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黎晟听着闭目扶额,为难中又带着不耐烦,强压着脾气道:“慕寒,凡事要讲证据,你不要随便臆测。蔡允谋害你和叛逃之事朕自会派人查清,但上国使臣远道而来,咱们总要有些待客之道吧?你这样咄咄逼人,岂不有损我天朝风度。” 于谷轩听到此处也是服了这位赵天子,他趴在地上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而赵慕寒更是气的双眼都快要喷出火来,他指着跪在地上抖抖索索的曹坤,道:“既然陛下要证据,那么他,曹坤,便是证据!” 官名都是瞎编的,略有参考但没有刻意往哪个朝代上靠,就纯粹是想到啥写啥。
第20章 悲壮!为何定要壮士断腕 曹坤跪着额头点地,已经吓得体如筛糠。尤其是在听见赵慕寒喊了他的名字后,更是吓得大叫起来:“郑王救命!求、求郑王救、救小民!” 他这一声喊出,所有人,包括天子赵黎晟的目光,齐齐聚焦在了郑王赵黎亭的身上。 而这位年轻的郑王,赵黎亭,却面不改色心不跳,淡定地看着曹坤一个劲儿地磕头,喊着“小民所做全按郑王示下,求郑王救救小民”的语句,就好像这人口中所喊的郑王与他无关。 反倒是赵黎晟吃惊惶恐又疑惑地看着赵黎亭,小心翼翼道:“亭弟……难道你……” 赵黎亭用眼角瞥了一眼赵黎晟,嘴角扯出一抹冷笑,起身负手一步一步缓缓走到曹坤面前。 他长身玉立,以眼角目光看着满眼期待仰视着他的曹坤,就好像在看着一只不值一提的蝼蚁。 然而就在下一刻,赵黎亭忽然一把抽出旁边侍卫的佩刀,一刀便捅穿了曹坤。 曹坤瞪大了眼睛,嘴里吐出了血沫,难以置信地低头看了看还留在他身体里的那把长刀。 赵黎亭将曹坤一脚踹倒,拔出了长刀。他将刀举到眼前看了看,鄙夷道:“难怪都说商人最黑心。看看这血,果然已经不是红的了。” 大帐之内血腥味弥漫,有些文臣捂眼侧脸,不忍再看。 太子年少,从未见过如此血腥的场面,更是直接“哇”地一声,吐得一塌糊涂,接着便是脸色土灰,一头扎进身边内侍的怀里,浑身不住地抖,看样子是吓坏了。 赵黎亭扔了长刀,转头看着赵黎晟“哼”了一声,道:“此事与我无关。陛下若是不信,臣弟也没办法。”接着竟转身走了。 赵黎亭这一番操作也是看得众人目瞪口呆。虽是天子幼弟,可就算是太子也不敢这么不把天子放在眼里的啊!!! 而更让人匪夷所思的是赵黎晟的反应。他竟抻着脖子紧张地喊道:“亭弟!亭弟!” 见赵黎亭头也不回地出了大帐,赵黎晟急忙起身提着衣袍便要追过去,赵慕寒上前一步挡住他的去路,道:“陛下!此事死了这么多人,总要有个结果!更何况,叛国之罪,其罪当诛!” 赵黎晟急着去追赵黎亭,想绕过赵慕寒,却不想赵慕寒异常执着,左右横挡,就是不让路。 “唉!”赵黎晟气急败坏地跺脚叹气道:“行行行!曹坤、蔡允涉嫌叛国,查抄府邸,财产充公。责令大和上国使团,今日即刻返国,不得有误。”末了,还带着不满的语气补了一句:“这总行了吧?!” 如此儿戏的态度让赵慕寒一时说不出话,他眼睁睁地看着赵黎晟追逐赵黎亭而去,右手紧紧攥成了拳头。 陛下走了,内侍、随行侍卫也全都一窝蜂地追了出去。在场所有的人都松了一口气,接着退场的,叫医官前来救治太子的,乱糟糟地乱成一团。 看着赵慕寒捏着拳头站在原地余怒未消,阪原蔡英却心情大好。他负手踱着方步走到赵慕寒的面前,矮搓矮搓的身高却并不影响他耀武扬威:“世子如此闹了一场又如何呢?本使就先走一步了。”说完还哈哈笑了两声。 赵慕寒看着阪原蔡英不知死活的样子,提起右拳一拳把他干翻在地,正要抬脚上踹,却被赵世喆一把从后抱住。 “慕寒你冷静!”赵世喆死死抱住赵慕寒把他往后拖,劝道:“此事涉及邦交大事,你不要冲动。如今沿海贸易频繁,外族聚集,你若是把他打死了,沿海区域不安躁动,挑起了战事于国于你都不利。” 赵世喆劝罢,对着还没走完的官员大吼道:“陛下已经责令大和上国使团即刻返国,不得有误!你们还不把使臣带下去!” 他这一声吼,才把无头苍蝇一样的官员们喊回了魂,上来两个人把阪原蔡英扶起来,架上往外走。阪原蔡英满脸都是鼻血,却一脸挑衅地哈哈大笑。气的赵慕寒抬脚就要去踹他,却无奈被赵世喆抱的死紧,左右挣扎却不得脱困。 堂堂一国的大帐内,却出现了如市井无赖打架斗殴一般,于谷轩从地上爬起来,无奈地闭目扶额表示没眼再看。 赵世喆见阪原蔡英走远了,这才松了手,他对赵慕寒抱歉道:“慕寒,我知你在此事上受了委屈,但兹事体大。陛下对外邦态度软弱,就算你再怎么坚持,大和上国也得不到应有的惩罚。你暂且忍耐吧,以后日子还长,总有机会出了这口恶气。” 赵慕寒转过身,因为愤怒眼眶都泛了红。“堂兄的好意慕寒知道,道理我都懂,但我就是……”愤怒没有宣泄的出口,他只有深呼吸了一下,强压下心头的怒火,随即低落伤心道:“我的绯云死了,在雀难渡……它身中数箭,却驮着我一直跑一直跑……直到它跑不动……” 赵慕寒说着说着,哽咽了,他微抬了下巴,想让泪水流回去,却事与愿违。 赵世喆沉默地抬手在他背上轻轻拍了两下,看着倒在地上还没咽气的曹坤,感慨道:“有些人……竟还不如一匹战马……” 赵慕寒抬手擦了眼泪,缓和了好一阵,这才对赵世喆托手施礼道:“慕寒谢过堂兄好意,待日后再与堂兄畅谈天下事。” 赵世喆托手还礼,他看着赵慕寒转身的背影,若有所思。 于谷轩见赵慕寒走来,迎了上去,唤了声“世子……”欲言又止。 赵慕寒走到近前,低声道:“我知你想说什么。昨夜你见到的逃跑的将官,应当便是叛将蔡允。” “那廉虎呢?”于谷轩跟在赵慕寒身侧,低声急急道:“出发时我明明见他跟着世子,可到现在,我连他影子都没见。” “廉虎”这两个字让赵慕寒的眸色一沉,他没有回答,而是把他妹子扶起来,上上下下打量了一下,确定赵慕雪没有受伤,这才招呼了梁仕英,示意一起走。 赵慕雪在地上跪久了,腿脚已麻,只得被赵慕寒搀扶着一瘸一拐慢慢走。一行人慢慢出了大帐,于谷轩终于看见了久违的廉虎。 他一身黑衣,低头垂手站着,一脸愧色,夕阳把他的影子拉得细长。 于谷轩在看见他的瞬间,只觉得一股怒火直蹿心头,压都压不住。于是冲上去,狠狠一拳挥了出去。 廉虎没有躲闪,结结实实地挨了于谷轩这一拳。但于谷轩还嫌不够,他一把揪住廉虎胸前的衣襟,质问道:“保护世子难道不是你的责任吗?!世子遇袭时你在哪?!方才大帐之内陈情时你又在哪?!世子差点就没命了,你倒是毫发无伤地站在这里!你跟随世子多年,竟还不如当初想要刺杀他的梁仕英!!一次不忠百次不用!似你这种不忠之人,要你何用!!” 说完于谷轩猛推一把,廉虎被推的整个人后退了一步,但他依然垂着手而立,神情愧疚又悲哀。 赵慕寒扶着赵慕雪从廉虎面前经过,停下脚步看了看他,却什么也没说。 “世子!”廉虎猛地抬头,看着赵慕寒,似有千言万语却又不知该从何说起。 赵慕寒的眼神中,满是复杂的情绪。他没有回应廉虎,而是向于谷轩道:“别气了,走吧。” “哼!”于谷轩对着廉虎一点好气也没有,转身回到赵慕寒身边,帮忙扶住赵慕雪慢慢向前走。 “世子!”廉虎扑通一声跪下,冲着赵慕寒伏拜,直起身时已是泪流满面。 “是廉虎辜负了世子的信任……”廉虎声音哽咽,所有的情绪堆积在心口压抑着,无法宣之于口。他咬了咬牙,抽出“孤勇”刀,挥刀向右腕砍去。当即便是刀锋入骨,壮士断腕。 待赵慕寒和于谷轩听见声响,转头看去,一时也是惊呆了。 “廉虎!”赵慕雪见廉虎血溅当场一声惊呼,待一瘸一拐向他奔去已是泪流满面。她一把扯下裙带在廉虎的断腕上方紧紧缠绕用以止血。 “快!快叫医官!”赵慕寒大声命令旁侧的侍卫,也几步上前,紧紧捏住廉虎的右腕,痛心道:“你!你这又是何苦?!” 廉虎面如金纸,口唇发白,豆大的汗珠沿着脸庞滚落下来,他声音发虚道:“廉虎跟随世子多年……世子的品性、为人,廉虎……最清楚不过。可……可廉虎效忠主上……有些事做了……便是对不住世子……”他说着看了一眼掉在地上的右手,继续道:“麻烦世子……将这只手交给内侍刘公公,就说……廉虎身已残疾……无法胜任……愧对主上……” 话未尽,人已昏死了过去。
第21章 意外!不该是这样的结局 又是一个秋雨近歇的早晨,于谷轩打着伞出了营地。 就在离营地不远处,他看见了赵慕寒肃穆地站在一个土包前,那挺拔的身姿在雨中显得格外孤寂和凄凉。 于谷轩快步走上前,把雨伞举过赵慕寒的头顶。他知道面前的土下,埋葬的是绯云。它是赵慕寒的坐骑,也是他的战友。 一场秋雨一场寒。雨滴虽已似有似无,可人喘出气已经能变成了白雾。于谷轩不知道赵慕寒在这寒雨中站了多久,但一时也不知要如何劝慰,只能为赵慕寒打着伞,默默地在他身后站着。 又过了好一会儿,赵慕寒终于开口涩声道:“廉虎……怎么样了?” “还好。”于谷轩低声道,“中间醒了一次,医官为了让他能好好休息养伤,加了安神嗜睡的药。女公子一直陪着……” “我知道陛下一直对我有所忌惮。”赵慕寒沉默了许久,才缓缓道:“所以安排了廉虎做我的贴身侍卫。名义上是保护,实则是监视。我遇袭那夜,廉虎是应诏前往约定地点,去向暗卫汇报我近日的情况。他也没有想到,他不在的那一个时辰里,会有人来杀我。” 赵慕寒抬头看着阴晴不明的天空,长叹一声,难过道:“其实这些我都知道,从他被安排在我身边时我就知道。那时我刚从宫里的软禁中解脱回府,爹娘新丧,妹妹还小。没有爹娘庇佑,我又惊惧又惶恐。但因为廉虎的到来,让我安心了不少,心里也有了依靠。这么多年了,他虽是我的侍卫,却更像是我的兄长,是他为我挡了许多外人的刁难和不堪的言语。其实遇袭之事我不怪他,那不是他的错,他也有不得已的苦衷。可我又不敢表现出与他的关系太好,我怕陛下为难他、处置他。但我万万没想到,他竟以如此决绝的方式表达对陛下的拒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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