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紧张的想要推开陆淮天,手刚抬起,就被对方一把抓住,十指紧扣。 一个高挺的鼻梁骤然贴近自己的鼻尖,温热的触感从鼻尖滑向唇角。 “你要去哪儿?”低沉的嗓音贴近,像是在征求意见,“你的嘴唇看上去好软啊,我想尝尝,可以吗?” “啊?” 顾燃垂着睫毛,晕红的眼尾抖了抖。 他微微张开嘴,下一秒就被两片柔软激动的紧紧含住,舌尖轻易侵入,浅浅的温柔与热烈的缠绵不分伯仲…… 我一定是疯了,顾燃想。 银河泄在两人身后的冰面上,落进墨黑的瞳仁里,把满满的眷恋和溺爱揉进彼此难舍的呼吸中,齿缝偶尔漏出一两声细碎的呜咽,浓烈的渴望从洇湿的眸底放肆流淌。 顾燃,我爱你……十年了。 曾经无数站在你家门口想象着你会背着书包从里面笑着走出来,你是那片林荫路上最恣意洒脱的少年,是骑着单车经过我身边衣摆飞扬的心动,是我情窦初开时的唯一贪念,是我爱了十年,却不敢靠近的奢望。 现在你就窝在我怀里,被我紧紧抱着,你仰头青涩的回应着我的激烈占有,我只希望时间停在这一刻,这辈子,老天爷就算待我不薄了…… 这一晚,顾燃睡得很沉,还做了一个奇怪的梦。 梦里他置身一片茫茫旷野中,努力眺望,发现眼前竟是附中蜿蜒曲折的走廊,一个白衣少年的背影在视线的尽头逆着光,手里拿着一只马克笔,正在窗台上认真的写着什么。 顾燃努力想要靠近他,可双脚仿佛千斤重,无论他多想看清少年的脸,都无法挪动半步。 “你是谁?你在干什么?”他大喊。 少年一顿,幽幽的转身,此时一阵强光直射进顾燃的眼睛,刺的他根本看不清对方的脸。 “顾燃。”一个低沉又熟悉的声音在叫他的名字,“我在写,我爱,顾燃……” “唔?你,你是谁?” “啪!”什么东西断了的声音,顾燃猛地惊醒。 窗帘缝隙里透出一点天光,落地窗外一片白茫茫,昨夜的雪太大了,压断了树枝。 耳边传来均匀的呼吸声,勉强睁开眼睛,才发现自己正蜷缩在一个香气四溢的温暖被窝里,目之所及的,是陆淮天那张过于优秀的脸。 鼻尖沁出冷汗,他缓缓舒了一口气,轻手轻脚的从那结实的怀抱里退出来,然后给还在熟睡的男人掖好被子,去洗了把脸。 厨房里的鸡汤面散发出诱人的香气,顾燃有条不紊的忙碌着,时间仿佛回到了自己大学毕业后的那几年,娴熟的料理只为了某人起床就能吃上热乎的饭菜。 只不过现在躺在床上的男人,从裴子俊变成了陆淮天。 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做饭给陆淮天吃,一顿接着一顿,不厌其烦,更不知道一会那人醒了自己要怎么面对尴尬,他心跳依然很快,好像还没从昨晚的情绪里抽离出来。 看着锅里烧开的浓汤,蒸汽飘散,想起昨晚那个滚烫的吻,余温似乎还残留在嘴角。 “呼!”顾燃涨红了脸,“酒精真是害死人。” 面端上桌,陆淮天刚好洗漱完,米白色的家居服宽松的罩在宽阔的肩膀上,露出颀长的脖颈,男生挑眉朝他微笑。 “早啊。” “呃,早,早……”顾燃偏过头不敢看他,随后把脸埋进碗里。 “哇,鸡汤面啊!”陆淮天一脸没见过世面的样子,语气更是浮夸至极,“我最喜欢鸡汤面了,以后可以天天吃么?” 顾燃翻了个白眼,昨天的皮蛋粥,前天的红烧鱼,大前天的小炒肉,这人都是一样的语气,一样的“最喜欢”。 连形容词都懒得改一下。 可一会儿就见底儿的盘子不会说谎,无论他做什么,陆淮天都能一点不剩的全部吃光,然后打个饱嗝,一脸期盼的询问自己下顿再给他做什么好吃的。 看着大口吸溜着面条的人,顾燃嘴角不受控的就扬了起来,做饭的人最希望看到自己辛苦的成果被认可,即便他不是厨子,可眼看着有人狼吞虎咽的肯定自己,还是难掩欣慰。 早饭草草结束,离上课的时间还早,顾燃在厨房里刷碗,门铃却突然响了起来。 临湖别墅一般人是进不来的,即便是园区里的其他业主,没有允许也是不能踏足半步。 顾燃满是泡沫的手停在半空,突然就有点害怕,他怕万一陆淮天的家人回来了,这个时间孤男寡男的在家里,待会要怎么解释…… “顾燃,有人按门铃吗?”陆淮天的声音从楼上传来。 “啊,对。”顾燃有些结巴,“要,要开门吗?” “开吧,要是物业你叫他等我一会。”陆淮天说,“我在刮胡子。” “哦。” 听到物业两个字顾燃放松不少,他应声擦干手,然后想也没想就小跑到门口开了门。 一阵寒风吹进来,顾燃忍不住打了个冷颤,下意识往后退了两步,再抬头,眼前出现一张面无表情陌生的脸。 说面无表情貌似不太贴切,应该说那是一张属于商业精英的自信脸庞,男人嘴角平直,从头到脚都修饰的大方得体,就连随意从大衣里露出的米色衬衫都价值不菲。 衬衫的牌子顾燃曾经在裴子俊的衣柜里见过,那高高挂起没来得及摘的价签让他看了一眼就咂舌不已。 这人显然不是物业。 “你好。”顾燃抓着门把手,“您是?” 男人没吭声,淡色的狭长双眼上下打量了他一下,眼神不算客气,但也还称得上礼貌。 “顾燃?”男人微微挑眉。 顾燃一愣,刚要开口,身后就传来陆淮天的声音。 “周南?你怎么来了?” 闻声,男人表情突然柔和,跟面对顾燃时判若两人。 “昨晚给你打了电话没接通,我就过来了。”男人绕开门口,像是无视顾燃的存在,“有些小事要亲自跟你商量一下。” “哦,那进书房说吧。”陆淮天回身看了眼还在发呆的顾燃,安抚道:“宝贝等我一下,马上谈完咱们就去学校。” 周南始终没有回头,从侧面看过去,他脸上带着不自然的浅笑,只是周身散发的质感,让顾燃无法自控的自卑起来。 那人的自信刻在脸上,带着俯视一切的高高在上,那么不友好,却又那么得当体面。 顾燃有一瞬的难过,他摘了围裙,扔在椅子上,窝在沙发里嘟囔,“商量什么机密呢,还要两个人偷偷说。” “不对啊,跟一个十九岁的小孩有什么商量的,这人还姓周……”顾燃翻了个身,“是之前在车上陆淮天接起电话的那个‘周’吗?难道这人是陆淮天的助理?或是,管家?” “不可能不可能,周管家听上去怎么也要四五十岁了,这人看上去最多二十出头。” 正心烦意乱的胡思乱想,书房的门就开了,周南走出来时表情内敛,却又像是藏着许多信息。 两人明显谈完正事了,周南忽略靠在沙发上的顾燃,站在厨房门口往里看了一眼。 “最近吃的怎么样?营养有按照我之前给你调配的比例做吗?” “不需要。”陆淮天说,“顾燃每天变着法儿的给我做好吃的……” “睡眠呢?”周南直接打断了陆淮天的炫耀,语气听上去十分刻板没温度,“房间这么多,没必要挤在一起,影响睡眠质量。” “周南。”陆淮天有些不悦,“你现在的职责已经不在这栋别墅里了。” “对不起。”周南立马道歉,却按捺不住的补了一句,“厨房有些乱,我怕你没有被好好照顾,毕竟以前都是我伺候你的一切饮食起居,现在交给别人我还是不放心……” “周南。”陆淮天音调明显变了,“你可以回去了。” “是。”周南立马闭嘴,乜了一眼顾燃,随后匆匆离开。 顾燃躺在沙发上一动没动,周南全程并没跟他说过一句话,可自己就像是被扇了好几个巴掌一样难受。 这人把自己当什么?陆淮天的保姆?佣人?还是伺候妥帖的床伴…… 周南的每句话都明显是冲着自己说的,顾燃不傻,他能听出来。 还有那句“以前都是我伺候你的一切饮食起居”,更是让人不得不浮想联翩,伺候?怎么伺候…… 陆淮天如临大敌般看向明显脸色不对的顾燃,连忙蹲在沙发底下灭火。 “周南就是这样,从小到大一张冰块脸,没有一天不絮叨些没用的,在我们家做事的年头多了,职业病。” “从小?”顾燃睨了他一眼,“从多小?” “呃……从,从我十三岁开始,他爸爸在帮我爸的忙,他就派来跟着我。” “哦,青梅竹马啊。”顾燃语气轻佻,随后快速拨通了手机里的一个号码。 顾燃:“爸,你什么时候回来?” 电话那头的人还没来得及说话,陆淮天就一把抢过手机。 “顾燃是问你们玩的怎么样,哈哈。”陆淮天接过电话就赶紧找补,“您跟由姨好好玩啊,不用着急回来,我俩在一块天天学习吃饭特和谐。” 那头说了什么顾燃听不见,只能听见陆淮天一直“对对对,好好好”,紧着陪笑脸,最后应该是把顾芳华哄的放心了,这才挂了电话。 一抬眼,顾燃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穿戴整齐站在门口穿鞋了,陆淮天一惊,赶紧上前横在门口。 “让开。”顾燃语气淡淡的。 “不让。” “找你的管家给你做营养餐去,人家专业的,什么都会干。”顾燃用力推开他,“不像我,饭做不好,厨房也收拾不干净,还影响你睡眠!” “噗!”陆淮天一下没憋住,笑出了声,随后长长的睫毛骤然贴近,“顾燃,你吃醋了。” “吃你妹!唔!~”话没说完,陆淮天的齿贝侵袭而上,这次不是亲,而是把他的两片嘴唇紧紧咬在了一起。 “唔~嗯嗯……”顾燃气的不行,无奈的同时又恼火为什么这人非要用这么强势的方式表达占有。 “你松开,嗯!”顾燃在鼻腔里哼哼。 “不许走。”陆淮天锋利的齿间松开,“我谁也不要,我只要你……” 温软的薄唇狠狠覆上用力吸吮,顾燃一时腿软,险些栽倒,却被一双大手紧紧包裹进怀里,抵着门,激烈的占有。 刚刚还通红的眼眶逐渐黯淡,灼灼燃烧的怒气也瞬间消了一半。 他一边享受着这份舒服的侵略,一边暗暗的在心里骂自己没出息,明知道不该触碰这份禁忌,却还是忍不住被陆淮天狠狠吸引。 仿佛数九寒天被泡在热水里,让他除了贴在这个即将把自己吻到窒息的男人身上以外,别无他法。 我特么一定是中邪了,顾燃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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