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月一窝,那么很快,就能得到很多很多兔子了,到时候小白就可以在兔子堆里打滚了。 不过正事要紧。大魔头正色道:“那个,林宓……” “他啊,还活着呢。”玄龙满不在乎地说,“命真是挺硬,怎么折磨都死不了,不过爹爹放心,我才不会让他那么轻易死掉,胆敢跟爹爹作对的人,通通都得死!” “放了他。” “什么?!” “我说,放了他。从此以后,随他如何,不许任何人再去寻他的麻烦。” 玄龙无比震惊:“为什么啊?你不是一直很厌恶他吗?而且,他被囚困这么多年了,还不肯就范!每天都在地牢里骂你!” 大魔头:“我与他终究师徒一场。” 玄龙惊愕:“爹爹,你变了,你何时这般悲悯了?”他凑过去,拉着大魔头的衣袍,满脸担忧地道,“爹爹,你不要变,我怕……我真的不想失去你!” 大魔头笑着摇了摇头。 这是他明白情为何物后,所做的第一件事。 放了阿宓,这么多年的囚困,这么多年的折磨,再是如何的滔天恨意,也都足够消弭了。 只当,这是林宓偿还他当年的救命之恩,以及后来的抚养教导之恩。 此后,渭泾分明,再无瓜葛。
第181章 罚你再也见不到我 翌日, 天才刚亮,牧白就已经穿戴齐整,神采奕奕地出现在了大魔头的寝殿里, 同行的还有统子。 统子气鼓鼓地, 蹲坐在牧白的头顶,小嘴撅得老高了, 就因为昨晚牧白回去的时候,统子嗅到了他身上甜甜的气味, 料定他出去偷摸吃好的了,也没带点回来, 气了一整晚。 今天说什么也要跟出来。 还出于报复,给牧白换了一身女装, 还梳着很少女的双丫髻,看起来像是头顶两个圆润的麻薯,居然还用了粉色发带, 就连裙子也是粉色的! 牧白刚被强行换装的时候,表情就和现在的大魔头一模一样! 大魔头震惊无比,瞬间从榻上翻身而起, 枕边还睡着一只四仰八叉的小兔子。他惊问:“小白, 你这又是要玩哪一出?” “我这样打扮,不好看吗?”牧白其实已经接受了, 而且,还觉得挺适合自己的。 “好看是好看, 可是……” “你不喜欢?” “喜欢!”大魔头紧蹙眉头, “我只是在想, 我应该穿什么颜色的衣服, 才能配得上你这身……”粉裙子。 他是真不知道, 怎么和牧白看起来才最为般配。 最终还是在牧白的挑选下,换上了一身较为素净的湛蓝色锦袍,没束发,可能是为了显得年轻,还用了根红发带,扎了个高马尾。 他虽然年纪不小了,但容颜未老。 哪怕统子从旁特别违心地唾弃说,老不正经的,老牛吃嫩草,臭不要脸的! 但还是忍不住飞了过去,围绕着大魔头转了几圈,发出了意味不明的啧啧声。 “这样,会不会很奇怪?”大魔头竟还微微红了脸。 牧白连连摇头:“不奇怪,一点都不奇怪,很好看!” “那今日带不带素素?” “那肯定得带啊。他是你儿子啊,你不带他,能行吗?” 牧白今日要教会大魔头,什么是爱,便带着大魔头来到了一个犹如世外桃源一般的地方,吩咐统子整个幻境出来,统子说,幻境他可以整,但大魔头肯不肯进,这很难讲。 于是,牧白就去询问大魔头的意见。 大魔头道:“你是想将我永远困在幻境之中么?” 牧白:“!!!” 大魔头:“还是说,你想在幻境中杀了我?” “……”牧白震惊,“怎么可能?我也得有那个本事啊!” 他解释道,自己只是想跟大魔头体验一下,凡人的生活。日升而作,日落而息,大魔头负责劈柴烧水种地,牧白负责缝补洗涮做饭。 由于时间紧迫,只能搞个幻境出来。 大魔头笑道:“原来如此,我还以为你是从天道那里得了什么法器,刻意引我来此呢。” 牧白冷汗直流。 【小白,大魔头竟然猜对了哎。】 牧白:“……” 后来,幻境是大魔头亲手所设,一间不大不小的竹屋,屋外围着一圈栅栏,院子里左边用来养鸡鸭,右边则是种满了花,花丛最中央搭了个木头架子,吊了个秋千。 “一般养鸡鸭的人家,是不会在院子里种花的。”牧白指了指那几只鸡鸭,“因为会被糟|蹋。” “那会养什么?” “狗。” 大魔头一挥衣袖,鸡鸭就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条通体雪白的小狗,还冲着牧白直摇尾巴。 【小白,这是小白狗哎,大魔头是不是含沙射影,骂你是狗啊?】 牧白心说,统子怎么总把大魔头想得这么坏? 大魔头道:“就在刚刚,我给狗起了个名字。” “叫小白?” “……”大魔头面露一丝惊愕,“叫逢春。” 那老和尚断言,枯木难以逢春,那他就偏要逢。 “从现在开始,到外面的天黑结束,在幻境中,大约会过去多久?”牧白问。 “你希望多久,就可以多久。” “那就半个月好了。”牧白定了个时间,又道,“从现在开始,禁止离开幻境,哪怕外头的天塌了,也不许离开,更不许使用法术。我们就当普通人家的兄弟,一起在此相依为命。” 大魔头:“你穿着裙子,却告诉我,你我是兄弟?” “那就兄妹,行了吧?”牧白道,“跟我一起体验凡人的生活。” 既然是体验凡人的生活,大魔头索性将自己的灵力封了,如此一来,他就能像普通人一样,受伤会疼,肚子会饿了。 第一天。 牧白差使大魔头打盆水来,屋里屋外好好收拾收拾。结果大魔头笨手笨脚的,连桶带绳一起丢水井里了,还是统子飞下去,把绳叼上来的。 收拾屋子时,也笨手笨脚的,不是碰倒了这个,就是撞倒了那个。牧白掐着腰,站在门槛骂他。 哪知大魔头封了灵力后,就四体不勤,五谷不分了,撞倒了木盆不说,自己还跌坐在地,弄得身上脏兮兮的。 牧白骂他,他就坐在地上,抬眸满脸无辜地望着牧白,那神情简直像是个懵懂的孩子。 第二天。 下了一夜的雨,二人拎着竹篮上山采蘑菇,统子也兴致勃勃的,嘴里叼了个迷你小竹篮,竹篮里的素素正抱着半根胡萝卜啃。 牧白以前好歹是体育生,体力自然不必多说,可封了灵力后的大魔头,看起来唇红齿白,瘦骨纤纤,即便换上了粗布麻衣,还是透着一股说不出来的清贵气,像极了下乡插秧的富家贵公子。 没走多远,额头就出了层汗,手扶着一根粗竹,微微喘着。 果然,失去修为的大魔头,俨然就是“废人”一个了,牧白教他如何辨别毒蘑菇和没毒的蘑菇。 大魔头听得非常认真,说自己记住了。可真当采起蘑菇时,不是把蘑菇捏碎了,就是不小心踩到了蘑菇,反正干啥啥不行,连吃饭都比别人差点意思。 第三日。 天晴。 大魔头自告奋勇去劈柴,准备烧一大锅热水,晚上好好让牧白洗个澡。 结果把铁锅捅漏了。 牧白都不知道他怎么那么笨。明明那么瘦,怎么还那么大的劲儿。 第四日。 大魔头劈柴时,伤到了手,血流不止,都见了骨头。 牧白给他包扎时,大魔头一直在笑,似半点都不觉得痛。笑着笑着,又满腹心事地抿了抿唇。 牧白问他怎么了,他说,他忽然想起,小时候有一次看见母亲受伤,血流不止,吓得哇哇大哭,跪着求母亲不要死,不要丢下他。 母亲为了哄他,就给他用龙须草编了一个小人偶,还说,只要小人偶在,就是母亲在,会永远保护小阿离。 可是后来,母亲死了,小人偶也被他弄丢了。 第五日。 天气好,二人一起下山采买,但因为家里一贫如洗,只能拿前几天采好,又晒干的蘑菇去卖。结果卖了一上午,就只卖了可怜的十个铜板。 牧白的肚子早就饿得咕咕叫了,但一直忍着没说,他打算花六个铜板,买一点米,两个铜板买红糖,还剩两个铜板买几颗鸡蛋,做点红糖鸡蛋给大魔头吃。 哪知才一转头,大魔头居然把十枚铜板挥霍一空,买了一根冰糖葫芦,一根糖人,还有一双新的草鞋,就公然在人来人往的大街上,半蹲下身,给牧白换上。 牧白之前穿的绣花鞋,前几天上山采蘑菇,不小心被树枝划到,破了个大口子,缝都缝不住,大脚趾都露在外面。 牧白拿着冰糖葫芦和糖人,看着蹲下给自己换鞋的大魔头,就什么火,也发不出来了。 事后,喝了好几天的野菜粥,一点米粒都没有。 挨到第十天的时候,大魔头为了改善伙食,独自出门打猎去了,牧白在家做点针线活。 等到天色很晚的时候,大魔头才回来,手里多了一只半死不活的山鸡,兜里还多了几颗红艳艳的果子。 一共七颗果子。 屋里有四张嘴。 大魔头是这么分的。 素素一颗,小白一颗。 统子一颗,小白再一颗。 剩下三颗果子,自己一颗,给小白两颗。 但小白年纪小,还在长身体,自己年岁不小了,不吃也没关系。 他又想,素素最近吃肥了,少吃一颗也没关系,统子又不是大魔头的亲儿子,凭什么吃他摘的果子? 最后,所有果子全是小白的。 大魔头还自认为这样非常公平,特别公平,他敢打赌,在这个世间就没有比他更懂公平的人了。 连可怜的山鸡也没能幸免于难。 素素不吃荤的,可统子要吃,死皮赖脸,嗷嗷乱哭,非要吃一根鸡腿。 牧白给了统子一根鸡腿,另一根要夹给大魔头,结果大魔头摇头说,自己不爱吃。却黑沉着脸,冷冷剜着啃鸡腿的统子。 大魔头一度憎恶山鸡,为什么没有浑身长满腿,也一度愧疚,封了灵力后的自己,居然只打到了一只山鸡,都没有让小白吃饱。 虽然日子过得很清苦,但每一日都过得非常充实,安逸。 大魔头从来没想过,原来粗茶淡饭,吃起来也那么香甜。 梆|硬的竹床,睡起来也能那般安逸。 自从和牧白在此定居后,大魔头再也不做噩梦了,一夜无梦到天明。 自食其力的感觉,真的很好,原来,他也可以像一个普通人那样生活。 他多么希望,能永远保持这种生活,可和牧白相处的时间,却又那么短暂。 半月时间,转瞬即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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