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柱失望的垂下头叹了一口气。 林飘看了一眼二婶子的方向,压低声音道:“反正现在有锻炼课给你练,你高兴就练,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 二柱脑子里不记挂着事,他这样一说就把忧愁马上抛到了脑袋后面:“也是,这兔子我就放在兔子窝里了。” “行,不过我看之前捉来的母兔子因为有吃有喝的被伺候着也不需要逃命长肥了一大圈,也不知道是不是要生小兔子了。” 二柱把兔子放进兔子窝,蹲在前面观望那只母兔子看了好一会:“下次锻炼课我去问问猎户,他会这些,他还会给各种动物接生,我到时候学学。” “行,下次锻炼课再说,你趁着还没吃饭再去背会书吧,现在大家都忙着背书,你要是不背待会给你娘看见了又要说了。” 二柱痛苦面具,自从考试的事情提出来之后,整个小私塾已经勤奋得叫他难受了,让他在旁边看着勤奋也不成,不勤奋也不成。 “不过小嫂子,李守麦让我帮他传话,说狍子抓到了,你要不要。” 林飘想到之前和李守麦的对话,要是这次因为狍子的事和他拉上了关系,后面还不知道要被怎么纠缠。 “不要,咱们鹿肉都吃过了,少吃点进补的。” 沈鸿端着二婶子给他夹得厚厚的两个糯米饼,从他俩身后经过的时候听见这话脚步一顿。 算了,当没听见吧。 沈鸿转身找了个位置,开始默默的吃饭。 没过一会林飘也端了糯米饼过来坐在他身边:“这糯米饼味道怎么样。” “很好吃。” “吃完你站会再去看书,糯米不好克化。” “好。” 糯米饼外壳烤得酥脆,糯米的香气尤其明显,还带着油香,虽然是最简单的搭配,但外面的糯米酥脆里面的糯米香软,夹着两个调在一起的菜,层次分明有滋有味。 他们美美的吃了一顿,收拾东西的时候商量吧剩下的糯米留着过年前打糯米粑粑。 二婶子点头:“行,糯米加些稻米,打出来也够我们吃到过年了。” 林飘看了眼天色:“一到了冬天,日子就似乎过得特别的快。” “是。” 天早早的黑了,白天变得很短,有时候昏昏沉沉的烤着火一天就过去了。 立冬之后林飘每天早上都要在炕上窝很久,等到天大亮才起床吃早饭,吃过早饭之后就坐在二婶子的屋子里围着小炉子烤火。 因为天气越来越冷了,他们平时也不在堂屋坐着了,嫌敞着风大,经常把炉子提到屋子里来烤。 二婶子烤着火搓着花生衣:“对了,今早我听着沈鸿的声音像是有点哑了,别是天冷受了风寒,现在风可吹,今早一起来我就觉得后脑勺冷,赶紧烤了会火。” 秋叔想了想:“是冷了,水也冻手得不行,我听着沈鸿这几天好像都有点嗓子哑,但也没见他咳也就没说,最近就怕大壮风寒,每早都给他烧点热水用,飘儿,现在沈鸿是热水还是冷水洗漱。” “……我每天起床的时候他早就收拾好了,一般都是留着热水给我用的,我没见着他用的时候,但应该也是热水吧,想来不会这么傻。” “也是,最近看他吃饭也并没有变少,应该没什么事吧。” 林飘在旁边听着顿觉自己不够专业,完全都没注意过这些,找补道:“他这两天穿得还是很暖和的,也总坐在炉子旁边,里面还穿着小马甲的,别的学生都没事,应该不见得是风寒,可能是一直烤火太燥了烧嗓子。” “也有可能,那得多喝水,我知道山上有种草,拿来煮了很下火气,乘着天还不是太冷,咱们去采点吧。” “行。”林飘应下之后说干就干,下午就和秋叔上山采了一篮子的草,在山上掐着掐着突然觉得这东西怎么这么眼熟,拽着叶子连根拔起:“这不折耳根吗。” 难怪说是下火药,折耳根清热解毒这一块是没话说的。 折耳根是下午采的,折耳根水是晚上给沈鸿喝的。 沈鸿端着送上来的药碗还有些不解:“嫂嫂,我并没有生病。” “你还说你没有生病,你嗓子都有点哑了。” “有吗?”沈鸿神色有一丝疑惑,他自己听不出来,觉得和以往没什么差别。 “有,你喝掉吧,清热解毒的。” 以前沈鸿的声音就是清亮干净的少年音,一把嗓子都像薄玉似的干净,说起话来虽然言简意赅,但十分的好听,从不会叫人因为他说的少就生气。 现在听着虽然还是以前那样,但带着两三分的微哑,已经不像以前那样清澈了,有些偏向低沉。 沈鸿听他这样说,看了一眼汤药,确定只是普通草药煮的水便仰头喝掉了。 林飘心中疑惑,凑上前去:“你张嘴,我看看你是不是嗓子眼发炎了。” 沈鸿抿了抿唇,看林飘已经凑上来要扳他脸了,认命的张开嘴。 林飘借着光认真的看他扁桃体,看着挺健康的。 “鼻子也不堵是吧?” “不堵。” “……多喝热水。” “好。” 林飘这一时半会没观察出什么,只能先放下心里的疑惑,心想这是什么症状,不会是感冒的前兆吧,毕竟天冷了,还是得多注意点。 林飘继续观察着沈鸿的情况,毕竟这里医疗条件落后,沈鸿之前又落过两次水,不知道对身体是不是有影响,虽然这孩子看着比之前不知道结实了多少,但林飘总担心他是不是落下什么病根了。 但观察来观察去,沈鸿依然只是嗓子哑,没见其他症状,不影响他念书教课,也不会因为多说了一会话就说自己嗓子疼,甚至哑得也不难听。 林飘经过院子,听见他微哑的嗓音有着一点磁性,混杂这少年嗓音的清澈,缓缓念着:岁寒,然后知松柏之后凋也。 学生嘈杂的声音跟在他后面响起。 林飘顿时脑袋一激灵,这不会是进入青春期变声期了吧。 林飘赶紧跑进二婶子院子里,和她探讨起了这个问题。 “婶子,你家二柱嗓子哑不哑?什么时候哑的?” “我二柱咋了?嗓子哑了?我就叫他不要再去河边摸鱼!这受寒了吧!看我不打他!” 林飘赶忙拉住他:“不是,是那种哑,就是那种,长大的那种。” 秋叔在旁边听得一头雾水,他家大壮才刚十岁出头,他还半点不知道这些。 二婶子倒是仔细的想了想,想到自己的大儿子:“是有这一回事,变得快着呢,不过不止我大儿子,我二柱也这样,声音一下变得粗得很,不像小时候,叫娘亲都是脆生生的,你问这个做什么。” 原来二柱现在这个声音是已经进入变声期了,青春期来得早,难怪比沈鸿高这么多。 “我觉得沈鸿也是这个,就是……他长大了,他最近嗓子哑应该也是这个事。” 二婶子一下睁大了眼睛:“可他声音不粗啊,听着还好好的,我二柱还好一点,你不知道我大儿子,真的像个鸭子一样难听。” “先不说出去,沈鸿脸皮薄要怪我到处说了,咱们再看看。”林飘靠在桌上两手支着脸。 “那得给他炖只鸡吗?” 青春期是生长最关键的时候,要是想沈鸿个子不输人,就得现在开始给他补上了,林飘想得出神,被二婶子拍了一下。 二婶子被他逗笑:“嗓子变了就变了,又不是坐月子炖什么鸡,难怪沈鸿恼你,多吃饭就是了。”
第51章 (捉虫) 林飘眼巴巴的望过去:“补补身子总是好的,这天这么冷,就该喝点热乎乎的鸡汤了。” 自从鸡鸭合在一起养之后,二婶子就不许他随意宰鸡,由于家里的宰鸡这道工序由二柱负责,不经过二婶子的审批是喝不到鸡汤的,二婶子贯彻自己的理念,鸡得养到大年吃。 二婶子看他这样的表情忍不住笑:“行吧行吧,咱们炖鸡吃,就知道是你想喝鸡汤了,还赖沈鸿身上。” “这入了冬就该进补,人才不会生病。”林飘如是道。 “这话倒是说得没错,那咱们就补补,这入冬了我这两天正给二柱缝冬衣,外衣已经做好了,剩下的料子里面再做个小衣,你给我选的那块料子真不错,瞧着颜色不鲜亮,但做成衣服别说多精神了,瞧着特别上眼,棉花也好,个个又松软又白的,扯开跟云朵似的。” “怎么还没见着二柱穿上。” “他火气旺,说现在穿秋衣舒服,冬衣虽然暖和,但一动起来就太热了。” “沈鸿也这样说,说烤着火穿得太厚反而不如穿薄些脑袋清醒。” “小孩子都这样,一点都不怕冷。” 三人坐了一会就到了中午,二婶子和秋叔开始准备饭,林飘帮着打下手做些简单的活计,忙到一半孩子们已经乌泱泱的过来了。 娟儿手上拿着一叠纸,有些不好意思的凑到林飘身边蹲下:“嫂子,这个字你会认吗。” 林飘抬起头,认真的看了半天,字他倒是不太认得出来,得靠判断前后的语句先认出是那句话,再根据这句话确认读音。 “飘儿,你去教娟儿吧,也就那点白菜,掰完就没别的了。” “行。”林飘站起身抖抖手上的水珠,和娟儿到旁边的小桌子上坐下。 娟儿手里拿的是大班练字写下来的抄本,比竹简好认很多,现在因为沈鸿得到了纸笔的赞助,大班进步得比较快,把该背诵和读写的东西都记下之后便能得到使用纸笔的权利,用以抄写的同时练字,以沈鸿的字为模板,一个一个的写,抄写下来的版本若是写得干净整洁,就传给小班当读诵本用。 林飘看了一会就认出来:“是煌,纨扇圆洁,银烛炜煌。” “纨扇是什么?”娟儿神色很好奇。 “一种绢做的扇子。”林飘一边说一边比划,如果能直接PPT贴上轻罗小扇扑流莹的图就更直观了。 “娟?我的娟吗?” “另一个绢。” 娟儿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她现在打下了基础,已经在小班里和大家一起读书,只有不太懂的时候才会跑到林飘这边来开小灶,让林飘单独给她说。 娟儿垂下眼,看着纸上面的字又读了两遍记在心里,别看她瘦瘦弱弱平时很安静,但是学习的速度在整个小私塾里都能排上前几号,毕竟这才进来没多久,就已经坐到小班的中间了,再过半个月估计都能去大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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