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可是货真价实景王的家长! 叶骞笑看了眼前的少年一眼,又看了看景王。 “真是个不错的孩子。” 叶骞微微一笑,示意李鱼坐下来,他自认阅人很准,这般年纪的少年是何品性,一见便知了。 “殿下已决定了?”叶骞询问景王。 景王神色凝重,点了点头。 叶骞并未问他理由,而是笑着道:“那老朽也决定了,殿下有令,必将全力以赴。” 景王与他对视片刻,从容与感激皆有,景王低头为叶骞斟酒,亦为自己斟满了一杯。 两人对饮,似是达成了什么重要约定。 李鱼:??? 李鱼不知他们从头到尾在打什么哑谜,这种场合也不好贸然插话,只弱弱地把自己面前的竹盏推到景王面前,鱼不想太复杂的东西,只是想尝尝青梅酒总可以吧? 因他此举,叶骞与景王皆是一愣。 叶骞憋着笑,只顾看戏。景王瞥了李鱼一眼,转身也给鱼倒满了酒。 然而就在李鱼欢天喜地把酒杯举起来闻了闻,就要舔一口时,景王又从他手里将竹盏夺走,一饮而尽。 李鱼:!!! “殿下,你喝的是我的酒!”李鱼轻声抗议,给他斟的自然就是他的了。 景王笑着摇头,鲤鱼精若是在外边喝醉可不得了,给闻一闻酒香就差不多了。 李鱼叽叽咕咕向景王表达愤怒,叶骞在旁悠闲地自斟自饮,沉静淡定的青年,活泼热情的少年,这一对看得他心里直乐。 他早见过叶清欢和金绝公主,与这两个一样,都是不错的孩子。 待看见李鱼攥着的一双玉蝴蝶,叶骞眼里笑意更甚,也摸出了自己当年成婚时收到的玉牌。 见家长,好像不怎么难嘛。李鱼捧着玉牌和玉蝴蝶心想。 其实他开始还有点担心景王的这些亲人会不会反对,毕竟景王这是和他一块搞基了,这些亲人就没一个担心景王以后会不会也歪了? 叶清欢和公主与他相识,自不必提,老承恩公和承恩公夫人都好似很喜欢他,给他送了礼,老承恩公还趁着景王没注意时偷偷告诉李鱼,下次会专门给他送几坛好酒,对他很是照顾。 李鱼:嘤,这种鸭梨山大的责任感是怎么回事? 忽然觉得见过家长,家长对他好,他就得更更更加对景王好了。 小鱼莫名严肃起来的神情,令景王很想拧一拧鱼的脸颊。 承恩公府的人当然不会反对他们两个,景王自己早过了娶妻生子的年纪,身边还没有一个贴心人,好容易有了一个喜欢的,估计都是合不拢嘴,恨不得马上就帮着景王定下来的。 不过景王的婚事,还是得要由皇帝做主。带小鱼见承恩公府的亲人,是他应当给出的态度。 叶清欢成亲,让从不羡慕人的景王多少有些羡慕。 景王想都不必想,当然是要把小鱼娶到手的,只是何时让皇帝知晓、求指婚,景王还有自己的考量,尤其是,在他与老承恩公达成一致之后。 他是身份尊贵的嫡皇子,有生以来总是受到诘难、甚至还有各种暗杀,他本已习惯,更清楚自己的生存之道,但在承恩公府差点受到陷害,几个皇子接连在鱼身上做文章之后,景王已意识到,不是他不介入任一方势力,就能保住身边人的。 那些皇子没一个可靠,要保护想要保护的人,最好的方式便是自己成为主宰。 因他天生残缺,他还有很长的一段路要走,前途也必会充满越来越多的危险,在他能达到一个安定的生活之前,他舍不得、亦不能把小鱼牵扯进来。 故而,他只能顺着小鱼先谈恋爱,而不能直接把小鱼的名分确定了。 但是总有一天,一样都不会少。 “殿下,我想自己逛一逛,然后就先回去了。” 李鱼把玉蝴蝶和玉牌揣进怀里,告知景王。 因有约法三章的存在,他连借口都很随意,反正景王不会过问便是了。 景王目送他走到园子边上,几棵树后面。 李鱼在那儿迅速变回了鱼,用尾巴溜冰一样划回来,水晶瓶就在景王身后不远处,被景王高大的身形遮挡,老承恩公也看不见。 李鱼悄悄跳入水晶瓶,景王虽没有直接盯着鱼,但是听见身后极轻的水声,也知道他已平安变回来了。 叶骞兴致勃勃,命人拿来了一张棋盘,笑着道:“老朽上次与殿下对弈,还是殿下未搬出景泰殿之时,老朽奉旨入宫探望……一眨眼也这么多年过去了。” 景王点点头,让外祖执白,自己执黑。 李鱼游到瓶口,小心翼翼地趴着,想着之前这俩打的哑谜,觉得极有可能是他在场,老承恩公不好明言,谁知他“离开”之后,这对祖孙竟将哑谜发挥到了极致,专注下起了棋。 李鱼只会最简单的五子棋,完全看不懂,且看一会儿就困得不行。 景王一直分心留意着鱼,眼见鱼又要从瓶口滑下去了,景王快刀斩乱麻,原本还在胶着纠缠的棋局,一下子被杀出了一条血路,局势也明朗起来。 叶骞摸了摸下巴道:“殿下的气势大不一样了,是因为‘他’吗?” 景王只是随意笑了笑,自保和护人,自是不同的。 叶骞难得有机会能见一见景王,还要与景王多说几句,忽然下人来报,皇帝到了。 叶骞立即与景王迎了出去。 皇帝一身便服,由御前侍卫长跟着,亲自来到了承恩公府。 本来只是承恩公世子与金绝公主的婚礼,赏赐便可,轮不到御驾前来,但是因为二皇子做下的混账事,皇帝不得不安抚金绝王,亲自过来看一眼,以示对联姻的重视。 在座朝臣、承恩公夫妇纷纷跪地,向皇帝行礼。 皇帝大手一挥,笑着道:“婚礼该如何还是如何,朕不过是来讨杯喜酒的。” 皇帝与满脸喜气的金绝王坐着说了会儿话,众宾客紧绷的弦才缓缓松下。 叶骞与景王先后步入大堂,向皇帝行礼。 叶骞这些年身体不适,甚少入宫,皇帝见到叶骞,又看见景王,此地恰逢一对新人正在婚礼,皇帝不可避免就想起了与孝慧皇后的旧事。 叶骞既答应协助景王,定要充分利用景王的优势,主动道:“家中还留着先皇后住过的屋子,皇上可要一看?” 皇帝在孝慧皇后去世后,几乎没来过承恩公府,也是怕触景伤情,此刻却不由自主点了点头,而景王正是孝慧皇仅存在这个世上的儿子,皇帝于是唤景王同行。 景王仍是随身带着水晶瓶,皇帝看了一眼,惊讶道:“这才过去多久,你的鱼就变得如此了?” 皇帝随即想起景王曾专门给他递过折子,汇报鱼的变化,但是告知归告知,皇帝上次见这鱼,鱼还是黑里透金的,这会儿整条鱼颜色都变了,难怪皇帝乍一见都没反应过来。 “看来了空说得果真没错,这还真是锦鲤之后。”皇帝感慨道。 皇帝走近了,看了一眼水晶瓶里的鱼,李鱼怕皇帝发现端倪,连泡泡都不大敢吐了,优雅地充当一条莫得感情的锦鲤。 还好他这条鱼,并非今日主角,皇帝很快便跟着老承恩公,到了孝慧皇后住过的屋子。 叶骞所言之处,乃是孝慧皇后年轻时住过的闺房,皇帝带了景王入内,看见满屋子与长春宫相似的摆设,皇帝的视线便有些模糊,坐下与景王说起了孝慧皇后的几件小事。 李鱼躲在水晶瓶里,位置偏低,注意到的景象与人不同,皇帝看到的多是熟悉的摆设,李鱼却发现墙上挂了一幅侍女图,因是孝慧皇后闺房,李鱼便猜测会不会是孝慧皇后亲笔。 景王也会画画呢,这是遗传了生母的天分吗? 不是没有可能。 李鱼研究完了画,目光自然而然落在画下面一只不起眼的衣柜上。 衣柜一角,露出了一只陈旧的布偶。 李鱼初见只觉得似曾相识,可是对着黑黄相间的布偶想了一会儿,李鱼惊呆了。 这不就是,他在系统奖励的秘密中曾经见到的布老虎? 虽然无法确定是不是同一只,但是很像,且秘密里的布老虎还是个未成品,而这间屋子里的布老虎,显然是已绣完的布偶了。 难道这个秘密与孝慧皇后有关? 但秘密中的屋子,并非是这一间,且李鱼很肯定,应是宫中某一座宫殿。 ……会不会,就是孝慧皇后的长春宫? 李鱼没去过长春宫,没办法印证,一时只能看着布老虎干着急。 他忽地灵机一动,鱼嘴一下一下,对着布老虎的方向,不断敲着水晶瓶瓶壁。 景王发现了鱼的急躁,走过去,也见到了衣柜处的布老虎。 景王想了想,将布老虎取出来,皇帝笑着道:“你母后很喜欢这些,当年还给你制过,长春宫就有不少,你可还记得?” 景王轻轻点了点头。 皇帝之言就像烟火,瞬间在李鱼脑海里炸裂开来。 秘密是景王的秘密,连景王也记得布老虎,看来真是长春宫了,这到底是一个什么秘密!
第71章 李鱼为了能再有一些头绪, 贴近了水晶壁仔细听,可是皇帝只提了这么一句, 接下去更多是孝慧皇后的许多其他喜好。 李鱼明白,皇帝因孝慧皇后之故, 始终对景王这个儿子心存怜悯,最近甚至开始让景王办差,颇有重用景王之意。秘密无法完全揭晓,也许还不到时候, 景王眼下能与皇帝独处, 正是刷好感的时机。 故而李鱼没再制造什么动静, 也随景王一起, 安静地倾听着。 皇帝不觉说了很久, 从往事中回神, 笑着道:“天池, 会不会觉得朕太啰嗦了?” 皇帝唇角虽是勾着的, 眼神却很失落。 身为君父,他甚少会在儿子面前露出如此难过的表情。 景王摇头,迟疑着伸出手, 在皇帝的手背上虚虚罩了一下。 这也是极少的, 景王流露出对皇帝发自内心的关怀,仅这一个举动, 就令皇帝极为熨帖。 “天池, 你……你很好, 朕都知道。工部的差使, 郑经都与朕说了,你的表现很不错。” 皇帝拍了拍景王的肩,正欲再说两句,御前侍卫长过来通报:“陛下,六殿下前来道贺。” 皇帝瞥了站在身旁的景王一眼,承恩公府乃景王外家,承恩公世子与金绝公主的婚事,景王合该过府,但是这门婚事与六皇子又有何干系,六皇子既非亲友,又非重臣,道的哪门子的贺? 退一万步,六皇子若真是来贺喜,为何没如其他宾客一般早早到场,婚礼快结束才到,皇帝自己就是不想惊动太多人,才临时来这一趟,为何穆天晓比他来得还晚? 怕是道贺为假,想在皇帝面前露脸才是真。
160 首页 上一页 73 74 75 76 77 78 下一页 尾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