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隐舟的脸色瞬间更差,满脸写满了阴郁二字,沙哑的道:“宋公若是探看完了,便请回罢。” 宋公子源被震开,脸色也相当难看,道:“喻侯哪里的话,咱们虽然是国君,但亦是大周的臣子,也便是太子的臣子,如何能不担心太子的身子?听说太子病倒,孤这心里头,担心的一刻也不得安宁,如何能这么快便离开?” 宋子婴还在营帐之内,就在屏风后面,倘或宋公子源不走,宋子婴的危险便没有解除。 叶攸宁眼眸一动,唇角挑起一抹薄薄的微笑,道:“是啊,宋公是来探病的,方才……还说要给孤擦身呢。” 擦……身…… 叶攸宁穿得已然如此单薄,宋公子源竟然还要给叶攸宁擦身,那岂不是要扒掉衣衫,看得清清楚楚。 轰隆! 喻隐舟的脑海中仿佛炸了锅,一股说不出来的怒火冲天而起,直冲天灵盖,气得喻隐舟手掌骨节嘎巴作响。 喻隐舟并不知晓自己这股怒火是为了甚么,转念一想,是了,宋公这分明是来挖墙脚的,想把太子拉拢到他宋国的阵营,孤能不生气?能不动怒? 叶攸宁道:“水都冷了,还如何擦身?” 他说着,换头对屏风之后的宋子婴,状似不经意的道:“你去换一盆热水来。” “是,太子。”宋子婴故意压低了声音,用假声回答,以免被宋子源听出端倪。 他端着水盆,把头放低,从屏风后面走出来,一副本分恭敬的模样,快速离开大帐。 宋公子源方才便有些子在意那个寺人,只是被叶攸宁和喻隐舟打岔给岔了过去,他仔细端详宋子婴的背影,只觉得这个寺人莫名的眼熟,好似在何处见过。 哗啦—— 帐帘子放了下来,隔断了宋公子源的目光。 叶攸宁走上两步,立刻吸引了宋公子源的注意力,微笑道:“寺人去打水了,宋公不是要为孤擦身么?请稍待一会子。” 宋公子源一愣,没想到叶攸宁对自己如此“亲和”,擦身不过是场面话,宋公还以为太子攸宁与喻隐舟好上,便不会回应自己的示好,哪知叶攸宁如此的亲和,好似宋公再努力一些,便可以将叶攸宁挖过来一般。 也是…… 宋公眯起眼目,幽幽的想着,谁不知喻国的国君喻隐舟,乃是个暴戾之人,性情乖戾,秉性弑杀,今年已然二十有八,乃是周天子的结拜弟弟,按照辈分,都可以做太子攸宁的王叔了。 如此无趣之人,又如何能博得太子的欢心呢? 而自己便不同了…… 宋公不知叶攸宁是为了宋子婴,所以故意这般说,他还以为自己在叶攸宁面前,有甚么与众不同之处。 嘎巴! 是喻隐舟的骨节又在脆响,他上前两步,一把握住宋公子源的手臂,宋公的手臂还在隐隐作疼,此时被喻隐舟握住,只觉得血液瞬间遏制,手臂上下两截胀痛,仿佛随时要截肢一般,胀得他脸红脖子粗,脸面险些变成青紫色。 喻隐舟咬着后槽牙,阴测测的勾起一抹笑意,道:“便不劳烦宋公大驾了,至于给攸宁擦身,孤还是亲力亲为的好。” 罢了,喻隐舟满含威胁的道:“宋公,你以为呢?” 宋公的手臂先是剧痛,之后麻木,感觉再等一会子,当真可以截肢。 若是喻隐舟是个普通人,绝不敢如此对待一个一等公爵,可喻隐舟不是普通人,他是个疯子,是个狂徒! 汗水从宋子源额角流下来,宋子源勉强干笑,不愿失去了公爵的威严,咬牙切齿的道:“孤突然想起,还有些要事需要处理,实在不宜久留,便……先告退了。” “哼。”喻隐舟轻笑一声,丢给宋公一个识相的眼神,终于松开了手。 “嗬!”宋公倒抽一口冷气,捂着自己的手臂,身量打晃,后退了三四部步,险些摔倒。 “宋公?”叶攸宁伸手去扶步伐不稳的宋公子源。 宋子源却像是被烫了一样,赶紧躲开叶攸宁,如今这个场面,他是不敢去招惹喻隐舟这个狂徒了,自然不敢叫叶攸宁扶着自己。 宋公子源脸色难堪到了极点,一句话没再说,转头大步离开营帐。 嘭! 宋公临走之时,还狠狠的摔了一下帐帘子。 叶攸宁看着宋公愤而离去的背影,挑起一抹微笑,想必从今日开始,宋公子源对进入自己的营帐,已然心存畏惧,不会再贸然前来了。 嘭…… 叶攸宁还在看宋公的背影,下一刻突然被喻隐舟按倒在软榻之上。 叶攸宁倒在榻上,眼神略微疑惑的对上了喻隐舟愤怒的双眸。 喻隐舟眯着鹰目,满脸写满了危险,沙哑的道:“太子想要擦身,唤孤便好,何必劳烦宋公呢?” 嘶啦——!! 喻隐舟说罢,直接双手一分,将叶攸宁单薄的内袍撕开,内袍精致却脆弱,哪里禁得住喻隐舟的手劲,一时间叶攸宁白皙的肌肤,无一寸不袒露,完完全全毫无保留的横陈在喻隐舟面前。 喻隐舟的吐息陡然更加粗重了,带着一股说不清楚的,浓重的占有欲。 “太子今日对宋公如此亲热,怎么,”喻隐舟冷笑:“难不成,还想脚踏两条船?” 叶攸宁的肌肤裸露,却一点子也不见害羞,大大方方的躺在榻上,歪了歪头,狐疑的看着喻隐舟,淡淡的道:“君上好生奇怪,为何会动如此大的怒气。你我难道不是……互相利用的干系么?”
第21章 不知羞耻 利用。 只是互相利用的干系…… 喻隐舟一瞬间有些怔愣,嫌少有人能令他怔愣。 那种没有由头的怒火,再次涌上心窍,将整颗心窍堵得严严实实,不留一丝吐息的空当。 喻隐舟眯起眼目,是了,孤动怒,孤生气也并非没有缘由,缘由便是眼前这个柔弱不堪的太子,竟还想与孤互相利用,分明便是他依附于孤,受制于孤,合该乖乖的被孤利用,利用便是利用,怎么还变成了互相? 喻隐舟的眼神愈发的阴鸷,愈发的狠戾,散发着一股危险的气息,必须……给这个羸弱的太子,一些颜色看看…… 这般想着,喻隐舟涌起一股冲动,突然低下头,将叶攸宁略微缺乏血色,而呈现淡粉色的唇瓣含住。 “唔……”叶攸宁发出了一声短促的轻哼,但他那纤细的身子,微弱的气力,也不是喻隐舟的对手。 喻隐舟心想,无论叶攸宁反抗得多么激烈,今日孤都要给他一些颜色看看,便是他哭出来,哭得再凶,孤也不会手软。 亲吻变得极具掠夺性,仿佛是攻城略地,喻隐舟品尝着叶攸宁柔软的味道,甚至感觉到了一丝丝甜甜的血腥味,这才稍微松开对方。 叶攸宁软绵绵的瘫在榻上,不知是无法挣扎,还是无力挣扎,他的鬓发散乱,额角透着莹润的汗珠儿,白色的内袍早就被撕开,雪白的衣衫挂在微微颤抖的肩头,景致说不出来的惑人,令喻隐舟的心窍梆梆直跳,仿佛厮杀的战鼓。 叶攸宁的双眼含着蒙蒙的水光,因着失神缺乏焦距,眼尾泛着桃华一般的殷红。 喻隐舟心窍一揪,来了,他要哭了,必然是要哭了…… 叶攸宁缓了好一阵,朦胧的双目这才找回焦距,落在喻隐舟身上,并没有喻隐舟意料之中的哭泣呜咽,反而用柔软的声音,轻声感叹道:“好舒服。” “你……”喻隐舟心头一震,有些不敢置信的道:“你说甚么?” 叶攸宁专注的看着喻隐舟,还是那般模样,看起来脆弱羸弱,却一点子也不知害羞,眨了眨眼目,微微抿起唇瓣,似乎在回味方才的意外,语气莫名带着一丝认真,重复道:“原来亲吻是这个感觉……好舒服。” 轰隆!! 喻隐舟脑海中彻底炸开,仿佛海啸,巨大的浪头铺天盖地而下,瞬间击碎喻隐舟所有的理智,这种感觉,比嗜血更加令人癫狂,神魂颠倒。 喻隐舟按住叶攸宁单薄的肩头,便仿佛猎鹰钳住猎物的脖颈,不让猎物有分毫逃脱的机会,哪知眼前的“猎物”,也根本没有逃跑的念头。 叶攸宁抬起柔软的手臂,竟主动勾住了喻隐舟的脖颈,柔软的腰肢用力打直,稍微欠起一些,在喻隐舟的耳畔轻声道:“还要。” 喻隐舟的鹰目变得仿佛充血一般赤红,狠戾的像是从黄泉之下爬出的恶鬼,吐息粗重的好似要食人,便在二人的嘴唇即将再次触碰,一解干涸之时…… 哗啦—— 帐帘子被打了起来,医士乐镛端着汤药走了进来,立刻蹙起眉头,石雕一般的面容展露出一丝难得的不悦。 乐镛沉声道:“喻公这是做何?” 喻隐舟没想到会有人在这个时候出现捣乱,凉飕飕的瞪了一眼乐镛,偏偏乐镛是个不知畏惧的,根本不怕喻隐舟冷冰冰的眼神。 乐镛甚至大步走过来,将锦被一拉,盖住叶攸宁衣衫不整的单薄身子,道:“太子身中剧毒,气血两亏,如今天气转凉,若是害了半丝风邪,都是要命的。” 到嘴的鸭子,便这般飞了。乐镛突然闯进来,破坏了喻隐舟的好事,喻隐舟本已然十足不快,此时又听到乐镛的训斥,冷笑道:“你不过一个医士,也敢训斥于孤?” 乐镛并不惧怕,眼神淡漠的道:“既喻公找到了外臣来替太子解毒医病,外臣便是太子的医士,合该为太子的身子负责。喻公若为了一时淫乐,延误了太子的病情,恕外臣不能答允。” 淫……乐…… 喻隐舟不屑的冷笑一声,淫乐?大周之人谁人不知,喻国国君喻隐舟最是不近美色,无论是如何倾国倾城,在喻隐舟的面前,不过一团草芥罢了! 而乐镛,竟说孤沉迷淫乐? 喻隐舟好笑至极,目光一扫,卡顿在叶攸宁的身上,叶攸宁还在调整吐息,因着方才的热吻,缺乏血色的唇瓣充盈而红润,透露着一股娇嫩的气息。 梆梆! 喻隐舟心跳陡然加速,不知为何,心窍之中突然涌起一股心虚,干脆冷哼一声,大步离开了营帐…… 宋公子源的手臂差点被喻隐舟生生掰断,他好歹也是个国君,还是周天子亲封的公爵,比喻隐舟大上一级,宋子源哪里能咽得下这口气? 宋公子源越想越是不甘,干脆没有回自己的营帐,而是拐入了杨国的营帐。 “宋公!”杨国国君是个墙头草,随风倒的厉害,如今见到了宋子源,卑微的好似一个臣下,谦恭的作礼:“宋公怎么来了?是不是我杨国哪里招待不周,宋公只管遣人知会一声便是了。” 宋公子源收敛了怒气,仿佛一个翩翩君子,微笑道:“杨公,哪里的话,孤只是想与杨公说说……心里话儿罢了。” 杨国国君眼看他这个态度,就知道不对劲儿,赶紧把营帐中的寺人、侍女全都遣散了,一时间营帐中只剩下二人。
110 首页 上一页 17 18 19 20 21 22 下一页 尾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