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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请替嫁九千岁

时间:2024-11-11 10:00:04  状态:完结  作者:乌尔比诺

  不止如此,一番攀谈下来,叶观澜深觉这位探花郎身上那股颓丧之气一扫而空,言辞振振气宇轩昂,唯独与从前不改的,是那双眼里明明可见的纯质和执拗。

  叶观澜因笑道:“怎会,倒是一别春秋,兄长风貌更胜从前了。”

  曾雉脸颊微红了红,他说:“公子谬赞,实不敢当。学生从授官至今一年有余,大半时间都在外代天子巡狩。不敢说夙夜兢照,也算跨过十三行省,历遍八方风物,心中所愿,唯将满腹经史学以致用,为天下求一政治清明,民生安业。不怕公子笑我轻狂,曾某愤世嫉俗半生,头回觉着胸中装着天大地大,精神焉能不振奋。”

  说到激动处,他身向前倾,手中热茶泼洒了大半。

  他恍若未觉,双眸仍是晶亮,“若无公子,曾某何敢奢望能有今日。这一年多来,我时常惦记公子,只囿于言官身份,怕给叶家招惹非议,都不敢去信问一问公子安好。”

  叶观澜温言:“今与曾兄重逢在此,兄当知我一切安好。茶凉了,欢喜,再给曾大人换一碗。”

  曾雉意识到失态,赧然而笑:“怎敢劳动公子身边的人,我自己来就——”

  “御史大人也忒客气。漫说你此番是口含天宪的钦差,就说你千里迢迢来了甘州,咱家与公子合该尽尽地主之谊,一杯热茶而已,你只管坐着领受就是。”

  陆依山日间巡弋归来,没同任何人打招呼,一径掀帘入内。他打断了屋内的寒暄,解了蓑衣挂在架上,在紧挨着叶观澜的椅上坐定,再自然不过地端起小几上的茶盏一饮而尽,看样子像是渴急了。

  曾雉嘴唇动了动,刚想提醒那盏茶是叶观澜方才饮过的,眸光忽一闪,幡然憬悟似的咬住话头,赶紧埋下首顾自饮茶。

  陆依山浑然不觉般,搁下了茶盏:“说来陛下最是知人善任,而今遣曾御史远赴甘州,怕不只巡边这么简单吧?”

  言及正事,曾雉敛了神色道:“公子日前递往镇都的密呈已经陛下亲启,阅过后深以为然。边市重开,人财物事权无一不涉及,公子密呈中所言,假以兴市、阳谋削藩八字策,内阁议过认为可行,我此来也为传圣上口谕:诸藩长年阴踞西北尾大不掉,朝廷苦豸鹿掣肘久矣。而今便要一气挑破这个脓包儿,揭掉这层烂膏药,还大梁边地一个海晏河清!”

  曾雉音如金石般掷地铮铮,屋里一时安静,依山观澜二人皆无话,只有欢喜偎在一旁的脚踏上,拨着牙牌玩,不时发出哗啦啦的声响。

  叶观澜起身走到欢喜身后,自那散放一地的牙牌中寻捡出一张,拇指缓缓抚过上头“暗度陈仓”的字样,旋即啪嗒倒扣在桌面。

  他凝声道:“既然新帝下定决心要动刀割疮,我等与朝廷一心,自当全力以赴就是。”

  *

  转眼新岁开春已过三月,塞上春意迟迟,但好赖有了些许回暖迹象。

  国公府内苑。

  天井那口镏金大铜缸的浮冰化了,曹鹧尤吩咐仆从把缸搬到廊下,他人晒在日头里,指缝泄着鱼食,引得几条饿了一冬的红鲤鱼争相唼喋。

  “朝廷的旨意真是这般下的?孚渡,你没有听错罢?”

  叫孚渡的武僧乃咸德四十七年生人,打小是个孤儿,被曹鹧尤收养长大,侍他如君更如父。

  见问,孚渡说:“回禀公爷,咱们在签押房的人亲眼见的吏部调令,直隶布政使上官頔大人和按察使薛丛大人外放年限已满,各升半级,回京任职。都指挥使邓尔言邓大人因前御敌不力,朝廷处分的旨意这回一并降下,将其革职罢官,不日就要锁拿进京。”

  三司主官全部易主,西北官场一夕之间改天换地。曹鹧尤手颤了颤,成捧鱼食流沙也似,一泄而下。

  “人事变动如此之巨,地方上就没有一点风吹草动吗?”

  孚渡声线微凝:“公爷知道的,朝廷才刚颁行转策运,对地方要员的公忠勤能要求颇高。上官大人与薛大人年事已高,纵无大过错,这些年的考绩只能算中平,断不适宜继续待在高位。朝廷命他们转任虚职,又在官衔上升半级,恩准回京养老,他们感念还来不及,岂会有怨言。至于邓尔言。”

  他意味不明地停顿了下,“喜烽口一役,直隶守军屡屡失利以致战火蔓延,朝野上下对他早就横加侧目,黜职罢官是情理之中的事,谁也挑不出什么。”

  因是心腹,孚渡所言字字中肯,说话也不知避忌。曹鹧尤听过胸口却似堵了一团棉花,噎得难受。

  这不怪他,北境诸藩中,属曹氏所属燕藩与地方州府瓜葛藤牵、互为援引的程度最深。

  历来藩王出镇,有自己的封地和军队,与地方交集无多。偏偏曹氏所处封地之内黄沙白土绵延千里,别说分茅胙土极尽优渥了,刚就藩那几年,曹鹧尤连手底下的藩兵都养不起,处境与汉王刘狰颇有些同病相怜。

  但好在与燕藩搭界的直隶省曾为大梁国都,直到承光年间朝廷迁都南下,才渐失了首善之地的要位。

  仗着昔年三省枢要的余荫,直隶省算是大梁北境首屈一指的繁华地带。这些年曹鹧尤借打通直隶三司的门路,把燕藩经营得风生水起。

  而今朝廷借重开边市这一由头,骤然拿直隶三司开刀,这看上去与燕藩毫无关系,却令曹鹧尤陡然生出最切实的恐惧。

  “新帝莫不是动了削藩之念……”

  这个念头才一冒出,曹鹧尤就被惊出了一身冷汗。鱼食越漏越快,孚渡皱眉看着撑到翻白肚的红鲤,不动声色接过曹鹧尤了手里的食钵。

  “公爷何须忧虑,凡知晓极乐楼内情之人皆已死绝,新帝纵使想削藩,也找不到理由。再者说,汉、赵二王相继横死,公爷如今为诸藩之首,又一向奉法守礼,难不成他刘晔敢冒王室宗亲之大不韪,无端对您发难吗?”

  稍顿,“公爷且宽心,昨夜大宁府传回消息,日前在永平地界上发现一具尸体,从随身路引看正是垆龙本人。他这一死,阿里虎就成了朵颜三卫当之无愧的新主。此人有勇无谋又贪心大胆,即便有镇都的转运策拉拢,他也未见得就甘心称臣。只要有三卫这个变数在,大梁边境就不会有长治久安那一日,镇都怎敢轻易动您。”

  曹鹧尤扬眉:“垆龙真的死了?”

  “千真万确。”

  曹鹧尤多年领兵打仗的经验,让他对于这些细节有着超乎寻常的谨慎。

  “去信给大宁馆驿,让咱们的人确认清楚。还有,吩咐下去,让楼里剩下的蛟该藏好的都给我藏好,同燕藩地界上的漕帮香会打好招呼,钦差在燕期间,谁也不许顶风生事。如有违者,别怪本公事到临头见死不救!”

  孚渡应声就走。不多时,一只白额游隼便自国公府后院掠出,消失在浓云之间……

  “督主,是燕藩来信。”

  烛台倾翻,香灰撒得到处都是,花果贡品滚落一地,唯有一本《十诰经》端端正正地摆放在三尺见方的台面上。

  馆驿丞猛一激灵,随即一双手搭上他的肩头,明明没怎么用力,却骇得他连呼吸都停滞了。

  一个声音俯在他耳畔,凉飕飕地说道,“紧张什么,咱家听劝,吃人不吐骨头的事早就不干了。只要你也肯听劝,这本妖书咱家可以就当没看到过。”

  馆驿丞说不出来话,哭丧着脸一个劲点头,陆依山这才懒懒抬起身,转动着骨扳指问:“会写字么?照咱家说的,好好写,一个笔画都别错了。”

  陆依山起身的间隙,正撞上白额游隼向窗内窥伺的目光。那猛禽曾饮人血食人肉,眼神阴刻如钩般令人胆寒。

  但陆依山毫无戒惧地迎视上去,在漫长而无声的交锋过后,游隼猝然爆发出一声凄厉长嘶,落逃般扇动巨翼,向天际盘旋而走。

  “事情都已办妥,燕国公果然是只老狐狸,疑心重得很,不过好在那驿丞也不是什么硬骨头——别这么看我,奉公子之命,咱家可是一直忍着没动粗。”

  叶观澜听着这邀功似的口气,不觉失笑,乜他一眼,随手递过掌中的小酒杯,陆依山接过一气饮干。

  棠梨煎雪,酿成果酒后,滋味清甜而又不失醇厚。自打二公子添了这么个兴趣爱好,那间灰头土脸的书房里便常日弥漫着一股馨香。督主大人对此爱得不行,深觉那滋味胜过以往饮过的任何一种佳酿。

  叶观澜手里把玩着骨牌,说:“只有燕国公真的相信垆龙已死,阿里虎有望继位,才会将朵颜三卫当成自己最后的指望。殊不知世间事千变万化,生机有时也会变成要命的杀器。”

  陆依山饮了酒,又在暖屋里,情不自禁从后面拥住了叶观澜,朝他渡了口热气,又把着公子的手,将那张刻有“无中生有”的骨牌倒扣下去。

  “那咱们就,把他往绝路上再送一程喽……”

  当天夜里,北勒河流经直隶境内一段,河道中央骤现巨大漩涡。

  沿途上百河工皆有目共睹,据传,那漩涡附近水文涌动沛厉异常,脉络纵横,竟尔构成了传说中的洛书图案。

  然令人侧目的是,那乍然出现的洛书图案却是一整个倒置。加之当夜风雨大作,便有谣言不胫而走——

  此乃州府无德天象示警之兆。

  可没等地方大员们感到惶恐,又一个说法盖过前者甚嚣尘上:

  二十年前销声匿迹的混元妖社重现大梁,意图趁战事未平之时复刻当年西北乱象。

  洛书逆行真正要预警的并非什么皇天失道,而是死灰业已复燃,虺蜮藏于暗流之下!

  


第129章 矫言

  “这河图洛书历来为阴阳五行术数之源,而今洛书倒置,可不就在暗指地方官府逆行无道,有违天理?这话传到新帝耳中,怎么能不刺心!”

  大宁都指挥使郝从流是个急性子,一听就喊起冤:“督主大人,这话从何说起?大宁卫本就偏安一隅,天寒地冻的哪有什么油水可沾。那夜情形,原就是几个河工以讹传讹,天象之说尚不能坐实,朝廷怎就着急兴师问罪了。”

  陆依山对坐柜上那架贴金自鸣钟起了兴趣,俯身一阵摆弄。听着郝从流的埋怨,他牵动唇角,款款说。

  “老郝啊,你说你,好歹也是从一品大员,三两句话就急眼。陛下不痛快是真的,可也没将这事就给框死了。现下不是还流行一个说法,洛书倒行,意指死灰复燃,虺蜮藏于暗涌之下么。”

  郝从流脸色微变,勉强说:“光凭一两句谣传,不好当真吧。”

  陆依山冷哼:“天底下哪来不透风的墙。北直这么个破落地,顺天几府靠什么发的家,你打量东厂番役都是聋子的耳朵,摆设罢了?光你大宁一府的界域内,多少漕帮香会麋集,他们水里刨食强拿索要,官府再由这些地头蛇身上层层盘剥,可是这个理儿?我明白你护着他们的理由,桑上寄生一损俱损嘛,可是老郝,那些人求财心切可是没有下限的,你知道他们背着你藏了什么污纳了什么秽。别怪咱家没提醒你,为了三两银钱搭上自个的官路前程,不值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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