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他人做替死鬼,曾毅元让宋庭玉恶心至极。 所以宋庭玉打断了曾毅元的鼻梁,不,当时他是抱着把这个人弄死的心情让曾毅元后悔出生在这个世界上的。 “他是疯子吗?!”温拾攥紧了拳头,“他有没有坐牢!?这样的人渣就该遭到报应!” 宋庭玉也想曾毅元遭到惩罚,但很显然没有,那把枪是上世纪的物件,是曾家拍卖行里的一件藏品,那个被推出来的马仔也是自己开的枪,当时警察到场,没收了枪械,甚至没把曾毅元抓走看管。 而两人被摁着谈和那天,曾毅元把这把原本已经被收走的枪送给了宋庭玉。 这看似示好的示威,证明了他们两个谁也无法真正置对方于死地。 冲动和武力对他们两个来说解决不了任何问题,还只会连累无辜。 不过宋庭玉总有种直觉,曾毅元长久不了。 “你也是疯子!”温拾后知后觉简直更想锤胆大包天的宋庭玉,“你当时都不怕吗?”万一宋庭玉的脑袋也像西瓜一样碎了呢? “不怕。”宋庭玉讲气死人的实话。 那时候宋家被欺压,宋知画差点被绑架,他整日都生活在一种极端的情绪之中,根本不知天高地厚。 赶在温拾要骂人的下一秒,宋庭玉道:“不过现在知道怕了。” 五爷摸摸小温的脸,“而且我想,当时的我如果知道以后会遇到你,也不会这样大胆。” 如果他没那么幸运,就那么死了,他这辈子就没机会见到温拾了。 “你现在还在做这种事吗?”现在的宋庭玉颠覆了温拾之前的全部认知,他一直以为宋庭玉是极端理性而强大的,没想到是极端疯狂而不知死活的。 “没有。”宋庭玉否认。 “真的吗?” “当然。” 温拾不信,宋庭玉今天给他的惊喜和惊吓都太多了,多到像是他从未认识这个人一般。 “我感觉你好陌生,和我以为的不一样。” “哪里不一样?”五爷低头去盯温拾的眼睛。 “哪里都。”温拾低头,他从前感觉宋庭玉是超越薛仲棠的男主设定,现在一看,宋庭玉哪里是男主设定,分明是绝世大反派的设定,仇家很多那种。 五爷抬起温拾的下巴,深深若寒潭的眸子满是专注。“你是在害怕吗?” “有点。”有点害怕宋庭玉会死的早。 温拾不想年纪轻轻当鳏夫,让小胖小小年纪没了另一个爸爸。 “就因为我的从前?” “好像是。”一到港湾,宋庭玉的种种不同让温拾有点措不及防,他不是不愿意开拓爱人的另一个模样,但前提是不要太吓人。 就是因为会这样,五爷才没把从前和港湾的事情告诉温拾,宋庭玉也会担心他在温拾眼里的形象崩塌,可是,“你现在看到的我才是我,如果我的从前让你不安了,那我们以后就再也不回来了,好不好。” “我什么都会听你的,温拾。”五爷轻轻凑近,压低身子含住温拾的唇。 他或许也是没有办法了,才会用这种美人计,企图混淆和转移爱人的注意力。 而以宋庭玉的身高优势来说,每每两人亲吻,温拾总要是抬头那一个,所以宋庭玉这样俯身抬头追着吻他时,有种说不出的讨好意味,甚至那漂亮脸蛋激发了点温拾为数不多的征服欲。 温拾勉强移开脸,用手背擦擦湿漉漉的下唇,“你说真的?” “当然是真的。”宋庭玉一把将温拾抱了起来,弯着腰的姿势是在有点为难他的身高。 “那你答应我,不要再做任何危险的事情。” “好。” “如果你死了,我会很难过。”温拾抽抽鼻子,光想象他都有点想哭。 如果没有宋庭玉了,那他留在这个世界的意义就消失了一大半。 五爷虽然不知道温拾为什么会觉得他会死,但还是好脾气的点头,“好。” 于是,宋庭玉在温拾的监视下,把抽屉里的危险物品全部收拾干净,托佣人扔进垃圾箱里去了。 而后,兰姨找出来的五爷小时候的相册照片,治愈了温拾的心情,宋庭玉小时候显得老成,谁叫旁边的小孩都在喜滋滋地乐,就他板着张脸,嘴角的弧度跟小胖很像,都是那种世界欠他八百万的不可一世。 小时候就这么拽,温拾觉得宋庭玉青春期的疯狂好像也有迹可循了。 不过,现在这个冷冰冰的男人会靠在沙发上做他的人肉靠垫,在温拾翻看相册的间隙,伸手帮他剥新鲜的龙眼。 幼年期的五爷照片不算多,但在记录家族宴会的相册里,有不少穿着得体西装,金尊玉贵小少爷模样的少年五爷。 这几本相册里的宋家熟面孔极多,而许多温拾只在婚礼上有过一面之缘的亲戚也多在其中,而宋家祖传的良好相貌让温拾几乎看不到任何一个长相平凡的人,其中有个陌生的面孔,尤其让温拾多加注意。 男人,看着约莫二十出头的模样,眉眼漂亮,嘴角带笑,长得相当绝无仅有举世无双,和宋庭玉有几分相似,但在陈旧照片有些曝光的画质里,这男人浑身都带着点神圣的光效。 他和宋庭玉有不少合照,画面里还抱着像个短腿洋娃娃似的宋知画,身旁挨着年轻的宋念琴,看起来关系很亲近,但温拾却没见过这人。 “这是谁?好像没见过。” 五爷看了一眼,“我大哥,已经死了。” “对不起。”温拾噤声。 “没什么好对不起的,他已经死了十几年了。” 这是宋家死了十几年的美人大少爷,宋庭玉最常听到他大哥名字的那两年,是他刚刚被认定为宋家的继承人,他被培养的太晚了,总有急功近利的亲戚认为宋庭玉难当大任,或者说很难成为第二个宋廊玉。 于是他们频频提起宋廊玉,感叹当年的大少爷有多好,这样的人死了有多可惜。 但现在,已经很久没人再提起这个人了。 就好像所有死亡都有最终被放下的那一天。 “你看起来很喜欢他。”温拾指指相册上的小庭玉。 “嗯,我小时候没什么朋友,周末的时候,他会把我带出门,教我马术和剑道。”当时其他的姐姐对宋庭玉孤僻的性格都有些束手无策,而大姑娘们的爱好和小男孩也没什么共同之处,很难带上宋庭玉出去玩。 意识到这点的宋廊玉在忙碌之余,抽出空隙来,承担起长兄如父的责任,哪怕宋庭玉只是个同父异母的弟弟。 或许就是这份亲情,让宋庭玉在后来的日子哪怕对老五爷和自己的亲生母亲都有些漠然,也总会记得在宋廊玉忌日那天真心怀念一下这位兄长。 所以宋庭玉从不觉得他捡了宋廊玉继承人的位置是一件幸运的事情,因为代价是他永远失去了一个家人。 捏捏温拾的肩膀,五爷问:“明天要不要和我一起去看看我母亲和他?” “当然。”温拾猛点头。 宋家的墓地在靠海的一座小山包上,当年有人看过,是一处风水很好的位置,有水神庇护,后辈福泽深厚。 温拾认认真真给宋庭玉的母亲磕了个头又上了香,他早就该来了。 盯着那张小小的照片,温拾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他有点担心这位过于漂亮的岳母会不满意他。 “真抱歉,我来晚了。”温拾小声道:“您的儿子非常优秀也很成功,虽然他比我厉害太多了,但我也会尽我所能照顾好他的。” 对爱人的父母,就该说这样的话。 宋庭玉站的不远不近,侧耳倾听,勾起唇角,“差不多了。” “再等一下!”温拾摆手,他还在酝酿,良久,盯着那张小照片,他道:“谢谢您生下了他,也谢谢您把他交给我,妈妈。” 温拾从没说过这个词,这词汇对他是真的陌生,但讲出来,好像也没像他想象的那么困难。 他也有妈妈了。 见过徐婉和宋廊玉,温拾还差一个宋庭玉的亲爹就把宋家的重要亲戚差不多见齐了,而宋庭玉却不着急带他回家,而是将车开到了银行。 婚前宋念琴交给温拾的那把带牌牌的银行保险箱钥匙,如今派上用场。 “我不要了。”温拾对珠宝没有兴趣,他也一窍不通,看不出那漂亮璀璨的宝石和玻璃珠的区别。 “这是你的改口费。”听到温拾叫徐婉妈妈,宋庭玉很高兴。 拗不过他,温拾被经理带进了VIP室,徐婉的保险箱很大,一共五层,摆满了珠宝盒,每拿出一件都足以闪瞎温拾的眼,除了漂亮的珠宝套链还有镶满钻石和珍珠的皇冠,色泽深浓的大件翡翠,它们集体出现在温拾眼前时,给了温拾一种买珠宝像是买菜一般容易的错觉。 “好多。” “嗯。”宋庭玉依稀听宋念琴提起过,这都是老五爷买来送徐婉的。 男人对一个女人的宠爱和愧疚具象化十足,最开始的戒指是宠爱,后来越来越贵重的套链是愧疚和歉意。 识趣的女人如现在宋知画的母亲,收下这份代表愧意的礼物就可以装作一切都没发生过混不在意,但徐婉不一样,她被迫收下,而后摘下了从前戴上手的戒指。 这些珠宝对徐婉唯一的价值,或许就是可以给自己的女儿和儿子留下一些念想和财产。 “挑你喜欢的。”宋庭玉让踌躇的温拾动作起来。 “我没什么喜欢的。”温拾也不是女人,没有戴珠宝的场合和机会,他身上到现在都只有和宋庭玉的婚戒这一件佩饰。 而且他和宋庭玉也没有女儿,更没有传承这些的意义。 温拾问:“你有喜欢的,想留下来做纪念的吗?” 宋庭玉摇头,他也对这些东西不感冒。 “那就留在这里吧。”最终温拾做了决定,保险箱还有宋礼书的份,他和宋庭玉那一份,也一并留给了宋礼书。 提起宋礼书,温拾才发现到了港湾也没见到这位姐姐,“她也不在家里住吗?” “是。”宋礼书在港湾有自己的房子,所以她也不常回来住,知道宋庭玉回来,或许厌恶让她更不想露面了。 只不过,宋庭玉也听到了一些宋礼书这些日子在港湾作为的风声,但他一向不干涉自己姐姐妹妹们做的事情,而宋礼书也不会愿意听他的建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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