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王:“……” 酒坛子被鲤鱼精藏在床底下,上头盖了一只海碗,颇有几分掩耳盗铃的意思。景王趁着鱼不在偷偷取出来,酒基本没被动过,酒坛旁边,还有另一瓶兑得极稀薄的酒水。 这条鱼又要做什么,景王不知,还得把酒瓶、酒坛放回原地,免得惊扰到鱼。 李鱼一反常态未留在屋子里,景王是准他在府里四处走动的,不过一旦出门,就会有人时刻盯着,以免鱼有不时之需。 很快就有侍卫来报,李公子在膳房,道是要给景王做菜。 景王窃喜,虽然酒没他的份,小鱼心里还是有他的,因怕小鱼在膳房会遇见危险,比如突然变回鱼什么的,景王立刻便赶去膳房照应,李鱼在满头大汗征服锅碗瓢盆之时,景王就在一门之隔,下人奴才跪了一地,全都陪着他,静静地看着门内的少年忙东忙西。 这条鱼是因他而来,亦是因他而忙。 景王心里泛起温柔的涟漪,再也无法平息。 李鱼抱着拍黄瓜,匆忙赶回住处,出乎意料,景王竟在屋子里坐着,看上去似乎还没什么事?? 李鱼讪笑着道:“殿下,您有没有空……我有顿饭想和您一起吃。” 李鱼生怕景王说出拒绝的话,他没多少时间了,若是被拒绝,就只能选下一次,拍好的黄瓜还得从头再来。 他心里七上八下很是忐忑,然而景王没有一丝犹豫地点了头:好。 李鱼:“……” “殿下,您等一等,马上就好!” 李鱼喜出望外,连忙把拍黄瓜放下,他的一顿饭其实就是一个菜,着实有点寒酸。 ——这时酒就能派上用场了。 李鱼从床底下摸出酒瓶,不太好意思地朝景王笑了笑。 “殿下,光吃菜太少了,再……配点酒水,这酒很淡的,不会有问题!” 原来酒也是给他的,景王亦笑,表示一点也不在意。 李鱼就等着这一刻呢,找了两只酒盅出来,主动斟满勾兑过后的酒液,鼓起勇气喝了一口。 他已就位了,不出他所料,景王一定会先喝酒再吃小菜,风花雪月就算完事了! 李鱼灼灼的目光,追随着景王修长的手指搭上酒盅,过了片刻又放下来,用银筷夹起了一根被拍得软趴趴的小黄瓜。 ……先吃菜也可以呀! 李鱼坐等景王吃了一口黄瓜。 景王:“…………” “怎样,殿下觉得如何?” 李鱼紧张地问。其实除了做任务,他也很想弄明白自己拍的黄瓜究竟好不好吃。 景王面不改色,将味道令人发指的小黄瓜咽了下去,又夹起一块。 李鱼:!!! 李鱼激动地想,难道系统没有坑鱼,他,其实是厨师界的锦鲤?! 景王吃完小鱼做的黄瓜,扶着酒盅,轻啜了一口小鱼兑的酒液。 李鱼焦急期待系统提示,可是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景王快把一杯酒都喝完了,任务依旧没能更新。 李鱼意识到,他耍的小聪明——好像、似乎、应当是失败了。 怎么又不行? 李鱼郁闷地直撇嘴,这样都不行,那要如何才能完成任务啊。 李鱼沮丧了一会儿,发觉坐他对面喝着酒的景王有一会儿没动静了,抬首一看,景王竟以手抵着额头,闭上了眼睛。 李鱼:??? 不会吧,这么淡的酒暴君竟还喝醉了,这人不是连青梅酒都能连喝好几杯的吗? 不过听说酒量这种东西,也是说不准的,与心情、身体有关,兴许景王就是不胜酒力呢。 这样醉倒会着凉,李鱼照顾景王也很自觉了,主动上前将景王的手臂搭到自己肩头,将景王架起来。 他要将人扶到榻上去。只是景王比他高出不少,趴在他肩头,扶着很吃力,李鱼好容易才把人放倒,盖上锦被,正打算撤退,没想到袖子处猛地一沉—— 也许是他将人放下时不小心压到了袖子,也许是他被绊了一下,总之一没留神,他就被拉了回去。 李鱼扑通栽倒在景王身上,眨巴眨巴眼睛,有点闹不清楚状况。 然后他就看见身下的人,缓缓睁开了双眼。
第51章 李鱼对上沉沉的黑眸, 一个激灵便要爬起来。 “对不住, 殿下, 我不小心跌倒了!” 李鱼连忙小声解释。按理说他的反应不慢, 应不至于真把景王压到, 道歉也是希望对方不要怪罪。 不过景王并不是小气的人, 不论是人还是鱼, 他都捋过不少次虎须了, 李鱼其实很有把握景王不会一怒之下对他发火——但景王也没做出意味着原谅他的举动, 只是一直用漆黑如墨的眸子盯着他,盯久了, 李鱼直觉便不太妙。 他慌里慌张便要起身, 可身下的人反应比他还快, 抬手将他按在怀里。 李鱼的脸贴着景王胸膛, 仅仅如此对方还不满意, 另一手竟还箍住他的腰,生怕他会跑了似的。 李鱼:??? 腰上传过来的温热触感太令他不适, 如此近的距离,景王仍是直直盯着他, 也令他一阵阵地发毛。 按李鱼对原书的了解,还有做人做鱼时和景王的相处,他虽不能像王喜那样,从一个眼神、一个动作就读懂景王的内心, 可大部分时候, 他还是略懂一二的。 只是除了, 这种莫名其妙的时候。 李鱼艰难问道:“殿下,您、您想要做什么?” 殿下当然是想要你。 景王搂住李鱼,慢悠悠地将李鱼额前落下的一缕头发别到耳后去,一边想着要如何让怀里人懂他的意思,不会说话始终不方便,但若是这般好的机会再将人放了去寻纸笔,也太煞风景了,鲤鱼精也未必肯再让他抱。 这条鱼据他观察已很久没来吸他了,景王强烈怀疑对方是不是已吸够他了,要换个人来吸——譬如让鲤鱼精念念不忘的一个胖子,景王命王喜查了很久,没能查出来是谁。 且这府里,人人都喜欢鲤鱼精,景王既欣慰,又觉得自己的宝贝被觊觎了,这种矛盾的感觉,也令暴君极度不爽。 看来仅仅把鲤鱼精归到景王府还不够,该把这条鱼,就圈到自己名下。 为他而来的鲤鱼精就是他的,容不得他人觊觎。 鲤鱼精至今仍没打算告诉他妖精的身份,景王借上次的机会,私下问过了空许多事,了空肃然道,妖这种情形极有可能是来凡间渡劫,最好不要轻易打乱其原本的计划,免得害妖渡劫不成反受伤害,景王深以为然,为了不影响小鱼,摊牌是暂时不能摊牌了。 不过景王仔细想了想,不能揭穿小鱼其实也没什么,小鱼若不想他得知他便一直当做不知道,可这并不妨碍他把人形小鱼变成自己的人。 撇开妖精身份不谈,小鱼如今是住在他府上的贵客,他心悦小鱼没什么不可以,话本子里的书生不知情时,不也是和妖精好好的,过着寻常人的日子? 景王这辈子还从没如此在意过谁,好容易遇见了一个,他从小听到大的教导,便是看上谁就直接收用,鲤鱼精总是不来吸他的金,再等下去,景王只觉得危机重重,他虽已努力在研读修仙的书籍了,对于修仙依旧很多都不懂,不知小鱼为何不吸他,人之寿命有限,还不知要等到几时,不若就由他自己来捅破这层窗户纸。 景王早在得知这条鱼要请喝酒之时就想好了,要不然也不会如此顺当就接收邀约,中途更是使了点心计装醉,让这条鱼毫无防备地靠近过来…… “殿下,您可以放开我吗?” 李鱼弱弱地问,不论是他趴在景王身上,还是他被景王抱着不放,这些姿势都令鱼心虚。 景王是喝醉了,可他没有,感觉他好像在吃人豆腐,一个清清白白的男孩子怎能做这种事? 李鱼无比迫切地想从景王身上下来,算算他的变身时间也所剩无几了。 景王替李鱼整理头发的手停下来顿了顿,没有要松开的意思,反而改为去抚少年丰润的唇,这是不打算放过这条鱼了。 李鱼:??? 李鱼被“醉鬼”景王逗得很是尴尬,他做鱼时,也曾咬过景王几次,这会儿被抱着动不了,干脆张嘴咬住景王的手指,想让这醉鬼稍微疼一下,清醒一点! 可是偏偏事与愿违,他这一咬,景王眼神都有些变了,不再犹豫地将锦被抖开,包裹住小鱼,免得鱼要逃走。 卧槽,这是要干吗? 突然就被包住,整个世界都黑暗了的李鱼:!!! 没等他抗议,他的唇上便覆过来一个温软,先试探性触了触他,他听见对方喉间满足的叹息,一触即分的柔软又贴了上来,坚定地摩挲起他的双唇。 李鱼被困在漆黑的被窝里,什么都听不见,什么也看不见。头皮都要炸开了,他虽年岁不大,也不是一点起码的人事都不知,来自唇上的触感——分明就是在亲他! 究竟是谁已不必说,混账,怎么能这样对他,这是把他——认成什么侍妾了吧?? 李鱼要冒烟了,又羞又气,可是被锦被裹着,对方力道又极大,一时竟挣脱不开,他越是挣扎,对方反而越是动情,李鱼都快透不过来气了,身体好似过了电一般,又酥又软。 李鱼呜呜叫了几声,羞愤地捶打着这人,反而只惹得对方施虐一般亲得更深,李鱼觉得再这样下去早晚会被憋死,在对方试图撬开他紧闭的牙关时,李鱼犹豫了一下,假装放弃抵抗,随着对方入侵,轻轻挑着他,李鱼狠狠心,用力咬了下去。 他咬得太急太狠,当即便尝到了一股血腥味,怕景王还不放开他,李鱼好容易从被中挣开一条腿,想也没想便踹了上去。 景王吃痛地松开他,李鱼赶紧推开被子,跳到床下。 方才拉扯之间,他一身白衣都被揉乱了,李鱼又是委屈又是害怕,生气地大声道:“你认错人了,我可不是你的侍妾!” 他抬起头,就见景王正皱眉捂着嘴唇上的伤处,李鱼电光石火间明白过来,这哪儿有一点醉鬼的样子! “原来你没醉!” 李鱼恍然大悟。 景王根本没喝醉,这就意味着对方不是认错人,而是一门心思就要欺负他、轻薄他。 太混账了,这就是对他一直很好的暴君的真面目吗! 他怔怔地,一时间气愤羞恼和失望,说不上哪一样感觉更多些,脑子里嗡嗡乱叫,系统提示音,快要恢复人形的倒计时全都赶在这一刻响了起来。 啊啊啊要变回鱼了! 李鱼从未如此慌乱过,他绝不能在景王面前变回去,手足无措之下,只能遵从本能,掉头就跑。 景王没想到他竟是如此反应,愣了愣马上便要去追,可是舌头火辣辣地疼,一抹竟是一手的血,鲤鱼精将他咬得如此之狠,景王都不知哪儿得罪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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