句话的三秒钟后,光速纠正道:“其实……其实我确实有点不想你搬走, 毕竟家里少一个人……还挺冷清的。” 先前说过的话在他耳边回放:“你想搬走就搬好了,我正好乐个清静。” 他心想,没事, 都过去几个小时了, 温辞述应该不记得了。 温辞述张张嘴, 把突如其来的哈欠给压下去,眨着憋红的眼睛看他, “真的?你不觉得我烦人?” 庄泽野心想, 哎哟喂, 果然, 真是好险,差点把人弄哭了。 他掷地有声地说:“完全不觉得,要不你别搬了,我不收你钱。” 声音之干脆,像是怕对方听不清。 温辞述看着他,忽然笑出声来。 平时都是庄泽野觉得他好玩,今天他居然感觉眼前的人有几分好玩,如同一个口是心非又虚张声势的小孩子,被一眼看穿后还满头雾水。 不就是想让他留下吧,兜兜绕绕说那么多。 庄泽野被他看得不好意思起来,却还是紧张地询问:“给句话,你到底还搬不搬?” 语气透着不耐烦,眼神带着忐忑。 仿佛被嘲笑也没什么,这件事对他来说才是天大的重要。 温辞述声音软下来,说:“这样吧,我可以不搬,但每个月定期给你房租,你看给多少钱多少合适。” 庄泽野吞吞吐吐:“朋友之间收什么房租……我刚才是开玩笑的。” 他顿时懊恼刚刚的行为,上前拿过那张纸,三下五除二撕成几片,行动愈发幼稚。 “你就当我没说过吧,我不想要你的钱。”他认真道。 温辞述笑:“那怎么行,既然你不好意思收,那我看着给好了,不会白占你便宜的。对了,开学后我可能要写作业到很晚,你不介意吧?” “你随便写,我不在乎那两个电费。”庄泽野再一次想扇自己,压低声音说,“其实我只是担心你熬夜太久,对身体不好,不是真的因为电费。” 温辞述一愣,他没想到庄泽野是出于这个原因。 担心他熬夜? 他母妃好像都没有过这样的担心,总是催促他尽快完成课业,说年轻人少睡点没事。 心里的一角逐渐感到被融化,只是一时间不知该怎样面对这样的关心。 两人都沉默下来,房间里有些安静。 温辞述咳嗽几声,找了个话题道:“那个,欣姐说我不能顶着这一头去学校,我打算自己染个黑一点的颜色,你能搭把手吗?” 他的头发已经补色了几次,现在的掉得只剩金色,看上去着实引人注目。 顶着这种发色上学,怕不是要被校长找去喝茶。 庄泽野低头应了一声,拿着染发剂跟他走进浴室。 温辞述打开瓶子就想往头上倒,庄泽野忙阻止他:“等等,你得披个东西,不然会弄到身上,还有要先调色的……算了,我来吧。” 他出去找了几个塑料袋,剪开给温辞述当围脖,然后拿起碗开始调色,嘴里说着。 “你不能染全黑,得染那种深棕色,全黑后续很难上色的,什么都不知道就敢往脑袋上倒,真是够虎的,我算明白了,你完全是离开舞台生活经验为零。” 晚上不知道睡觉,早饭不送到嘴巴不记得吃,偷吃冰淇淋还没有数,也不懂得衣服搭配。 潜台词:还想搬出去,没了我你可怎么办。 温辞述毫无羞愧之色:“我们那里没有染头这种项目,就算有,也会是下人帮我染。” 落落大方,大言不惭。 庄泽野一边给他上色,一边自嘲道:“你总说我长得像你那个贴身太监,现在是不是觉得更像了?” 温辞述瞥了眼镜子。 身后的人比他高出一截,一头蓝灰色头发凌厉张扬,眉毛上眉钉嚣张闪烁,给他上色的样子认真专注,怎么看也不像是那个沉默寡言的太监。 一千年前的庄泽野,更多是他下令就服从,像个没有自己想法的忠诚机器。 “不像。”他说,“你们完全不一样。” 庄泽野的嘴角翘了翘,有点开心:“哦?哪里不一样。” 他以为温辞述要夸他一下,结果听见的却是:“他没有眉钉,头发比你长,长得也没你好看。” 庄泽野:“……你好肤浅,怎么不干脆说我们身体构造不一样。” 温辞述不作声了。 给他上色的手忽然停下:“等会儿,你该不会到现在,还以为我是个太监吧?!” 庄泽野骤然恼了,干脆两手伸开摆出坦荡荡的姿态,手上的手套沾着颜色,表情无比不甘心。 “来,让你随便摸好吧,要不要给你拿个尺子量一量?老子可是货真价实的男人。” 温辞述哭笑不得:“我没这么以为……” “可别,你刚来的时候,连做梦都喊我太监。”庄泽野想起这事就耿耿于怀,“我要郑重声明,本人拥有可观的长度,并且具备正常晨`孛力等功能,打`飞机一次能坚持……” 温辞述的脸刷的通红:“打住!你在胡说些什么?” 庄泽野哼道:“我说得都是实话,才不是胡说。” 温辞述受不他了:“好吧我知道你有可观的长度,也有正常的功能,闭上嘴安静上色,不然就出去,OK?” 庄泽野撇嘴,没好气地继续给他染色。 涂抹完之后,他还是没忍住问:“你真的不会再把我错认成别人了?” 温辞述的脸还是很红,终于知道他在意什么了。 男人的胜负欲,真是可怕。 他叹了口气,望向镜子里那双眼睛说:“不会,你们完全是不同的存在,他是下属,你是朋友,我能分得清。” 庄泽野的表情终于愉快起来,嘴角扬上了天。 他是个什么情绪都展现在表面的人,这一点比皇宫里其他人好太多太多。 等到固完色,温辞述弯腰在水池里洗头,深棕色的水哗啦啦顺着发丝流下。 他身上的短袖比较松垮,一低头领口便往前跑,没一会儿就沾上了水渍。 温辞述满手都是泡泡,忙说:“帮我拽一下衣服。” 庄泽野正在清洗梳子和碗,闻言走过来准备搭把手。 然而,在走到他身后时,突然定住不动了。 温辞述几乎是躬身九十度的姿态,衣摆叠上去大半,露出一截瘦削的腰。 从侧面能看见薄薄的腹肌,形状十分漂亮。因为弯曲的弧度很大,脊椎骨在皮肤上撑起一节节凸起,两侧凹陷下去,顺着线条隐没在腰带以下。 他平时露出的皮肤本就白,腰后常年不见阳光,还要更白上几分,看着荏弱不堪,惹人遐想。 而庄泽野停滞不动的原因,是看见那片雪白的腰上,蹭上了一块深色染膏。 如同白纸染墨,高洁遭到玷污,神圣遭到亵渎。 很奇妙的画面。 让他心跳隐隐加快。 要是没有这点墨渍,似乎也不至于心跳得这么无常。 温辞述发出疑问:“庄泽野,你听见了吗?” 因为脑袋下垂,他声音嗡嗡的,更像是受到什么对待后的委屈。 庄泽野回过来神来:“你……你身上沾了染膏,我帮你擦一下,不然太久就擦不掉了。” 温辞述“哦”了一声。 他拧了条湿毛巾,叠成四方的形状,不太想直接触碰,隔着毛巾往那块染膏上擦了两下。 奈何毛巾面积有限,温热的指尖擦过皮肤,温辞述的身体颤了颤,往前挪了一点。 好痒。 他本能想躲开,却又生生控制住自己,看上去反倒像是在扭腰。 庄泽野喉咙一紧:“你别乱动。” 温辞述红着脸说:“我怕痒。” 他是真的很怕痒,尤其是后腰部位,那里简直碰不得。 “知道了,我轻一点。”庄泽野的嗓音微微沙哑。 他喉结上下滑动,干脆心一横,左手握住腰侧防止对方乱动,右手稍稍用了点力道擦拭。 掌心完全贴上皮肤,烙铁一般激起细小的疙瘩。 空气的温度似乎越来越高,随着那片皮肤被摩擦得发红,庄泽野也觉得自己在浑身发热。 手下细腻温润的触感像是上好的羊脂玉,眼睛忍不住往骨节凸起的下方乱飘,他心里胡乱道,想不到温辞述的腰摸起来是这样的。 如同之前那两个粉丝猜测的一样,确实又软又细,滑不溜丢,好像稍微用力就能拧断似的。 咕嘟。 他无意识地又吞咽了一次。 温辞述抖得越来越厉害,小时候他经常被大人咯吱来咯吱去,但始终没人碰过那个地方,让他有种汗毛倒竖的感觉。 毛巾越擦越烫,和庄泽野的掌心一样火热,让人煎熬不安。 他刚咬牙想催促,突然门口响起一声大喊。 “我找了半天都没找到人,原来你们在这里哇!”顾鸣赫手里拎着一堆食材出现,“惊喜不惊喜,意不意外,看我带了什……” 那个“么”字还没说完,他一眼看见两人奇怪的姿势。 温辞述红脸弯腰,庄泽野一手按着他的腰,一手在……摸他屁股??? 顾鸣赫下巴都快掉到地上了,顿时被吓成了结巴:“你你你你们,在在在在干干干嘛?” 最后那几个字,甚至出现了破音。 气氛凝固几秒,庄泽野猛地直起身,将衣服拉下来,遮住那片被擦红的皮肤,动作干脆利落不带丝毫犹豫。 他迅速皱眉道:“你进房间不会敲门的吗?” “我我我我……不是故意的……”顾鸣赫已经吓傻了,好半天没找回自己的声音,“那、那什么,我我我先去放放东西,在、在楼下等你们……” 好端端一句话,讲得支离破碎。 他火烧屁股地逃走了,那架势就像亲眼撞破了队友的奸`情,迫不及待想找个地方藏身。 庄泽野一看要完,这家伙肯定误会了。 马上说道:“你先洗头,我下去跟他讲清楚,免得他在群里乱说话。” 温辞述蚊子哼哼地应了声,幸好他没转身,否则庄泽野看见他红得一塌糊涂的脸,肯定又要嘲弄他。 他加快速度洗头吹干,换了件衣服下楼。 顾鸣赫显然已经被教训过一顿了,满脸抱歉地冲他直笑。 “不好意思啊辞述,我急着找你们就没敲门,我来之前给你和阿野都发了消息的,还以为你俩知道。” 他眼睛在两人之间转来转去,似是还带着什么不可告人的揣测。 庄泽野不耐烦道:“都说了是帮他染头发,你那什么眼神?” “我知道我知道,染头发染头发。”顾鸣赫连忙收起视线,“哈,这颜色不错,像个乖学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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