统子当时听说后,还非常准确地说出了咒术的名字。 【小白,这是姽婳咒,也是苍玄风独创的,非常阴毒!在原文里,他曾经对林素秋用过,试图让林素秋来废奚华的修为,但很可惜,他的如意算盘落空了。】 【奚华根本不会轻易爱人,对林素秋不过只是玩玩而已!】 牧白当时还双手托腮,闷声反问:“那苍玄风也太看得起我了,我又不是主角受,奚华对我又能有几分真心?只怕,我拼尽全力,也无法调动奚华的一种情绪,更别说五种了。” 他比较在意,姽婳咒是不是真的有苍玄风说得那样厉害,发作起来令人痛不欲生。 这个问题得到了统子的正面肯定。 【非常,非常,非常痛!你这么娇气,肯定受不住的!我就这么跟你说吧,大师兄算骨头非常硬的犟种吧?但在原文里,大师兄也会被折磨地满地打滚,涕泗横流,一心求死。】 【真的,小白,我劝你不要轻易尝试。】 统子说这话时,还飞过来轻轻摸了摸牧白的额头,一副苦口婆心老妈子的样子。 牧白光是想想,就觉得脑壳子生疼。他觉得自己现在,就是在火中取栗,一着不慎,满盘皆输。 不过好在,奚华并没有真的让他连说一万遍“小白会永远陪着师尊的”,只是脱了靴子,抱着牧白翻身上榻。 抬手轻轻拍着牧白的肩膀,好似安抚孩子一般,温声细语道:“继续睡罢,下山折腾了一趟,你定然也累坏了。” 牧白把脸埋在奚华的怀里,耳边贴着他的心口,仔细倾听师尊平稳有力的心跳声。 在这一刻,他突然有一种,自己是奚华放在心尖尖上疼宠的无价之宝。 他本来只是在心里说,没想到还直接念叨出来了。 奚华抚摸着他的头发,笑得非常宠溺,连声道:“是是是,你是宝,是师尊放在心尖尖上疼宠的无价之宝,所以,小宝儿现在要不要好好睡觉?” 牧白羞耻得俊脸通红,一个劲儿地往奚华怀里钻,又惹得奚华哈哈大笑,将他一顿揉捏之后,又哑了声哄道:“睡吧,你最乖了。” 牧白不知不觉就睡了过去。待他再醒时,师尊竟又不见了。连昨夜牧白让统子偷来的衣服,也一同消失了。 牧白侧过身,下意识伸手摸了摸旁边的床铺。入手一片冰冷。 可见师尊已经离开很长时间了。 统子一夜没睡,给牧白想了一宿的作战计划,还同他分析如何分阶段调动奚华的情绪。 由于奚华是个聪明人,素日来情绪非常稳定,不轻易暴跳如雷,所以,五毒当中目前来说,就“贪”的情绪最好调动。 牧白听得心烦,便道:“贪哪里好调动了?我问你,奚华是贪财,还是贪名?他现在什么都不缺,身份地位名望,唾手可得,又辟谷多年,不吃不喝,觉也少睡,他能贪什么?” 【贪色啊。】 统子飞过来,一爪握着毛笔,一爪抓着宣纸,上面乌漆墨黑,跟鬼画符似的,牧白瞥了一眼,一个字也没认出来。 【小白,你可能现在还没感觉出来,因为奚华目前来说,只玩……】 “玩?!”牧白对小猪扬了扬拳头。 【啊,不不不,我说错了,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只是想说,大魔头不是什么好东西,你绝对不能因为他长得好看,偶尔对你还行,就认为他本性不坏。】 牧白心道,他之前就感受到了。正常人不会看中年幼无知,可怜兮兮的小徒儿,也不会背地里各种欺负徒弟。 更加不会想着和自己的徒儿生儿育女。没点为人师表的样子。 【这殿周围的结界还在,你也出不去,我呢,就打算帮你出去偷一条漂亮裙子,你把裙子换上,再梳妆打扮一番,脸上多擦点胭脂,等奚华一回来,你就给他跳舞,使尽浑身解数勾引他!】 “……” 换裙子?涂脂抹粉?还使尽浑身解数勾引?当他是什么人了? 外头卖|身又卖艺的小倌儿吗? 牧白愤怒拍桌,指着自己的鼻子道:“我堂堂一个七尺男儿,你竟然让我换女装?我需要用这种卑劣的方式,来勾引奚华吗?” 然而,他打脸打得很快。 因为奚华竟出去了一整日,一直到外面天色暗沉了,也没有回来。 虽然还是有弟子过来送饭,但不知道为什么,居然不是江家兄弟来送。 还只把饭放在殿门口,牧白想跟送饭的弟子说几句话,可那弟子神情严肃,冷脸拒绝任何攀谈。送完饭立马走人,一刻都不肯多待。 牧白有点难过,觉得自己是被奚华变相囚|禁起来了,晚饭明明有他最爱的酥山,而且还是满满当当两大碗。 一碗浇的樱桃汁,红艳艳的,一碗浇的青梅汁,翠绿翠绿的,一看就非常有食欲。 然而,牧白因为心堵,也没吃几口,剩下的都让统子给打扫了。 他从来没有觉得,一天的时间竟是这样漫长又难熬。也从来没像现在这样,难以忍受奚华对他的冷落。 统子问他,奚华是不是发现他和大师兄眉来眼去,暗送秋波了。 牧白情绪低落,心烦意乱的,听见此话便想着,如果师尊真的知道了,定然不会像昨夜那般温和。 甚至还能心平气和地哄他睡觉。怎么着,也得是暴跳如雷,大动肝火。 发火时还必定要伴随着疾风骤雨,让牧白痛哭流涕,难以忍受,一叠声地哀声求饶。 可是没有啊,奚华看起来很平静,脸上也不见喜怒。早出晚归也是最近的常态,看起来和平时没什么分别。 除了——把牧白困在殿里,不准他出去,一切正常。 统子望了望外头渐渐沉下来的天色,无比焦灼地飞来飞去。 【完了,完了,快过十二个时辰了,奚华怎么还不回来啊?姽婳咒要发作了,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啊?】 牧白嗤笑一声,才刚要同统子说,不必惊慌,自己其实并没有外表看起来这样娇弱。 哪知还未来得及开口,就忽觉得胸口一阵钝痛,几乎只是一息之间,这种钝痛就蔓延至了四肢百骸。 他脸上的血色,唰的一下褪干净了。 才刚想手撑着桌子站起来,双腿腿骨就由于被重击,一瞬间如同骨头碎尽一样,“啊”的惨叫一声,就重重跌倒在地。 【小白!小白,你怎么了?是不是开始发作了?】 牧白从来没想过,这听起来名字还有点旖旎的咒法,居然发作起来,这样令人痛不欲生! 他明明已经非常克制自己,不要惨叫出声了,但真当发作起来时,他疼得就只想一头撞死! 统子急得不行,疯狂在殿里转圈圈,然后忽然想到什么,赶紧扑到牧白的耳畔,大声道。 【小白,快,就现在,给苍玄风发个信号,我有办法让银蝶穿过结界,还不会被任何人发现!】 牧白汗流浃背,汗水就跟小溪流一样,在他脸上肆意蔓延,他摇了摇头,难得这样硬骨头。 他倒是要看看,发作一次要持续多久。 又有多疼。 到底他对奚华那点子可怜的,微乎其微的,几乎不足挂齿的爱意,能不能抵消这种痛苦。 但很显然,疼就是疼,爱意是不能充当麻沸散用的,牧白满脑子只有这一个字。 他疼,非常疼,疼到他想不到任何事情,一心一意,只想快点结束。 不过幸好,苍玄风约莫是知道他没什么出息,受不得太大的罪。 发作了约莫小半炷香时间,方才还犹如凌迟一般的痛楚,就瞬息间消散殆尽了。 牧白整个人还蜷缩在地,浑身湿漉漉的,他倒是没哭,可统子却哭得非常惨烈,扑过去抱住他,嗷嗷痛哭起来。 【小白!你怎么突然这么犟?明明只要动动手指,向苍玄风讨巧卖乖,就能不疼了,可你却偏偏不肯!为什么啊?】 还能为啥? 是因为手指不能动弹了吗? 还是为了那区区一点自尊心? 早在牧白选择以身侍师的时候,他就没啥自尊心了,只要能回家,现在让他跪在奚华面前,大骂三声“我是猪”,他都能立马照做。 牧白只是突然想明白了一件事,他从昨日下山时,就忽略掉的一件事。 准确来说,是一个人。 “统子,我问你,云千羽,也就是我那位名义上的小师叔,他……他是不是生了一双幽蓝色,如湖水般澄澈的眼睛?” 【对呀,你已经见过他了吗?】 “见过了。”牧白直接翻身趴在地上,把脸埋在了胳膊肘里,无声地掉了几滴眼泪,小声道,“昨日我同江玉书下山时,他一直尾随我们,应该是师伯派他去监视我的。” 统子大惊失色,忙飞了过去,显得十分惊讶。 【那他岂不是撞见江玉书跟你告白了?】 “这不是问题的关键啊,傻小猪!”牧白又闷声道,“他可能是撞破我和苍玄风私下见面了。” 【……】 “不,不是撞破,而是早有预谋的,师尊不许我下山,应该就是不许我跟苍玄风见面,而师伯偏偏放我下山,我此前以为师伯待我好,现在看来,师伯应当就是故意让我和苍玄风见面的。” 【……】 “小师叔应该是师伯派去的。” 【天呐——】 “我刚刚不发出银蝶,不是因为我清高,我傲,而是……我担心师伯他们正围在一起,监视着我的一举一动。” 统子惊悚地左右环顾。 “……我只是没想到的,我唯独没想到,师尊他居然……居然会眼睁睁地看着我疼得满地打滚……” 牧白浑身剧烈颤了起来,看起来比刚刚姽婳咒发作时,抖得还厉害。 【小白,你别伤心。】 “我不伤心,他们斗法,跟我有什么关系?我只要做好分内的事情就可以了。”牧白把眼泪擦干净了,又在地上趴了一会儿,才道,“你出去给我弄套漂亮裙子来……算了,直接去勾栏院里找一套,那里的衣服穿身上比较风|骚。” 【小白,你别这么说。】 “再弄点胭脂水粉来,最好给我寻一点媚|药。” 【小白,你要玩火啊?!】 “你不是说奚华淫|欲|重么?既然如此,他重|欲,那我就淫|荡。他贪色,我就出|卖|色相。” 话到此处,牧白微微起身,随手把濡湿凌乱的额发,撩到了耳后,还冲着统子灿烂一笑,举手投足间,竟说不出来的魅惑。 统子原本粉色的皮,瞬间通红如烧红的烙铁。
第107章 小白向师尊献舞 奚华“啪”的一声, 挥手将面前硕大的明珠打翻在地,画面瞬间被切断了。 深呼口气,在听见从昏暗角落里, 传来的声音后, 眸色越发幽暗晦涩,薄唇也紧紧抿成了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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