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陈柘野忍了一晚上,什么话也没有说,只是脸色更加苍白,等到朝殊从房间出来,就发现了他的不对劲。 “你的脸色很差劲。”朝殊看他坐在沙发上,虚弱地阖眼,担心他出事,就问了一下,陈柘野挤出笑容,“我没事。”他说完,就要站起身,可被朝殊拦下来。 伸出手摸了摸他的额头,手心发烫。 “你发烧了,你去不了医院的话,我这里有退烧药,你等着。”朝殊说完,就去柜子里面翻找药箱,陈柘野那双桃花眼一直望着他的背影和动作。 “找到了。”朝殊将药拿出来,拆了几颗药,去接了一杯温水给他。 陈柘野接过,喝完后朝殊让他再睡会,不过陈柘野眼神落在这狭小的沙发,然后缓缓地蜷缩身体。 朝殊看不下去,又怕他伤口裂开,沉声说,“你别乱动,你睡我房间算了。” “会不会不太好。”陈柘野无辜地抬头。 “你想睡沙发还是床上。”朝殊冷漠地问他。 “床上。”在朝殊面无表情的目光下,陈柘野难得乖乖地跟着他进房间,像一只巨型驯服的毒蛇,跟在主人的身后,躺在柔软的床上,不过床上充斥着清冽的香味,像三月盛开的山茶花,让陈柘野的眉眼柔和起来。 朝殊给他盖好被子,将窗户关好,开了空调。 房间内瞬间温暖下来,陈柘野看着朝殊的一举一动,眼神有一丝不自觉的期待,“阿殊,你现在对我的态度很好。” “因为你是病人。”他从来都不跟病人置气,况且要是他在这里出事,找他负责怎么办? 陈柘野倒是听到他这句话笑了一下,“仅仅是病人吗?我还以为你对我心软。” 朝殊面无表情地将空调的温度调好,确认屋内的温度一直保持这个水平,这才将遥控器放回抽屉里转过身对他说。 “你其实自己心里有数,没必要试探我。” 陈柘野轻笑:“我知道,我只是不甘心,你知道吗?我前几天做梦。” “梦到了什么?”朝殊下意识地询问,就看见没有任何血色的陈柘野脸上浮现令人看不懂的情绪。 “我梦到,你很伤心,我接触不到你,所以我想用死亡接触你。” 轻描淡写的几句话,让朝殊神色一怔。 陈柘野像是没有看到他的表情,垂下头,失落地自顾自地说,“我其实很明白,你不爱我,阿殊,我梦到这个梦境就在想,是不是在暗示着我什么。” “不是,那只是一个梦。”朝殊打断他接下来的话,眼神认真地对他说:“那只是一个梦。” “是吗?其实我猜不透阿殊你到底怎么想的,你明明对我不信任,对我有防备心,可是你今天却因为我生病,会照顾我。按照道理,你应该不会管我的死活,反正我只是一个让你厌恶的存在,无论我是死是活,阿殊,这一切都跟你没有任何关系。” 陈柘野说这些话时,眼神一直落在朝殊的脸上,像是要分辨他的情绪,语气里也蕴含着恶意,再次提醒朝殊,“所以阿殊,你没必要照顾我。” 你应该抛弃他,应该任由他生病,任由他被嫉妒缠上,生不如死。 可朝殊淡定地说;“你说得没错。” 陈柘野眼底的阴鸷开始浮现。 朝殊注意到,但他面不改色,“我不喜欢你,也不信任你。” 一个以爱之名囚禁他的家伙,用死亡让他产生愧疚的家伙,朝殊怎么可能会再度对他心软,会对他建立二次信任。 “可是这不代表,你生病了,我就会将你扔在外面。” “况且,你也别用那些话试探我,我对你的态度从来就没有改变过。 朝殊说完这句话,认真地看向他,可陈柘野透过那双琥珀色的眼眸,看到他眼里的疏离,还有淡漠,这才明白,朝殊只是自始至终将他当成一个陌生人,尽到责任就可以的那种。 陈柘野突然笑出声,眼里的情绪被尽数收回,他到底在奢望什么?原以为朝殊对他不一样,可是朝殊对他的态度从未变过。 真是不甘心。 陈柘野阖眼,看起来很疲倦,可是内心的理智已经朝悬崖偏过去。 “阿殊。” 朝殊看他想要睡觉的样子,也不打搅他,想要出去,却被他叫住,朝殊回头看向躺在他的床上,病弱的陈柘野。 “你口口声声说不喜欢我,不信任我,是因为那个人的存在,可我在想如果没有那个人的存在,你会多看我一眼吗?” “不会。” 朝殊果断地开口,“我跟你从来就不是一路人,我的未来是想要一个简单的家庭,这一点,我们就不一样。” 他们拥有的三观,拥有的起点,还有未来的目标都不一样。 朝殊对待未来的目标是拥有一个简单的家庭,可陈柘野的存在会跟他的未来观念冲突。 陈柘野追求激烈,偏执的是与他完全不一样。 他们从理念和三观就是不同一种的人,怎么能相爱呢? 陈柘野听到他这句话,毫不意外,只是眼眸睁开,手指收拢,面上含笑地看他,“我知道了。” 朝殊看他这个表情,隐隐约约感觉不对劲,原本想要走出房门,犹豫一下还是转身,对陈柘野说了一句。 “你好好休息,不要多想,那个梦是假的。” 陈柘野轻笑;“我知道。” “是吗?我感觉你现在这个样子有点不对劲。” “也许是我生病的原因。” 陈柘野收紧下颌线,没想到朝殊对他的情绪如此敏锐,不过…… “那你好好休息,还有,我不希望你像他。” 朝殊扭动门把手,察觉到什么,半张侧脸暴露在陈柘野的视线里,毫无血色的薄唇一开一合,像是警告,又像是复述一遍。 那双狭长的眼尾不知道是不是错觉,糜烂一片,像是在纯白的纸张上,滴下红晕,很快洇然血红,如同红宝石,红的像死亡的颜色。 陈柘野原本蠢蠢欲动的心情,在窥见他这一幕,血液蛰伏下去,归于平静。 - 陈柘野最近失踪的消息,传遍了整个上流圈子。 张承知道这件事还询问过他,得到朝殊一句,“我不知道。”之后,他也就无所谓,整日跟着狐朋狗友进入会所酒吧场地,偶尔再去学校上课,被朋友调侃,“你这个家伙不是不上课的吗?你怎么突然想当好学生。” “去去去去。” 张承推开他们,站起身整理了自己的衣角,“爷只是想拿到毕业证。” 朋友一听,笑得滚在沙发上,“这个毕业证有什么用,不是花钱就可以拿到的,再说咱们这么有钱,为什么需要一个毕业证。” “你们忘了。我的学校是名校不能花钱,至于有钱为什么要毕业证,我也不知道。” 张承摸了摸脑袋,朋友看他认真的架势,也只是感叹,“你这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就是,背着兄弟们偷偷学习,真不厚道。” 几个朋友纷纷打趣,张承斜撇了他们一眼,“你们可以跟我一起学习拿毕业证。” 几个人一听连连摆手,“我们才不需要毕业证,我爸他们都给我安排好了,到时候去德国留学。” “我家里也是。”他们几个人跟张承家里一样有钱,不过大家都是私生子,管得不严,但钱给得很充足,所以他们也就混吃等死,反正有家里兜着。 张承也知道他们的性格,倒也没说什么,只不过中途他尿急,去了一趟卫生间,结果有人拦住他。 拦住他的是个年轻保镖,身后还跟着几个保镖。 张承看他来者不善的模样,心里挺紧张,不过他还是笑着说,“兄弟你们是?”话音刚落下,身后就传出一道声音。 “你叫张承?” 张承回头一看,发现是一个长相清隽的男人,不过这个男人眼神倨傲,高高在上地打量他一圈,随即像是施舍般地说。 “我们聊聊。” 张承被他们带进一间VIP贵宾包间,他还没有说话,男人就向他表明来意。 “听说你是朝殊的室友,他平常跟你走得很近,你知道他跟陈柘野的关系吗?” 张承装傻充愣:“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懂。” 男人冷哼一声,坐在沙发上翘起二郎腿,倨傲地介绍自己,“我叫陈柘云,是陈柘野的弟弟。” “哦,你是那个私生子。”张承刚说完这句话,陈柘云狠狠瞪着他。 张承意识到说错话,闭嘴,而陈柘云见他老实了,这才冷笑一声,“我找你来,是想问问你,最近有没有注意到朝殊也就是你的室友,他跟陈柘野最近有没有联系。” “他们只是普通朋友,怎么会有联系。” “陈柘野这么恶心的家伙,怎么可能有朋友。”陈柘云讥讽地说,想到第一次见到陈柘野,对方丝毫不把他放在心上,还满面笑意地看着他。 在只有他和父亲的办公室里,突然发难。尖锐的玻璃碎片洒满在地板上,陈柘野一脸温温柔柔地对着进来的保安说,“我弟弟不小心受伤了,你们送他去医院。” 然后对着明显被吓傻的他和陈堂说。 “下次,别随随便便闯入我的办公室,说出这种愚蠢的话。”陈柘野温柔一笑,眼神示意让人将他们带出去,拿起手帕擦拭了一遍,再扔进垃圾桶。 陈柘云想到这里,下意识摸了摸手腕,那狰狞的触感让他对陈柘野更加厌恶,但同时心里也被藏下一颗害怕的种子。 这不这段时间好不容易设计陈柘野出事,不在国内,这可别提让他多开心,不过那些监视陈柘野的人却失去了他的踪迹。 陈柘云心里担忧陈柘野是不是已经回国,开始调查陈柘野身边的关系网,听他父亲说陈柘野最近养了一只“小鸟”,这让他心思浮动,开始找人调查对方。 结果对方被陈柘野留下的人藏得严严实实,而且在调查期间,他也遭受了霍家的阻力,听说是霍成远看上了朝殊。 陈柘云没想到,这个叫朝殊的人,魅力这么大,于是他就从朝殊身边的人下手,顺势调查到张承的身上,在得知对方是私生子,不受家里人待见,所有陈柘云心里很快就有了新主意。 不过他看到张承敷衍态度,他并没有生气,反而抛出利益,从张承身上套出更多的消息。 “我调查过你,你在张家不受宠,而且你现在成年了,家里人也没有让你插手公司的事情,你身上也没有张家的任何股份,所有你甘心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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