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咚。” 门又响了。 “进。” 靳利说话的时候仍然是头也没抬,单音节干脆利落,冰冷而毫无任何情绪。 良久,他只发觉有阴影靠近,但是没有声音回应。 办公桌上笼罩了一个身影。 本来就单薄的影子,在阳光拉长之下更显得无比瘦弱,风一吹就倒了似的,仿佛人人可欺。 靳利这次甚至有些不耐烦,眉头都要皱起来了,接着肃然道:“有话就直说。” 那影子又靠近了些,顿了顿,微微一低:“我要是不呢?” 熟悉的声音从耳畔响起,把靳利紧紧敛着的眉都抹平了。 抬头,却见是洛荀盈。 长长的马尾,很低地扎着。 静静地站在自己的办公桌前,手里还托着一个便当盒,花里胡哨的。 扎马尾用的,可能是靳利之前给他从剧组带回来的皮筋吧。 反正也同样是花里胡哨的。 骚包。 靳利眸子中凝着丝丝微愠,盯着他的目光锐利无比,就像猛兽嗅到了猎物那般,让人不寒而栗。 谁都猜不到,也不敢猜他下一秒就会不会如狼似虎地扑过去,把他的目标吃干抹净。 洛荀盈有胆子,把便当盒放在了靳利的办公桌上,问他:“我好看吗?” 靳利没有直接正面回答这个问题,因为这是一句废话。 他手上还不忘继续整理文件,按捺下心中耻笑,语气冷静得让人觉得可怕: “关门。” 洛荀盈一身的反骨。 让他去关门是吧? 哎他恃宠而骄。 他就不听,他就不去。 不光不听不去,他还故意撩拨吩咐他的人,问道:“怎么,靳总这是想跟我玩办公室恋情么?” 一边说,洛荀盈一边把两只手也撑在了桌面上扶着,微微倾下身子。 靳利没有先回答,而是先把便当盒拿在手里,打开看了看。 一盒饺子。 貌似是普普通通的。 但是味道有点不对劲。 他鼻尖凑近,还没来得及闻,就觉得鼻子痒痒的。 所以靳利又把便当盒放回桌子上了。 他一推办公桌,从座椅上大方起身,绕过洛荀盈,自己去关了门,边走边语气不容置疑地说道:“办公室本来就暗潮汹涌。” 洛荀盈刚要转身倚着办公桌跟靳利说话,结果还没转过来,就被他从背后抓住头发,不得已定在了原处。 “要玩,那就贯彻到底。” 洛荀盈回头往上瞥了一眼,佯装漫不经心地问道:“我今天好看还是昨天好看?” 靳利道:“衣服盖着,看不清。” 洛荀盈微微笑了一下,又问:“这里隔音吗?” “隔不隔音的,有什么关系?你又不会叫,”靳利回过头,把皮带上随时挂着的细链取下来,一步步靠近洛荀盈,“伸手。” 洛荀盈举起双手齐眉,乖乖听话。他知道自己是在这场游戏中的猎物,等待着被玩弄。 靳利冷笑一声,知道洛荀盈心里有鬼,也看破不说破:“你倒老实。” 说完,靳利就开始一只手解扣子。 从洛荀盈嘴里面说出十句话,那就有十句话都是假的。 靳利打算狠狠教训一下眼前的人,给他长长记性。 “小王阿姨做的饺子,你先尝尝,”洛荀盈任由靳利把他拉到跟前,道:“小王阿姨说,好吃不过饺子。” 小王阿姨是最近新招来照顾的保姆,北方人,瘦瘦高高的,也是个很热情的人。 他家保姆更新得勤,三年换了十八个。 美名其曰,保姆更换制。 靳利说,这是基于维护保姆的独立性和客观性,为促使保姆谨慎执业、保证家政劳动服务质量而要求严格限定同一保姆留在洛荀盈身边的次数和年限,到期必须予以更换的制度。 霸道董事长的老职业病了,总想靠着盈余的财产和专业知识整点花活,没办法。 简而言之,靳利怕洛荀盈跟保姆俩人日久生情搞在一起再一块想方设法把自己毒死。 “哦?”靳利影射道,“那她说没说过,好骚不过马子?” 洛荀盈跟他面面相觑,四目相对。 一言不发。 靳利一手掐着他的下颌把嘴唇凑过来的时候,手也揽上了洛荀盈的腰。 每次搂上这只腰的时候,靳利心里都会撼一下,因为他一只手就可以掐过来。 太瘦了心肝。 要多吃点。 洛荀盈知道,不管是按照国际惯例还是按照套路逻辑来说,自己这个时候都应该到达害羞的环节了。 但本来也是他 故意撩拨的人家,所以早就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 这个时候,他再装纯情小男生,再装少不更的脸红心跳,心里就觉得非常尴尬,甚至非常诡异了。 于是洛荀盈索性直接犹抱琵琶半遮面,把头低了下去,不看着他了。 不自觉地偷偷拢了一下双腿。 悄悄的。 无意识的。 但靳利对另一半的反应向来比较敏感,他注意到了这一点。 他以为洛荀盈的内心在敏感得小心翼翼,表面却又假装自己成熟有经验。 可爱化了。 这位毫无自制力的总裁于是用膝盖顶开心肝刚拢上的双腿,又勾起撩拨的笑容,故意调侃道:“乖点,心肝。” “够紧的话,咱就不用偷着夹。” 洛荀盈:“……。”傻逼? —— 审核大大,你看一下,这里并没有发生行为,他们只是口头上调侃了一下。
第44章 窒爱 “有钱人,你难道还会嫌钱多?” 洛荀盈回应靳利的时候,语气既张扬又收敛。 不过,他用的类比和用词,就比靳利那一套说辞腼腆文明含蓄内涵能登大雅之堂得多了。 但即便如此,洛荀盈也不免面露羞赧之色,脸上浮上一丝淡淡的红晕。 他只是想来送一盒“饺子”而已。 这眼神在靳利看来,是多么新鲜啊。 靳利征战情场这么多年,从来没见过说句话就能脸红的人。那些骚侉子可是个比个的胆大,用熊心豹子胆来形容毫不为过。 正在办公室暗流涌动泛着粉红泡泡的时候,靳利却突然扣紧了洛荀盈手腕上的链子。 他转身要离开,随之冷不丁地用力,把洛荀盈往自己身前一拽。 猝不及防,洛荀盈被对方这么猛地一拽,没反应过来,踉踉跄跄地往前跌了两步。 站稳后,他抬起头,只见靳利深不见底的双眸冷若冰霜,直勾勾地盯着自己,看起来似乎是生气了。 跟刚才温柔撩欲致死的他比起来,简直判若两人。 前一秒温柔似水,后一秒杀人如麻。 靳利也沉默不语,放开链子,催促着推着洛荀盈的背,两个人一起走出了办公室,下了楼。 手头的工作也暂时完全放下了,靳利打电话给董事会助理小刘代看公司。 洛荀盈被他拽得手上都勒出了红色痕迹,皱着眉问他:“干嘛?” “不。” 靳利回答说话的时候,语气里不带一丝感情,像在念剧本,“带你去见见你的小王阿姨。” 说完,靳利直接不顾洛荀盈什么感觉,一把将他塞进副驾驶,然后自己坐进驾驶室。 洛荀盈:“……” 靳利关上车门,一脚踩下油门。 他坐在驾驶室,单手搭在方向盘上,另一只手放在膝盖上,指尖微微蜷缩,一言不发。 车速很快,完全无视交通法,五分钟就到了一栋小户型二层别墅门前。 这是后来靳利觉得来来回回走动耽误时间才给洛荀盈买的。 换句话说,这是他特意为了两个人“做题”方便而买的“学”区房。 地上部分只有两层,动静分层分区,互不干扰,没有上下爬楼的烦恼,相当于地面大跃层。 而且没有地下部分,所以也不存在地下室潮湿、采光差、压抑的问题。 靳利对此非常满意。因为这不光是学区房,还是非常优质的学区房呢,真是让洛荀盈沾大光了。 停稳后,靳利立马解开安全带,推门下车。 见洛荀盈没动静,靳利又到副驾驶这边去给他开门,叫他也下来,讥笑道:“不会自己下来么?难道还要我抱你进去?” 洛荀盈看了他一眼,还没来得及说话,靳利就冷哼一声,眼神中尽是讽刺,“呵,非逼我亲自请你下来是吗,心肝。” 说完,靳利攥着洛荀盈的手腕毫不犹豫地把他从车里拽了下来,嘴里非常不满意地埋怨:“我干脆把着你撒尿得了。” 小王阿姨还在午休,听到这动静赶紧从沙发上爬了起来,嘴比脑子快:“少爷回来了?啊,是先生……” 靳利却没有理她,生拉硬扯带着洛荀盈走到厨房,看到摆在台面上的食品粉碎机,旁边摆着空空如也的瓶子,已经心知肚明。 洛荀盈用食品粉碎机把虾壳粉碎成末,掺进了包饺子用的面粉里。 尽管小王阿姨新来的可能不知道,但是洛荀盈明明知道。 靳利对虾壳过敏。 看来他很喜欢顶风作案,很喜欢明知故犯。 洛荀盈觉得手腕上突然一紧,身体不受控制地向前摔去。 手上的链子很细但是很结实,把他的双腕都勒出丝丝血迹来了。 他用手肘撑住地,才勉强没有趴在地上。 肘部生生地磕上了冰冷坚硬的地面,硌得他生疼。 靳利蹲下,冷笑道:“你以为,就凭你也能弄死我?” 看着蹲在自己面前,却居高临下地看着自己的靳利,洛荀盈脸上露出一抹若有若无的笑意。 之后,他伸手抓住靳利放在自己腰间皮带上的手,猛地一拉,也将对方拉得摔倒在地上。 靳利很快反应过来,一巴掌扇在洛荀盈的耳朵上。 他打是真的打,力道很大,毫不心慈手软,洛荀盈捂着耳朵,耳畔响起嗡嗡声。 靳利半蹲起身子,细细品鉴着洛荀盈捂着耳朵,狼狈不堪的样子。 他没打算就此放过,而是伸出手,将洛荀盈从地上拽起来,又粗暴地将他推到墙边,迅猛地抬起脚,踩在对方胸口上。 靳利一脸鄙夷地俯视看着他,唇角上挑,露出一个似笑非笑的表情,却没有半分温柔来软化他的冷库残忍。 这副得意又邪恶的样子,反而将他目光里的敌意变本加厉,让人更加心惊肉跳。 靳利的鞋尖凹陷在后者胸膛柔软的肉里,磨出红色的痕迹来,还在一寸寸向下用力。 洛荀盈被压制在墙上动弹不得,只觉渐渐地快要窒息了,说不上来两句话,呼吸也吃力。 靳利看他表情越来越难受,才适可而止,松了些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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