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二三特意为他换了身白色小西装,上面有专门订制的宝石胸针。 除此之外,袖扣和肩章也搭配齐全,腰上还挎着一把小宝剑。 是的,今天的祝吾是个小王子。 只不过小王子的四只爪爪都被包成了粽子,看起来有些可怜。 这下他是真的不能走路了,连奶瓶都抱不住。 陈二三心疼的不行,那道眉从早上起来就没松开过。 祝吾见陈二三一副想摸又怕把他摸疼的样子,“啧”了一声,将爪爪放进了陈二三的手里。 想摸就摸吧。 陈二三抿了抿唇,脸上的表情逐渐柔和下来,没忍住用指腹轻轻地蹭了一下他的爪爪。 “疼不疼。” 祝吾看了陈二三一眼,违心地摇了摇头。 陈二三低头在他的爪爪上亲了一口,用手包住他的小爪爪说:“肯定很疼。” 祝吾叹了口气,抬手摸了摸陈二三的脸。 都说了不疼了。 陈二三神情一顿,将脸埋进了他的肚肚里。 祝吾没有动,只当是给陈二三的安慰。 可过了一会儿,陈二三还没有要起来的意思,祝吾的脸就黑了。 他抬脚踹了陈二三一脚。 差不多就行了。 陈二三低低地笑出了声,“还是丽丽的肚子最软了。” 吃的多能不软吗。 祝吾哼了一声,扭过头钻进了陈二三的怀里。 冷死了。 陈二三轻笑一声,一边托着他的屁股,一边用自己的风衣外套裹住了他。 余家大宅说是一个别墅,不如说更像一个庄园。 高高的围墙上面种满了蔷薇,推开大铁门,后面还有一条更长的路,道路一旁种满了树,另一旁是在冬天也争奇斗艳的花圃。 当然,最显眼的还是那个坐落在中心的喷泉,一个鲸鱼雕像就足有两人高。 “陈二三。” 余小姐站在大门的台阶上目不转睛地看着他。 “少爷,进去吧。”带路的管家先生慈祥的伸出手。 陈二三礼貌的点头,缓缓越过喷泉走向了那扇敞开的大门。 他的身影逐渐变得清晰,站在门口的人也看清了他的样子。 像,真的很像。 饶是一贯沉稳的余先生也忍不住手指发颤。 这是他的亲生儿子,流落在外二十四年的亲生儿子。 余先生勉强还稳得住,蒋凝天女士却立马红了眼眶。 她上完课就匆匆赶了回来,连衣服都没来得及换,就怕错过看到的第一眼。 现在真的看到了,才知道什么叫如鲠在喉,悲伤大于喜悦沉沉的压抑在她的心头。 那是一种跨越了二十多年与亲生孩子分别的悲伤。 陈二三一眼就看到了他们,心头也是微微一动。 确实很像。 那种看到的第一眼就觉得他们是亲人的感觉非常奇异,也非常震撼。 “余先生,余太太。” 陈二三压下心里涌起的情绪,礼貌地打了声招呼。 对面两人回过神,那些涌动的情感也纷纷变成克制的礼貌与拘谨。 “你……你好,进来吧。”蒋凝天女士匆匆低头擦干眼角的泪,让开了身边的路。 或许她想近距离地看看陈二三,或许还想碰碰他,可这些冲动都在陈二三平静的眼神中变成了难以抒发的难过与不安。 陈二三进门的时候与身边的一个年轻男人擦肩而过。 他抬眸看了对方一眼,对方也在看着他。 虽是两双不同的眼眸,但里面冷静平淡的情绪却一模一样。 陈二三扬唇轻笑,礼貌的一点头。 对方瞳孔微缩,陈二三却收回视线,施施然地走进了余家的门。 被陈二三抱在怀里的祝吾上上下下的对余家挑剔了一遍。 这两天他找了不少“豪门世家”的资料,勉强也算只见过世面的猪了。 看到余家的茶具,他不满地“啧”了一声。 居然就只是普普通通的茶杯。 这算什么有钱人。 哼。 祝吾翘着鼻子,打量着余家的桌椅家具还有吊灯摆设,越看越不满意。 普通,太普通了! 吊灯不是水晶做的就算了,桌子也不是紫檀木的! 这样普通的家庭凭什么…… “尝尝蟹黄酥,味道还不错。” 被陈二三塞了一口蟹黄酥的祝吾砸吧砸吧嘴,勉为其难地哼了一声。 还行吧。 至少这糕点味道还不错。 见他吃的满意,陈二三又把奶瓶拿了出来,他先摸了摸温度,见没之前那么烫了才喂给他。 “慢点吃,别噎到了。” 陈二三温柔地擦去了他嘴上的糕点屑,又拿出围兜围在了他的脖子上,免得碎屑掉在衣服上。 小猪崽可爱干净了,要是衣服脏了,绝对就不会再穿了。 出门时陈二三就背了一个斜挎包,包里装的全是祝吾的东西。 湿纸巾、奶瓶、围兜,比带孩子的奶爸还要细心。 余小姐眉头紧皱地看着躺在陈二三腿上被伺候的像个皇帝一样的小猪崽,没想到对方还真的把这个被娇宠的不像话的宠物带了过来。 啧。 看到对方那幅捧在手里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的样子,余小姐扯了下嘴角。 她就没见过谁家养宠物宠成这样的。 蒋凝天女士倒觉得这个穿的整整齐齐的小东西无比可爱,或许是为了拉近关系,她温声问,“这是你养的宠物吗,长得真好看。” 陈二三左手给小猪崽喂糕点,右手给小猪崽喂奶,听到蒋凝天女士的话,他抬头笑道,“他叫丽丽,不是宠物,是家人,叫他宠物他会不高兴。” 蒋凝天女士愣愣地看着他脸上绽放的笑容,眼眸倏地柔和下来。 “是吗,那他对你一定很重要。” “嗯。”陈二三低下头,温柔地看着怀里的小猪崽。 嘬着奶嘴的祝吾毫不掩饰的审视着余家人。 虽然现在还没看出什么,但他并不会就此放松警惕。 要是对方有什么异动,他腰上挎的宝剑可不是吃素的。 是的,祝吾腰上的宝剑并不单单是一个装饰品,而是特地订制的“真品”。 不仅能拔出来,还能切瓜。 在祝吾的事情上,陈二三一向认真严谨,连剑柄上都镶了钻。 是真钻。 不知道余先生平常是不是一个沉默寡言的男人,他没有说话,一直看着陈二三的脸。 陈二三抬起头,浅浅地笑了一下。 他的气质和蒋凝天女士更像,可眉眼却和余先生一模一样。 平日里日日相对的父子都不一定能说上一句话,更何况是长达二十多年都没有见过面的“陌生人”。 好半晌之后,余先生才张开嘴,“听说你以前在h大读大学。” “对。”陈二三微微笑道,转头看向蒋凝天女士说:“说不定我们见过。” 他说的很自然,蒋凝天女士却猛地一愣。 h大分为南院和北院,中间隔了一条街,陈二三是南院学设计的学生,蒋凝天女士是北院教国画的教授。 两个院校平时碰不上面,可遇到校庆这样的大活动,两个院校也会集合在一起。 他们可能真的见过。 在某一个活动上,某一个大会中,甚至是某条像平行线一样交错却不相交的街道上。 蒋凝天女士动了动唇,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但她眼里的难过却在层层外溢。 那些浓郁却并不冒犯的情感就这样扑面而来的包裹在陈二三身上。 在来之前,陈二三也想过很多,直到真的见到的那一刻,他才确信这是一对很好的父母,这也是一个优秀的家庭。 只不过,也仅此而已了。 陈二三并不缺爱,养父母把他养的很好,他也受到了很好的教育,可能相对于余家的生活来说,他吃了很多苦,可那只是万千普通人中最平凡的生活罢了。 即便他真的在余家长大,他也不觉得他的人生会有什么变化,他仍旧是他,会按照自己的步调好好长大。 而且,他从未觉得自己过的不好。 二十多岁的他已经是个成年人,也学会了理智客观的审视自己的感情。 只不过,想是这样想,在那一瞬间,还是有一丝丝的释然在他的心头溢散。 还好,这是一对很好的人。 陈二三垂下眼眸,微笑着摸了摸祝吾的脑袋。 祝吾抬起头,静静地看着陈二三的脸,片刻之后,他用爪爪轻轻地覆上二三的手。 不管怎样,他都会保护陈二三的。
第27章 长年未见的人哪怕有千言万语也难以说出口。 短暂的沉默过后,蒋凝天女士主动开口,邀请他留下来吃饭,想用更多的时间来缓和内心难以抚平的情绪。 陈二三没有拒绝。 蒋凝天女士立马喜上眉梢,只是还不等她说话,余先生便主动说:“我去下厨吧。” 这个不善言谈的男人看起来也并不如他表面那样沉稳,急切的动作暴露出了他心里激荡的情感。 蒋凝天女士笑弯了眼,那双琥珀色的眸子盈盈发亮,她站起来抚了抚鬓角,说要上去换身衣服。 她急匆匆地走上楼,却又忽然停下脚步,用那双压抑着情感的眼眸看向陈二三。 她有些担心这一切都只是一个梦。 或许等她走下楼,那个孩子就不见了。 感知到她的视线,陈二三抬起头,向着蒋凝天女士的方向微微一笑,浑身紧绷的人立马放松了眉眼,笑容满面地上了楼。 “他们平时并不会这么不冷静。”余小姐慢条斯理地喝了口茶。 陈二三明白她的意思。 从余小姐就可以看出来她接受的是绝对严格的精英教育。 他们如此喜形于色不过是因为他罢了。 他是他们的孩子,却又不是他们的孩子。 那种复杂又无措的情绪让他们变成了一对普通的父母。 “余小姐……” “我叫余恩。”余小姐直视着他的眼眸。 陈二三垂下眼睫,微微一笑,抬起眼说:“余恩。” 余小姐缓和了神情。 忽然,旁边的年轻男人看着他开口。 “陈二三,我可以这样叫你吗。” “当然。”陈二三好脾气地应了。 “你的宠物好像对我有很大的意见。” 男人没什么表情地看向他怀里目光如炬的小猪崽。 陈二三愣了一下,低下头。 祝吾已经盯着对方看了好一会儿,意图找出对方的破绽。 可对方看起来就是一个冷漠寡言的男人。 但可能是他的眼神存在感太强,对方也看向了他,于是他们互相大眼对小眼地看了片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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