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惠女士(备注):【那又如何?小隼,不是爸爸妈妈要生气,不管你,是你要明白,M大和Q大的级别差距不小,你现在在M大玩得高兴,等之后后悔了,又想回Q大,你就会发现自己跟别人已经差了一大节。】 祁隼:【我为什么要跟别人比?】 a惠女士:【你不跟别人比,你要跟谁比?】 祁隼:【跟我自己。】 祁隼:【我认为我一如从前。】 a惠女士:【小隼!你是不是非得气死妈妈才甘愿!你跟自己比有什么用!】 a惠女士:【你跟我说,你是不是在M大听多了人家说什么知足常乐、做人没必要一直比较的废话?那些都是废物给自己找的理由,你不要听!妈妈以前和你说过很多次,知足得来的不过是平庸无能的一生,不比较又怎么会知道自己实力在哪里。】 从一开始便没抱着多大的期待,不过也不明白到底为什么,都已经用一辈子付出惨痛的代价了,如今直面这些话语的时候,祁隼心脏仍然免不得闷痛,仿佛有人重捶。 他沉着脸,抿紧嘴角,继续输入,【那您也跟人比较了吗?】 a惠女士:【你这是什么意思?】 祁隼:【您说比较是必要的,您又拿谁与自己比了?】 a惠女士:【小隼你瞧瞧你自己现在是个什么样子,我和你爸爸就知道会这样,所以从小约束你的交友圈,这半年让你出去,果然跟些不三不四的垃圾学坏了。】 a惠女士:【你怎么可以反过来质问妈妈呢?妈妈告诉你,就是因为看见你爸爸公司那些高管都有让人长脸的杰出孩子,日子过得风光又富裕,才会在发掘你的天赋后,不惜放下事业,全心全意栽培你,时不时替你把关学校信息,结果你今天是如何报答我的?直接放弃大好前途,跑去一所野鸡学校,读的还是其他专业,你这不光毁了你自己的未来,你更是让我从前的努力全白费了!】 a惠女士:【小隼你怎么会变成这样?你小时候明明很乖的,都能理解我们的用心良苦,你是不是忘了,爸爸和妈妈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为了让我们一家人过得更好?】 都是为了你…… 都是为了你…… 祁隼受够了这几个字。 他母亲两辈子都是拿这几个字绑架他的良知,他自然知道放弃事业,将所有筹码投注在别人身上是多么勇敢又傻的事情。 可是这难道是他的错吗? 于情,他无法反驳,毕竟他母亲当年辞职的主因的确是在于他,但偶尔情绪崩溃,理智压制感情时,他就会做科研似地,冷酷无比地分析个中因果,事实上,他物理好和母亲的事业一丝一毫关系都没有,他物理好,他母亲在家也并非亲自教导,照样请了名师,她在家,仅仅是作一个摄像头,剥夺他的人身自由。 祁隼呼吸猝然有几分滞塞,他深呼吸几口气,才缓住心神,【M大和Q大同样都是好学校,我的朋友也不是你口中的垃圾,他们很好。】 可惜惠淑玲听不进去,径自断言道:【寒假你一定要给我回来,我和你爸爸已经托关系联系了Q大的物理系教授,对方很看重你,到时我们就去办理转学。】 祁隼眸光一冷,讥讽地心道,果然如此。 他狠了狠心,【不了,我不回去。】 惠淑玲不是会为孩子妥协的主,当即也撂下狠话了,【行,你不回来,就当我们没你这儿子,你没钱了,都别来找我们要。】 a惠女士:【我倒要看你能撑多久。】 作者有话要说: 小宋:昨天我都是瞎扯淡。 第21章 Fever 谢云从洗手间出来,便发觉祁隼有些奇怪。 不好形容的奇怪。 表面看上去跟平时如出一辙,同样都是安静看书,可此时貌似添了些许沉寂的气息,恍若他先前是在周围有湖泊、花鸟的林中小屋图清闲与雅致,今天则是意外闯入未知全貌的秘林,他不敢闹出动静,深怕惊扰藏在暗处的猛兽。 往日的谢云都会找祁隼说说话,今个儿是不敢了,他记得初中有一天晚上,爸爸妈妈吵架了,妈妈被气得不想说话,爸爸还偏要凑上前继续说,说什么他记不得了,反正他就记得爸爸最后被妈妈拿杂志打了一顿,妈妈那时说了句:“我生气时,最讨厌还有人在我耳边叽叽喳喳,烦死了!” 他不想招人烦,更不希望听见祁隼嫌他烦,因此只抱着皮卡丘,时不时偷偷瞅对面。 越瞅,越能笃定祁隼心情不好。 因为平时不到几分钟,对方便会受不住他巴巴的视线而问他怎么了。 而今都过了半小时了…… 终于,祁隼合上书了。 随后改用上笔记本,滑鼠声间歇嗒嗒嗒几下,键盘声骤然在寂静中噼哩啪啦响个不停,格外突兀,谢云有一点点好奇内容,又不想做失礼的人,一脸纠结。 过了会儿,他又看到祁隼懒懒地靠在椅背,拿起手机,似乎在跟谁发消息。 又不知道过了多久。 对方突然起身去趟洗手间。 许是信任谢云,他没有盖上屏幕防备。见状,谢云再度陷入新的良心挣扎之中,视线不住乱飘,范围差不多就是屏幕四周方圆几厘米,他咬了咬下唇,他真的很想很想知晓祁隼为什么不高兴,又不好意思侵犯对方的隐私。 思来想去,他……他下了床,刻意兜了个大圈子,假意路过祁隼的座位,哎呀,目光“不小心”飞到笔记本的屏幕上几秒钟,尔后马上听话地收回来。 他屏住呼吸,轻手轻脚地逃到阳台装死。 手机躺在冒汗的手心里有点儿滑溜溜,他紧了紧手指,还不忘梗着脖子,冲空气嘟哝几句:“坏、坏眼睛,坏眼睛,怎么、怎么能、不听话呢!要是、被、被祁隼、知道了,就、就死定了。” 好险他脚底抹油抹得多,溜得够快。 因为下一刻,洗手间门打开了。 人生第一次偷干坏事,谢云汗毛都要竖起来了,他直咽口水,深怕自个儿无意间露了破绽。祁隼浑然不觉,一时间也没多余心绪留意,面不改色地回到书桌前,继续操作笔记本。 谢云做贼心虚,没办法坦然面对祁隼,只得立在阳台吹冷风,看看能不能吹散几分愧疚。 方才出来得急,身上也没披件保暖用的衣物,他冷得直发抖,脸颊一点一点僵硬,牙齿都在打颤,甚至感觉鼻涕都要被冻出冰渣子来了,两只手搓啊搓,左右不间断地轮流跺脚、甩腿,心想祁隼什么时候要再去洗手间一次。 也不知又过去几分钟,在谢云苦逼的祈望下,祁隼总算关了笔记本,抱盆去洗澡。 谢云叹气,趁这个时候打电话给妈妈。 “小云,怎么啦?”接通后,手机当即传出温柔又诧异的女声。 谢云尽可能地稳住语调,好不让妈妈担忧,“妈妈,我、问你哦,如果……我是说如果,有个同学他、上网查、房、房、房屋网……嗯,反正就是、看、看房吧,是要干嘛啊?”方才就短短几秒,他没瞧得太详细,仅难得机灵地捕捉重点。 稍作思索,严珠丽便了然大致的来龙去脉,却没拆穿他,只是顺着他的话回答道:“那么,你同学可能是要租房。” “租、租房?什么是租房?为什么要、租房?” “租房啊,简单来说,就是借住人家的房子,然后要定期支付主人使用费哦,至于为什么呢,这个……妈妈也不清楚耶,不过妈妈猜想,可能是……不准备回家吧。” “为什么不回家啊?回家、不好吗?” 闻言,严珠丽柔柔一笑,“这个妈妈就不知道了,小云,不是每个家都能让人喜欢,有些人回家,得到的不见得是爸爸妈妈的关爱。” 她稍顿一下,“但具体原因呢,各有不同,妈妈不了解你这个同学的实际情况,不好下定论,当然也许他只是单纯不想回去而已,或者说他有什么事不得不留下来处理。” 谢云苦恼地消化妈妈的话,结果鼻子猝然发痒,他生出不好的预感,想用力憋住,却抵不过本能,张嘴吃进不少风,没味道,不好吃,而后大大“哈啾”一声。 他傻傻地想,完了。 果然那头的严珠丽立时焦急地问了起来,“小云你怎么了?” 谢云揉揉鼻子,模棱两可道:“没……没怎么样啦,就是、鼻子痒而已。” 严珠丽看不到这边的情形,束手无策,只能好声好气地提醒几句:“乖乖,你要记得多穿点衣服,还有晚上睡觉不要乱踢被子哦。” 谢云猛“嗯嗯嗯”几遍,“会、会的,我都有好好、穿衣服!”除了现在。 严珠丽轻叹口气,“那就好。” 谢云又胡乱应了几声,随即接续上个话题,他弄懂意思了,“那妈妈、租房、是不是要钱啊?” “当然啊,因为借的是人家的房子嘛。”无法突击检查的严珠丽目前能做的也唯有陪自家儿子继续聊天。 谢云又问道:“是不是要、很多很多钱呀?” 严珠丽一愣,思忖了会儿,耐心地解释给他听,“不一定哦,就像小云小时候玩的乐高,是不是摸起来比其他积木要好很多,也比较耐用,所以它比其它积木都贵,也就是说呢,假使你的同学租的是好一点的房子,在交通比较便捷的地方,那当然会不便宜啊,可若是他租的是比较旧一点的呢,那就不需要太多钱了。” 不得不说,这例子举得相当好,谢云没多久便恍然大悟,心中有了几许思量。 隆冬的晚风犹如一把锋利的剔骨刀,从远方拂来好似要削掉一层皮肉,强度深可刺骨,无法被衣物包覆的手指又僵又麻,指骨部位还泛起红,他这下再也受不了,咬牙和妈妈再说几句,便以困了当理由,赶紧切断电话。 经过几个小时的沉淀,祁隼沉重的心情终于好了些,注意力也放回现实。他洗完澡出来,便撞见谢云穿得单薄地从外面进来,顿时蹙眉,“你不冷吗?” 谢云冻得脸蛋发白,脸色少有地难看,闻声,困难地点点头,“冷啊!” 随即不等祁隼再说话,哆哆嗦嗦掀开被子,整个人噌地卷饼似地裹了进去。 半张脸都埋进羽绒被底下,独独露出两只又圆又亮的荔枝眼满是迟疑地凝视对方,欲言又止,好几次声音都爬上舌尖了,可那些纷乱的念头却难以拼凑成句,只得灰溜溜地吞回去,他反反复复这些步骤。 数不出是第几遍,眼皮愈来愈沉,仿若垂挂重物,承受不住负荷似地往下坠。 最后自暴自弃,卸下力气,跌入梦境。 祁隼是在半夜才察觉出不对劲的,他本就浅眠,往常对面那床的主人都是安然沉睡,偶尔发出微乎其微的声响,也是轻如寻常呼吸的鼾声,然而今日却发出过分急促又闷重的喘/息声,以及像是小猫受伤时而有的细细呻/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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