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飘听了点了点头,从里面寻找着有用的信息,孙富商?十几岁的小天才? “那个小天才是在清风书院读书的吗?” “客官你可真神了,确实是在清风书院读书。” “这不是常事吗。”林飘忍不住吐槽,这种推理程度都要强吹。 “这就是客官你不知道了,一般像这样聪明得极其出挑的人,肯定是要去鹿洞书院的,除非鹿洞书院不收,不然才不会到清风书院读书,但奇就奇了,这个小神童这么聪明,但鹿洞书院就是不要他,据说是他早两年的时候上门去求学,恃才傲物态度太骄横,鹿洞书院一看便把他婉拒了,这才到了清风书院。” “原来如此。”林飘心想,幸好沈鸿情商高,天才也顶不住低情商啊。 这倒是串联了起来,这人是王秀才的学生,帮老师做事倒也不稀奇,林飘想来想去,最终在脑海里锁定了一个没见过的人。 就是当时一门之隔,在会客厅里和县丞大人,沈鸿,还有赞助沈鸿笔墨纸砚的陈富商坐在一起,被沈鸿扫了面子的那位小神童。 “那小孩叫什么名字来着?” “叫孙明聪。” 林飘问来问去,把伙计知道的消息都问完了,发现伙计的信息还是有一定的滞后性,比如他对孙富商家里有几个小妾几个丫鬟清清楚楚,但对孙富商家最近的事情却大多都不清楚。 林飘决定前往下一个据点查探消息。 离开的时候伙计还不忘满脸笑容的送他俩出门:“客官,记得中午来吃炖蹄髈!咱们家店的蹄髈酱香肉厚,保准满口香!” 林飘点点头,已经被他说馋了,决定中午过来吃吃看。 两人去到下一个据点,用相同的法子打探出孙明聪参加的也是今年的县试。 “这一点我心里也是这样猜的,但我想他既然这么自持聪明,肯定觉得自己保准能过,不会觉得自己少一个对手就多一份机会吧?我看还是记仇的可能性更大,想必是他记恨沈鸿,再遇上了这个事情,便顺手推舟帮他先生行事。” 林飘越想越觉得是这样,心里的疑惑全部解开,心里担忧了一阵之后想到鹿洞书院又放松了下来。 只要沈鸿过了童生,去了鹿洞书院,书院里肯定有欣赏他的师长,这些人的权势地位不见得会比孙富商低,过了这一关,孙富商再也为难不住沈鸿了。 沈鸿是个省事的孩子,在拿捏老头这一块,他可比孙富商和孙明聪有经验得多。 林飘越想思维越开阔,原本没打开的胃口也全都打开了,原本沉沉的心事一散去,现在只觉得整个胃都空落落的。 “秋叔!走!我们吃蹄髈去!” 郑秋看他刚才还忧心忡忡的,满脸心事的在想事情,现在一下就云开雨散了,也不知道是琢磨出什么了,但总之心情好了,爱吃东西了就成。 两人到了广聚楼,要了一个酱炖蹄髈,配了两个清口解腻的小菜,另外要了一壶茶,便坐在座位上握着筷子开始等上菜了。 待到蹄髈端上来,好家伙,不愧是以经济实惠出名的酒楼,一个蹄髈又肥又大,皮肉软糯得往桌上一搁都直抖。 林飘轻轻落了一筷子,筷尖也就轻轻用力,就把蹄髈从中间分开了。 “正好,秋叔,咱俩一人吃一半,咱们可得努力吃,可别吃不完,不然咱们现在住的地方也没地给咱们热菜。” 秋叔郑重的点了点头,达成共识之后开始投入这场战斗。 肘子肉酱香浓郁,尤其是对胃口大开和林飘来说,每一口都香得上头,用酱汁和肉拌一拌饭,又能吃上半碗。 一直到最后每个盘子里都干干净净了,林飘和郑秋吃得直发饭晕,坐在桌边休息了好一会才起身去结账。 林飘打听清楚了事情的来路,心里放心之后便松快了下来,和秋叔在外面吃小吃,天气好有点太阳的时候就压压马路,两人对正在考试的学生都感到焦虑,是不是的总会提起,不知道他们在吃什么,不知道他们现在情况怎么样,这种话题。 每次说完最后的结果也只是叹上一口气,别的什么也说不出来,最后两人都默契的再也不提。 最后两人商量起一个话题,就是等他们出来之后,弄些什么给他们吃。 “肯定要弄些汤汤水水的,好克化,只是吃粥会不会太素了。” “我看还是鸡汤吧,又好喝又有营养,用粥配鸡汤也不错。” “那倒不如吃饭了,拿饭往鸡汤里一泡,比粥吃着有口感,也好消化。” “是这个道理,那就到时候让客栈先炖上两锅鸡汤,等他们一出来了就能吃上,想泡饭,然后吃肉,可不有得吃了” 盼星星盼月亮,一直到了第五天,林飘终于见到了这群崽子,看见他们是被考试院里的人扶着出来的,也就二柱的情况好点,其他的人都是脚步虚浮,再一看周围出来的人,基本上个个如此,这个试考得比坐牢还艰辛可怕的样子,林飘一看心疼坏了,和秋叔两人急忙上前去将人扶住,林飘当先接住了沈鸿:“你还好吧?” “嫂嫂,我还好。” 沈鸿的声音还算正常,只是比平时弱了一个度,一听就知道受苦了。 五个孩子,他们就两个人,二柱自己情况虽然还好,剩下的也扶不过来,只能算是勉强搭把手,加他们自己努力站着,何况这个到客栈还有一小段路的距离,林飘四处看了一圈。 附近来接孩子的有些是架着马车来等的,有些轿夫则守着滑竿等候在一旁,只等有人坐滑竿,附近还有不少顶着寒风来看热闹围观的附近人家。 在一群滑竿中,林飘看见了一辆颜色鲜亮的马车,外面是暗青色的绸缎,是一匹流动的水一样,这时候车帘正好从里面拉开,一个脸色苍白的少年坐在马车靠外的位置,正在看着他们。 林飘心里敏锐的捕捉到这个感觉:“沈鸿,那个人是不是孙明聪?” 沈鸿抬眼看了一眼:“是。” “这两天我打听到了,你的那些事就是他家和王秀才一起做出来的。” 沈鸿听见这个消息似乎并不意外,只淡淡点了点头,不过估计是太难受了做不出反应,他抬头看向前方的孙明聪,朝他招了招手。 孙明聪神情警惕,但还是让马夫将马车驶了过来。 这小子一张嘴,比沈鸿还严重,嗓子都干哑了,活似个公鸭嗓。 “怎么?没马车坐想让我载你?连这点钱都没有?” “孙明聪,你存心不正,头脑平庸。”沈鸿如同叹气一般摇了摇头,用最轻描淡写的态度对他下了最重的批判。 存心不正这四个字已经够叫人难受了,谁能接受自己是错的,头脑平庸四个字更是暴击,孙明聪最引以为傲的就是他的头脑,可是现在被沈鸿贬得一文不值,可是他没有反驳的底气,因为在沈鸿面前,他似乎,真的差了那么一点,哪怕只有那么一点,他也被沈鸿俯视着。 孙明聪气得脸涨红,怒瞪着沈鸿,却不知道该说点什么才能立马扳回局面。 “大言不惭,平时做出一副温良谦逊的模样,现在出言刻薄,你倒是知道什么人该说什么话。” 原本被掀开一半的帘子另一半也被打开,林飘这才看清楚,原来王秀才也在里面,他亲自来接孙明聪出考试院,倒是很看重这个弟子了,里面还坐着一个中年男人,应该就是孙富商。 林飘不看见他还好,看见了他就气不打一处来,之前在县丞大人的书房,他都没太好发挥起来,现在又给这个傻逼撞上来了。 “王秀才是吧,今天又见面了哈?你来考试院接你的爱徒孙明聪,你爱徒的家奴帮你污蔑沈鸿,你俩互惠互利谁也不吃亏,真是一对天造地设的好师徒!” 王秀才见他一开口就冲着自己来,看了一眼四周:“你信口雌黄!不要在这里大放厥词!” 附近的人瞧着他们这边的气氛就不太对,这才一会就要吵起来了,听得有些迷糊,旁边有人稍微知道一点这个事,就科普了一下前情。 “应该说的就是那事,不过也不知道是怎么扯到一起的,瞧着恩怨深得很了,王秀才一个教书的读书人,想必也做不出这样的事情吧。” “我信口雌黄?哪里比得上你满口仁义道德背地里干的却全是龌龊的勾当,嘴上是至圣先师,心里全是算盘,要说这事和你没关系,但凡大家长了眼睛,稍微留心一点或者打听打听,那几个总是在说沈鸿不好的人基本上个个都是孙家家奴,不然也是常跟着孙家家奴混,在外面街头巷尾替孙家办事的,你敢说你们没有勾当,怎么你瞧不惯沈鸿,孙家的人就立马也个个瞧不惯沈鸿了?” 人群中有几个当时经历了现场,当时也并未觉得有什么,现在被林飘一说才想起来,好像真是这回事,那些人好像多少都是和孙家沾边的人。 “好像还真是,我说他们怎么突然就出来大谈特谈,说这些东西了,只以为他们是从哪里听来的事情是心里觉得忿忿不平才出来讲,原来还有这样的缘由。” “我原先也觉得,只当他们瞧不惯人家,但他瞧不惯就瞧不惯了,反正我觉得事情不大,说说也就过去了,没想到居然还有这样龌龊的心思,这成心的啊!” “这还是当先生的呢,用这种手段,呸!” 四周看向王秀才和孙明聪的眼神一下就变了。 王秀才一向在道德一面占据上风,从来没想到自己居然会有一天当街同人争吵并且还没吵人,被人直接一把拽到了泥地里脸面尽失,看着四面对他指指点点的人群,脸都要绿了。 “你……!” 孙富商是个生意人,向来趋利避害,看情况不好赶紧拉住王秀才:“快别说了,先回去休息,现在聪儿正不舒服着呢!” 王秀才忍了忍,也知道继续争论也无异,往后日子还长,大家总会明白是他更好,沈鸿和林飘不见得就一点错处都不会出。 “我问心无愧!”王秀才坚决的宣誓。 “嘁,说你是死鸭子嘴硬都侮辱死鸭子。”林飘无语的摇头。 王秀才的脸更绿了,门帘被狠狠放下,马夫看这情况赶紧驾驶着马车赶紧走了。 林飘招手叫来滑竿,快速的讲了几秒钟的价,被被这么耽误了一会,要是再耽误下去这几个崽子可得难受死了,因为距离近,又是不重的小孩,一次要了五个,轿夫自然一口干脆的答应了,快快的把这单生意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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