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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它现在缺了一条腿，估计也没什么人想养了。 “有流浪动物收容所这种场所码？”许来有点自言自语地问，“我对动物收容所这种地方不太抱好感，要是真的有的话，街上就不会有那么多流浪猫狗了……那么多，送过去不会就被人道毁灭了吧？” 小狗不知听没听懂许来说的话，吃完了许来给的东西之后也没走，它在许来身边趴下了，脑袋歪下来，靠在许来的鞋面上。 许来话音一顿，脚上感受的重量近乎没有，脚背上却感觉慢慢在升温，他伸出一根指头摸了摸小狗的头：“你怎么那么会撒娇啊？” 许来还顶了顶脚趾，脚趾轻微拱起鞋面，小狗的脑袋也被抬起了半厘米，但是小狗自己动都没动。 许来慢慢地把饭团吃完了，又和狗平安无事地一起坐了半个小时。 夕阳已经落到了地平线以下，天空已近昏黑。 许来又用脚抬了抬小狗的脑袋，站起来，拍拍屁股：“我得走了。” 小狗抬着头：“汪汪。” “舍不得我啊？”许来唇角勾出温暖的笑意。 “汪。”小狗的声音特别有气没力。 “还饿吗？”许来问小狗，可是其实也没想着等小狗的回答，又说，“肯定还饿着吧，那两小块饭团顶什么用。” 许来摇了摇头，自顾自地说着，又抬腿走进了便利店里。 小狗汪汪汪地叫了几声，站在门口摇着尾巴打转，大概是之前被骂过赶过，小狗摇了半天尾巴也没有靠近便利店，只是从玻璃窗里不停寻找着许来的身影。 许来终于走出来，拎着一包饭团拆开了，看见小狗对就它笑了一下：“看，我又给自己买了一个饭团。想吃不？” 说完就把拆开的饭团放下了：“这个是给你的，小狗狗要保护自己的狗身安全啊。” 小狗立马就凑到那块饭团那里了，然而那双水汪汪的眼睛还盯着许来，尾巴摇得飞快，仿佛不敢相信。 “给你的，吃吧。”许来拿着饭团喂了小狗一口，又把饭团放到地面上。 小狗吃起来了。 “这次真的走了。”许来直起身，拍拍手，看着小狗摇着尾巴吃饭团，“慢慢吃吧，吃饱一点，别被人欺负了。” 许来转身往昨天睡过的公园走，走了几步又回头，小狗还在专注地吃东西。 这小没良心的，有东西吃就完全忘了我了，许来想着想着笑了，他肚子还饿着，可是做了点好事，心里松快。 “颜总！颜总！你掉队了，赶紧走！” “干嘛拉着我走？”颜景时肩膀上至少搭着两个人的手，想停都停下来，“你们自己走就可以了！” “不行，这么美丽的风景，你怎么能不一起走呢？我们不是朋友吗？朋友一生一起走！” 这么美的风景，颜景时不和他们走也是跟着摄制组的人在镜头后面走，风景是一样的，可是颜景时的抗议完全被这四个人无视了，他们还是挟持着导演往前走。 这次颜景时录制的还是一档慢综，关于四个固定嘉宾一起穿越沙漠的故事，摄制组的人手和装备被减到了最低限度，通讯信号也是时有时无。 穿越沙漠里，颜景时没走在摄制组工作人员的队伍中，倒是被迫出镜。 颜景时这两天忙了实在不行了，也累得实在不行，穿越沙漠是很考验人的历程，他们做好了准备也还是要面对千变万化的天气。 这两天的天气变化得有点快，是往恶劣的方向变化了，他们不得不抓紧时间把最重要的部分给录了，还得注意躲避灾害和走出沙漠。 嘉宾们一直在逗颜景时，拉着他一脚深一脚浅地踏着沙走在荒漠里，逼他体验自己为嘉宾们设下的甘苦。 在那么恶劣的天气、环境之下，也有平常在城市乡村都难以看到的壮丽的景色。 苦是苦了点，还是值得的。 颜景时想许来大概不愿意来这种地方，所以他多拍了一些照片，打算拍完之后发给许来看。 许来一天没有消息了，颜景时只从手机上看到手环所在的地点离他很远很远。 他想许来此时理应在训练营里呆着，手机应该上交了吧，手环呢，不知道有没有能躲过一劫？ 颜景时在录制中也没什么时间看手机。 颜景时合作的嘉宾里有很多很有趣的人，有的会画画，有的会唱歌，有的大嗓门，有的什么都做不好，有的什么都做得很好，颜景时也时常会想起许来。 齐人文化传播有限公司，刘修齐和王振雄，陈生和禄子涵，许来……许来说要解约，颜景时想他解约的路程大概也会走得有点难度。 这次许来去的那个训练营，颜景时也听说过，七天集训，其实并不适合许来，他不知道王振雄让许来去是什么意思。 王振雄只是按吩咐办事。 许来到了国外的第二个晚上，王振雄已经不敢回复刘修齐的消息了。 可是刘修齐不会因为王振雄不找他，他就把许来这件事忘了。 王振雄在对话框里装死，刘修齐就继续给他打电话。 “人找得怎么样？”刘修齐问得很平静。 王振雄回答得也平静：“在找了，但是没有消息。” 刘修齐的怒气隐含在平静的话语里，王振雄其实也生气。 许来是什么了不起的人吗？不见了就不见了，那么大一个人难道还不能自己回来吗？刘修齐逮着他问来问去，王振雄都烦了，可那是他上司他老板，他老板的老板的儿子，他能说什么。 他已经找了好些人去找了，就是找不到，他能怎么办。 他都五十岁的人了，还要陪这些小孩玩过家家，王振雄感觉自己脸都没地方搁了。 又是几轮虚伪的对话，又是再次叮嘱和再次承诺，王振雄先挂了电话。 刘修齐直接把电话摔了，陈生在旁边看着这动静，一点反应都没有。 “陈生，你说这老头子是不是不中用了？”刘修齐眉头皱到了一块，眉间阴云密布，“我给他脸了？” 刘修齐最初的计划不是这样的。 他是让王振雄安排许来出国去训练营，也安排了有人去伏击许来，让许来受一点“小伤害”，让他没法去参加训练营，许来受了伤，还会因为没法参加训练营而赔钱，在这么一个人生低谷的时候，刘修齐就会出现在许来面前英雄救美。 人都安排好了，事到临头，这场重头戏的男主角居然没有了。 刘修齐也当然不指望只有王振雄去找，他也叫陈生去找人，然而两边都没消息。 “那么大一个活人就这么消失了？”刘修齐对许来已经早早不只是最初的见色起意，一次又一次的失利令他怒火中烧，“你告诉他，明天再没有消息，就让他亲自去那边出差一趟。” “是。”陈生应。 第84章 许来在国外度过的第二个晚上，他遇见一个看报纸的流浪汉。 对方坐在路灯下面，衣服是从旧衣回收点那里捡回来的，衣衫褴褛，乱七八糟，脸也脏得很，头上、路灯下盘旋着一堆不指名小虫。 但是他看报纸的姿势特别像公园里的沉思者，神情也特别投入。 许来看着他看报纸，他抬头看了许来一眼，分了一张递给许来。 许来连忙摆摆手。 报纸哥用疑惑的神情看着他，仿佛他们现在不是公园里的两个流浪汉，而是相遇在书店的两个知识分子。 报纸哥可能是觉得无论落到什么样的境地，都不能放弃自我修养的增进。 他说了几句许来听不懂的话，举着报纸的手不肯收。 好吧，许来心里想，也接了报纸坐在报纸哥身边。 报纸哥给许来让了半边位置，现在蚊虫是在他俩的头上绕着飞。 许来拿着报纸，理所当然，也看不懂。 报纸上的图画也少得可怜，不过许来倒也从中品得几分趣味：报纸的排版挺有意思的，陌生的语言看着长得有点整齐的可爱，图画上那个人的裤链忘拉了…… 许来和报纸哥一起挺入神地看了一个多小时报纸。 报纸哥已经把许来当作自己的好兄弟、好朋友。 “亲爱的，你从哪儿来？”报纸哥问。 许来当然听不懂：“我是外国人，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你在说什么？你是外国人吗？”报纸哥用一种完全不可置信的眼神看着许来，像是弄不懂为什么对方会沦落到在公园里当自由人的境地。 是的，许来现在的样子已经完全是一个落魄的流浪汉样子了。 头发乱糟糟的，衣服上多了很多褶皱，脸也变得憔悴了，胡茬都长出来了。 报纸哥盯着许来看了一会，又左顾右盼，压低声音，用他们国家的语言和许来国家的语言……或者只是用了他以为的许来的国家的语言说话的语调来说着自己的语言：“我知道了，你是不是偷渡过来的？” 许来一脸茫然地：“啊？” 报纸哥倒觉得自己是洞察真相了，露出一副严肃正经的样子，拍拍许来肩膀。 “亲爱的，你辛苦了。我国是挺不错的，经济很发达，高等教育很发达，很多产业都发展得很好，所以很多人都会选择移民来这里。可是你看啊，它对我我们国民也不是全部都很好，你看这个公园里的流浪汉那么多，你就知道了。” “我们的国民也不好，大部分人都是盲目的。如果你能离开的话，赶紧离开这个国家回到你的家乡去吧。它对国民都不够好，对外来人口就更不好了。” “亲爱的，偷渡是犯法的，虽然法律不总是正确的，但是我也希望你能遇到少一些的麻烦。” “你一定以为我是这个公园里的流浪汉吧，我不是，我是自由的，我自己选择来到这里当一个自由人，我是这个社会的变革家。” “你不要问我是谁，我也不用问你是谁。我早就明白了这个社会已经在腐朽了，所以我选择来到这里，在这里能看到我们这个国家种种的黑暗，光明亦会在这里复兴。” 报纸哥自己说了一通，完全也不用管许来听不听得懂。 许来要是听懂了，可能就会觉得报纸哥精神状况堪忧了。 报纸哥带着许来逛公园，说了很多话。 又带着去自己的“家”，也是一张长椅，可是它是报纸哥每天晚上都固定去睡的一张长椅。 每当到了白天，公园管理人员要求清空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报纸哥就会在这之前把他的行李收好，到了晚上又把自己全部家当铺上去。 报纸哥把自己储存的半块饼拿出来给了许来。 那半块饼的包装脏兮兮的，被报纸哥从层层包裹的报纸中掏出来，珍重地把二分之一掰成四分之一，分给了许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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