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木乾说着,转身走到一处屏风后,抬起指尖摩挲着屏风上的美人图,喉结不断滑动。 这张美人图,是他那晚在酒楼吃饭时,惊鸿一瞥遇见的美人。 他只看了一瞬,那美人便被个讨厌的男人拉走了。 美人临走前,还似乎懵懂的看了他一眼,那清纯无瑕、天真无辜的眼神,简直让他恨不得将他立刻拖到床上,狠狠疼爱。 甚至是,占有他,弄坏他,撕碎他。 他之后派人到处去寻那位美人,可无论他派出了多少人手,都一无所获。 那位令他日思夜想,每天早上醒来,都下身濡湿的美人,再也没出现在他面前过。 陈闻见端木乾丝毫没有回去之意,心就沉了下来。 空手而归,肯定要被三师兄骂得狗血淋头。 他深知熟知端木乾的秉性。 他们这个少宗主,被宠得无法无天,情商极低,又好逸恶劳,贪图享乐,仗着天赋高,便懈怠惫懒。 想让他回去主持大局,光是跟他讲大道理,是根本行不通的。 必须要找人树个靶子,激起他的怒气。 端木乾这种头脑简单的东西,最容易被一时之气蒙蔽双眼,任人摆布。 想到不识趣的路知月,以及让他恨得牙痒痒的路京云,陈闻就立刻有了主意。 他倒要看看,路京云那个废物,若是惹到了上少宗主,还能不能活着喘气儿。 路知月那个小贱人,竟敢多次无视他。 甚至在他的课堂上,堂而皇之地与路京云那个瘫子调情。 宁愿看上一个瘫子,也不愿委身于他。 等路京云那个瘫子被活活打死,那个路知月肯定会后悔,哭着跪在他面前,求他上他! 想到此处,陈闻转了转眼珠,装出一副忧心的表情,叹了口气。 “唉……”陈闻满脸欲言又止的神情,“少宗主……” 不等他开口说完,迎接的便是端木乾的喝声:“滚出去!” 端木乾正站在屏风后,如醉如痴的抚摸着屏风上,那令他魂销骨蚀的美人脸。 ——打扰他与美人独处,简直该死! 陈闻:“……” 他这边欲言又止,端木乾不应该问他发生什么事吗? 也太不按常理出牌了! 陈闻伸长脖子,想看看端木乾究竟在做什么。 然而他刚伸出脑袋,半边脸颊便被一道剑气,狠狠抽了一下。 “谁让你看的?”端木乾说着,拿起一片干净的白绢,盖在了屏风上面。 他亲手绘的这张美人图,连身边侍候的弟子,都没资格多看一眼。 几位弟子皆因不少心触碰到了屏风边沿,便被他狠狠责罚,去了半条命。 陈闻这等蝼蚁,怎配看他的美人? “……”陈闻捂着又疼又肿的脸颊,压下心底的怒气,不再铺垫。 他低下头,很好的掩饰了眼底的光,径直道,“少宗主,实不相瞒,您不在宗内的这些日子,宗里又新入门了两个刺头。他们不仅对宗主不敬,还拼命巴结大师兄,说您坏话。” “哦?竟有此等不知死活之人?”端木乾眯了眯眸,瞥向陈闻,“那两个刺头说了什么?” 陈闻低头恭敬答道:“他们说,大师兄才是天火宗真正的少宗主,少宗主你如今之所以能当上少宗主,是因为您是老宗主的儿子,实际上,少宗主您任性无脑、贪图享乐、好吃懒做、阴险狡诈……” 趁着这个机会,陈闻将对端木乾的厌恶和恶意,全都宣之于口。 端木乾听到这些恶毒的词汇,心底的怒意不断攀升。 他逐渐握紧了手指,眼神里闪过一丝杀意,狠声道:“无知小儿,投靠郡安就够该死了,为了讨好郡安,就这般诋毁本少宗主!本少宗主天资聪颖、博学多识、汽运滔天,岂是他能冒犯的?” 说着,他小心的将屏风收进灵囊中,又狠厉的瞪了陈闻一眼,“你说的这些,最好都是真的,若是被我发现你骗我,我就将你撕碎了喂后山的狼!” 陈闻闻言,眼皮猛跳了一下,满心惶恐。 他吞了吞口水,强装着镇定道:“少宗主机智过人,弟子哪敢骗少宗主您呢?” 端木乾自负的扬起下颌,“我料你也不敢!” 说着,端木乾便拿起自己的灵剑,随着陈闻上了山。 二人径直来到了路京云的院门前。 陈闻作为马前卒,自然走在前头,抬起一记含着灵力的脚,便踹开了院门。 两道普通的木质门,在灵力的冲击下,瞬间破碎成木屑。 陈闻看着那些七零八落的碎屑,仿佛在看着躺倒在地,奄奄一息的区路京云,心底别提有多爽了。 路京云,路知月,你们给我等着! 路知月,你往日敢看不起我,日后你一定会求着我上你的! 端木乾也随之踏入了院中,轻蔑的扫了扫院内的装饰。 院内的地面干净极了,墙边还栽种着几簇小花。 倒是清新雅致。 端木乾眼底闪过一抹破坏欲,掌中灵剑飞起,眨眼间便将那些花花草草给砍了个干净! 屋内的路京云二人听到动静,瞬间警惕起来。 这段时间,他们过得岁月静好,惬意极了。 路知月的修为,也从炼气三层,涨到了炼气六层。 这种修炼速度,放在哪儿都是震惊整个宗门的惊世天才。 可天火宗人心涣散,根本没人重视路知月的努力。 路知月率先握起灵剑,走到了路京云的身前:“哥哥,外面可能有危险,你待在屋里,我出去看看吧!” 路京云不放心,拉住他的手,“你推着我,我们一起去。” 路知月摁住他的手,稚嫩的面容满是严肃,“哥哥,我不能让你有危险。” 他已经感受到了院内之人,那凛冽的杀意。 他不能让哥哥受到任何伤害。 除非先将他斩杀。 他说着,将路京云从轮椅上抱起,让路京云平躺在了床上,又细心的给路京云掖好了被角,然后便出去了。 路京云:“……” 主角受也太好了吧? 遇到危险,竟然只想着自己去扛。 好在他不是真的瘫痪。 他叹息一声,掀开被子,缓缓走到了门口。 透过门缝,他悄悄凝望着院内的情形。 他如今已有筑基中期的修为,除了打不过闭关的端木轩外,完全可以在整个天火宗横着走。 他不允许任何人伤害主角受! …… 端木乾看着满地飘零的花瓣,眼底闪过一抹满意之色。 ——他最近的修为并未下降! 他高昂着面,眼神阴寒的盯着屋门,寒声威胁道,“再不滚出来,我就杀进去了!” 话音刚落,那房门似乎有了动静。 顷刻间,房门被打开,从屋内走出一个摄人心魄的少年。 少年身穿普通的灰色弟子服,腰肢轻软极了,眼睛宛如洗过的玉髓一般透彻,唇瓣红得像芙蓉花瓣,肤如凝脂、尽态极妍,世间一切美好的词汇,都能用在少年身上。 端木乾立刻看得呆了。 这少年……不就是他心心念念的美人吗? 他刚刚破坏的,是这美人的院子? 他刚刚砍倒的花,也许是这美人,用他那双纤白如玉的柔软小手,亲手摘种的! 他不自觉收起作恶的灵剑,直勾勾的盯着逐渐靠近的美人。 心中暗恨: ——都怪陈闻这个废物,害得他唐突了美人! 陈闻看着端木乾杀意凛凛,心里十分高兴。 他也望见了逐渐靠近的路知月,不自觉的吞咽着口水。 即便看了路知月很多次,每一次见到,他仍就会心脏跳个砰砰不停。 一想到等下那个路京云会被就地斩杀,路知月这个柔弱可怜的小美人,不得不投入他的怀抱,他就兴奋得双眼泛红。 他忍不住走至端木乾身边,指着走出屋子的路知月,催促道,“少宗主,这就是我和你说的那两个刺头其中之一,他还有一个废物哥哥,兄弟二人在天火宗里无法无天,仗势欺人,可恶极了。你快出手教训他们吧!” 随着他的催促,端木乾很快动了。 他心情激动,期待不已。 仿佛已经看见路知月脱光了衣服,露出白嫩嫩、纤细轻盈的身子,躺在自己身下,脸泛情潮,朝自己摇尾乞怜的画面了。 然而下一刻,他的脸就被一个猛烈的巴掌砸中了! 他瞬间狼狈的撞在了几米远的墙上,口里的牙齿全部脱落,胸腔闷痛,猛然喷出一口鲜血。 他被打得头晕眼花,怕都爬不起来。 “咳咳、咳咳……”他头脑空白,缓了好一会儿,才勉强抬起脸,模糊不清的开口问道,“少、少宗主,这是何意?” 陈闻想不明白,为什么端木乾不去教训路家兄弟,反倒对他大打出手。 回应他的,只有端木乾再次无情的一脚。 端木乾的鞋底,狠狠的踩在了他的胸腔处,只听咔嚓几声,肋骨顿时断了几根。 陈闻还未筑基,只是个凡胎。 被这样猛然一击,他的整个胸部瞬间塌陷,双目狰狞的大睁着,痛苦得说不出一句话来,只余喉间发出的“嗬嗬”喘气声。 他不甘的双臂撑地,一下一下爬到端木乾的脚边,握住了他的袍角,使劲全身力气张开了嘴巴,“为、为……什么?” 端木乾看着他那双脏污的手,眼里满是厌恶和不耐烦。 他居高临下的俯视着陈闻,慢悠悠解释道,“我先前对一个美人一见钟情,找了许久也找不到,险些陷入绝望之中。我今日回宗门才发现,原来路知月就是我日思夜想的美人。你说说,你竟敢挑拨离间,让我伤害了美人辛苦栽种的花草,你难道不该死吗?” 陈闻闻言,心脏一点点被绝望覆盖。 他错了! 他被路知月的美色迷昏了头,整个人沉浸在能够占有他的幻想,却忘了路知月这张脸,任何男人见了都会心动。 端木乾看见了路知月,怎么会不想拥有,而拱手于人呢? 陈闻自觉大彻大悟,连忙慌乱的哀求道:“少、少宗主,这美人您想要就带走……弟、弟子只求您放、放过弟子一命……” 端木乾毫无心软的迹象,轻蔑的将他一脚踢开,“想让我放过你,你得求过那位美人的原谅吧?” 端木乾说着,抬头望着路知月,脸上阴狠的表情一变,换上了一张含情脉脉的脸,“这位公子,你觉得地上这只畜生,我该不该放过呢?” 路知月烟眉微蹙,轻轻扫了陈闻一眼。 他还是那样美,一举一动都显得极其动人。 陈闻听到端木乾的话,顿时心神一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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