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信乐第一反应是去拉住洛荀盈。 但洛荀盈无奈的眼神,焦灼的表情,疲惫的脸色摆在那里,他有多痛苦,又有多隐忍,谭信乐自诩看得出来。 但靳利这个疯子是不在乎的,他即便看得出来也不在乎,因为他不需要爱意滋润。 他踩在别人的脸上大放厥词,在阴天下雨的时候享受阴暗和沉寂,他在孤独的风里开怀大笑,不管是绞杀自己还是别人都毫无征兆。 玩世不恭也好,充实空虚也罢,靳利并不是要想爱谁,他只是想要得到。 比起占有欲,这更像一种胜负欲。 他的好胜心极强,促使他疯狂征服他征服不了的东西。 他一直都是在满足自己,而非渴望别人。 所以再继续这样下去的结果是...... 只有洛荀盈一个人会觉得为难。 也只有洛荀盈一个人会受伤。 谭信乐只是稍微一用力,就能明显感觉到靳利加重了力道。 洛荀盈的手腕都被攥红了。 谭信乐于是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选择了放手。 由于惯性,洛荀盈整个人朝靳利怀里扑撞过去,后者的四指立刻缠住他的脖颈,大拇指指腹在那条吊坠附近徘徊。 “我赢了。” “哦对了,谭总!还有一件事。” “我老婆在通讯录里给你的备注是全名,微信上没有给你备注,你不会介意吧?” 他宣告完自己的胜利,还没忘了回踩一脚。 谭信乐泠然一笑:“你该不会以为,我信奉受害者有罪论吧?” 靳利故作讶然:“哦,竟然不是吗?” 他一边说,一边单手掐着洛荀盈的脖颈离开了这个房间。 洛荀盈被迫跟着靳利的节奏,在后面一趋一步,呼吸不上来,想摆脱他窒息的束缚,就把两只手一起放到脖子上生掰他的手。 可靳利像一只蛛网似的,扼住洛荀盈的喉咙,任凭他怎么反抗,也只是徒劳无功,挣扎的结果只会是让蛛网收得越来越紧。 谭信乐忍不住吼了一句:“你先他妈放开他,你光说爱他了,你倒是他妈的好好爱啊!” 可靳利纨绔的性子根本不听劝。 靳利道:“老子想怎么爱他,老子就怎么爱他!” 离开这栋房子关上门的前一秒,靳利又朝着屋子里面高声喊,道:“再等一下,谭总,还有最后一件事。不要光顾着在外面找狗了,您自己家的也需要照顾呢。” 谭信乐从口袋里掏出一支烟,娴熟地点燃,狠狠地渡了一口,急促地吐出青烟,把自己溺在悬雾里。 想做的做不到,想说的说不出,想要的得不到。 这一辈子就他妈的烂在尼古丁里面了。 过了一会儿,谭信乐也闻到家里出现了一股奇怪的味道,循着气味去客厅一看。 猫狗的饭盆附近多了一捧玫瑰花,破败娇嫩的枝叶和残损艳丽的花瓣,凑近了一闻,往外传着不同寻常的香气。 这味道太香了,熏得谭信乐头疼,避之不及。 虽然它也很奇怪,但是刚刚谭信乐闻到的怪味却不是这一个。 他又在客厅转了转、翻了翻,忽然听得沙发底下,柜子里面有动静。 低头一看,家里的三狗四猫正在妖娆地互相撕扯舔咬。 “......” 谭信乐一下子就知道那股怪味是什么了,也知道那捧玫瑰花的怪香是干什么用的了。 见多了给人下药的,没见过给猫狗下药的。 他妈的。靳利! 怕再耽误下去会出毛病,谭信乐火速给两个大学生打电话,让他们临时过来送七个崽去宠物医院检查。 报销他给,小费十倍,福利大大的有,只要别让家里这七个相互纠缠难受! 安排妥当以后,谭信乐匆匆挂断了电话,又狠抽了一口香烟。 发起狠来,连香烟的滤嘴棒都被他咬断了。 谭信乐往外啐了一口,手里的残烟被他往地上猛地一摔。 有娘生没娘养的下流贱胚!
第124章 问罪 接下来轮到靳利兴师问罪。 在昏昏暗暗的路灯下,洛荀盈像摆在集市上的生肉一样被靳利又拖又拽出了门,却还是全程乖巧地跟在他身后。 外面下着毛毛雨,两个人都被淋湿了,而周围全是撑着伞的过客。 路过一个修路路段,地面上铺满了碎石子,凹凸不平。 本来,靳利是自顾自冷着脸的,可这里路又滑,又不平,他怕洛荀盈摔倒,便低头把他往自己那边拉了拉,以免绊脚。 非常自然,好像本就该这样似的,像极了大人牵着不听话的小朋友。 洛荀盈则任由他摆布着,一步步往前走。 靳利一边把他往自己这边拉,一边在心里生闷气,突然来了一句:“你要是摔死了我可不花冤枉钱给你买棺材。” 洛荀盈慢条斯理:“我也是男人,你得允许我犯错。” 他表面在替自己开脱,说什么“我只是犯了全天下男人都会犯的错误”,实际上在用白天的渣男典故冷嘲热讽,内涵背后的人。 靳利立刻回道:“我允许你死!” 他听出来了,肺都要气炸了。 一个指桑骂槐,一个双重标准,都觉得对方不可理喻。 再往前走,有积水,地上形成了一个小水坑,洛荀盈直接被靳利拎了起来往前摔出去,一个踉跄,鞋子愣是没沾进泥里。 靳利今天开的车不是柯尼塞格,换成了另一个牌子。虽然有些扭捏,但已经是他能找到连读以后谐音最像“不要脸”的汽车品牌名。 洛荀盈被靳利愤怒地塞进副驾驶,头差点撞到车门却又被他用手当肉垫挡住,紧接而来的是头皮的生拉硬扯,洛荀盈被牢牢摁在桌子上。 靳利用行动在说,自己不想让他疼的时候,谁都不敢让他疼,而自己想让他疼的时候,他必须就疼得死去活来。 洛荀盈盯着靳利的眼睛,淡然地问道:“你要打我吗?” 他上半身穿了一个绒大衣,里面没有内搭,什么都没有,隐约可见锁骨处裸露的肌肤。 下一秒,这件绒大衣从他的身上滑下来,露出遍体鳞伤,所以不再光滑的胸膛。 锁骨处的白皙细腻只是未及露出一角冰山的水面。 冷风从他的袖口嗖进去刮了很久,把他的皮肤冻成了死人白,无数伤口附近也已经微微泛着紫。 “打我吧,我已经准备好了。”洛荀盈一副从容就义的模样。 靳利吼了一句:“穿上!”,之后不等他反应,就直接攥过他两边的衣领一紧,把那单薄的身子重新裹在里面。 他“砰”的一声,拽上车门,从车后绕了一圈迈进主驾驶室,也是一样。 “砰——” 车里的气压猛然降了下来,犹如方丈深渊黑不见底一般让人觉得头晕。 这里才是专属于两个人的,小小的空间。而外面绚丽多彩的霓虹灯,与他们无关。 呼吸不顺畅。 靳利觉得太阳穴两端开始一抽一抽地疼痛,小腹位置涌起了一股寒气。 两个人此时的听觉和嗅觉都变得格外敏感,甚至能听到对方心跳加速的声音,闻到在好几天就已经挥发了的香水味儿。 “我在你这里甚至不如他的一条狗。” “我盯着平底锅里煎熬的烂肉,却见那块肉也同样在盯着我。” “你是生活,我是硬生生地活。” “我跑了又被你抓回来,抓回来又不好好养我。” “链子、皮带和充电线。” “你就是,他妈的,混蛋。” 洛荀盈说话的时候极为冷静,声线也很稳。 就连最后一句没意义的秽语,从他嘴里吐出来,也像在阐述一个公知的事实。 靳利缓缓吸了一口气:“你说什么?” 洛荀盈重复道:“我说你是个混蛋。” “上一句。” “我说我跑了又被你抓回来,抓回来又......” “你说‘他妈的’?” “......” “谭信乐在你脑子里塞营销号了?你怎么连说话都要跟他学?要不要脸,就非得捡他剩下的东西吃吗?” 没等洛荀盈解释的机会,咄咄逼人的靳利说完,就把手重重地往方向盘上一砸,发出巨大的响声,指着他眼睛骂。 “操你俩妈的,洛荀盈我告诉你,你就是我的狗,你就是我情绪的宣泄口,我把负能量给了你,你就他妈是要照单全收。” 他的指尖距离洛荀盈的眼睛只有几毫米的距离,只要他想,下一秒就能把后者戳瞎。 洛荀盈忍着没有眨眼,只是眉心微动,靳利居然叫了他的名字,难得。 他半蹲着站起来挪挪身子,往靳利那边凑了凑,手撑在他的腿上,俯身一只膝跪在车座上,头低下去。 刚才扣子没有系,而今衣襟大敞,大大小小的结痂在衣服晦暗的阴影下若隐若现。 靳利又扯住洛荀盈的头发,迫使他仰头看着自己。 洛荀盈面色非常憔悴,说了几句好听的,靳利却自顾自一只耳朵进一只耳朵出,怎么哄也哄不好,扯着他头发不放手。 洛荀盈靠近靳利,一只手拉着他衣角,另一只手牵着他的手,抚上自己未痊愈的伤口。 指腹明显的异物感更加激怒靳利,他发狠地向内向下掐按,专挑自认为洛荀盈该痛的地方。 粘腻的残血粘在靳利的掌心和指尖。 洛荀盈面上的血色瞬间消失,整个人显得更加憔悴消瘦了下去。 靳利不吃软的,洛荀盈就只能硬赌了。 孤注一掷,赌他心软。 “既然下手了,那就下狠手。” “不打也已经烂了,再打还是一样烂。” “如果这样能让你高兴一点......” 洛荀盈话没说完,靳利一手稳稳托住他的后脑勺,使劲把他往自己面前摁。
第125章 薛塌 还没反应过来,靳利双唇已经贴了上去,像条狗一样扑向他,又是亲吻又是撕咬。 他的力气特别大,亲咬得洛荀盈喘不过来气,好像要把所有的怨气和愤怒都发泄在这个单薄但粗暴的吻上。 洛荀盈的胯骨硌在中央扶手箱上,又挤压到旧伤的结痂,伤疤破裂,渗了一点点血,沾染到裤子上。 ...... 第二天,各大平台再次爆出头条新闻。 “震惊!锦里经纪的女艺人,竟当街裸奔!这背后的一切,究竟是人性的扭曲,还是道德的沦丧?......” “近日,Z市一男子在街上散步,居然遇到了一名“裸奔”的女子,黄某报警称,于我市Z街道,偶遇一名裸露身体的女子,浑身上下都没有穿衣服。民警到达时,并没有发现报警人所说的女子,随即调取附近监控视频,发现这名女子看到远处有男性向她走来时,便迅速上前,故意裸露在他人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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