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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要做深情炮灰啊![快穿]

时间:2024-11-14 04:00:03  状态:完结  作者:一枕孤舟

  喻凛扫过床头柜上不知道是谁送来的粥,说:“不吃吗?”

  谢知让摇了摇头:“没什么胃口……昨天,谢谢你。”

  “……唔。”

  “谢谢你及时赶到,救了我,不然我都不知道自己,能撑多久。”谢知让抬手,虚虚触碰了一下被绷带包扎得严严实实的脖颈,语气里有些感伤。

  喻凛望着他贴着胶布的手背,似乎看见了他泛青的血管。微微张合的嘴唇干涩泛白,皮肤苍白到几近透明,一场发|情期好像吸干了谢知让所有的精气与血色。

  喻凛沉默了好一会,才淡淡地开口:“你学得很好。”

  这句话不知道是触动了谢知让的哪根神经,他突然俯下身,瘦削的脊背微微抽动了起来。

  “好想……做一个beta。”

  喻凛定定地看着他,迟钝的思绪一时之间不知道是该先安抚,还是先追问缘由。

  但谢知让早就习惯了他这副游离于所有东西外的反应,只是继续说着:“我好害怕。那种完全不受自己控制,只想屈服于欲望的感觉,像奴隶,像野兽……许泽安当时问我,需不需要一个临时标记,其实有那么一瞬间,我想答应的,一个人硬熬着好痛苦,我甚至觉得眼前的哪怕是任何一个alpha,只要他能解救我,我都会答应他。”

  漫长的昏睡里,谢知让的思绪翻涌,回想起了许多事情。

  有初高中时,同龄人无故地推搡与嘲讽,高大的alpha们围在他身前,戏谑地猜测他的信息素是怎样糜乱的味道。他们羞辱着想要比对AO身体的差异,故意扯开他盖着眼的长发,兴奋地看着他被欺负得通红的眼。

  也有后来在白潮里,那些自以为是的alpha们下|流|淫|邪的目光,还有送酒时作乱的手,有意无意的暗示,和总是嬉笑帮他挡开的陈哥。

  他甚至还梦到了与现在完全不同的未来。在那个未来里,没有喻凛的出现,他在许泽安的掌控和他的那些朋友的作弄里度日如年,然后那些日子又随着奶奶的噩耗戛然而止。

  他战战兢兢,如履薄冰,为了一份来之不易的工作无法拒绝脑满肠肥的男人递来的酒,又在狭小华丽的包间里被他的信息素压制得动弹不得,只能在内心嘶吼期待着救世主的降临。

  还有……还有许泽安。多少年过去,兜兜转转,不管他怎么努力都逃不出他的掌控,他在一场意外的发|情期中无奈委身,从此后颈落下了再也无法摆脱的印记。

  “林昼,我突然很害怕,我的命运注定就是要成为别人的附属品……”


第25章

  谢知让在梦中醒来的时候,头痛欲裂,单是强睁开眼皮的过程就无比艰难,像是被一块黑布死死罩住了眼睛。

  嗓子干哑得发疼,发不出正常的声音。标记他的alpha散发的信息素如同致命的春|药,昨夜稍稍流露出微末一点,就能在顷刻间勾起他的情|欲,让他沦为毫无理智的兽。

  被反复标记的后颈发了热,胀痛异常,像是被套上了专属于许泽安的项圈。

  酸软的身体提不起任何气力,他挣扎地撑了一下,脚尖还没沾地便软倒在地。

  模糊的视线里闯进一双长腿,下一秒他被人一把拉起,重新抱回床上,眼前的许泽安面容沉稳深邃,一身西装革履,俨然刚从外边回来。

  许泽安在他身边坐下,温热的胸膛贴上他的后背,轻轻一揽就把他禁锢在了怀里,但这样亲密又陌生的举动让谢知让浑身僵硬,紧绷的脊背宛若炸毛的猫一般。

  “谢知让,我帮你辞掉这份工作好不好?”明明是爱人温柔的低语,但谢知让却如坠寒冰,“鱼龙混杂的地方不去也罢,免得下次再撞上不长眼的人,我不想像昨天那样担心。”

  谢知让如坐针毡地靠在他的怀里,眼神却飘忽地不知看向何处,他抿着唇没有说话,唇角被咬破的地方微微刺痛,他用舌润了又润。

  “怎么不说话?不愿意吗?”许泽安亲昵地贴上他的侧脸,宛如少时每一次戏谑般亲吻他的脸颊,烈酒般的信息素无孔不入,“还是不高兴了?”

  谢知让眨了眨眼,嘴巴微微张合,只能发出细弱的气声:“没有,都听你的。”

  许泽安的眼睛一亮,揽着他的手收紧了一些,架在肩膀上的脑袋像幼犬一般兴奋地在他的颈窝里蹭了又蹭,语调都在上扬:“还以为你又要像上次一样拒绝,我早说了那地方钱又少事又多,浪费这个时间不如多陪陪我,我能给你开双份。”

  谢知让盯着他无名指上的素圈,声音又轻又糊:“我的意见……又不重要。”

  反正他的每一次反抗最后都是无疾而终,既然如此还不如一开始就顺了许泽安的意,免得浪费气力去奢求太多无法转圜的决定。

  “什么?”许泽安没有听清。

  谢知让摇了摇头。

  “你要是真这么喜欢,我在公司楼下给你搞个店铺,你爱怎么玩怎么玩,这样我也能随时见到你。”

  许泽安宽大的手暧昧地沿着谢知让的胸向下摸去,钻入温暖的被窝,寻到了谢知让的手指,一寸寸地抵开他的指缝强势插入,心情愉悦地哼了几声不知名的小调,好像抓住了最心爱的玩具。

  他抱着谢知让向床上倒去,翻滚间背上不知道搁到了什么,他松开手反手去探,摸出了谢知让的手机。

  谢知让在他这里没有秘密,他百无聊赖地解了锁,微信里第一条就是林昼的消息。

  许泽安不受控制地沉下脸,寒声道:“你怎么还和他有联系?”

  说着就点开了林昼的对话框,看见了一张从新闻页面上截下的照片。照片里是许泽安和没什么名气的小演员,两人在灯光昏暗的餐厅里依偎贴近,从拍照的视角看去像是在接吻。

  谢知让神色恹恹地扫过那张照片,偏过头,又对上许泽安复杂的目光。

  “和其他投资人吃了个饭,他们找来的人,就一起坐着没发生什么,都是乱拍的。”许泽安语气不善地解释道。

  谢知让扯着嘴角一笑,淡淡地说:“嗯,我没信。”

  于是许泽安喜悦地翻身压下,搂着他的腰又亲又捏:“我只爱你一个,其他的龙蛇鬼怪我都看不上眼,你也趁早把林昼那傻逼删了,成天尽会挑拨我们关系。”

  谢知让茫森*晚*整*理然地望着头顶的天花板,不知道应了什么,许泽安还在亲昵地诉说着甜言蜜语,可他的心却空荡得如同雾蒙蒙的荒芜大地。

  梦里的一切是那样的真实,如果不是林昼的出现,这或许就是他原本的命运——不,也不是,梦里的林昼和现实的林昼截然不同,他是林氏疼爱的小少爷,性格大大咧咧却如同赤子,他认准了自己却也无力反抗许泽安。

  如果说梦里的谢知让是溺水的愚人,梦里的林昼则是随波逐流的小船,对他的困境永远束手无策,而自己则永远抓不住遥远的船板。

  谢知让抬手抚摸着被包扎好的腺体,梦中的疼痛和无力感仿佛挥之不去,他眼神黯淡无光,轻声道:“醒来后我就一直在想,哪怕不是许泽安,我可能也会在一次意外里成为别人的附属品。”

  “附属品是没有反抗能力的。”喻凛打了个哈欠,满不在乎地说,“你还是以前的那个谢知让吗?”

  谢知让的眼珠动了动,迟钝地转过头,表情呆愣地看着喻凛。

  “我不是教过你反抗的方法吗?脆弱的地方、易攻击的地方、武器的使用,你这次也做得很好。”喻凛抵着病床翘起椅子,又一搭没一搭地乱晃着,“那些都是没有发生过的事情,你在胡思乱想什么?”

  “只要你不愿意,就不会发生。”

  谢知让沉默地看了他半天,终于眼眶一热,整个人都扑进了喻凛的怀里,吓得他差点掀翻了椅子。

  谢知让伸手紧紧搂着他的腰,似是终于在茫茫的深海里找到了一片浮木,泪水决堤流了满面,五官都哭得皱在一块。

  他抽噎地说道:“如果没有遇到你,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他不喜欢那样的一生。好像永远都在抗拒命运,又好像永远都摆脱不了命运。大山与洪流接踵而至,总在他以为自己能够逃离重新开始的时候给予沉重的一击。

  他不断地问自己,他爱上许泽安了吗?事事关心、事事迁就的情感是爱吗?数年的纠缠与疲倦,安于现状与忧虑分离是爱吗?谢知让自己好像也不知道。

  或者说他不敢知道。

  因为那样就是让他承认自己无能为力的一生。

  喻凛思忖片刻,抬手拍了一下他的头,把谢知让的脑袋按得往下一低,然后又安抚地揉搓着他的头发。

  手上的触感很好,像是在抚摸大型犬类的毛。喻凛突然就明白为什么林鹤那么喜欢揉他的脑袋了。

  “你别哭啊,没什么好哭的。”喻凛说道,“一场噩梦而已,别这么胆小。”

  “而且你还欠着我哥好几十万,以后有的是你想哭的日子,要好好努力还钱啊谢知让。”

  谢知让原本还在眼眶酸胀,听到这话,突然就笑了出来。

  “我会的。”

  喻凛不明白这有什么值得开心的。不过原剧情里最后一个关卡过了,之后大概也不会再有什么幺蛾子出来了吧。

  他没什么想和谢知让说的了,与他四目相对地静坐了十分钟,就闲不下来地离开了。

  病房外的走廊,许泽安靠在铁质椅子上,仰着脑袋望着头顶上的灯。

  听到喻凛的脚步声,他转过头来和他对上一眼,那张原本俊秀的脸上莫名显出几分颓废。

  喻凛没有说话,他也就没有开口,只是一直落在自己身上的目光让喻凛感到有些不适,所以也没着急离开,大大方方地站在一边,任许泽安审视。

  大概过了两三分钟,许泽安终于开口问道:“他还好吧?”

  喻凛:“你为什么不自己去看?”

  许泽安被噎了一下,表情有那么一瞬的僵硬,随后才说:“他现在应该不想见到我。”

  喻凛实话实说:“你说得没错。”

  许泽安:“……”倒也不必这么直白。

  他其实很早就到了病房门外,也就晚了喻凛一步。谢知让的那些话他全部都听见了,也不可否认地是,以他对自己的了解,梦中那些确实是他会做的事。

  许泽安自小就没有得不到的东西,至于那些东西得到之后是被厌弃还是怎么样那都和他没什么关系。当时谢知让的那些话,是他第一次对自己掠夺般的、以自我为中心的性格产生动摇,更遑论他刚才和喻凛说的那些话。

  那些自己自以为胜券在握的感情,优渥舒坦的生活,充斥着占有欲与口嫌体直的关怀在对方心里不过是束缚一生的枷锁。谢知让想做路边的野草,哪怕风吹日晒、零落成泥却依旧逍遥自由,而妄图让他成为温室鲜花的自己,则如同他命途中的恶人与反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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