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他何时回来。” “听闻他妻子带着子女下山去了,近段时日不在家中。莫不是山巨源早有打算?” 要不然山涛怎么会提前让妻子跟孩子离开家,昨日就带嵇康与阮籍回家?莫不是这几日昨日密谋了什么? 如此琢磨,对山涛的不满减轻了许多。他们觉得,还是得亲自问清楚山涛,才能知道他究竟是什么意思。 屈曲不知道这几个人是谁,见他们赖在门外不走。趁着他们不注意,溜回到屋里。 看着墙上的书法,屈曲点头。惊奇的发现,这字它竟然认识! 屈曲兴奋起来,寻找其他文字作品。 翻到了一些书,它艰难地推开竹简,认真看起书来。 大秦扶苏继位为二世之后,在位不到十年,宫中出现瘟疫,扶苏染病,不久驾崩。他的儿子继位不到两年,就被刘季夺权,刘季改名刘邦,建立了大汉政权。 之后的历史,跟屈曲印象中的一样。 猫猫的表情变得凝重起来,屈曲思念起了在秦朝的日子。 那时候它虽然不知道嬴政跟扶苏的身份。却跟他们相处得很好。他们对它疼爱照顾,给了它舒舒服度的生活。 猫猫我啊,竟然陪了政哥生活了那么久。 想想真是幸福! 又继续翻找起来,难得找到一本纸质书,屈曲用爪子艰难地翻开。 还是挺不好翻页的。屈曲只能舔了舔书页,然后用一根小竹片费了一番力气才翻开书页。 这书记了近些年发生的政治大事。屈曲看得十分认真。 果真如它猜测,现在是魏晋更迭的危机时候。 往下翻,发现是空白的,没有内容,屈曲诧异。 怎么就没了呢? 难道这本书是屋主人写的?这屋主人到底是谁? 住在山里,并不富裕,如此简朴。竹林名士中,最出名的应该是山涛吧?屋主人会是山涛吗?史书上可是说了山涛有个妻子韩氏,跟山涛十分恩爱。怎么没见到她? 一下子接受了那么多信息,屈曲的脑袋有些转过不来了。晕乎乎的,犯困,想睡觉。 它趴在了这本纸质书上,小憩起来。 山涛出城之后,这一路,脸色都很凝重。 司马师逼着他将山猫交出来,他若是不交,司马师必定会派人来带走。猫绝对不能留在他这里了。必须得立马送走。但是要送去哪呢?绝对不能直接送到嵇康那边。本来司马家就对嵇康有所猜忌,司马师现在逼着他将猫交出来,他却送到嵇康那边,无疑是在打司马师的脸,有故意作对的嫌疑。 思来想去,山涛觉得还是把猫送去阮籍那边合适。 没想到回到山上,在家门口见到了好几个人。 这些人一看到山涛回来了,立马围上来,开门见山的质问他到底要做什么。 “山巨源,你隐居山林多年,饱读圣贤诗书,如今要与奸贼同流合污吗!” 山涛面色无奈,跟他们言道:“涛惶恐。不知诸位来到寒舍,招待不周。让诸位久等了。诸位请进去喝口清水。” 其他人退开,让山涛过去开门。 山涛带着他们走进院子,没有领着他们进屋,而是请他们坐在石墩上。他进屋取水。 然而,一进屋,就发现屋子里有点乱。他的书被人动过了!山涛的脸色骤然大变,下意识怀疑是外面那几个人进屋翻了他的屋子。 他本想去检查自己的私密日记,走了几步,突然停下来。因为看到那个地方好好的,没有被翻动的痕迹。也许那几个人没有找过这个地方,看到他写的内容。那几个人还在外面,他若是现在就去检查,怕是会被他们发现。 想起什么,山涛连忙叫道:“喵喵?” 听到他的声音,知道屋主人回来了,但是屈曲困得睁不开眼。依旧趴在书页上睡觉。 没得到小猫的回应,山涛忐忑起来。担心是司马师派人来过了,不单带走了小山猫,还翻了他的屋子! “小山猫!”山涛在屋里到处寻找猫的身影,专门往能钻的矮处找猫。 听到他总是在叫,屈曲无奈地出声回应了一下:“喵——” 山涛停止动作,快速转头看向身后。 他望书案处走去,然后看到屈曲就趴在书案上!准确来说是趴在他写的政治记事里! 山涛震惊,不可思议地蹲下身子。这书,是猫翻开的?猫怎么会翻书呢? 外面的几个人见山涛进屋之后迟迟不出来,有人忍不住进屋喊他。 “巨源!” 山涛望向门口,告诉对方:“发生了一些事,容涛处理一下。” “何事?可需要帮忙?”这人问。 山涛摇头,跟对方说:“不劳足下!” 这人目光好奇地扫了一眼屋内,觉得乱糟糟的,也不知道山涛的家向来如此乱,还是发生了什么事。 山涛盯着屈曲,伸出手戳了戳它。低声说道:“小山猫,醒醒!这是你弄的吗?” 此时的山涛,满心疑惑,急需屈曲向他解释。 头被人戳着,屈曲不太高兴,但是太困了,睁不开眼。只能用手挡着头。 山涛将它的小爪子拿开,又继续戳了戳屈曲的头。 “莫要睡了,起来。” 烦死了烦死了!还能不能让小猫咪睡一会儿了! 屈曲心情不爽,张嘴盲目乱咬。 山涛被它逗笑了,无奈地摇了摇头。任由屈曲继续睡觉。 他去接水,端着几杯水出去招待客人。 看到他出来,这几人问道:“不知发生何事?” 山涛带着试探之意,如实言道:“实不相瞒,家中被人翻乱了。” 闻言,这几人目瞪口呆。纷纷相互自证:“我几人一直在门外,没见有人进去。” 山涛详细询问他们是什么时候来的。排除了他们的嫌疑。 现在除了猫有嫌疑之外,还有司马家有嫌疑。 山涛故意告诉他们,今日跟司马师聊了什么。让他们知道司马师在逼迫他。聊到后面,话锋一转,欲盖弥彰地言道:“也许是小山猫弄乱了屋子。将书都翻了个遍。” 几人一听,哪里相信!猫是有可能搞乱屋子,但是专门翻书?这可能吗?除非成精了! 他们都认为是司马师派人来山家翻了一遍,低声骂起了司马师的无耻。 “虽然奸贼无耻,但是巨源也不该与他待在一起。如此会影响你的名声!”他们苦口婆心的劝说起山涛,让他爱护羽毛。要拿出高洁的气节,宁死不屈的精神,不能跟司马家的人混在一起。 山涛无奈地叹了口气,跟他们推心置腹地说:“当今庙堂,奸贼当道,人人自危。若是清正之人都退出庙堂,这庙堂的水可还能变得清澈?让奸贼治理天下,苦的还是百姓。诸位不愿意踏出这一步,恐遭众名士唾骂,涛却愿意踏出这一步。宁背上骂名,也要当一颗铺路之石。涛之出仕,只为百姓。” 这话让几位跑来劝说山涛的人沉默了。 的确如此,若是他们这些清洁之士都不愿意入庙堂。这庙堂就是奸贼的天下,让奸贼来治理天下,最后遭殃的还是百姓。道理都懂,但是却没有人迈出这一步。山涛愿意迈出这一步,懂他的人知道他是为了百姓,不懂他的人只会唾骂他为了权势跟司马氏狼狈为奸。他们自愧不如。后悔跑来这里,站在道德高处指责山涛。 作者有话要说: 屈曲:看书还是挺累的…… 第56章 第六章这还不够 把这几人送走之后,山涛又去叫醒屈曲。 “小山猫,这是怎么了?是身子不适?” 见这猫一直不睁开眼睛,山涛担忧起来,打消了对它的怀疑。这猫一副恹恹的模样,怎么可能有精力搞这些。他越发怀疑是司马家派人来过了。不单翻了他的东西,还对这只猫下药。司马家这是在警告他! 山涛沉着脸,面色肃然。 趁着屈曲还有气,山涛决定将它送走。 他下山找了一户人家,托一个佃户将猫送去阮家。除此之外,还有一封信带给阮籍。 阮家收到一个篮子,打开一看竟然是只小山猫。这可让阮家惊呆了。 阮咸听说后,急忙跑来将猫带走。 他带着猫来到阮籍的屋子,屋里到处都是酒气,难闻得很,还有脏兮兮的呕吐物。也不知道阮籍这是喝了多少酒!今日司马家还没有派人过来,为了立颓然不志的人设,阮籍也真是够拼的。 “叔父,你这是吃了多少酒?这也太臭了!” 阮咸待不下去,转身走出屋子,站在外面,在窗台上跟屋里的阮籍说话。 “叔父,山巨源派人将小山猫送过来了。但是这小山猫在昏睡,叫不醒。也不知这是怎么了。对了,还有一封信。” 阮籍醉醺醺的,倒在地上,耳边就是一滩呕吐物。听到了声音,但是他却睁不开眼睛醒来。脑子昏沉沉的,浑身没力。 见他没反应,阮咸将篮子放下。抬高音量,又喊了几声:“叔父!叔父!醒醒!你还好吗?” 阮籍的手指头动了一下,眼皮发颤,但就是不醒来。 阮咸担忧地翻窗进去,忍受着屋子里恶心的气味来到阮籍身旁,将他搀扶起来。想把他弄到榻上,但是一看榻上都是酒坛子,无语地搀扶着他走出屋子。 到了外面,实在是扶不动了。阮咸将阮籍放下来,让他靠着门板。 伸手拍了拍阮籍的脸,阮咸叫道:“叔父?叔父?” 见他没反应,阮咸赶紧去叫其他人过来。 灌了两碗苦茶下去,阮籍才酒醒。醒来之后,又呕吐了一阵子。 阮家人一脸嫌弃地看着他。 阮咸叹气道:“叔父,何必呢?今日司马府没有派人过来。” 阮籍把自己搞成这样,司马家的人也看不到。 阮籍漱了漱口,觉得嘴里的味道淡了,这才出声问道:“你说山巨源派人将猫送过来了?” “叔父醉了还能听到我说话啊!”阮咸一脸惊讶。 “在哪?”阮籍问他。 阮咸这才想起把猫放在了阮籍的屋外,赶紧带着阮籍过去找猫。 天色已黑,屈曲睡了一下午,已经醒了。 发现自己到了一个陌生的地方,屈曲赶紧找地方躲起来。一进屋,就被屋里的气味恶心到了。它吓得退出去。 唉!小奶猫真是麻烦,短手短脚,爬不了树,也翻不了墙。 屈曲走进一个安静的院子,发现里边点着蜡烛,但是却没有人,它好奇的过去。 屋里摆放着很多灵牌,前面的令牌屈曲能看清楚,高处的灵牌屈曲就看不清楚了。 它认真地看着灵牌上写的文字。 这户人家姓阮,会不会是竹林名士中有名的那两位,阮籍跟阮咸的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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