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咋知道的?” 韩一梅冷笑一声,“昨天刘家一家人到我家讨论婚事,我妹正好下乡回来办些公事,她看到我妹张口就咬,当着我一家人的面说一个以前爱慕过我妹的男同学是我妹对象,我妹压根不记得那人是谁,她就开始各种大放厥词,最后我妹直接说她精神病,然后刘家一家人都被我奶奶用扫帚给赶出我家了,还婚事,我奶奶说了,刘家人,以后她见一次用扫帚打一次!” 众人:“!!!” “这,这不能吧,” 王姐也惊得下巴都差点掉下来,道,“这刘红珠我还挺熟悉的,她不像是这么个样的人啊?” 怎么会在两家谈婚事的时候当着韩家人的面对韩一梅的妹妹造谣诽谤? 韩一梅听她这么说话就不乐意了。 她下巴一抬,冲着王姐就道,“她不是这样的人?你觉着她是怎样的人?那我告诉你为啥她敢当着我一家人的面对我妹妹造谣诽谤,大放厥词吧。” 说完她又看了一眼刚刚问她话的女同事,道,“柳姐,你刚刚不是问我为啥我姓韩,我妹姓程吗?我平时是不是从来都没跟你们说过我还有个妹?我告诉你们是啥原因,因为我妹不是我亲妹,是我后妈带进我们家的拖油瓶,所以我不爱提她。” “可能就是这个原因刘红珠见到我妹,那心里压抑多年的嫉妒之火就蓬蓬燃烧,她以为我不待见我妹呢,所以就开始大放厥词,当着我一家人的面想坏我妹的名声,刘家人更可恨!” 她说着就看向王姐,道,“那刘家人竟然还拉着我,说什么刘红珠是刘存刚的亲妹妹,以后是我小姑子,我妹是什么人?不过是我后妈带进我家的拖油瓶,” 她说着一巴掌就“啪”到了桌上,骂道,“一家子的坏心眼,当着我全家人的面挑拨我跟我后妈,还要我去骂我妹,他们心黑脑子也黑吗?呸,什么小姑子,她也配,我妹的一根头发丝都比她白净多了,我跟你们说,以后谁再提那刘存刚是我对象我就跟他急,什么玩意儿,贱人!” 众人:“……” 他们知道韩一梅脾气火爆,但也不至于这么火爆…… 王姐被骂得嘴一张一张的,面色是变来变去,那“啪”得一巴掌更是吓了她一跳。 虽然韩一梅骂得对象不是她,但这不是在对着她骂吗? “一梅啊,这事真是真的?” 一位婶子问。 这么说,这刘家人是存心不良啊。 怕是本意是想挑拨韩一梅跟继母的关系,想要让她跟继母那里生嫌隙,这样以后就没娘家助力的。 结果没想到挑拨没成,一家人都翻了车。 “你们不信?” 韩一梅“呵呵”一声,道,“这简单,我叫刘存刚过来,让他跟你们对质。” 说完又从最后一个人手上抽回那张“道歉书”,道,“也没事,我改天就让那刘红珠签了这张纸,你们再一个一个看一遍,就知道我说的是不是真的。” 她这么一说,大家的注意力又被引到那张“道歉书”上。 天,这种“道歉书”,真有人敢签? 先前的那个柳姐问:“一梅啊,姐不是不信你,姐信你,你一向都是直来直去最信得过的人了。不过,就算这事是真的,那刘红珠,她怎么肯签这么一张道歉书啊?” 这么一签,一辈子都要贴上一张标签了。 韩一梅冷笑一声,道:“她既然敢当着我们一家人的面说,怎么就不敢签了?反正你们等着,她自己做出来的事,不签也得签!” 又有人问:“一梅,你妹真的很漂亮?” 韩一梅长得也好看,但是那种英气的好看,一瞪人那就不是英气,就是凶了。 要她妹长成她这样,那刘红珠脑子有坑竟然敢当着韩家人的面对她造谣生事? “呵。” 韩一梅再冷笑一声,转头看向一位一直张着嘴巴被这事给震得一愣一愣的年轻女同志,道,“阮珍珍,你去过我家,你说我妹长得好不好看?” 阮珍珍没想到被点名,“啊”一声,反应过来,道:“好看啊,就,你们这辈子肯定都没见过这么好看的人,那天我去一梅家,那时候她还在读书呢,我看到直接就呆住了,唉,又美又乖,不知道多好一小姑娘,这刘红珠和刘家可真可怕啊。一梅,还好这事是在你真跟那个刘存刚结婚之前发生,要不可不呕死了,一辈子都被坑里头了。” 大家一阵七嘴八舌的唏嘘。 还有人冲王姐道:“王姐,你是那刘存刚的表姨,应该知道些那刘家的底细吧,怎么介绍这么一个人给一梅,你这不是存心想害一梅吧?” 王姐这会儿只恨得想要挠墙。 这刘家可害死自己了! 忙不迭的撇清自己,说其实跟刘家真不熟。 办公室里面一间隔开的房间,有人放下窗帘,笑道:“钟主任,我不过就是过来跟你谈一下事情,没想到就看到这么一场大热闹。” 里面的办公室主任钟主任无奈的按了按太阳穴,摇了摇头,道:“见笑了,见笑了。” 程柠捧着自己的笔记本和一垒资料下楼。 韩一梅正坐在桌子前吃东西。 她看到程柠从楼上下来,十分吃惊。 她今天中午跟大家风风火火,“义愤填膺”的控诉了刘家的“罪行”,再去了车间转了一圈做了质检,完成工作就不乐意再呆在办公室对着大家还没消减的八卦了,这事吧,说一遍就成了,她可不乐意几小时对着大家叨叨说刘家跟她家,刘存刚跟她那么些破事。 所以她就跟办公室主任请假提前回家了。 她跟程柠一个房间住着。 她回来了已经有两小时,这两小时都没见着程柠,本来还以为他们出去了还没回来。 却没想到看到程柠从楼上下来。 敢情她这两小时,不,甚至更长时间都在自己弟弟屋子里? 她就看着程柠从楼上走到楼下。 刚刚跟韩东塬厮磨了许久的程柠本就有些心虚,哪怕她照镜子从头到尾照了好几遍,在韩一梅这探照灯似的眼神下也有点不自在。 她稳住步子下了楼,挤出了个礼貌的笑容,冲韩一梅点了点头,唤了一声:“二姐。” 韩一梅:“???” 更奇怪了! 平时程柠见到她可从来不打招呼的! 两人一向谁也不理谁。 她就盯着程柠一直到她回了房间。 程柠回了房间,韩一梅也没心思吃东西了,她想了想,把筷子往桌上一扣,就“蹬蹬蹬”上楼了。 她敲了敲韩东塬的门,听到里面懒洋洋的一声“进来”就推门走了进去。 进去先打量了一遍屋子,然后就看到了桌上扣着的小镜子。 镜子? 程柠刚在这里一两个小时,这里放一块镜子,干什么? 她心里越发狐疑,最后就把目光从镜子上再移向了自己弟弟。 然后就对上了韩东塬看她的目光。 韩东塬就那么坐在那儿,远远看着韩一梅,似笑非笑道:“韩一梅,我说你突然冲进我屋子,就跟猎犬似的就差嗅鼻子了干嘛呢?” 韩一梅:“!!!” “你怎么说话的?!” 韩一梅怒道。 “看你怎么做的就知道我怎么说话的。” 韩东塬只当看不见韩一梅的怒气。 韩一梅大怒。 她忍。 她来不是来跟他吵架的。 再说了,她哪回吵的赢他,哪回不被他气得要死? 她伸手拖过茶几前韩东塬对面的椅子,坐下,看向自己弟弟,道:“刚刚程柠在这里?” “是啊。” 他看她。 眼神直白道,是啊,你有事吗? 韩一梅忍气,心里“呵”一声,道:“东塬,你现在,挺喜欢程柠的啊。” “唔,是吧。” 韩东塬是谁啊。 就韩一梅这么一看,一问,他要是不知道她过来是干嘛的他就不是韩东塬了。 他懒洋洋的,还是那么一副气死人不偿命的语气神态,道,“至少能帮我干挺多活,这在那山沟沟里可不容易。” 韩一梅心里再“呵”一声,道:“对了,我听说不少女知青下乡,到了当地都会有很多老乡喜欢,程柠又长得那么好看,她下乡,挺多人喜欢她的吧?” 韩东塬眯了眯眼睛。 他一般对很多事都没所谓。 就韩一梅那道行一般也激不到他。 但她在说的是程柠,他不乐意听别人说很多人喜欢程柠什么的,这让他不爽。 他道:“韩一梅,你自己的事还没解决,倒是有闲心关心起有没人喜欢程柠了,你一向看到她不都是鼻孔长天上,下雨都不好出门的吗?” 韩一梅:“……” 跟韩东塬对话,她每一刻都处在想要发作的边缘。 深呼吸,韩一梅笑,道:“是吧,我也没想关心她,这不是今天刚去厂子,就有人上来找我问她吗?问她在乡下过得好不好,最近怎么样,有没有给家里写信,明晃晃的爱慕放在脸上了。” “是,我是不咋待见程柠,但好歹是看着她从个奶团子长大的,就算我再不喜欢她,也不会见不得她好。她要是下乡,真在那个山沟沟里找个老乡嫁了,就她那风一吹皮都能破了的模样,还不得让人愁死,所以能早点回城那自然还是让她早点回城的好。” “找我问她的人叫梁恒洲,最后一届高考考上的大学生,正经木工设计专业毕业,是我们厂长十分倚重的年轻船只设计师,厂子里不知道有多少人想给他拉媒做媒,可他心心念念的就只有程柠她一个,从来不沾惹半点这种事的。其实你以前就应该见过他吧,他读大学的时候就往咱们家来过,几乎是每隔一段时间就过来看一次程柠,这都已经几年了,也可见他的诚心了。” “以前程姨不乐意这事,一来是因为他比程柠大太多,二来是因为他家是南方的,怕程柠要是跟了他,就要跟着去南方,不过现在他已经进了我们船厂,也就不担心她跟了他就要去南方的问题,至于年纪,其实也没大上太多,我爸不还比程姨大十几岁?年纪大些,至少性格沉稳,脾气稳定些,知道体贴人,不像有些人,整天阴阳怪气,一有什么事就炸,整天的惹事生非,从小不知道把多少人打进了医院,要跟着这样子的,还不得一天到晚给气死?” 韩一梅一开始还是过来试探的。 可刚刚被韩东塬气着,说着说着陈年旧恨都涌上来,最后的话就不免夹了私货。 韩东塬一开始听得是面色越来越青,最后听她含沙射影的讽刺自己,反而泰然自若了。 他坐着,一脚踢着桌子腿就往后退了退,椅子脚在地上发出“吱”得一声,冷笑,冲着韩一梅道:“你可还真出息了,这说得头头是道的,怎么自己就找了那么个东西?这才一天没到,一地鸡毛还没扫呢,又改行当媒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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