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将此事商议好,第二天下午课后如期实践,但这些小孩子们就没有沈鸿的那个悟性了,就像教小学生一样,先从加减教起,从一个篮子里有有十个鸡蛋取走五个还剩几个这种基础开始说起。 算了两天的鸡蛋,加鸡蛋减鸡蛋乘鸡蛋除鸡蛋,林飘连梦里都全是鸡蛋,自己坐在鸡蛋里被巨型鸡蛋包围了。 这样的日子过了两天终于可以消停一下了,去县府拜访县丞的日子到了。 二婶子先准备了一个干净像样的圆肚大口陶罐子,照样按照以前做兔丁的流程,把东西全都备好,只是最后没有下锅炒,而是全部放进了瓷罐了翻伴均匀。 “好了,到时候一弄保准新鲜,这东西重,让二柱也跟着去,帮着你们提东西,要是遇上了事也能帮着点。” “这已经耽误了课,不好再耽误他玩,我看他一大早上就在修弓,应该是要去山上打猎玩。” “打猎算什么要紧事,让他跟着你们去县府,见见人见见事,也算见过点世面,外面好玩的多得是,不比他在山上鼓捣好。” 林飘其实觉得二柱挺有打猎的天赋的,但是既然二婶子这样说了他也不能当没听见,就去把二柱叫到了跟前来。 二柱一听也不知道是自己娘安排的,只以为是沈先生和小嫂子去县府缺个帮着提东西的,自然没二话的放下了弓:“这包在我身上了。” 说着一手提上大瓦罐,就上了门口的牛车。 这次周习善没有跟着来,想着他和沈鸿在县府里已经走熟了,连县丞和县丞夫人都是认识的人,哪里还需要人跟在身边。 不过里长倒是催着周习善跟着去,周习善自己不愿意了。 里长看他的样子心里犯嘀咕:“怎么,我瞧你以前不是挺爱跟着林飘的吗。” “他有他自己的事,我总跟着像什么样。” “你真这样想的?”里长目光怀疑的看着他,他自己家的孩子他能不知道,一开始他瞧着就觉得周习善是不是有点瞧上林飘了,以前可没见着他给哪个人递饼子,那表情还羞怯怯的笑。 他想着就当看不见算了,后来从县府回来之后,他见识了林飘的本事自然不再像以前那样觉得他是个寡夫,开始有心撮合这件事,又是让周习善去旁听,去二婶子那儿帮着干活,他们去县府也叫周习善跟着去帮着搭把手。 按理说不该这样啊,瞧着林飘和习善呆在一起久了也没有那份生疏劲上,两人应该越来越说的拢才对,怎么习善还闹上别扭了。 “这事你就别管了,人家好好的我总去管他做什么,人家去县府见县丞大人,人家吃喝都有县丞大人招待,我跟着去成日蹭吃蹭喝的,我的事我也自己心里有数。”周习善没有说,先前他们在县丞府上被丫鬟阴阳怪气,林飘觉得讲的是他和沈鸿,但他和沈鸿毕竟是县丞大人和夫人当做客人的人,说来说去,也只有他是个蹭着的,说不定骂的只是他一个。 而且在他心里他和林飘的感情发展已经结束了,可能刚开始有点发展吧,但后面真的发展不起来。 一开始见着林飘的时候,他觉得眼前的世界都亮了起来,再一细想他觉得自己没娶妻,家里的长辈又是里长,而林飘是个寡夫,身边还带着一个小叔子走不掉,按道理来说只有林飘配不上他的,没有他配不上林飘的道理。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明明都是一个村子里的,林飘平时看着也很好相处,但稍微靠近一点他就知道,林飘和他不是一种人,他们过不到一起去,林飘也不适合这个村子,可能以后沈鸿中了功名,他们能去到县府生活,或者州府生活,那些地方才是配得上林飘的地方。 林飘也并没有向他靠近或者两人之间生出一种亲近的感觉,一切关系都是淡淡的,林飘也并没有打算低下眼来看一看他。 周习善不知道为什么,他总是这样觉得,他们之间的关系需要林飘低下眼来瞧见他才行,明明他和林飘之间的关系不是这样的,或许是林飘心中自有一份傲气吧。 想到林飘在县府时见到什么就想买什么的样子,半点没把钱考虑在心里,周习善只能祝愿林飘早日过上想要的好日子吧。 林飘那边听说周习善这次不来了只当他有什么自己的事情要做,哪里知道他心里七拐八拐的想了这么多,不过这也不重要,林飘和沈鸿二柱已经坐在上了去县府的牛车,在路途从被天边刚刚出来的太阳晒着脸颊。 在这秋季最后的几天温暖日子里,太阳不冷不热的像个水煮蛋,天气不知道什么时候就要走到最后的变脸,总之今天的天气是很不错的。 “天气真好啊!” “天气真好啊!”二柱跟着附和:“真想睡觉。” 林飘一下笑了出来:“坐车睡觉是什么传统吗。” “那小嫂子你说你想不想睡觉。” “我上次就睡了,你没见着而已,你要想睡这次我让你和沈鸿睡,我看着东西就行。”林飘今天睡得饱,这会一点困意都没升起来。 二柱看了看沈鸿,沈鸿摇了摇头:“我不睡。” “那我也不睡……我不困。”二柱在沈鸿面前已经没了以前的那份坏脾气,甚至还十分的尊敬,沈鸿说不睡他自然也不敢说要睡。 “你现在倒是比以前怕沈鸿了。”林飘都还记得二柱以前的样子,简直满脸都写着一大句识字有什么了不起,哼我不服。 “小嫂子你瞎说,我一直很尊重先生的。”二柱急忙道。 沈鸿笑而不语,初升的太阳照在他侧脸,淡淡的笑容在唇畔绽开,这样的絮絮碎碎的话,一些无意义的反驳,他以前并不觉得有趣,原来这样的话中,也别有一番趣味。 三人就这样一路打闹着到了县府,因为前两次来过的关系,认识他的人颇有一些,但看见他们不像之前那么激动了,只是新奇的看了一眼,打个招呼:“又来县府了啊?” “啊对。” “来买点什么?看看我这边的菜?” “不用不用,家里菜地里都还是,不用了。” “你小叔子瞧着是不是长高了一点啊。” “小孩就是一直在长。” 林飘一路的聊过去,直到了县丞府门口,县丞府上的人都认识了他这号人,见他来了便急忙将他迎了进去,十分热情的问候他来是什么事,急不急着见老爷,又是伸手去接二柱手里的东西,要帮着拿。 林飘心里有些诧异,以前他来县丞大人府大家也待他热情,但也就是对认识的人那种热情而已,这次来仿佛他真的成了贵客临门一样,那股子招待他的意思特别重。 林飘想难不成是因为他上次先走了的事情? “怎么这样客气,我们自己拿就成了,怎么好累着你。” “不累,这是应当,不然夫人怪罪我们不知道待客的礼仪了。” “那我真是大罪过,可不能害你们被怪罪。”林飘故意这样道,就看见来接待他的人表情有些端倪,却是笑笑不说话。 丫头听见他来了消息,也特意从院子里出来,到了院子门口来见他,待见着了他才带笑的同他说之前林儿的事情。 “我正有事想告诉你,你一直没来,我也没机会说,先前林儿待你不周到,我说了她几句她就连我也骂上了,气得我告了夫人,夫人一听这事就把林儿赶出去了,让她会回家去成亲嫁人,还吩咐了下去,不许怠慢了来客。” “……” 林飘心说难怪林儿一见着他就急眼,原来他离开县丞府之后还发生了这样一桩事。 他又想到林大壮,不知道他知不知道林儿已经被县丞府赶出来了,毕竟他去吃酒的时候,当时外面坐着的人都说林大壮娶到了县丞府上的丫鬟,以后说不定也能去县丞府上做工的。 “也不知道林儿后来怎么了,她走的时候我瞧着可怜,但是她又半点不悔改真是可恨,明明是她做错了事情,走的时候还骂了我一顿,想想真是的,平白挨她几顿骂。” 林飘看丫头愤愤的样子真是有些憨得可爱,丫头探了探头:“你怎么提着这么大一个罐子来。” “上次来玉娘不是不肯吃东西没胃口吗,正好我家里有道好吃的菜,想着来了县府,就也带给玉娘吃吃。” “什么菜这么大一罐?” 林飘压低声音:“有你的份,且也偷着吃吃。” 丫头顿时笑了出来:“心里这样惦记着我。” 丫头领着他往里走,至于沈鸿和二柱,二柱在客房去等候着,沈鸿照旧去拜见县丞大人,先问县丞大人是不是有空,再看时机是不是合适,这些本来就需要时间来等候。 林飘这边进了后院,玉娘一听说他来了,就从屋子里扑了出来:“林飘哥哥!” 她跑了出来站在林飘面前,看了看林飘又看了看丫头手上的大罐子:“你带的什么东西呀?” 丫头费劲的提着:“你林飘哥哥惦记着你,给你带的好吃的,待会我提取去厨房做了给小姐你送来。” 走进来的那一段路上林飘已经把做法和量大致告诉丫头了,兔丁准备得很多,陶罐里的量够炒个四五盘出来了,林飘让她到时候稍微多做些,自己留着一碟吃。 玉娘点点头,虽然好奇但心思并不在这上面,而是一把拉住了林飘快步把他拉进了屋子里,一脸神秘兮兮的压低声音:“林飘哥哥,我按照你说的那样和我爹娘说了,真的有用!” 说着玉娘叹了一口气:“虽然看着娘整日发愁和对着姨母生气我也不高兴,但现在这婚事不提了我还是高兴。”玉娘高兴起来话都说乱了,拿着林飘请他喝茶才继续说道。 原来从林飘那次回家之后,玉娘就按照林飘说的时不时敲打一下县丞和县丞夫人,两人刚开始听着都不以为意,想着总也不至于,但时间一久了心里还是犯嘀咕了。 夫人心里不安,写信去玉娘姨母处试探,几次哭诉担心以后玉娘的境地,结果没有换来玉娘姨母的安慰和承诺,反而被一番居高临下的点拨,叫她不要再露出如此不成器的姿态,玉娘能嫁过去已经是天大的好事,搞不懂她究竟是在担心什么。 这样几封信往来,顿时就像水进了油锅,夫人当即炸了,她母家风光,姐姐高嫁,唯独她嫁给了仅仅只是普通世家出身的举人,这一外放又到了穷乡僻壤,想着好好的做,任期一满总要提拔,以后总是会好起来的,哪里只是看一时的风光与否,家里别的人瞧不起她就算了,如今的世界竟这么现实,连她亲姐姐都瞧不起她现在的处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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