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帘拉开了一侧。 秘书按照均匀的间隔摆放厚厚的数据。 会议室的角落,咖啡服务台旁摆放着精美的瓷器和饮品。 娜卡金发的一侧塞在耳后, 深蓝色的制服长裙裹着大腿, 等待咖啡入杯时, 听到同样早来的吴新打了个呵欠。 所有人都知道吴新这几天有多惨。 表格出了两个纰漏,改的时候还改错了一个,被参谋长在群邮件里一通说。 吴新:“别同情我, 是我活该。” 娜卡低声问:“参谋长那天晚上的消息,你回复了什么。” “情绪。”吴新挂着黑眼圈, “我感觉说完后他的情绪更不稳定了。” 凡是在元帅府待过一段时间的人, 都会对江郁萌生出一种又爱又恨的感觉。 一方面江郁处理事情的效率总能让人在迷茫中看到曙光, 另一方面这人又实在不在乎外界议论,失去耐心时的表情令人绝望。 可又听同在梅泽的人说,江郁设计服装的时候还是愿意给甲方面子的。 综上,他们得出结论, 江郁是不想在元帅府的事上花时间, 反而愿意投入精力在梅泽。 参谋长续约的消息传开后, 众人心中一块大石头落地了。没有人真的希望江郁离开, 当然, 如果参谋长能倒点小霉, 那可真是喜闻乐见。 半小时后。 会议正式开始了。 元帅身旁今天空了左边的位置,肖克姗姗来迟, 一屁股坐在了上面。果不其然招来了旁边柳冬炆嫌弃的眼神。 当时,吴新正在投影仪前汇报工作。 列席的高层们都穿着整齐的深色西装, 会议室紧张的气氛因为肖克用手扇风短暂消弭,又在翻阅纸张的声音中逐渐恢复正轨。 江郁坐在元帅右侧, 那身西装剪裁精良,完美贴合身形,同色款领带系在领口,白衬衫勾勒出冰冷的颈线。 话筒传来吴新的声音。 “总的来说,由于金助理的死亡,我们对盛利集团老板齐阳易的调查可能暂时不会有进度。这件事我会负责,具体的方案仍然在调整……” 盯了几个月的目标死了,了解过内情的人都会有点担心,众人皱着眉头,没有人知道盛利集团的事会往什么方向进展。 元帅苍髯劲骨,雄厚宽阔的肩膀支撑着厚重大衣,摸过手拐时看向肖克。 “是这样的,”肖克挪了一下腿坐直身体,“我们在梅泽还留了一张牌,我休假期间,他也联系上了齐阳易那边。当时就是通过金助理搭的线。” 众人都向肖克看去,感觉仍有难处的样子。 肖克挠脸,“不过这人活像个泥鳅,在我身边也几乎没有纰漏,不容易抓住把柄。” “这件事我会去办。” 江郁的声音适时打断了肖克,“金助理死亡带来的一切影响由我一人承担。以往针对盛利集团的计划不必搁置,各部门请照常进行。” 钢笔落在纸张的沙沙声传来,两排长桌上的众人在做笔记。 “还有……” 江郁起身时,众人视线迅速聚集。 “我为那天在东兴酒店开枪的冲动行为以及给各位的工作带来的不良影响深感后悔,连日来一直在反省和自我检讨。” “即便如此,各位还是给了我充分的信任,使得我能继续在这个位置上与各位共事,我感到非常地荣幸。因此,虽然在邮件里已经说过一次,但借着今天的机会,我想再次向各位表达感谢和歉意。” 说完,郑重低下身。 众人:“……” 没有人说话,但所有人都在想,这丫心里肯定没有一丝悔意。 ——柳冬炆说得很对,那一枪就是理智地泄私愤。 而江郁那边,道完歉立刻恢复状态,已经进入到下一个主题了。 江郁翻动文件,“共协委员长新任,按照规定,我们将再次考虑调取213号事件数据的申请。请委员长给出意见。” 柳冬炆拿近麦克风,“驳回。” 江郁:“下一条,关于科研部实验的结果,具体情况宁辰会向各位汇报……” (柳冬炆:“啧。”) …… 会议结束时,碎纸机发出嗡嗡的运作声,有的人靠着椅背放松,赶项目的已经拎起公文包小跑出门了。 柳冬炆眼睛发酸,一直在假咳清嗓子,明明都要开春了,流感又反复起来。 “你怎么搞的啊,”肖克看旧友,“没去中心医院看看?” 柳冬炆拿出卫生纸擤鼻涕,对折再对折,继续擤,“江郁最近在梅泽很忙吗?” 完全不搭边的回答。 两人都习惯了这种各说各话的模式。 问题是, 话题还总能平稳进行下去。 “你怎么忽然关心起他来了?” 肖克抽空把文件交还给了身后的秘书。 两人的对面,是会议一结束就被围住的江郁。本来要卸任,又因为续任成功,很多交接过的事项又重新返了回来。 加上月初更新系统,事情就更多了。 …… “参谋长,边境派出去的眼线到了一批,晚上我给您发报表。” “22点之前的话,能很快回复。” …… “这份文件麻烦您签一下字。” “招标结束了?” “还没。” “有消息了告诉我一声,留意永巷那边的楼盘。” …… “您看一下。这是之前抓住的双面间谍,秘密处决的指令已经下达了。没有问题的话会在一周后执行氮气死刑。只是上一位间谍的执行持续了22分钟,期间反抗剧烈,我们也在考虑改为注射。如果改的话,我再重新写一份文件给您。” “都吐干净了?” “是的。” 江郁没再多问,掀开文件的一角签了字。 …… “参谋长,宁辰那批实验的事,材料我这边报上去了。关于治疗,您之前说会有更合适的人选,请问可以开始准备了么。” 听到这里, 江郁签文件的手停滞,顿了两秒,“再等等。” “好。” 与此同时,旁边的组长接过了文件。 柳冬炆托着下巴看江郁。 年轻真是好啊。 哪怕是跻身前列的alpha,只应付梅泽的“卷”也该筋疲力尽了,更不要说又多了元帅府的幕后任务。 刚才还想着江郁是不是在梅泽太忙才没空去找楚文禾。 今天听来,哪个项目对哪个人,有什么进度,这alpha脑子清醒得很。 “喂……” 肖克的手在柳冬炆面前晃了几下。 柳冬炆回神:“干什么??” 肖克赔笑,轻描淡写说:“我怎么觉得你最近格外关注江郁呢。” “没有!” 柳冬炆起身,把文件装回公文包。 期待某人被狗咬罢了。 …… …… 顺心诊所,午休。 捷克狼犬阿尔法因为今天的运动量不足在客厅走来走去。 程玉和蓝毛也因为alpha始终不来焦躁。 “他真的说了过几天再来?”蓝毛问。 “是真的!”程玉抓着头发,“我亲耳听到的,你已经问我5遍了!” 蓝毛抱起胳膊:“这人怎么说话不算数呢??” 程玉:“就是说啊!!” 楚文禾收拾桌上的鼻涕纸。 前两天柳冬炆亲自跑来给送狗粮和生骨肉,两人在门口草草见了一面,楚文禾前几天信息素紊乱使得免疫力有点差,结果才十几分钟就中招了。 麻烦的事在于他申请过专利的颗粒药全都卖完了,因为市场上卖得不好,出货也寥寥,楚文禾以诊所的名义下了订单,至今还没拿到手。 太难受了。 鼻子塞住几个小时了。 程玉从沙发那边探头看他:“那药我们给了大佬很多来着,干脆要回来几包?” 楚文禾摇头。 送出去的东西哪有要回来的道理。 况且柳冬炆那病情还反复,说不定手里的都不够喝。 蓝毛把阿尔法抱在怀里逗,这狗相当有力气,只是闹着玩的一扑就把蓝毛扑倒了。 “哈哈哈……” 蓝毛揉着它的狗头,看向楚文禾:“我等不下去了!要么你给他发个消息叫他来??” 程玉点头如捣蒜。 楚文禾:“……” 这俩家伙有点本末倒置。 养狗,就是怕对方来,不来不是更好么。 …… 叮咚。 是诊所的铃声。新病号来了。 楚文禾戴口罩下楼,刚到候诊室门口就看见了一个三十岁出头的alpha带着年轻的omega。 这alpha一看就是有点积蓄的上班族,肚子堆在腰带上,对omega说:“你这感冒没完没了的,早就和你说过你们omega不能这样……” 咚咚咚。 楚文禾敲了一下敞开的门板:“不好意思,这位alpha先生请您去一楼等候,一会儿的身体检查,我们诊所不接待alpha进问诊室。” “我哪里没看过啊?”alpha回头瞟了一眼,见楚文禾身条挺顺,声音小了点,“我就在这里,你给他看吧。” 楚文禾:“……” 已经是今天的第3个了。 alpha们可能是有点反骨在身上的,原来诊所没贴出“alpha止步”的告示前,也没几个alpha会上来。自从贴了以后,上来的人反而变多了。 好言难劝该死的鬼。 楚文禾打开问诊单,他已经能预料到几分钟后会发生的事了。 alpha一坐下就解开了紧绷的西装扣子,又在诊室打量了几眼。然而,屁股还没坐热,就隐约听到了什么东西哈赤哈赤的。 等alpha反应过来的时候,狗已经冲进来了—— “啊啊啊!!哪来的狗?!!” 吓疯了的alpha拔腿就往外跑,楚文禾淡定目送阿尔法追了出去。 阿尔法一个猛扑咬住了alpha的裤子。那一人一狗跌跌撞撞就滚到楼下去了。 没过几十秒,alpha已经跑到长街去了,阿尔法这才偃旗息鼓,吐掉撕扯的衣服碎片回来了。 “活该!” 最先开口的竟是看病的omega,他嘻嘻笑着,拿了alpha落下的公文包取出一迭钞票,“我最讨厌30岁的alpha,爹味重得要死,不过是多活了几年,还以为自己多博学呢,啰嗦个没完没了。” 楚文禾:“……” omega叹了口气,“还是年轻的omega好啊。有新鲜感还刺激,体力也好。” 楚文禾:“……” 虽然但是,这也不都和年龄有关。 不锻炼哪有体力好的。 填写问诊单,检查腺体,询问病史,一套流程下来轻车熟路。 楚文禾看着问诊单上的名字。 赵淼。 楚文禾对这个名字有印象,因为他是程玉的粉丝。赵淼看了许今和程玉的pk后,就惦记上了学筑巢,有段时间总来诊所。后来总找不到人,也就放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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