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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几句话说的于谷轩的眼眶也红了。“世子，这事都怪我。怪我太冲动，我不该那么说廉虎……” “不！这件事是我没处理好。”赵慕寒收回目光，平视远处，他沉思道：“是我把事情想的太简单了。我以为曹坤、蔡允叛国之举定与朝中权贵有关联，却没想到陛下对赵黎亭居然如此纵容。赵黎亭当场将曹坤杀人灭口，陛下居然没有追究，还有对大和上国如此软弱的态度，也让我始料未及。如今蔡允叛逃已杳无踪迹，曹坤也死了……” 听着赵慕寒的叙述，于谷轩的大脑也开始飞速转了起来。 赵黎亭为什么想要赵慕寒的命？以天子对他的态度可以推测，若他直接请赵黎晟派人动手岂不是方便的多，又何须绕这么大一圈去勾结外邦？更何况赵慕寒无权无势，又没有军权在手，他对赵黎亭根本构不成任何威胁。 为什么？这究竟是为什么？ 一时之间，想不通的事情太多了，让于谷轩突然预感到，在位面之子回归的前路上，注定荆棘丛生。 “不过……”于谷轩想起一件事，问道：“世子是怎么知道曹坤牵涉其中的？” 赵慕寒道：“自那日发现大和上国战队的装备有问题，我便派了黎落去打探，得知这批装备是曹坤家的器械坊所供。曹坤说，是蔡允在他与赵黎亭之间传话，往来书信收在曹府书房内。我已经让黎落先行回都潜入曹府，赶在曹府被查抄之前将书信拿出来。不管日后能不能扳倒赵黎亭，都得把证据留着。” 于谷轩皱着眉思索着：现在看来赵慕寒已经认定幕后操纵之人是赵黎亭了，可为什么又总觉得哪里不对，有一种怪怪的感觉。 两人谁也没有说话，默默地站着，各自想着心事。 忽然传来一声呼唤：“世子！莫公子！” 二人回头，见梁仕英疾行而来。他一口气奔至近前，喘了一口气，道：“出事了。永宁侯赵黎远自尽了。” “什么？！”于谷轩和赵慕寒两个人面面相觑。 永宁侯赵黎远不就是赵世喆的爹？ 于谷轩的脑海里浮现出一个很和善，笑容满面的中年人。虽然他见到赵黎远的时候不多，但对这个性子温和的中年人印象却很好。 “怎么回事？”赵慕寒问道。 梁仕英托手禀报道：“据传，昨日郑王离帐后很是不悦，陛下便下令彻查叛国之事。方才有随侍发现永宁侯于昨夜在寝帐中服毒自尽，留下手书一封，自认伙同蔡允、曹坤勾结外邦之事，还细细陈述了谋害世子的动机。只因当年世子出宫回府时，钦天监夜观天象，说暗星涌动，将来会接管天子之位。永宁侯曾上书曰：为绝后患，当将世子除之。不过后被天子驳回。永宁侯始终认为世子有邪魔附体，乃本朝大患，故而策划借此次演武之机，勾结了外邦，除掉世子。如今陛下要彻查此事，永宁侯怕自己所做之事累及世喆公子，便畏罪自尽了。” “怎么会这样……”赵慕寒喃喃道。须臾，他看着于谷轩道：“此事不该是如此结果。” “是。”于谷轩道：“正如世子在大帐内所说，能与大和上国勾结者，必定给对方许下了天大的好处。赵黎远区区一个永宁侯，哪里有承诺割让国土的权力。” “但是赵黎亭或许有。”赵慕寒沉着声道：“昨日你也看见了，陛下对赵黎亭的紧张程度甚至超过了对太子。赵黎亭先杀了曹坤，又要求彻查，陛下为了维护他竟拉了永宁侯来做替罪羊。”语罢，他痛心又自责地道：“此事……怪我，是我太沉不住气了。非但没有将罪魁祸首扳倒定罪，反而连累了永宁侯。” 于谷轩看着赵慕寒自责的样子，脑袋里乱成了一锅粥。眼前事态的发展已经远远超出了《血染万里江山录》里的内容了。 天空又飘下了细细的雨丝，似乎在预示着未来还有更多的意想不到在等着他。 实战演练出现的插曲并不影响“群雄逐鹿会”的圆满落幕，永宁侯的死也给勾结外邦，意图谋害安平郡王世子的事件画上了句号。回都之后，所有的人似乎都回到了各自的轨道中，按部就班。 黎落赶在曹府被查抄之前，偷回了曹坤与永宁侯赵黎远的往来书信。所有书信落款处只有一个“黎”字。 “一个‘黎’字说明不了什么问题。”暗夜，赵慕寒在书房中，看着几案上的几张信页道，“这个‘黎’字可以是赵黎远，但也可以是赵黎亭。” “也可以是我啊。”坐在几案另一边的黎落道，“我随我娘姓，名字里也有‘黎’字。” 于谷轩看着黎落，一手揉着下巴思忖着道：“世子的意思是，赵黎亭在给曹坤的书信中，故意落款只落一个‘黎’字，就是为了万一东窗事发，好嫁祸给永宁侯。而曹坤或许是因为对黎月如，也就是黎落的娘亲，枉死之事一直很心虚，尤其在看见这个‘黎’字之后，它更加惶恐。所以即便是在器械上动手脚这种没什么好处的事情，他居然也同意干了。” “是。”赵慕寒道：“我赵家先祖马上得天下，故而擅武者得重用。永宁侯为人温和，并不尚武，故而一直被忽视。他虽得侯位，实则并无权柄。他这一支赵家血脉的希望，便全在世喆堂兄身上。可如今赵黎亭借此事打压，既嫁祸逼死了永宁侯，又让陛下与世喆堂兄生出了嫌隙，可谓是一箭双雕。” “可是……”于谷轩对这件事始终有一种怪怪的感觉，但具体是哪里不对，他又说不出来，想了一阵后，只得把心里这种奇怪的感觉给压下了，改口问：“那么世子对赵黎亭有什么应对之策？” 赵慕寒道：“回都的路上，世喆堂兄来找我长谈过。永宁侯将罪责全部揽下，陛下便未对他这一支的子嗣进行追究。但世喆堂兄也恨透了赵黎亭，他已表明心迹，誓与我同进退，共同抗衡赵黎亭。” “可是……”于谷轩犹豫道：“世子与赵世喆相交过密，会不会……” 他想说：世子与赵世喆相交过密，会不会引发魔龙魂魄不安分？只可惜他话还没说完，坐在一边许久没开口的黎落忽然插进一句话。 “陛下虽已立太子，却也只有太子这一个儿子。”黎落道，“太子自幼体弱，本就不堪重任。据说这次在大帐中曹坤死时，太子又受了惊吓，一直战战兢兢，有点风吹草动就吓得浑身颤抖不已。这样的人，未来如何能掌管天下？！” “谁说不是。”赵慕寒道，“朝中已有人在议论了。如若太子不济，陛下最终会将帝位传给谁，已成近来朝中私下里议论最多之事。如此一来，我赵氏子弟岂不是人人都有机会继承大统？所以接下来夺褚之争必然如火如荼。” 黎落道：“世子现在所做，必要养精蓄锐不露锋芒才好……” 这边黎落与赵慕寒探讨得热火朝天，那边于谷轩撇嘴冷眼看着，竟觉得自己有些多余。 现在算是什么情况？千面狐归位了吗？ 哼！有了千面狐，还要我这个弱受小倌儿莫玉郎何用？！ 赵慕寒你个渣男！没良心！喜新厌旧的玩意儿！讨厌讨厌讨厌！！！ 于谷轩在心里越想越不平衡，招呼也没打，起身就走了。待走出门，转身回头看时，见赵慕寒和黎落还在分析眼下局势，居然没有人发现他离开了。 于谷轩气得“哼”了一声，狠狠把门关上了，发出了“嘭”的一声响。 几案边正在说话的两人被这一声响打断了谈话，黎落后知后觉道：“咦？玉郎怎么走了？” 赵慕寒先是抬头朝门的方向看了一眼，但他很快意识到了是怎么回事，嘴角不由勾出一抹好看的笑容：“没事，回头去哄一哄就好了。”
第22章 震惊！坚固的命运枷锁 于谷轩照例每日送赵慕寒去书院，却发现世子爷虽然在外人面前成熟、沉稳了许多，但在他面前，怎么非但没长大，反而还越长越回去了？他的这个宝贝疙瘩似乎真的把他当成了老母鸡，除了喜欢往他跟前凑以外，甚至时不时地还会撒个娇。 早晨相送时会恋恋不舍地问“玉郎，你何时来接我啊？”“玉郎你可早点来啊，别让我等太久”。下午散学时，不过一天没见，但对赵娇娇来说却好像是过了一年没见的光景，出了书院的大门，必先拥抱一下，然后便是开始诉苦“啊！今天好累，学了好久。”“我渴了……”“我饿了……”等等等等，火得于谷轩恨不得一巴掌把他给扇回去。 若不是考虑到把位面之子伺候好了就能早日回家，于谷轩真的想撂挑子不干了。 终于有一天，于谷轩体会到了被莫玉郎命运操控的可怕。 又是忙碌的一天结束了。晚间，于谷轩在赵慕寒的书房里，整理着世子爷的书籍和百工零件。天气渐冷，房间里置了碳笼，可小小的碳笼却暖不了整个房间。 “玉郎，过来坐下歇会儿吧。”赵慕寒在几案边招呼，又倒了盏热茶。 在远离碳笼的地方待久了的确是有点冷。于谷轩从善如流，在几案边坐下，端起茶盏一饮而尽。 “冷了吧？”赵慕寒又倒了一盏，示意他再喝一点。 “不喝了。”于谷轩好奇地翻着赵慕寒的课业，自言自语：“喝多了就得去尿尿，更冷。” 听见如此不雅的言语，赵慕寒却笑了。他一手托着下巴，饶有兴趣地看着于谷轩，感慨着面前这个容颜的俊秀。 “这些都是要背下来的嘛？”于谷轩边看边嘟囔着，“看着可真难啊！” 而在那一堆书籍、课业的最下面，还压着一张十分老旧的图，他把图抽出来，用力辨认出了“海事图”三个字，立刻兴奋了起来，他抬头看着赵慕寒，眼里闪动着光，求证道：“这是海事图？！是我朝海域的图吗？” 赵慕寒看着他，嘴角噙笑，点了点头。 “那……这个……”于谷轩指着图纸上，一个狭长的海岛，问：“这个岛，就是那个狗日的大和上国对不对？！” “对。”赵慕寒坐正了，手指在图纸上移动着指给他看，道：“这里是琉球，下面是夷洲。” “世子……这是要做什么？”于谷轩看着图纸上，用蝇头小字做的标记，心中已经隐隐有了预感。 “近年我朝海上贸易频繁，收入可观。”赵慕寒看着图纸，伸手又在图上大陆边缘点了几下：“这里、这里还有这里，全是贸易港口。但让我不安的是，大和上国以贸易往来为名，从本国移民，且美其名誉提供劳力，但这些移民却并不安分，聚居之地已自成一片。我查阅了近两年上报的有关移民与我朝本地百姓争端之事，呈逐年上升趋势。逐鹿会上，阪原蔡英嚣张的态度是有底气的。他的国家正在蚕食我朝，不论是政治上，还是在民事上。” “所以，世子在研究如何对付这个大和上国，是吗？” 于谷轩用崇敬的目光看着赵慕寒，眼睛里亮晶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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