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婚生子,肯定不是他们这个年纪该干的寻常事,对吗? 单方面把年纪轻轻已婚生子归类为少不经事一步踏错的温浪也想邀请程临安来家里看看十一。 程老师自打知道温浪孩子的存在,就心心念念等着来看宝宝,给十一准备的小男孩玩具都买一箩筐了,翘首以盼,等着被邀请。 但这家里温浪说的不算,他得问问温拾。 “当然可以。”温拾对程临安的印象很好,同时满意弟弟交到朋友,“程老师是个好人。” “我也这样觉得。”温浪认真点头。 坐在温拾身旁看新闻的宋五爷抖了抖手上的日报,在记忆里搜索了一圈,精准捕捉,“是上次到医院的那个人?” “是他。”温拾点头。 “他真的只是想来看十一吗?”宋庭玉记得那个男人,但他比这迟钝的兄弟俩精明太多了,当时在医院里,五爷就对那位老师上赶着的‘敬业’有所怀疑。 得知自己小叔子到现在都没和这个人划清界限,甚至还邀请他到家里看孩子——五爷的怀疑似乎已经成真了。 “不然还能干什么?”温拾听出宋庭玉话里的玄机,但不明白。 “不干什么,这样最好。”五爷收起报纸,揽住温拾的腰。 无所谓,这老师看上的又不是他的老婆。 程临安选了个周末,拎着大包小包上门,虽然有了心理准备,但温浪住的地方还是叫他小小吃了一惊。 程临安家里也算中产阶层,父母从商供得起他留学,但比起这种占地一座山在家里养孔雀挖鱼池的人家,还是有不小的差距。 不过良好的修养让程临安处变不惊,仪态大方,和温拾还有一众在家的宋家人问了好。 温浪没多做客套,直奔主题,把程临安带往婴儿房,“走吧,这个点十一正好在做早教,没有睡觉,可以跟你待一会。” 他们俩的身影一消失,怀揣两颗善于发现八卦眼珠的宋小幺急不可待追问:“这是温浪的新男朋友吗?看起来还不错哎!他是做什么的?家里又是干什么的?” 温拾摇头,“不是,程老师和浪子只是朋友。” 宋观棋听了一耳朵:“那程老师对温浪是真的很照顾了。” 她也是做老师的,除了刚上班那几年,对年级里一些勤奋但生活困难的学生会多加注意,平时是绝对不会和学生走的这么近的。 有些事情一旦被曲解,那是有理也说不清。 宋知画撇嘴,“真的吗?”她不信。 完全没意识到弟弟危险的温拾这人天生迟钝,就从他完全没看出来当年的霍铭城和温广原怀揣着些别样心思,应该就不太能指望他瞧出藏的更深的程临安别有觊觎。 至于温浪,他是能感觉到程临安一些区别对待,但要说是为了学生好,是一个老师的责任心,也完全说得通。更何况他现在脑子里只有高考和孩子,对于浪费时间和精力让人胡思乱想的爱情,统统靠边。 如程临安所说,他真的很擅长带孩子,也很喜欢孩子,抱起十一的动作极其标准。 毫不认生的十一也是笑眯眯面对这个新叔叔,捏了捏手里的积木,举到程临安嘴边,程临安笑着佯装吃了一口,逗的小孩笑哈哈。 “他很像你。”观察小朋友一段时间后,程临安道。 “像我?”自打孩子出生,温浪还是第一次听到有人觉得像他。 平日里诸如‘这孩子和你不太像’的话简直听的不要太多,确实,从肤色到眼睛再到表情,十一和有点直愣的温浪打眼一瞧压根没什么相似性。 “很像,你们两个都有漂亮的唇珠,鼻子也高,他还生了一双桃花眼,”程临安点点十一的下巴,道:“将来一定是个大帅哥。” 十一最近正在学捏东西,一把攥住了程临安的手指,程老师动了动指头,受宠若惊道:“看起来他还挺喜欢我的。” 温浪没告诉程临安,十一其实对谁都这样,从小就有种风流的苗头。 大周末,来宋家串门的人不少,大多是和宋念琴相熟的太太们,一起喝喝下午茶,聊聊天,话题逐渐变得私密。 这时候温拾就不适合继续在小客厅待着了,他回了卧室,月嫂把做完早教训练的小胖抱了上来,让温拾跟小胖享受亲子时刻。 小胖已经到了该午觉的时间,但因为刚被放到温拾的怀里,兴奋地咧着没长牙的嘴一个劲笑,就是不闭眼。 是爸爸哎。 “今天和爸爸一起午觉吧?”因为小胖被矫正了睡觉习惯,加上温拾平时要工作,已经不知道多久没抱着他的胖儿子一起午睡了。 “啊!”好耶! “那就当你同意了。”捏捏小胖脸,温拾也笑了。 宋庭玉从书房里出来时,温拾仰面躺在床上,胸口趴了个穿着兔子连体服的孩子,父子俩抱团睡的很香,小胖还时不时吧嗒嘴,像是梦里也在喝奶。 这样清闲的午后,这样温馨的时光,是宋庭玉从前压根没想过的人生。他现在才领悟到,人生其实比他想象的有意思的多,爱人、婚姻、孩子,也比他理解的更为美好。 五爷自小没见过什么夫妻幸福的日子,只见过自己父亲家里已经娶到第四位太太,外面的女人却还不胜枚举,滥情到令人惊疑这真是一个做丈夫、做父亲的人能做得出来的事情吗。 这错误的范本让宋庭玉对感情不抱希望,加上特殊的命运,孤独似乎是他这样人的宿命。 但现在一切都不一样了。 宋庭玉坐在床边,轻轻拨弄温拾额前的碎发,胸腔里平稳运行的心脏无意义地乱蹦了两下。 结婚将近一年,宋庭玉却不觉得他和温拾的感情变得陈旧变得古井无波,他很清楚,及看向温拾的每一分每一秒,都是崭新的一秒,是一个足以让他再度心动的瞬间。 原来他也不是没有感情,只是所有和情绪有关的丰沛,都如沙漠中的绿洲一般,得有缘人才会有幸遇到,有缘人才能知道那里到底是怎样一副草木丰茂,风生水起的模样。 温拾迷迷糊糊间觉得自己被大号蚊子追着吸血,叮的脸上酥麻麻地直发痒。 可好奇怪,才四月的天气,竟然就有蚊子了? 小温费劲掀开眼皮,面前的大号蚊子顶了张俊脸,帅的不像话,睡发蒙的温拾差点就傻笑出声了。 “醒了?”宋庭玉俯身吻了吻温拾的唇角,宽阔的胸膛紧紧贴着温拾的小胸脯,温拾被他压的喘不上气。 “醒了。”这下能分辨出长着帅脸的是他爱人而非成精蚊子的温拾下意识搂住宋庭玉的脖子,刚想‘惩罚’一下这扰人清梦的坏蛋,就发现——躺在他身上的孩子不见了。 温拾一把推开宋庭玉,看着空荡荡的床铺,慌了,“孩子呢?”不会摔到床下面去了吧? “他醒的比你早一点,刚刚带出去喝奶了。” 小胖常规操作,醒过来就张嘴哼哼唧唧吵着要喝奶。 为了防止温容璋把睡着的温拾吵醒,宋庭玉先一步把连体兔拎出去交给保姆了。 “你最近是不是太累了?还在忙补习班的工作?” 宋庭玉对温拾的工作一向不多置喙,就像温拾不了解他的工作内容一般,五爷也不太了解这私人教育的情况,所以他们两个从不互相交流工作,光孩子的事情,就够他们两个每晚临睡前说个不停了。 所以宋庭玉每每忍不住开口,都是因为实在看不下去温拾劳累的状态。 “不是还有两个月高考吗?所以这一阵多做了点题。”温拾这琢磨着多做点往年试卷,试着给高三的学生做考前专项突击。 要是补习班高三生的升学率好看,那也是他们来年宣传上的一抹亮色。 “而且,最近好像也有其他的补习班开始夏季招生了。”一个行业只要有点兴盛的眉头,就一定会吸引一堆一头扎进来的行业者,不过先入场的,不管怎样吃到嘴的肉都比后入场的多些。 温拾也知道教育行业是个大盘子,他和杨见春肯定没法一口气独揽,但也会生出些危机意识。 尤其,“听说他们的老师都是重点学校挖过来的老教师,有押题和带高考的经验。” 这一下子就让不少学生家长都趋之若鹜了,温拾的补习班质量是不差,但年轻教师们在经验上确实还差那么一些。 先前也不是没有在学校任课的老师来补习班应聘面试,但温拾始终觉得,兼职还是有些困难在。 原本在学校里老师收费私下给学生上小课就是违法的,现在还没到肃清老师到补习班兼职的地步,可随着补习班的增多,校外补课被查也只是迟早的事情。 “那你也请老教师来。”宋庭玉摸摸温拾的脑袋,“要我帮你找一找合适人选吗?” “不要。”温拾捧住宋庭玉的脸,像五爷用的这种手段,说不定就和对面从生意对手变成仇家了,他还是按自己的办法处理好,“亲爱的投资人,您只需要坐着收分红就好。” “如果有需要我的地方,你就说。”宋庭玉总要重复这句话,好像温拾不找他帮忙,他就浑身不舒服。 “好。”温拾笑眯眯答应他的大靠山。 晚上的时候,程临安留在宋宅吃饭,他和十一相处的很融洽,看到这笑容治愈的小孩,就舍不得离开了,当然,跟让他舍不得离开的是一整个下午都坐在他身边的温浪。 有了程临安看着,温浪这一下午做了三套外文卷子,埋头苦写,消耗不少脑力,晚上吃饭都吃的多了。 在饭桌上,人到的很齐,五爷照常坐在主位上,温拾在他手边,‘贤惠’的宋庭玉伸手给温拾扒了好几只大虾,让温拾不要沾手,想吃就和他说。 挨着温浪的程临安有些好奇这两个男人看起来怎么如此亲密,他单纯地认为,温拾的妻子是宋家的哪位小姐。 但从始至终,他都没看到有哪位女眷和温拾互动,一顿饭下来,都是宋庭玉在给温拾夹菜、关心温拾吃没吃饱、还要不要喝汤。 这要是大舅哥的话,也太关切了些。 程临安自己不直,看这种细节,就多心了些。 温浪送他出门的时候,他试探地提了一句,“温同学,你的嫂子不在家吗?” “怎么会?他在啊。”温浪有点怀疑程临安的视力,饭桌上那么大个头一个宋庭玉,他没看到? 可程临安脸上的迷惑不像是装的,温浪道:“他在,刚刚坐在我哥身边,给他夹菜的就是我嫂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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