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何意一直和他们同路,王武问道:“夫郎也是去县衙?可是亲戚朋友家丢了孩子?还是有什么冤情要大人做主?” “那倒不是,听你们这么问,最近有丢孩子的?”何意问的轻悄,也是试探这些衙役。 果然,话说完就见他们脸色变了变,笑嘻嘻的打着哈哈不愿再继续说了,否则被大人知道他们乱说话,肯定要挨教训。 好差事,不能丢! 何意跟着他们走到县衙,还欲继续往里面去,就被同路的衙役给拦住了。 王武笑道:“这位夫郎,若是没有案子,里面是不能再进的。” “有,我找我夫君。”何意微笑。 “你夫君不见了?”李虎蹙眉说道,“那你得先击鼓,我们才能去向大人陈述,瞧你这瘦弱样子怕是也敲不响那鼓,你家住何处?夫君叫什么?何时不见的?” 何意抿了抿唇一时有些无言,谢潇潇觉得有意思,立刻接话:“我大哥叫谢潇澜,上午不见的,住在离此处不远的长街上。” “真巧,我们大人也姓谢,你们且等等!” 宋元跟着他们进去时,还不忘扭头看何意一眼,这几个衙役真是够蠢的,新县令都来了,也不知道将其打听清楚,哪来那么多的巧事? “蠢货!” 谢潇澜听了李虎的复述,登时气的脑仁疼,当即丢下他们急匆匆的快步往外走,走到门前就见何意和谢潇潇一人拿着一只鼓槌,举都举不起来。 他赶紧上前接过,轻声斥责:“拿这做什么,仔细伤着。” “可算出来了,你刚来便把他们给镇住了,倒是真厉害。”何意想到方才被问的问题忍不住笑出声,“那个大高个看着唬人,倒是挺认真。” 谢潇澜轻嗤一声:“你倒是给他们脸面,各个蠢笨如猪,还需好好调教一番。” “不曾在你手上惹出事端还算不错。”何意将点心递给他,“顺路买的,可忙得过来?方才我听他们的意思,镇上总有丢孩子的?” 谢潇澜忍不住笑:“三言两语竟还能套出话,可见他们是真蠢笨。” 过后便将卷宗的事说给何意听,何意觉得蹊跷,这些卷案常年都是马师爷收着写,最好的法子还是把人给唤回来,仔细问问他。 可那马师爷显然不和谢潇澜一条心,想必也是问不出什么的。 何意想到什么,问谢潇潇:“你之前在酒楼看见的那个是小姑娘?” “是,七八岁左右,穿的鹅黄色的裳裙。”谢潇潇十分确定的点头,他不曾看到那小姑娘的孕痣,而且哥儿的裳裙和姑娘的不一样,因此他很确定。 何意便没再多问,想来做坏事的人也不会这般大胆才对。 李虎几人看到谢潇澜领着何意进来,人都傻了,见他们举止亲密,才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谢大人就是那夫郎的夫君…… 他们虽行事粗鄙,但格外会看人脸色,赶紧对着何意就是一通认错道歉。 何意嗓音寡淡:“无事。” 谢潇澜将目光落在跟着李虎他们来的宋元身上,见他确实是一副书生模样的装扮,就知道这人是从哪捞来的。 他便也没多说其他,只问道:“可熟悉大渊律法,精通算数?” “律法倒是熟悉,学生是秀才功名,从前想着若是日后做官定造福百姓,因此对律法还算熟悉,只是算数不知何为精通?”宋元有些忐忑,珠算他倒是用的顺溜,就是不知对方是如何觉得。 何意立即问道:“米铺有三百六十五斤大米,运走了七筐,每筐重三十四斤,还剩多少斤?” “一百二十七斤。”宋元略停顿片刻脱口而出。 只是非常简单的一道运算题,听他回答上来,何意也只轻轻应了一声,扭头就见旁边站着的几个衙役掰着手指头在那数,数来数去几十根手指也是不够的。 何意一时有些头疼,确实有点蠢笨。 得了何意首肯,谢潇澜便留下他了,能在这几个大块头面前站稳脚跟也算是有一定胆量的。 衙役们便将他带去整理那些卷宗了,宋元倒是不觉得这些卷案枯燥,反而能从中得知很多民生问题。 就见旁边还单独放着一份不算太旧的,刚看了几眼便蹙起眉了。 “怎么?”何意站在他身后问。 “有些奇怪,丢了这些孩子,怎的都是家中老人或是亲朋来报官,孩子双亲却不曾出面?”宋元有些纳闷,“虽说是小哥儿,但也不至于这般冷漠。” 谢潇澜先前看到这卷宗时不曾注意报官人,这才想到衙役们说“那些老家伙”。 他赶紧拿起卷案细看,果真如宋元说的那般。 何意心里骤然生出点不安来,将谢潇潇牢牢置于自己身前,他看向谢潇澜,不怪他往坏处想,若是他没有想错,孩子的丢失或许都不是意外。 果然。 正当他们拿着卷案看时,外出去找报官者的几位衙役回来了,气喘吁吁的,身后还跟着几个老人家。 “谢大人,可是孩子找到了?” “虽说是个小哥儿,可听话懂事能做活,哪能丢了就不找呢?” 谢潇澜听他们这么说,就知道孩子不曾找回,目光掠过谢潇潇时,心里稍微安心了些。 他安抚几位老者:“本官新上任,想着着手查一查这些案子,请诸位与师爷说说,孩子是何时走丢的?” 宋元立刻适时站出来,笑道:“您几位与我说便是,我稍后会记下。” 见不是从前的马师爷,他们这才敢畅所欲言。 谢潇澜给宋元找了纸笔让他记录,只是记了几个之后便发现,他们每个人说的都实在相似。 农家人都要做活,不会成日都看顾着孩子,再者乡下七八岁的孩子略早熟些的,就已经会帮着做事了,根本不会乱跑。 但这些孩子都是他们从田里回来就突然不见的,像是人间蒸发一样,孩子双亲也跟着急了几日,然后就没动静了。 谢潇澜突然问道:“孩子丢失前几日,他们双亲可有见过什么人?” “这我们也不知道啊,村子里少有外人来,偶尔去弄些山货或是家里的青菜到镇上卖,哪能认识什么人还和人结怨呢?” 这就是问题所在了。 孩子无故丢失本就可疑,双亲竟丝毫不着急,也显得太过无情。 谢潇澜当即蹙眉:“把几位老人家送回去,王武你带几个人去找马坚,一定要把他带回来,活着就行。” “得嘞!” 王武他们是知道马坚住处的,得了命令便立刻去找人了,只是没想到把他家找了个遍都没见着人,只能让王震先在那蹲着,他和李虎回来禀告。 谢潇澜倒是不认为他会跑,但此事和他定也脱不了干系。 作者有话要说: 是啊,不是意外是什么嘞?
第64章 马坚对他们找自己的事全然不知, 但听谢潇澜让衙役去寻新的师爷,就知道自己怕是要遭殃,因此早早从县衙出来找人庇护自己。 谢潇澜要卷宗, 势必要查曾经的案子,他若是给了, 岂不是要将自己置于险地, 倒不如快些来通风报信, 介时也能有人护住自己。 “爷如何能护你?谢潇澜的手段你我不是不知, 贾启镶那样的老东西都被他给糊弄了, 这师爷你若是做不成, 嘴巴也最好闭严实。”男子躺在贵妃榻上, 挺着大腹便便,手里抱着一盆小巧的富贵竹, 鲜嫩青翠。 马坚听他这么说有些着急,但也没敢慌不择言的威胁他,只求道:“您也知道,那卷宗里不少案子,若是真查起来, 岂不是对您也不利?” “他还能真把我捉牢里?”男子对此十分不屑,“你也该想想怎么取得他的信任,只不过是去了新师爷, 他做的不好,到头来谢潇澜不还是要用你?” “爷的意思是?” 男子嗤笑:“眼看着他新官上任,小心敷衍就是了, 他要卷案你便给他看, 若他真能查出来, 算他本事。” 马坚若有所思的点点头, 见对方这般胸有成竹,他也跟着松了口气,左右许多事也碍不着他,他就是个按命令做事的,天塌了还有个高的顶着呢。 只是他得回去敷衍谢潇澜,心里不免也有些打退堂鼓,想着对方最好好骗些,能搪塞过去才是最好的。 男子不愿多理会马坚,从前都是贾启镶亲自和他说话,这马坚就是个来往传话的,登不得台面的东西,竟还能被一个初入官场的给唬住。 实在没用。 马坚也不敢多留,毕竟如今他的顶头上级已经换人,思来想去还是决定先回去讨好谢潇澜,便匆匆离开了。 不管如何他也是在县衙当差,出来这半天自然是要先回衙门,没成想一脚踏进去,就被衙役给包围了。 “怎么回事?李虎你们做什么!”马坚又惊又怒,“我可是师爷!谢大人不曾让我离开,你们就不许这样对我!” 宋元恰好抱着一摞卷案经过,他故作诧异:“马师爷回来了?我这正需要您帮我一起整理卷宗呢。” “你是谁?”马坚看着他蹙眉,“谁准你随意进库房的!” “马师爷这是去何处了?” 谢潇澜适时出现,站在檐下看着他,一个中午过去,两人之间的气势反倒是更不一样了。 马坚有些忐忑,他谄媚一笑:“小的晌午回了趟家,大人可是有事寻小的?库房的钥匙就在小的这呢!” 他说着从自己身上挂着的荷包里拿出一枚老旧的钥匙,讨好般递给一旁的李虎,心里却是骂骂咧咧,这才一个中午过去,李虎都敢对他这般不尊重了! 谢潇澜神情有些讥讽,轻挑唇角:“难为马师爷还记着,不过那库房我已经找人破开了,新锁都挂上去了,这把钥匙已经无用了。” 马坚瞬间出了一身冷汗,虽然谢潇澜是说钥匙无用,可他知道,对方是在说他无用了…… 他一时有些心慌,不知道该如何,从前有贾启镶在,他只需要说好话讨好即可,如今对上谢潇澜,倒是踢到铁板了。 “大人……” “马师爷回来的巧,正好有些事要问问你。”谢潇澜骤然冷下脸,“带进来!” 李虎和王震立刻架着他进了后院,像丢脏东西一般把他扔在地上。 马坚跪在地上哀求:“大人饶命,大人饶命啊!” “本官今日整理卷宗,发现一起有意思的案子,前几年丢过不少孩子,想问问马师爷,此案是如何处理的?”谢潇澜说着押了口茶,撩起眼皮淡淡看他一眼。 果然问到案件了。 马坚先是慌了一瞬,旋即想到那人跟他说的,敷衍过去便是,他只是个做记档的师爷,顶上要做的事,他又怎能置喙? 他立刻苦着张脸哀嚎:“大人恕罪啊!这都是先前的贾县令要求的,小的也不知道为什么,只是奉命行事啊!求大人明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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