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空气还没吸完,就感觉冰凉的肩头被炙热滚烫的大掌捏住。 他下意识抬眸,就见池无邪喘得比他还要剧烈,布满青筋的额头上沁着薄薄一层热汗,似乎在压抑着什么。 突然,肩上一痛,“砰”的一声,天旋地转,他的身子被池无邪压在冰冷刺骨的床上,池无邪健壮的身躯再次覆了上来,两人漆黑交缠的影子,在烛光摇曳的红纱间印在墙上。 谢知意猝不及防,明明身子很冷,可池无邪的身体却像火炉,团团燃烧着他。 而那淡漠无情的薄唇再次贴上来,他忙偏头避开,却惹得池无邪覆在他肩头,低低吟笑,滚烫的喉结在他锁骨上滑过,炙热的呼吸全打在他耳根处。 “哥哥……”池无邪抬手摸着他的脸,将他的脸板正,“这真是无邪做过最好的一个梦了,哥哥会拒绝无邪,会掐无邪,就连总是冰冷苍白的耳朵,也泛着可爱的红,更别提这脆弱的脖颈,正可怜的抖动着。” 谢知意听得一阵心慌,池无邪竟以为这是个梦。 可想来也是,之前就听圣教弟子大喊,招魂没成功,池无邪却还执意招魂,弄得失去神智。 这倒让他松了口气,好像如果这是场梦,会让他羞耻少一些。 可腰上却突然被一只滚烫的大手覆盖住,寝衣被撩开…… 他猛地回过神来,逐渐意识到不对,都被抵出应激反应了。 他抬腿挣扎,自从知道池无邪对他有另类感情后,他就意识到自己曾经有多蠢。 可池无邪曾经也并未不顾及他意愿就强要他。 反而被他下了春.药也苦苦忍耐着。 仔细想想,还怪可怜的。 屁屁屁! 打嘴!被上的会是自己!自己才是最可怜的! 但是现在,池无邪以为是一场梦,不会就直接把他那个了吧。 毕竟人在梦里都比较释放自我。 “砰”的一声,池无邪轻而易举将他踢人的腿压在床上,唇再次覆了上来。 谢知意连忙抬手,抵住了池无邪贴过来的唇,真装作这就是一场梦,放轻语调道:“无邪,我们好久没见面了,你就不想跟我说说话吗?” 池无邪怔住,漆黑的眸子有一瞬间迷惘。 红纱幔间,两人的脸贴得极近,近到谢知意能听到池无邪剧烈跳动的心跳声。 池无邪盯着他的脸,激动地眼眸痛红,“哥哥真的愿意跟无邪说话吗?以前在梦里,哥哥从不跟无邪说话。” 谢知意愣了瞬,没想到就这么一句话,会让池无邪激动的好像要哭出来,那燃起的欲.望也被他生生压制,虽然根本就没压下去。 谢知意垂下眸,点头道:“嗯,我有很多话要对你说。” 他能感受自己灵魂在身体里的流转,只是暂时的。 虽然池无邪很厉害,但不可能把一个人的灵魂彻底转移到另一个人的身上,这实在是太逆天,修真界从没人做到过。 等拖延点时间,他的灵魂自然能离开。 “那……哥哥,我们可以抱着说话吗?”池无邪贴在他耳边道。 谢知意耳朵一颤,下意识就要拒绝,可看到池无邪有些可怜的眼神,就有些于心不忍。 而且池无邪以为这是梦,梦无拘无束,自然可以做自己想做的任何事。 要是因为这一点小事,就惹得池无邪上升到更大的事上,就有些得不偿失了。 他矜持的点头,还未说出好,身子就被池无邪滚烫的双臂抱住,圈在怀里。 两个人面对面躺在床上,池无邪健壮的胸膛贴得他极近,两颗跳动的心脏也在同一时间保持着相同的律动。 谢知意的脸上也泛起了红,垂眸不敢去看池无邪滚烫的眼神,道:“无邪,你还记得候正卿吗?就是当年我们去长乐城遇到的那个男人,他当时为了复活自己的爱人,不仅伤害了长乐城无辜的百姓,还伤害了宁惋怡的亲人,宁老爷的大儿子死在他手下,小儿子也疯了……” “你还记得哥哥怎么跟你说的吗?” 池无邪本来亮起的眸子瞬间暗淡下去,紧抿着唇,赌气似地将怀里人的腰肢掐住,往自己怀里带。 “无邪,不要胡闹。”谢知意点了点他的鼻子,“我当时跟你说,人死不能复生。就算是宁惋怡被复活了,宁惋怡也会恨他。” “你如今为了复活我,偷来了周博远的心头血,就算我真的被你复活了,你觉得我会安心活下去吗?无邪。” 可池无邪却抬眸道:“可哥哥曾经答应过无邪,说过不会恨无邪的。” 谢知意愣了愣,“我什么时候——” 池无邪打断道:“哥哥永远都不会记得!哥哥对我说过那么多话,无邪一字一句都记在心里,哥哥说等无邪长大了,就会跟无邪双修,可真的等无邪长大了,哥哥却立马翻脸不认人!” 谢知意表情凝固住,“我没答应过你这个吧?” 池无邪眼眸更红,继续道:“当年从长乐城回千莲峰的路上,无邪说过,哥哥无论去哪,无邪都会把哥哥给找回来,无论付出任何代价。” “无邪问过哥哥,会不会恨无邪,哥哥亲口答应不会。但哥哥如今的意思是,假如无邪用了周博远的心头血,哥哥就会恨我吗?!” 这事谢知意倒是有印象。 但他当时理解的是,他去了世界上别的地方游历……居住…… 绝不是说他死了,池无邪还非要复活他…… 他深吸一口气,“无邪——” 可池无邪却再次打断他,“哥哥是不是又要跟我说,逝者如斯,生者如斯。世间生死各有天命。” “那无邪要再一次回答哥哥,无邪从不信命,也不信天,无邪只信自己。” 谢知意瞳孔震颤,张了张唇,却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面前人固执通红的眼神,让他没由来的心慌。 其实他可以直接告诉池无邪,他没死。 可他不知道,这样会不会惹得池无邪更伤心,更偏执。 毕竟他当时假死,属于欺骗事件。 害人为了复活他,忙了整整七年。 而且他无法直面池无邪这么强烈的感情。 现在也就因为池无邪以为是梦,他才敢跟池无邪说这些话。 否则,他一定是能逃多远就逃多远。 他抿了抿唇,继续劝诫道:“无邪,你可以爱一个人,但你这样的爱,明显是不理智,失去自我的。我们活着,最重要的是先学会爱自己。” “爱自己?”池无邪突然轻嗤一声,像听到了十分有趣的答案,放在他腰上的手用力摩挲了一下,眼里的通红慢慢褪去,看着他的眼睛道:“哥哥,你怎么知道我要用周博远的心头血复活你呢?” 谢知意被他看得莫名心虚,先前他还觉得池无邪是只温顺,却有些偏激的小绵羊。 可现在那种觉得被蛰伏在暗处的毒蛇凝视的感觉又出现了。 他咽了口口水,道:“因为我是你的梦,我知道你想要的,想做的一切。” “既然如此,哥哥为何不给我想要的一切。” 谢知意呆愣住。 池无邪想要的,他现下很清楚,但肯定是不能给他的。 顿时一股危险感蔓延全身,池无邪不会发现这不是一场梦了吧? 他下意识将头往后撤了点,可很快又被池无邪抵住后脑压了回来。 两人的脸再次贴得极近,谢知意羽睫纤长,因为一直垂着眼,所以没看到池无邪眼底跳动着危险的光,巡视他的眼神,就好像在巡视着即将到手的美味猎物。 他心脏砰砰直跳,正要找个借口搪塞过去。 却听池无邪又轻声笑了,头靠在他肩头,似乎有些无可奈何道:“哥哥,你知道,就算在梦里,无邪也无法做到真正伤害你。” 谢知意的心陡然一颤。 不得不说,其实他有被池无邪的爱震叹过,毕竟他没什么感情经验,也从不觉得这世上真有人会为了爱做出如此境地。 可他心里那道坎,依然迈不过去。 他抿了抿唇,“那……无邪,你能听进去我的话吗?” “嗯。”池无邪的喉结在他眼前滚动,“只要是哥哥说的,无邪都能答应。” 谢知意眼皮一跳,没想到池无邪竟然能这么轻而易举的答应。 要知道池无邪刚刚还十分激烈的反驳他,就好像他是个十恶不赦的大骗子。 难不成是刚刚要他爱自己的话感动了他。 他自认为这番话很好,因为在现代社会,若是要安慰一个失恋的人,口头禅可不都是,你一定要好好爱自己。 没想到这句话放在古代社会也十分适用。 他小心道:“无邪,你能这样想,真的很好,哥哥很欣慰。” 其实他很想问,周博远的心头血你用了没? 但想到自己现在是池无邪梦里的一部分,若是问起了这个问题,不奇怪吗? 可没想到池无邪把玩着他胸前的一缕墨发,突然道:“哥哥当年剜去心头血,一夕之间头发全白了,你知道无邪看了有多心痛吗?” 谢知意垂眸,总觉得这样被把玩头发,充满着难以言说的暧昧氛围。 可想到是梦,他提醒自己要冷静,“嗯,可是我现在头发不是又变黑了吗?” “嗯,无邪喜欢哥哥的墨发。”说罢,他将谢知意的头发放在鼻间深深嗅着,滚烫的眸子紧紧盯着他的眼睛,又道:“这也多亏了周博远的心头血,仅仅只是用了一点,哥哥的头发就全部恢复了。” 谢知意心脏跳得更快,没想到池无邪会主动提及。 佯装冷静道:“无邪真的只用了一点吗?那周博远的心头血还在不在?” 问完,他又觉得自己太急切了。 可抬眸去看池无邪,却发现他还忘我的在嗅他的头发,又或是用手玩玩他的耳垂,似乎没发现他的不对劲。 又启唇轻声道:“这次招魂太突然了,无邪还没来得及用呢。” 谢知意松了口气。 说完,池无邪还指了指窗棂边的桌子,道:“周博远的心头血就放在那张桌子的第二个抽屉里,哥哥若是不信,可以去检查。” “哥哥,无邪听了你的话,知道过去做的不对,但还没来得及伤害周博远,哥哥应当不会恨我吧。” 他说话虽是在认错,可看人的眼睛坦荡而又肆意,根本没觉得自己有错。 但谢知意却没注意到这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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