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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海严本也没认出苏晚晨，闻言诧异地端详起他来：“这是晚晨？几年没见长得真是玉树临风！”他伸手捏按苏晚晨的肩膀：“筋骨不错，就是太瘦了，毕竟是剑修，不像我们凌家世代武修，糙得很！” 苏晚晨忽然想起了凌瑶，那位跟糙字更沾不上边的小公子，果然听见苏尚道：“凌兄不也送凌小公子到云台山修行了？” 提及凌瑶，凌海严摆手笑道：“小瑶那身子骨我哪敢指望他修出个什么门道来？”话虽如此，凌海严说起凌瑶时眼中满是藏不住的慈爱，“过几日太后百岁大寿，他也该回来了。” 进了宫门，迎面走来一名内侍，正是太后派来接引苏晚晨觐见的，于是苏晚晨拜别了父亲和凌海严，跟着内侍进了羽裳殿。 龙氏建立北青国后，基本沿袭人族皇朝的宫廷礼俗，但却少了许多繁文缛节，也没有外男不入后宫的规矩。 羽裳殿是太后的居所，不如想象中那般华丽，贵重装饰极少，反而有些空荡荡的，只挂着多处青色布幔，映着潺潺日光随风摇曳，颇有几分仙气。 与苏府的精巧园林相比，皇宫的建筑高大宏伟，苏晚晨站立于空旷的内殿等候，顿感皇家的威严与压迫。 不久，亭亭玉立的身影出现在流苏后的王座内。 传言太后有孔雀的血脉，是龙氏最高的掌权人，连皇帝也无法逾越，但极少有臣子能见太后真容。 苏晚晨心怀忐忑，礼仪周全下跪道：“微臣苏晚晨参见太后。” 流苏后传来太后一声轻笑，倩影拨开流苏迈步走出，竟是一名正值妙龄的女子。 一身素青长袍洁净无瑕，随着她的走动，在四面花窗照射的缕缕日光下呈现出五彩斑斓的流光，像极了孔雀的羽毛。 这是即将百岁生辰的太后？苏晚晨愣在原地，维持着下跪的姿势，直至太后走近了将他扶起。 尽管是女子，但太后身形亦是高挑，几乎与苏晚晨一般高。 “哀家知道你会这般惊讶。”太后莞尔一笑，年轻的脸庞神色沉稳，“时间过得真快，上次见你的时候你还是三岁的小娃娃呢！” 苏晚晨见这看起来与自己一般年纪的女子拉着他的手，一副慈爱的神态着实有些别扭，不过这妖族的驻颜术真可谓神奇。 “哀家还以为再见你时应是在大喜之日，没想到景儿那么不懂事居然敢退婚！”太后柳眉微蹙，对着不在身边的那人怒道，“当日是我不在宫中，否则我哪会容忍景儿胡闹！还有龙圣，太纵容他这个小儿子了！” 龙圣是当今皇帝的名讳，也只有太后能直呼其名。 “我知道你们人族少有以男子之身嫁人，可如今在龙氏统治之下，谁还计较这个？” 龙族皇室娶妻无论男女，连带人族也颇受此风影响。 太后目光灼灼地望向苏晚晨，轻拍他的手背安抚：“好孩子，你能不能再给景儿一个机会？” 这可是北青第一人，纵使一声令下，苏晚晨未必能够反抗，可她竟然如此放低姿态，倒令苏晚晨不知如何拒绝，更何况如今他对龙景也并非全无好感。 见他沉默不语，太后很是欣喜，没有严辞拒绝便是还有转圜余地，她佯作伤心道：“景儿也是苦命的，生出来就是个血脉混沌的，亲娘也不在了，若不是因为你是玲珑冰体，他必定是活不成了。” 龙族血脉强势，不管与人族或是其他妖族结合，生下来的都会是龙，只是生母极易难产，皇帝九位皇子的生母竟有一半没能活下来。 自己母亲也是因难产去世，苏晚晨闻言颇生感慨。 太后命人上了茶点，留人至午后，该说的不该说，该问的不该问的，话多得苏晚晨难以招架。 听到苏晚晨提起易感期的经过，太后忽然道：“你知道龙族有发晴期吗？” 苏晚晨点头：“以前教习官周嫣太医有讲过。” 龙族初经人事后开始出现发晴期，往后日子固定一年一次，为期七日左右，症状与易感期颇为相似。 太后掩面而笑：“当时你还小，她可不敢跟你讲太多。” “龙族在发晴期会出现龙的形态，这可不是一般人能承受得住的。”太后虽说得一本正经，可苏晚晨却听得满脸通红，这样的话题实在是难为情。 太后倒像是故意要教他似的：“所以龙族成婚时会将情人带去龙泉之地，借助泉浴缓解发晴期给情人带来的压力。” 苏晚晨错愕不已，龙族到底还有多少他不知道的小惊吓？ ---- 作者有话要说： 龙景：哇哦！ 苏晚晨：……
第21章 又打人了 从羽裳殿出来后，苏晚晨有些神思恍惚，不仅仅是因为知晓龙族的诸多习性，还因为太后对龙魂之力的态度。 如今的龙族分为三个族群，生活在重山峰的龙族从未与其他种族混血，算是最原始的龙族，他们始终维持着龙的形态，无法幻化为人形。 第二个族群是居住在南方海浮的深海龙族，与妖族结合居多，也是龙泉所在之地。 最后一个是北青龙族，与人族长期混血，完全融入人族的社会生活之中，幻化人形后与人族无异。 这三个群族并无事实上的强弱之分，但比起偏居一隅的深海龙和山峰龙，北青龙族的统治范围广阔，算是龙族之中势力最庞大的。 至于六十年前梦主厉川盗走的龙魂之力便是来自重山龙族。 据传获得龙魂之力的龙族能够成为新一代的龙神，拥有号令三大龙群的权威。 梦主厉川是重山龙族私自与人族结合而生下的混血龙，因为违背族规被拔去龙鳞，因而血脉混沌极易走火入魔，更是屡屡遭受重山龙族排斥。 厉川盗走重山龙族世代看守的龙魂之力，一心想成为龙神报复重山龙族与修真界。 只是后来遇到了青墨，才打消了这个念头，如今他们只想借助龙魂之力复活以两相厮守。 太后的意思是她没有权力处置龙魂，希望能暂时由苏晚晨保管，等她与重山龙族商议后再做定夺。 苏晚晨此次进宫并未携带玲珑和画影剑，他怕厉川青墨与龙族皇室起冲突，知晓厉川与龙族的恩怨后，他在心里盘算着，如若最后归还龙魂，也必不会将厉川交到重山龙族手中。 思绪满怀的苏晚晨没能跟紧引路的内侍官，冷不防地撞进了结实的胸膛中。 他定睛一看，眼前竟是两个容貌极为相似的男子，只是一个冷若冰霜，一个似笑非笑。 内侍官匆匆回身向两人行礼道：“请四殿下五殿下安。” 原来是龙族双生子的四皇子和五皇子。 皇帝的九位皇子中，前三位已经成亲，皆是与妖族结合，早早定居海浮仙宫，自然也放弃了北青皇室继承权。 若是以长子顺位，四皇子便是未来储君，也就是眼前这位冷若冰霜的龙思。 但对于常年在外的苏晚晨而言，自是不知道这些的，他只能在内侍官的提示下参拜道：“苏氏长子苏晚晨见过两位殿下。” “哦？你就是老九那个退婚媳妇！”五皇子龙舞相当没有风度地绕着苏晚晨打量了一圈，啧声道，“这么一个大美人，老九也舍得退婚？” 龙舞目光落在苏晚晨白皙的脖颈处，笑道：“我九弟咬人是不是很疼？要不要试试我的吐息？很舒服一点都不疼，我比他会咬多了！” 放荡不羁的话语令苏晚晨倍感不适，他攥紧拳头没有回话。 冷着脸的龙思倒是正派得多，对龙舞的行为很是不满，蹙眉道：“你闹什么？” 龙舞不服气冲着龙思发火：“他是被罚去云台山的，我是去巡视军营的，都是昨日回来，凭什么父皇是去接他？对我却不闻不问？！” 闻言苏晚晨心想：这皇帝偏心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你有本事生气，去找皇帝去找龙景理论，在这儿欺负我算什么本事？ 然后就听见龙舞义愤填膺地补了句：“还不允许我拿他的小媳妇出出气啊！” 苏晚晨：“……” “都已经退婚了，你拿他出气有什么用？”虽然苏晚晨知道龙思不是特意为他解围，但这位四皇子显然没另一位那么令人膈应。 “你信他的鬼话？他不是就喜欢那什么叫强取豪夺吗？送上门的他不要，就喜欢抢别人的，喜欢那些得不到的，我们之中谁没被他抢过人？！” 对于龙舞的指控，这回龙思倒是没有异议，恰恰说明龙舞的话属实。 苏晚晨神情瞬间黯淡。 见挑拨有效，龙舞不怀好意地凑近苏晚晨：“听说他在景王府整修庭院，不知道要用来藏什么人，既然他不要你了，不如跟我吧！” 说着龙舞竟然伸出手指勾起苏晚晨的下颚：“亲一下怎么样？” 苏晚晨波澜不惊，眸中寒气骤起，两指捏着龙舞抵着他的食指，咔哒一声掰断了。 * 皇宫禁室内，苏晚晨已被关押了半日。 比起被调戏这件事本身，知道龙景胡作非为的过往更令他气血上涌，以至于一时失了理智，又对皇子动了手。 自然，五皇子与龙景不同，哪来那么好的脾气，龇牙咧嘴的模样几乎要将人就地处决。 最后是龙思命人将苏晚晨关入禁室，又强行将龙舞送回王府，才暂时平息了冲突。 已是夜里，禁室内晦暗不明，空气湿冷，饶是苏晚晨体质颇佳也有些熬不住。 听四皇子的意思，是要禀报皇帝请苏尚入宫训诫，想到刚回家就给父亲惹麻烦，苏晚晨心头酸软，眼眸微颤，竟是有些温润。 忽然有人破门而入，那推门的力道可谓来势汹汹，那人身后有数道烛光，皆是提灯伺候的仆役。 苏晚晨抬手挡了挡光线，看不清逆光的人脸上的神情，却能感觉他在生气。 龙景大步迈入，扯下衣袍披在苏晚晨身上，不管不顾将人打横抱起，因为身形差距颇大，龙景抱起苏晚晨来毫不费力。 “放我下来。”苏晚晨冷声道。 龙景反而将他搂得更紧，稳步出了禁室，四名仆役两名宫人小跑着跟在身后。 一路朝宫门口走去，两人被围观了个透彻，苏晚晨不得不将脸埋入龙景怀里遮羞，恼怒的语气夹杂着羞赧：“放我下来，别逼我动手！” 龙景终于看了一眼怀里的人，意味不明地笑了，随即抬头直视前方解释道：“我从他们手里抢人是因为受梦主的影响，你回去可以问问他。” 苏晚晨不由地揪住龙景的衣襟：他怎么知道自己在意这事？ “我发誓我连他们一根手指头都没碰，厉川可以为我作证。” “谁想听你说这个？你先放我下来！”虽然还是抗拒的意思，但声音显然软化了。 龙景察觉后唇角笑意更深，硬是将他抱上了景王府的马车：“送你回家，顺便刷一下岳父大人的好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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