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此,什么证据都没有,就算想问翘臀黑皮猪的责,也拿他没办法。 至于肇事者的赔偿和问责,那都是后话。 或者赔不起钱,是否跳了楼,对于真正的幕幕后主使靳利来说,多死一个人、少死两个人之类的事,也并不在他的考虑范围之内,于此不在赘述。 电视机前,洛荀盈窝在被子里,懒羊羊地盘坐在沙发上,正在认真地追着有范嘉丞出镜的综艺,给他贡献收视率。 他裹着的被子很长,被子角都快耷拉到地上来了。但这样真的很安逸很舒服。 突然,电视上的画面一黑,变成了车祸新闻,上面播放着的注意安全驾驶警告涌到洛荀盈耳朵里,如雷贯耳。 电视上正在投放着的,就是靳利手动连接的,他自己的手机屏幕。 他在四指间转了转手机,笑里带着一分放浪不羁,问洛荀盈:“满意吗?” 洛荀盈面无表情,勉强道:“差强人意。” “这才差强人意吗?”靳利假装落寞,道,“好严格。” 洛荀盈冷笑了一下,道:“你知道卡夫曼三角吧,是想让我在你亲手构建的爱意里学会感恩吗?” 卡夫曼三角,施虐者、受害者、拯救者,三个角色会相互转化。 靳利完美地利用了这一点,把洛荀盈放在受害者的位置,而自己在施虐者和拯救者里反复横跳,亲手操作,虚构出惊天动地的爱情,还要求 洛荀盈感恩戴德。 靳利根本就不懂什么叫爱,他虚构出的完美爱情也不过是感动了他自己。 或者说,他就算懂得什么是爱,也不愿意循规蹈矩地去爱。 他以为自己为了洛荀盈去杀人就是爱了,他以为搭进去几条人命就能让洛荀盈心情愉快了。 他不择手段,想干就干,打娘胎里出来就是恶魔坏种,一有什么就马上动手了,是命中注定的野心勃勃和作恶多端。 本来就什么都跟别人不一样,那么表达爱的方式又何必跟别人一样? 靳利爱洛荀盈,如果他不开心了,自己也就跟着不开心,那么谁惹他不开心了谁就去死,不就好了吗! 死了就听话了,死了就不能招惹别人了!他是为民除害! 只要让洛荀盈不开心的人全死了,洛荀盈就开心了。 满足自己私欲的时候,靳利完全没有考虑洛荀盈的感受,甚至妄图给洛荀盈身上添几条人名,让洛荀盈背上道德的枷锁。 他刚愎自负,太以自己为中心,太把自己当回事,就连心里的一点决策的机会都不会给洛荀盈留。 可惜了一点,他不知道洛荀盈没有道德。 “说什么呢?宝贝!我最爱你了!”靳利坐到他旁边,屈指挑他的下巴,“我爱你爱到都杀人放火不要命了,我还不够爱你吗?” 洛荀盈一躲闪开了,故意上下打量了他一番,问:“哦?那我问你,你到底喜欢我哪里?” 靳利握住他的手十指相扣,自以为深情道:“喜欢就是喜欢,喜欢哪有理由?喜欢就是我看到你的第一眼,就对自己说,老子他妈要定你了。” 洛荀盈故意道:“要是我以后遇到更好的人呢?你总不能耽误我吧,做人还是别太自私。” “人不为己,天诛地灭,”靳利道,“我就是自私又怎样?” 洛荀盈正视他道:“无所谓,我会奔向更好的。” 靳利立刻答他:“我在变好,我他妈就是更好的。” “你不是,”洛荀盈道,“你是最好的。” 空气都冷到快要把人冻结了,心里的热忱一寸寸凹下去,凭他这样花言巧语,也起不到丝毫温暖人心的作用。
第131章 悖论 “叮——” 洛荀盈的手机突然响了一声,打破了这层薄冰。 “什么?”靳利阴鸷的脸色消失,换成傲慢的神态和质问的语气,双眼死死盯着他。 洛荀盈掏出手机扫了一眼,“是广......” 话还没说完,手机就被靳利一把夺了过去。 他定睛一看。 原来是广告啊。 还以为是在外面有狗了呢。 误会了,索然无味,靳利把手机给洛荀盈扔回去,洛荀盈没有伸手去接,不管不顾,任凭手机摔到地上。 “你也看到了。”洛荀盈道,“你说,在这么紧张的关系里,我要怎么样才能放松下来好好爱你呢?” 靳利反问:“你爱我吗?” 洛荀盈道:“我可以爱你吗?” “你可以!但你不爱我,你一直就没爱过,”靳利道,“到现在为止,你还不能接受我最差、最烂、最阴暗的一面,这叫你爱我么?别太可笑了,这不叫!” 洛荀盈道:“怎样才叫爱你?” 靳利道:“看吧,你连什么叫爱我都不知道,你又怎么爱我呢?那当然是等到你什么时候能接受我的全部了,那才能叫你爱我!” 他顿了顿,把情绪稍微稳定了一下,又警告道:“如果你一直都不能接受我的话,那就只能让我帮你接受了,一直帮你到你能接受为止。” 洛荀盈道:“怎么才叫接受?” 靳利:“......” 欲言又止,一时语塞。 洛荀盈道:“你有一套标准,但连你自己都不知道怎么才叫达到了标准。” 靳利道:“先爱上我。” 洛荀盈问道:“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靳利道:“我说......” 他不知道。 他清楚自己的话陷入了明显的逻辑漏洞,这套爱的理论从他嘴里说出去的时候就是错误的悖论。 以结论作为前提,去推导得出作为结论的前提。 接受了才叫爱,爱了才叫接受。 那么先有接受还是先有爱呢? 本以为能让二者都在其中感觉到欢愉的爱情,实际上却充满了扭曲的观点,一种怪诞、畸形和病态的思绪,成为两个人心中共同的芥蒂。 靳利对爱情的理解和一般人真的有很大差别。 靳利问他,道:“那你想听什么?你想听什么我就说什么。” 洛荀盈抬眼望着他:“我想听的话你说不出口。” “别太小看人了,洛先生,”靳利道,“这世界上就没有我不敢说的话。” 洛荀盈道:“请你道歉。” 靳利不甘:“我有什么错?” 洛荀盈道:“你看,你说不出口。” 靳利道:“不是,你的理由呢?我做错了什么?” 洛荀盈道:“我没有理由,我就是想听。” 靳利道:“......好。” 他咬着牙点了点头,骨子里的最后一丝倔强要一份保障,道:“那你先原谅我,我就跟你道歉。” 洛荀盈道:“不原谅......的话,我还能怎么办呢?” 洛荀盈故意说话的时候在中间间隔了一秒,喘大气式转折也见证了靳利的表情,从气急败坏慢慢到把情绪缓和下来。 靳利道:“你......” 他咬肌渐渐放松:“过来,抱抱我。” 洛荀盈把被子放到一边,不紧不慢,赤着脚走到靳利面前。 他穿着宽松的睡衣,刚睡醒没多久,气色有点差,好似古代凄美的病弱少爷,尤其是跟西装领带容光焕发的靳利站在一起,对比之下愈发明显。 两个人站在一起,像是硬把两张风格迥异图片拼凑在了一起。显得非常格格不入。 靳利右手一拉,左手扶腰,把洛荀盈箍在自己的拥抱里。 他的脸轻轻贴着洛荀盈的头发,怀里嵌入洛荀盈的每一寸温柔和虔诚。 靳利道:“和好了吗?” 听着头顶上方传来低声询问和轻微喘息声,洛荀盈答他:“没有。” “对不起......”靳利轻声细语,音量不比蚊蝇高,“现在呢?” “嗯。”洛荀盈应了一声,自然垂下的两只手也缓缓抬起,笼住靳利的腰背,以拥抱为礼,还予了这份正发生在自己身上的拥抱,作为相等的回馈。 虚掩的房门,靳利突然察觉到外面有一丝声响,门好像是被人推了一下。 谨慎警惕的他立刻把眼神放过去。没有捕捉到人影,但看到了一个手机摄像头正对着他们这边。 那个摄像头好像也注意到了靳利犀利的眼神,急促的关门声和慌乱的奔跑声随之而起。 洛荀盈扶了一下靳利的脸,他微微弯腰,洛荀盈顺势勾住他的脖子。 要抱就抱得认真一点。 空气里充斥着两个人暧昧缱绻的安静。 不是呆板的安静,是流动着的安静,不是艰涩的安静,是有节奏的安静。 按原计划,洛荀盈本来是要下午去驾校练车的。但是靳利突然接到何瑜丽的通知,称事态严重,公司董事会必须立刻开展紧急会议。 这样一来,靳利就得过去开会,不能在旁边看着洛荀盈陪练了。 然而,自己不在他身边,万一让谭某人见缝插针从中得志怎么办,那可不行。 所以靳利取消了洛荀盈的练车原计划,让他跟自己一起去开会,美名其曰,行业交流互鉴。 这一阵子,何瑜丽一直在跟上上下下大大小小的员工高管谈话,加上日常工作,她每天查阅大量资料,忙来忙去,凌晨三四点还不能睡觉。 在跟这些人谈话的过程中,她凭借自己敏锐的洞察力不断寻找有价值的线索,历经详细的筛查和分析,终于找到了投诉源头。 公司里有人和外部众机构相互勾结,一边吸公司的血,一边出卖公司内部信息达到两边获利捞钱。 随着调查越来越深入,事情真相越来越败露,找到真正的幕后者以后,何瑜丽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怎么会是他! 是谁都不会是他! 这次,何瑜丽终于忍无可忍,跟靳利坦白了这件事情,必须加强重视,重新整顿董事会,于是,才有了本场临时会议。 会议上,何瑜丽第一次爆发。 “我们这么多人,费了这么多心力,好不容易才把集团做起来,图的是什么?图的是让当面一套、背后一套的骗子来吸我们的血吗?” 她熬夜熬得脸色差了很多,但是说出的话仍然掷地有声。 洛荀盈板板正正地坐在靳利旁边,一言不发。 桌子下面,别人看不见的地方,两个人十指相扣地牵着对方的手。 靳利坐在第一个座位,眯着眸子,细细思考着何瑜丽说的话,他的大部分精力却被下面牵着自己的手分散着。 “刘助,这些资料你都看过了吗?” 何瑜丽把一沓报告扔到桌子上,摆在董事会各大高管面前,大家都倒吸一口凉气。 众所周知,刘助理是最有可能的锦里经纪接班人,这次问责居然问到他头上了。 无异于太岁头上动土。 这女人胆子真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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