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好险,乌谷后背的汗毛都炸起来了,猛地抬头看向上方慢慢放下弓的沈泽安,还未来得及咬牙切齿,密密麻麻的弓箭雨一般落下来,射穿了他的部众。 高处制敌果然好用啊,沈泽安微微眯眼,举起强弓,腿抬起,一脚踩在弓上与手一起合力拉开满铉,这个姿势放箭,箭尖朝上,乌谷没看懂他在干什么,得喘了口气的杨承也不懂。 李全甩甩胳膊,用力丢出去一个硕大的圆球,沈泽安瞄准了圆球,箭出去的同时大喝一声,“太子闭眼!” 杨承下意识把眼睛闭上,余下的人有人被吓得下意识朝上看去,有人强忍住闭上眼。 之见上方硕大的圆球在空中被一箭射穿,瞬间炸裂开来,灰白的粉末铺天盖地的撒下来。 还不止这一个,李全又连抛几个,旁边的兵卒也有样学样,会似沈泽安这般开弓者,都在射着圆球,百十个一同炸开,粉末扑朔朔的撒下去。 “啊!咳咳咳!” “这什么鬼东西!” 乌谷反应极快,粉末炸开的瞬间他就翻身找了块石头蹲伏下去捂住口鼻遮住眼。 却不想这也不管用,那粉末洋洋洒洒的充斥在空气中,只要不小心吸进去一些,整个人都忍不住呛咳起来 运气不好没闭眼的更是,眼睛都被辣得睁不开,眼泪鼻涕糊一脸,粉末飘在空中,只要睁眼都会遭殃。 就在这时,上面的箭又密密麻麻的射下来了,眼前模糊不清,眼睛都睁不开,有的人就地被射杀,有的慌不择路退后两步就脚底踩空,整个人摔下山坡。 杨承虽然没有被射杀的顾虑,但也没好到哪里去,他没捂住口鼻,被呛得不轻,咳厉害了不小心睁开眼,就那么一会儿被辣得眼泪直流,复又连忙闭上。 睁开眼那几秒看见的只有一片朦胧白雾,像是起了大雾一般,视线受阻,根本什么都看不清。 沈泽安这家伙,用的什么东西,怎么敌我不分! 沈泽安站在上面看着下方混乱的局面,等差不多了就让人停止放箭,他们这次来带的箭不多,可不能这么浪费。 下面空气中的粉末有些散开了,时候差不多了,沈泽安把自己的剑抽出来,挽了个剑花。 “儿郎们,走,咱们收军功去!”沈泽安喊了一声,后面的兵卒面色兴奋,脸色都激动得涨红了,为了不暴露,只能按耐住不发出喊声,把口鼻一捂,就似猛虎出闸,向下方的敌军奔去。 沈泽安直直朝着乌谷而去,把对方亲卫宰了几个后,终于进了他的身。 乌谷此时已经反应过来了,抬刀挡住沈泽安的剑,用力一拨就把沈泽安弹开。 长剑发出一阵嗡鸣,沈泽安虎口被震得发麻,后撤一步,咬牙弯腰躲过对方劈过来的刀刃。 这里的人怎么力气都这般大!力量不行,那就只能凭速度取胜了。 沈泽安看着对方被辣得发红流泪的眼睛,憋了一口气快速出剑,没有什么繁杂漂亮的招式,一招一剑直奔命门而去,全是杀招。 乌谷视线有些不清晰,不甚被划到一刀,脸上出现一道口子,鲜血顺着下巴滴落到手上,他有些恼怒,抬起手蓄力,一刀下去直把沈泽安的剑给砍断了! 沈泽安手被震出密密麻麻的血点子 ,不再逞强,他拎着断剑朝杨承的方向奔去,“太子殿下可还好?我们得快点走了,乌谷后方还有援军,此地不宜久留。” 快速说完,沈泽安抓着对方的胳膊就向上跑去,周围的亲卫也不硬撑,护着他边杀边往上撤去,说到底自己这两千人还是不够用,即使有诡计,他的本事终究达不到以一敌五。 和下面的大股敌军拉出距离后,沈泽安一声口哨,上面蹲伏的人就开始往下放箭,这石头山往上爬不快,还没什么遮挡,冲上来简直就是活靶子。 乌谷被迫拦住去路,擦了一把自己脸上的血,眼神阴沉沉的骇人至极,不管这人是谁,他乌谷,总有一天要扒了他的脸皮做扇! 逃回去自然不能再往崖壁爬上去,沈泽安带他们走的是一条小路,那路崎岖难行,换做以往沈泽安根本走不好,何况在上面奔走,但在山里荒野求生的半月多,给他积累了不少经验。 到是杨承有些走不惯,深一脚浅一脚,跑的跌跌撞撞,他实在有些跟不上,喘着气拉了一下沈泽安的胳膊,结果摸到一手的黏腻。 这触感?杨承眼睛睁大了些,“你……” 沈泽安没空理他,只是继续往前跑着,前方有人拨开路上的树枝草叶,可他们不认识路,顶多可以和沈泽安并行。 一路下来沈泽安头发都散了下来,好在身上的软甲不会被草木划开。 他感觉自己有些上不来劲了,眼前的画面全是黑点,像是故障的老旧电视屏幕,闪烁不断,沈泽安撑着一口气把他们带到了一处开阔些的地方才停下来。 “太子殿下可带有地图?”沈泽安抓住杨承的手问道。 “地图,有的。”杨承喊了一声,身边的太子亲卫就掏出牛皮地图递过来,他打开递给沈泽安。 沈泽安没接,手指在上面点了点,“我们在此处,马匹在这儿。” 话落,他再撑不住,眼睛一闭,身子就软到下去。 “沈泽安,沈泽安!”杨承见状手抖了一下,用力掐着他的人中,对方面色灰败,一点反应都没有。 他身上穿着软甲,杨承也摸不出来他的伤在哪里,吸了几口气后,杨承冷静下来,让人背着沈泽安,带人快速照着地图上沈泽安指出的路走下去。 乌谷顺着痕迹追来时,杨承已经带人骑马离去了,这次他遇到的,是暴怒的安纪和! 杨承带着队伍快到军营时,遇到了慌忙赶来的卢靖,见到杨承安好,卢靖面上一喜,庆幸感在心中炸开。 杨承没管他,带着人直直往军营跑去,和他的队伍瞬间错开,卢靖有些不明所以,眉头皱起来,跟着他回去。 这是怎么了?出什么大事了? 军营里,杨承刚下马就让人叫随行的太医来,他不知道沈泽安的营帐是哪个,索性直接让人把沈泽安放到了自己的床上。 太医的时候,沈泽安身上软甲和衣服已经被解下来了,被捂在软甲里的血顺着流了一床,他本就生的白,遍布全身的青紫擦伤、血痕和密密麻麻的血点子显得尤为骇人。 太医给给他看了一下腰上的伤口,不算很深,轻轻出了口气,可等开始把脉,越诊脸色越凝重。 杨承坐在一旁的椅子上,见状开口问道,“如何?” 太医朝他告罪一声,看完沈泽安的眼睛口舌后确定了,头上的冷汗一下子冒出来,对着杨承微微摇头, “沈公子的伤本来不算难治,可他这身体应该是先天体弱带病的,按理来说都不该活得…… 本就不足,如今这番重伤实在难补,而且,观他脉象气虚血空,前段时间必定还受过重伤未能补回来。” 杨承闻言有些惊讶,他看看沈泽安被包扎起来的伤口,心中感动和惭愧交织在一起,“他是孤的救命恩人,还劳你等尽力调理,无论怎样都要把人给孤治好了,需要什么药材说一声,从孤的私库里出就是。” 太医闻言直接跪在地上道:“臣等必会尽力而为,只是沈公子身体实在亏空的厉害,具体能恢复到什么地步,只能看他自己的造化了。” …… 沈泽安这一出手,在军中名声大噪,他带去的那两千人只折损了百人不到,折损的那些还是在退逃时堵在后方厮杀才葬身在那的。 这计谋之精妙,实在未曾见过,让这些和他一起去捡了军功和随着太子被他救回一条命的人传得神乎其神,几乎要把他夸上天去。 而这神乎其技的用兵自然也传到了赶回来的其他将领耳中。
第61章 盐矿 军中将领打完仗回来听闻太子遇险, 纷纷吓出一身冷汗,要是太子出了什么事,一人九个脑袋都不够皇帝砍的。 经此一事, 他们对救了太子的沈泽安有了些好感,没想到这人不仅管后勤是把好手, 上了战场这计谋用的也不错。 介于沈泽安还昏迷不醒,只有几个和他相熟些的去探望了一下他的伤势, 当然这探望毫无用处。 前方还忙着打仗, 现在是最后的收尾了, 要是不能狠狠打回去, 之前的一切就都白费了, 因此不管对沈泽安到底有几分真情实意的感激, 大家都不会为了一个小小的秀才耽误战事。 沈泽安那天用的特殊武器被安纪和拿来研究了个透彻, 生石灰加辣椒水混合反应后, 把生成的熟石灰打磨成细粉, 混进去一半的生石灰粉。 外面包裹的东西有两层,一层是拉扯紧绷到极致的牛皮, 一层是麻布,正是如此,这团东西才不会轻易散开, 也能在被箭穿透的瞬间炸开, 让里面的粉末四散。 回望历史, 辣椒粉是有人用过的, 不过那东西不好控制,沈泽安用的这个方法到是让人感到新奇。 让安纪和不理解的是, 既然已经用了辣椒水兑过的熟石灰粉,遮掩视线和辣眼睛、呛口鼻都可, 为什么还要放生石灰进去? 被他叫来问话的是帮忙一起制作的金江,金江有些局促不安的站在一旁,听他说出这个问题,摇摇头,表示自己不知道,安纪和也没为难他,摆摆手放他下去。 “将军。”金江没下去,硬着头皮站在这儿,说出自己的请求,“小的有一事相求,事关沈公子。” 安纪和听他有事相求,本有些厌烦的皱起眉,听到沈泽安时脸上的表情恢复平静,“何事?” “公子伤势颇重昏迷不醒,小子想恳请将军让他夫郎来见他一面。”金江垂着头说道,沈泽安的伤势一直在恶化,他有些担心,不知道该做些什么。 本想给山寨去信,可这是军中,没有上面几人的首肯,哪里送得出去?正好今天安纪和找他来问话,他在肚子里打好腹稿,硬着头皮求了。 安纪和手指扣了扣桌面,“他夫郎在哪?” “棋山。”金江诚实道,沈泽安先前嘱咐过他的,若是有上面的人找他问话,哪些可以如实告知,哪些不能说都交待清楚了。 到是好本事,难怪这小子天天念着要跑,安纪和思量一番,拒绝了,“军中不适合女子哥儿来,你可与那边互通书信。” 金江本来是不报什么希望的,没想到事情峰回路转,当下大喜,连忙道谢。 书信送出去的慢,收到手就更慢了,整整十日才辗转到沈泽安的手上。 这几日沈泽安一直高热不止,伤口溃烂得厉害,太医用了不少好药才给他吊回来,人也反反复复的醒来又昏迷。 直到一次杨承来看望时沈泽安醒了,和杨承说了些话后,杨承颇为感慨,叹沈泽安有大才,把皇上赐给他的一小瓶药膏给了沈泽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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