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水果是从哪来的?”赵泽霖问,他这医院好像没有这项业务。 “啊,是五爷吩咐的,”阿四站在一边,及时替他家五爷树立起高大的形象,“五爷担心温少在医院紧张难受,就让我备了点温少喜欢的水果。” 十足的细心体贴,是个十佳好丈夫了。 赵泽霖‘啧啧’两声,感觉说不准挂断电话的宋五爷,正在办公室里高兴的上蹿下跳呢。 “赵医生,我的体检结果呢?”温拾放下小叉子,看赵泽霖脸上意味深长的表情,心扑通扑通地跳。 不会有问题吧? 赵泽霖忙调整好自己的表情,和颜悦色道:“温少,血常规和尿常规的检查都出来了,一切都很正常,放心吧。” 温拾的脸色立马轻松下来,“那我弟弟呢?他的身体怎么样?都健康吗?” “他在拍B超。”温浪的月份大,赵泽霖给他安排了B超,温拾这肚子里还是一颗受精卵,B超拍不出来。 “至于其他的体检项目,我看了一下,没什么问题,他身体素质很好。”温浪这体格比温拾好太多,健康到让赵泽霖想找点发炎上火的小毛病都看不出来,“所以应该孩子也不会有太大的问题。” “那就好。” 看温拾一脸放宽心的轻松,赵泽霖都想提醒他,与其关心你弟弟的孩子,不如关心关心你肚子里这个。 温拾的身体可比温浪差不少,如果不及时调理,兴许这孩子会成为一个沉重的负担。 不过,赵泽霖有信心,能照顾好温拾,亲眼看着自己的博后论文出生。 “温少,我能问问,你、你弟弟这种情况,在你们那个地方很常见吗?”赵泽霖找来一张凳子放在床前,坐下和温拾攀谈起来。 “以前的县志上有不少这方面的记载,但是这几年,就只有我弟弟是这样的。”温浪是独一无二的花.市主角受,设定都是为主角服务的,“所以,应该也不算是很常见。” “兴许,你们那个地方的男人就是与众不同。”赵泽霖暗示,“说不准,你也可以的啦,祝你和五爷早生贵子呐!” “我?”温拾闻言立马摇头,笃定道:“我不可以,我和我弟弟不一样。” “而且,赵医生,我是男人,男人怎么会生孩子呢,不可能的。” 赵泽霖嘴角抽抽,是啊,男人怎么会生孩子呢? 放在以前,他也不相信。 但他眼前这无知无觉吃樱桃白净青年,就是明晃晃的奇迹本身。 —— 会议室的人,都在等半路终止会议出去接电话的宋五爷回来,但是十分钟过去了,二十分钟过去了,半小时过去了,五爷真就是一去不复返。 这打电话的时间未免太长了一些。 有坐不住的人开口道:“宋助理,宋总这是,去哪里了?” 这还会回来吗?不回来要不然大家散会得了。 宋武立马从座椅上起身,欠了欠身,“那我出去找一下,各位先休息吧。” 出来的宋助理一路找到了办公室,咚咚敲了两下门,没有人应,宋武推门而入,“五爷?” 办公室空荡荡的,宋庭玉不在,不知道去哪了。 京市有家装修格调极高的茶楼,前几年开起来的,看装潢就知道一壶茶兴许要个千八的,所以虽然开在闹市街区,平日却没什么生意的样子,周围的底商卖桃酥卖点心来来往往都是客,只有这家茶楼,这么些年过去了,门口的石阶仍旧簇新。 只是每每有客时,这茶楼门前停着的,都是四个轮子的豪车,一般人开不起的。 这茶楼是宋家给那算命老头的。 知道茶楼里真实生意其实是批命看手相看面相的人,其实寥寥无几,只有和宋念琴交好的,才有机会收到这里的入场卡券,来这里听一听相关的‘人生建议’。 因而平时算命老头的生意当真稀少,不过他也不在意,只给宋家算命,就足够他这一辈子吃穿不愁,衣食无忧了。 没生意的茶楼统共只招了一个伙计。 那伙计平日就在茶楼里面擦擦桌椅古玩,摆摆那万把块的茶饼,偶尔给到来的会员沏一杯茶。 他记性不差,见过的会员都认得一个脸熟,而从来没有踏入过这个地方的宋庭玉,他没见过,自然也不认识。 于是当宋五爷进来时,他拦住了这位主,“先生,抱歉,我们这里不对外营业,只对会员开放的。” 虽然宋庭玉看起来也不是什么寻常人物,开着明晃晃的虎头奔,但规矩就是规矩,伙计也不敢随便放人进来喝茶歇脚,这样做,会被楼上那老头骂的。 “叫你们这里的师傅下来见我。”宋庭玉扫过这里的陈设,态度自然地寻了一把梨花木的太师椅坐上去,气势十足,反客为主,“告诉他,我姓宋。” 伙计赶人的话愣是没敢再说出口,扭头跑去找那老师傅。 盘腿打坐的老头一听姓宋的来了,“叫我下去?是宋小姐?” “不是,宋小姐我认得,这次来的是个没见过的男人,那脸长得是这个。”伙计竖起大拇指。 “但脾气,似乎是这个。”伙计倒下大拇指,“眼神看的人冷嗖嗖的,好有气势。” 老头一听这描述,忙下地踢啦上黑布鞋,往楼下跑去,速度之快,完全没了平时给人看相时,有气无力坐床上懒得动弹的样子。 伙计看的出奇,“老东西这胳膊腿还能这么灵活呢?” 见到宋五爷,气喘吁吁的老头扶住一旁的多宝阁,捶捶自己的老腰,纳闷:“您怎么来了?” 这宋庭玉向来瞧不上他,更别提亲自光临他这茶楼了,老头心里也清楚,只是这世上有人信命,自然也有人不信命,这是没办法争辩的,也没办法强求,他早已顺其自然,每次被宋五爷冷眼相待,也习惯了。 宋庭玉捻着手里的佛珠,一颗拨过一颗,垂下眼睑,“你说出口的话,出过错吗?” 这问题简直是对老头专业素养的侮辱,“当然没有!我这辈子,说出去的事都是一个吐沫一个钉的!” 饭可以乱吃,话却不能乱讲啊! 宋庭玉抬头,将佛珠搁在了桌上,“所以你当初说的那些话,都会应验,我这辈子注定就是那样的命吗?” 无妻无子,孤独终生? 从前宋庭玉不相信的说辞,现在却叫他提心吊胆了起来。 “是啊。”老头坐到宋庭玉的对面,挥挥手让上完茶的伙计下去,不要在旁边偷听,“宋先生,您这命,我其实没见过几个,因为能活到您这么大的,太少太少,连寿终正寝都难,还求什么举案齐眉,承欢膝下?” 老天爷是公平的,给了一些旁人求不得的东西,自然也会夺走一些旁人唾手可得的东西。 所以人生在世,其实都各有各的不顺心,并非挥金如土便能事事如意平顺安康,也并非两袖清风便一生郁郁不乐命途多舛,富有富愁,穷有穷乐。 像宋庭玉这样在外人看来好到眼红毫无忧愁的命,其实低头看看,也是一团乱麻。 “可我不是要结婚了吗?”宋庭玉身边有了一个温拾,这已经和老头说的有所不同了。 老头又摇头,实话道:“您们二位的婚事,也实在是奇怪,我从前没见过这样的。” 不是宋庭玉,老头都不敢想,男人和男人还能结婚。 这男人与男人,那能算得上是命里的姻缘吗? 更何况,那温拾的命格也是奇怪的不得了,明明是个死人,却还活蹦乱跳的出现在了大太阳下面,说不出的命硬。 “您想和他想做个伴,应该没什么,毕竟,他也已经——”对上宋庭玉的眼神,那两个字叫老头吞了回去。 “所以,他可以留在我身边,但我们不会有孩子,对吗?” 老头点头,“前者有可能,后者实在困难。”就算侥幸有了,能不能保下来也是个问题,保下来能不能养大又是个问题,养个孩子如闯鬼门关一般难熬,还不如一早就放弃,“不过,您那位,不是个男人吗?” 既然是两个男人,还要哪门子的孩子? 男人能生孩子这件事,超出了老头的认知范围,他没见过,也想不到。 宋庭玉没理这老头的问题,起身往外走。 那一串佛珠被主人落在了桌上,老头拾起追了上去,“宋先生,您的东西忘了。” “谢谢。” “宋先生,我冒昧问一句,您也不信佛吧?” 宋庭玉摇头,“不信。” “那我再多嘴一句,既然不信,这东西就不要戴了,不相信的事物,就不要听,也不要问,凡事,都在本心。”老头指了指宋庭玉的心口,“不然,总显得不够心诚,是不会保佑您的。” 信仰要心诚才行。 “心诚?怎么才算心诚,我去给它上香捐香火,算心诚吗?足够心诚,它就会保佑我吗?” 如果他去上香,去跪佛,去抄一卷又一卷经书,能改掉这天煞孤星般的命格,能留下属于他和温拾的孩子吗? 如果能,他愿意在佛前长跪不起。 如果不能,他凭什么给那无用的东西全部的虔诚? “您是遇到什么事了吗。”老头还是第一次见有人连信仰都要如此功利。 如果不是遇到什么事,到了求路无门的地步,宋庭玉压根不会踏进这座茶楼吧? “凡事都是双面的,不会绝对的好,也不会绝对的坏。” 就像宋庭玉虽然亲缘淡薄,但他有钱,有旁人几辈子都赚不来的钱。 “有时候一眼看上去是坏事的东西,兴许翻过来,是另一种可能。” —— 温拾和温浪体检完就回了宋家,赵泽霖喜滋滋在办公室整理他的论文数据,他其实更看重温拾这个样本,因为说不准温拾从孕初期到最后生产,他都能全程参与,而温浪的肚子已经五个月大,前期的数据没有记录,很难提供研究。 他把温拾的体检报告复印了一份,准备晚上带回去给宋五爷。 可宋庭玉却赶在下午私立医院结束午休前来了。 赵泽霖理解,这就是初为人父的激动和迫不及待啦! “五爷,这是温少的体检报告。”因为温拾还是有点抗拒,所以做的也不是体检大全套,只拍了简单几张片子,连同血常规和尿常规的检测报告,“他的身体状况比之前好不少,后续再一边调养一边保胎……” “他的身体需要保胎?”宋庭玉蹙眉。 “有一点点需要。”赵泽霖也不敢说瞎话,“他身体底子不好,而生育这件事对母体的伤害非常大,越到后期越是负累,前期如果不稳定,就需要保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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