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玄知也是知道这一点的,所以很有耐心的讲解,“当年先皇在薨逝前,立了如今陛下为太子,太后膝下并无所出,自然在先皇逝世后,野心勃勃,权倾朝野。” “如今当朝陛下手段了得,废了不少手段才将政权虎符掌控在手,使得太后退居于后宫,安度晚年。” 在苏玄知肆无忌惮说出这话的时候,时添都下意识的替他捏了把冷汗。 “那么如今先太子是因何而逝的?” 苏玄知扫视四周,缓缓开口,“五年前因病去逝。” 时添问,“父亲觉得先太子的病,是天赐还是人祸?” “阿添,有些事情表面功夫做到位了,就不会有人在意这背后,到底还有多少阴谋诡计。” “我不愿你进宫,便是不想让你趟这趟浑水,只可惜现在说什么都晚了。” 苏玄知的关心是肉眼可见的摆在明面上,只不过有的时候,因为他颇为威肃的面貌只叫人胆寒。 “我知道了父亲,日后在宫中定会谨言慎行,如履薄冰的。” 苏玄知只是忧虑,他自然知道时添会有分寸,从始至终他都无条件一直纵着他,即便到了这个年纪,寻常人家都该成家立业,而他却由着苏添的性子。 婚嫁之事,向来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可是对于苏添来说,从小没有母亲,也是对于婚姻成家之事一窍不通。 他不愿意,苏玄和也不会逼迫他。所以直到现在,苏添作为不贪恋红尘的明珠一般,受到外面的广传。 回到苏府,时添早已被这具身体的困意席卷,困得不行。 对苏玄知行过礼后,他便回了房。 阿蒲长得白净,一双水灵灵的杏眼实在是伶俐可爱,在替主子脱去沉重的外衣后,轻声退下。 时添一下倒在软和的床铺上,思绪混乱。 系统看着这么疲惫的宿主,一时间有些心疼的蹦了出来,【宿主你还好吧。】 “没事,不过有关于这个世界的主角团是谁?你可没有将剧情告诉我啊。” 【宿主,这个世界的主角团,我这边也不知道,所以还需要你去发掘出来。不过你可以先从魏怀沧那边下手哦。】 “嗯。”时添应声,实在是熬不住困意睡着了。 再者,在上个世界他的灵魂一直被困在那,一下子穿越到还没有适应过来。 系统都有些忧心忡忡的,毕竟他很担心宿主的心理状况。 只希望他从一开始,就没有入心吧。 …… “阿添。” 时添恍惚间转过身,眼前的人双目通红,胸前的那枚熟悉的胸针隐隐泛着光泽。 “秦……允恩。” 秦允恩苦笑着,想要上前去拥抱他,可是仅驻足几步之隔便停了下来,举手无措不知道该当如何。 最后还是轻叹了口气,他笑着声音却哽咽,“对不起,我来晚了。” “为什么……那么傻啊。”时添从未见到过,像他一样愚蠢的人。 “甘之如饴罢了,你还要走新的路就不该因为我们而伤感。”秦允恩说完身旁又出现一个人,一如既往的面容却彼此给他有了不一样的感觉。 他们笑着,时添却不知何时瞪大了眼,忽然被泪水模糊了双眼。他死死咬牙却因两人的靠近,而停住了身子。 秦允恩和陆汜和怅然一笑,抬手在他肩颈处用力将其推开。 时添只觉得后面,有一股吸力狠狠的将人拖拽,在清醒前他听到了两个人的声音。 “这是你最好的选择,遗忘我们。” …… 时添猛的挣扎坐起,额间冷汗密布,他大口喘着气犹如噩梦惊醒般,迟迟无法回神。 他抬手摸脸,双眼一片朦胧,系统见此担忧的从空间里跳出来,以乌鸦的形态抱了抱他。 似乎要给他自己尽可能的安慰。 【宿主,那不是你的错。】系统能够看到时添做的梦,对于陆汜和和秦允恩的事情,它倍感遗憾,可是这些结局是注定的。 无论时添做或者是不做,最后都是这样,宿主不能永远待在一个位面世界。 他并不属于任何一个世界,若是待久了,即便他无所作为也会被发现,被处理。 这是快穿局单方面的局限,也仅仅是对时添的限制。 他是一个被束缚住的人。 …… “我没事。”时添略带抽泣的声带,似是强压着的声线,他轻轻拍了拍系统,“现在什么时候了?” 系统扑腾了一下翅膀,飞到了一旁的衣架子上,睁着一双宝蓝色的眼睛歪动着脑袋。 【已经卯时了,现在差不多早朝已经结束了,宿主要起来吗?】 时添应了一声,传唤了外面的阿蒲沐浴更衣后,才来到了厅堂向苏玄知请安。 “父亲。” 苏玄知此时卸了官服,和颜悦色的坐在梨花木椅上,看着满桌的饭菜柔声问,“可用膳了?” 时添摇头,“未曾。” “那便先坐下,同为父用了膳在等圣旨吧。”苏玄知斜眸,示意下人新添了碗筷。 时添没有拒绝,点头便来到一旁坐了下来。 宰相府里的伙食不能说是丰盛,因为苏玄知崇尚节俭,苏添的身体也不能吃太重口味的东西,所以聘用的厨子,都是擅长寡淡可口的饭菜。 对此时添也不觉得不习惯,反而还多吃了几口。 外面对苏玄知的赞赏很多,无一不是说他专情,府内唯有一妻足矣,自亡妻后也从未有过续弦之意。 所以全府上下也没有一个女主人,平常琐碎杂事都是经过苏玄知同意后,管家才去处理的。 对此时添只觉得,苏玄知行事做派,乖张果断甚至还有种孑然一身的傲气。
第80章 羸弱皇太孙的嗜睡太傅(4) 他们用膳恰好到一半,宫里的奉旨的太监就到了。 虽然苏玄知看起来很不乐意,但还是带着人来到门口接旨。 “奉天承运 皇帝敕曰:苏氏忠孝之家,庭训早膺乎节义绳武之胤堂谕切凛乎纲常。 今苏宰相之子苏添,天惠聪颖,惊才风逸学富五车,诗书礼易样样卓绝。 则其封为皇太孙太傅,国子监祭酒其位。 今下任职,布告天下,咸使闻知,钦此。” 太监将圣旨念完,伫立在二人的面前。 “臣替犬子谢主隆恩。”苏玄知将圣旨接过,随后便给了时添。 在放人离去的时候,还不忘在提醒一句,“万事小心。” 时添点头,毅然的乘坐宫里派来的马车离去。 因为接旨的第一时间便要进宫谢恩。 即便是陛下一再特许他无需如此,但是也要遵守规矩。 因为凭他一人,足以掀起朝堂的议论。 到了御书房。 时添还没来的及让人通报,里面的陈庚便立刻迎了出来。 “苏大人,陛下已经等候许久了,随老奴进去吧。” 时添闻言,便跟着人走了进去,一踏入殿内便听到了交谈声。 其中一人咳嗽了一下,下意识连脚步都轻了些。 殿内威严正盛的帝王,犹如一个慈祥关爱的长辈,“前不久太后唤你过去,可是关心你的身子?” 魏怀沧点头,对一向羸弱的身子,并无遮掩。 “皇太祖母说,宫外有一位号称华佗在世的神医,似是能治好孙儿天生的不足之症。” “不过孙儿倒是不在意,毕竟这身子便是如此,也怕是好不了了。” 先太子妃先前,也是因为难产再加上本身身子就弱。 所以在生下魏怀沧后,受了凉患了痨病无疾而终。 自此先太子悲伤成疾,身子骨一天不如一天。 作为先天不足的皇太孙自然落下了病根,直至如此。 魏云霄闻此,面色流露出一丝神伤,悲然道,“你父皇是个至忠至孝之人,如若不是悲思劳碌,想来如今朕早可将这皇位交付出去。” “可惜啊,沧儿你是阿治唯一的血脉,不可轻易放弃。” “太后所说的神医,朕会派人去请来,定然会医治好你的。” 魏怀沧附和道,“是皇爷爷。” 时添走进来,二人的目光便汇集于此,他正要跪下,准备谢恩。 不料魏怀沧瞬间就将人扶了起来。 魏云霄也像是应允了他的失礼,扬声道,“日后不要行如此大礼了。” “不然你我舅甥的身份,可不就生疏了。” 其实论起血缘关系,朝云郡主是太后母家的人。 而当朝陛下,又是太后抚养长大。 他们之间的交情属实不浅,虽无血缘却堪比血亲。 “是。” “皇爷爷,太傅即已到位,那么孙儿便先带着太傅去熟悉国子监以及宫学。” “也好让太傅早些能安排功课。” 魏怀沧虽然身子骨弱。 但也继承着皇家的血脉,身高比起时添,似乎还更高一点。 若是气色没那么差,也是足矣惊慑的丰神俊朗的皇太孙。 魏云霄打趣了他几句便也挥手由他,先前早朝上奏的折子还需要审批。 永无止境的批改奏章,听着他们的唠叨满腹道义的言语。 光是想想就足够头疼。 …… 魏怀沧刚踏出御书房,梾木便持剑而来。 一副生人勿近铁面狠厉的模样,将时添吓了一跳。 不知道的,还以为这人要举剑凌迟自己呢。 梾木的行为迎来了魏怀沧的一声呵斥,“梾木不得对太傅无理。” 梾木顿住一脸委屈。 可是那张冷硬的脸毫无变化,只是低了低脑袋,显然一副认错的模样。 时添看着只觉得好笑。 “太傅,梾木是我的护卫,天生反应迟钝,冒犯了你。” 魏怀沧声音一如既往的有气无力。 但是他的声线很好听,怎样也不突兀。 时添淡然自若,“殿下的人,理应如此重视您的安危。 “他所做的是对的,所以有何冒犯之处。” 魏怀沧看着青年,忽然回想起。 曾经年少时因为自己,而奉献出生命的那个仆人。 他的笑容却是如此的讽刺。 彼时时添如沐春风的气派,比起那些肮脏的人是分明的两极。 “太傅是否觉得教导我这个病秧子,会埋没了你的才能?” 时添一顿,“殿下为何会如此觉得?” 他很不理解,这个反派怎么看起来有点……自我贬低呢? 魏怀沧只笑着摇头,看起来倒是牵强的脆弱。 “我不希望太傅和曾经那些夫子一样,只是因为皇爷爷的权势,才会强迫自己来欺骗我。” 【宿主,他应该是因为之前那些,两面三刀当面一套,背后一套,只在皇帝面前装样子的夫子伤害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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