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看穿了六皇子,淡淡道:“他来了,承恩公自会照应,随他去。” 皇帝也没心思非要去看六皇子,与六皇子碰面。 皇帝又与叶骞说了会儿话,打算回宫了,六皇子又递话过来,想亲自护送皇帝回宫。 皇帝这次应了。 皇帝带着景王一同过去,穆天晓看见原是景王伴驾微微一愣。 李鱼一直被景王随身带着,看见六皇子吃了个闷亏高兴地直摇尾巴,怎样,就是不把皇帝让给你! 李鱼眼尖,发现六皇子身边站了一位身着百褶石榴裙、身段窈窕的女子,这女子戴着锥帽,长长的面纱落下来遮住了容颜,隔着面纱仍可窥见盈盈似水的眸子,露在长袖外的一双玉手肤若凝脂,虽无法得见真容,足以勾起宾客们的好奇心,肆意想象面纱之下,会是怎样的绝色了。 李鱼不知这女子是谁,不过六皇子有撺掇三皇子塞人的前科,明明是承恩公世子的婚礼,却带来一个绝色女子,且早不来晚不来,在皇帝到之后才来,这明显就是冲着皇帝的。 说不定,六皇子是要将这女子献给皇帝…… 李鱼想起原书中,争储到了白热化阶段,六皇子献给皇帝的某位不知名的美人妃嫔,向皇帝吹了不少枕头风,说了六皇子不少好话,然而景王却没有这方面的优势。 如今剧情已乱,莫非六皇子献美就跳到这里了? ……得想个办法搅掉!这种事情鱼最在行! 李鱼一边想对策,一边听穆天晓道:“父皇,回宫之路多有劳顿,儿臣恰好带了一位善推拿的侍女,愿为父皇效力。” 李鱼:“……” 看来穆天晓还要脸,大庭广众之下没直接说这是要送给他爹的美人,求皇帝接受,只说成擅推拿的侍女,到时收不收用全看皇帝,可比傻不愣登的三皇子要高明得多。 李鱼随着景王,就站在皇帝这一边,皇帝眼皮底下,他有所顾忌,不能再冲出水晶瓶,只能想着小小地翻下白肚,景王定会为了他恳请皇帝召人看望,皇帝跟前人一多,就不会有空去管六皇子带来的美人了。 李鱼想好了便付诸行动,谁知他体型变成锦鲤之后已不复往日,最近又被养得太好,翻个白肚竟比划来划去还要艰难。 李鱼这厢才憋着气,将鱼身稍稍倾斜,还未来及底朝天,皇帝便惊讶地道:“天池,你这鱼怎么有点歪?” 景王:“……” 其实鱼一有动静,景王便发现了。 但是小鱼并未饮酒,也未与任何人有过接触,不应当有不妥。景王怀疑小鱼故意而为,就像方才在孝慧皇后曾经住过的屋子里,鱼就不停撞着水晶壁,似要他注意一般,景王也觉得,小鱼可能是要提醒他什么。 只是没想到,皇帝也在看他的鱼。 未等景王有所表示,皇帝已抢着道:“景王的鱼怕是不适,来人——” 皇帝命御前侍卫长立即去将随行太医找过来。 李鱼:??? 怎么感觉他这一动,皇帝竟比景王还要着急? 害鱼都不敢再翻过去了,竭力保持同一个角度歪着,这比肚皮朝上还难。 两位随行太医匆忙赶过来,不管懂不懂给鱼看病,皇帝面前必须得懂,太医们摇头晃脑给鱼诊了半晌,又私下讨论了好一会儿。 六皇子请示完,笑容不减,虽比三皇子能来事,却也经历了三皇子曾经历过的冷落与尴尬。 太医总算道鱼可能是吃太多,并无大碍,李鱼这才配合着,将鱼身小心放平了,鱼鳍极慢地拨着水,鼓起腮帮子,看上去真的好似撑着了,以印证太医之言。 皇帝道:“鱼既无碍,朕也该回宫了,景王送一送朕便可。” 什么六皇子、擅推拿的侍女,皇帝脸色不是很好,只点了景王,别的压根没提。 李鱼总觉得皇帝应是生气了,但是生谁的气? 他有些不安,景王趁着没人注意,将手指探入瓶内,一下一下轻摸着鱼脊,颇有抚慰之意。 ……也是,李鱼心想,景王就在身边,还有何可担心的? 皇帝坐上龙辇回宫,景王策马跟在后边相送,入宫门前,皇帝特意停下来,望着景王的水晶瓶感慨道:“天池,今日多亏你这鱼了。” 一直在偷听的李鱼:什么意思?皇帝为何要谢鱼呀? 难道皇帝的确是在生气,却不是生别人的气,而是——在生六皇子的气? 这是为何? 想到六皇子拢共就出来办了一件事,献美,想到六皇子献美的时间和地点,李鱼忽然灵光一闪! 六皇子若只是寻常拍马屁,皇帝可能不会生气,换做平时给皇帝送美人,皇帝兴许也会接受,但是六皇子千不该万不该,不该跑到孝慧皇后母家承恩公府来送人,更不该在皇帝才与景王忆过孝慧皇后,后脚就送人,这岂不是在打皇帝的脸? 六皇子生母并不得宠,早有献美之心,怕直接将美人送入宫诸多波折,皇帝也未必肯接受,才想着趁皇帝微服在外,让皇帝见一见半遮不遮的美人,起了兴致便好行事,可是没料到皇帝过来参加婚宴,竟会忆起先皇后,否则六皇子绝不会上赶着在此时献人。 皇帝心里肯定怄死了,可又不能明着拒绝六皇子,毕竟六皇子也不是明着献的,大庭广众,皇帝亦急需一个借口,将六皇子这一出揭过去。 皇帝身边能做文章的就是景王的鱼,故而鱼一倾斜,皇帝便硬是以此为由召太医,搅乱这一切。 李鱼一直以为是自己成功搅了六皇子的美人计,实际是被迫不及待的皇帝抓住了机会,亲自搅乱了六皇子。 回想他原本的计划,并非没有疏漏,鱼翻了白肚,若景王没及时发现,或者景王发现了,并未求皇帝召太医,更或者景王求了皇帝,皇帝却不理会…… 只要皇帝有纳美之心,都不会有很好的效果。应当说,是这回运气爆棚,连皇帝急需借口这种千载难逢的机会,都被他撞见了。 后知后觉的李鱼:哎,该不会这就是系统给加的运道吧? 记得系统给他加的是打脸反派、丰衣足食和一发入魂这三件事情上的运道。 他一直往丰衣足食上努力,好运却不明显,打脸反派很好懂,应当就是指这种时候吧? 看来锦鲤特质还是有点用的。 景王送完皇帝,回到承恩公府,夜色已晚,新人送入洞房,宾客都散得差不多了,六皇子竟还没走。 “五皇兄,又见面了。” 穆天晓对外就没有脾气不好的时候,笑着朝景王拱了拱手。 李鱼发现六皇子身边戴锥帽面纱的美人仍在,六皇子应当还没发现自己为何被皇帝冷落,之所以向景王打招呼,估计是想向景王探听呢。 小鲤鱼立刻化身成斗鱼,尾巴疯狂地朝六皇子扫来扫去:嗷,主人,老攻,别鸟他! 景王波澜不惊地朝六皇子点了下头,走近。六皇子才要将话题引到皇帝的心情上,景王目不斜视地越过了他。 穆天晓:“……” 穆天晓没能叫住景王,视线落在景王随身带的水晶瓶里,那条正扭个不停的鱼身上。 李鱼亦很快发觉穆天晓冰冷的目光在看鱼。 李鱼浑身一僵,赶紧转到景王衣袖能遮住鱼的这一边。 只要鱼不看六皇子,六皇子应当也不会再看鱼。 李鱼沉住气,拖了半晌才偷偷往回看,六皇子已转过了身。 李鱼还要再看,忽然水晶瓶被遮住了。 景王特意停下脚步,伸手将鱼转了个身,让鱼只能看见自己。 李鱼:“……”
第72章 、 李鱼觉得自己很该提醒景王, 六皇子原书既是景王的劲敌,那么而今在二皇子被废、三皇子失宠的局势下,也定然会是争夺皇位不可小觑的一方。 李鱼曾劝过景王“提防”六皇子,其实他心里明白, 六皇子这样的对手,仅仅靠“提防”会很被动,景王和承恩公府在原书里就吃够了苦头, 若是抢能在六皇子还未势大之前,彻底将其扳倒便好了。 可是他又该如何劝景王主动出手呢? 他——一个住在王府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公子哥儿,就算目前与景王是在恋爱中, 景王对他诸多疼宠,他也不认为,自己就有足够的把握能够说服景王。 应当说, 这样的把握几乎没有。 他不是一个好的谋士, 分析局势亦不是他的强项, 他只能笼统地理解为,提防等同于防守, 并不会影响局势, 而主动出手就是进攻, 这意味着景王要放弃一贯坚持的行事作风,可是如此一来也会引起六皇子注意, 景王应当还没有争储之心, 若与六皇子正式交锋起来, 不打算争也要争了…… 好吧,其实比起如何能让景王收拾六皇子,更难办的是如何能让景王有争储之心。 景王之前可以不问缘由,按他所言提防六皇子,可是绝不可能不问缘由,就顺便争个储。 他也担心,若是他开始试着将话题往争储引,景王会不会觉得他居心叵测,要利用他? 完全不知景王已开始布置的李鱼:嘤嘤,到底要怎么说服景王啊。 不管怎样还是要尽力试试的,三皇子一蹶不振,六皇子却蹦跶得欢,都敢给皇帝献美了——这恰恰说明六皇子已在培养后宫的助力,可不能让六皇子得逞了。 李鱼还是抽了个空,人形时对景王道:“殿下,六皇子……” 李鱼酝酿了一下情绪,想从景王的地位、身份,动之以情,晓之以理。 景王听见六皇子的名字,危险地眯起双眼。 景王不喜六皇子,李鱼犹不自知,还在絮絮叨叨念个不停,尚未反应过来,就被景王扑倒在床榻上,粗暴地堵住了唇。 自打两人在一处之后,在亲昵这件事上,景王一向都极顺着李鱼,李鱼想如何便如何,要什么就给什么,就算不能做到最后一步,景王也很有耐心地等着,没动过粗,相反还很在乎李鱼的感受,是真的从未与李鱼生过气。李鱼虽嘴上没说,心里很喜欢与对方亲近,都快忘了和自己谈恋爱的是个暴君人设了。 这一扑,景王身上久违的掠夺与暴戾全都冒了出来。 李鱼呜呜叫着,不停捶打着对方的胸膛,他喜欢两情相悦时卿卿我我,可不喜欢粗暴胡来,他——他要说正经事! 可是景王仿佛没听见,也不在乎,只发狠般碾压着他的唇,轻车熟路地令李鱼丢盔弃甲。 李鱼享受惯了,很快便没骨气地忘记了抵抗,ruan成了一摊泥,一双眼睛水光潋滟,只剩下极小声的哼哼。 两人身上都起了薄汗,景王才轻柔下来。李鱼待身上有些力气了,爱怜地摸了摸他的鬓角,哑着嗓子道:“殿下,你、你怎么了?” 说是生气,其实也不算,只是开始亲得太狠太用力,容易吓到鱼,李鱼的嘴都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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