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要找准时机。 还要在自己倒地之前。 不对。 或许可以装一下? 下一秒,钢刀“啪嗒”一声,从靳利的手间滑落,掉落在地上。 他说装就装,紧紧捂着自己的左臂,又狠狠地咬了舌尖一口。 为了让歹徒相信他,放松警惕,他用咬舌阵痛换自己脸色更加苍白难看。 味蕾瞬间爆出浓郁的铁锈味。 靳利脸色瞬间惨白了下去,面无血色,咬着唇,跪倒在草丛之中。 歹徒愣了一下,不一会儿,这种愣怔又变成惊喜。 赢了! 赢了!!! 靳利打不过他了! 靳利不是他的对手了! 他赶忙放开洛荀盈,举着手里的刀子,往钥匙那边走,过去的时候不料洛荀盈绊了他一脚。 歹徒跌了一个踉跄,有些许不解但,没有太放在心上,跌过去也得拿钥匙。 那可是一卡车的钱啊! 钱啊! 钱不要吗! 他头套上的两只小圆洞,都放出了贪婪的金光,里面不像是两只眼睛,而更像两个深不见底的洞窟。 紧接着草丛还没扒开,就只听“嘭——”,原地发出一声巨响。 再看歹徒,脑门上已经现出了一个血洞,粘连着黑色头套,一齐染成鲜红色的了。 鲜血从浸湿了整个头套,他整个头都像刚从血池子里面捞出来的,惨不忍睹。 洛荀盈:“......”提醒过了还不听,这样的人不死也难,能活到现在实属不易。 靳利手里的枪,枪口还冒着微弱的白烟。 “心肝,别怕,哥哥在呢。” 他宽慰了洛荀盈一声。 又“嘭——”地一声,给地上的人心脏处补了一枪。 作用力太大,歹徒的身体几乎震得从地上弹起来,又重重地落下。 靳利不是鞭尸,他没那种癖好,而是怕歹徒没死透。 这下好了,肯定死透了。 他相信自己打靶的稳度、准度、狠度。 靳利直起身子,走过去,见歹徒的衣服还算干净,便把他的衬衫撕了下来,缠在自己的左臂上当纱布止血浅包扎了一下。 收起枪,靳利走过去揭开洛荀盈的眼前的黑色布条,扶着他的后脑勺,揽着他一头扎进自己的怀里。 “乖,我的心肝,小事。” 在靳利看来,洛荀盈好像吓愣怔住了,一言不发,倚着他肌肉结实的腰腹,任由他摆弄抚摸着自己的头发。 而洛荀盈实则在盯着不远处的一个红点,陷入了沉思。 那个红点监视、拍摄着这里的一举一动。 如果是歹徒正在对洛荀盈进行绑架,洛荀盈采取防卫行为,把歹徒搞死了,那他不属于防卫过当,也就不负刑事责任。 但如果洛荀盈被歹徒绑架了以后,靳利杀了歹徒,那靳利就理应承担刑事责任。 面对法律狂徒怎么制裁呢? 就用法律制裁。 这次。 他又丢了一枚棋子。 不过这枚棋子死也有死的用处。 洛荀盈同样会让他的死成为把柄之一,对将来把靳利绳之以法发挥着大作用。 不得不说的事,洛荀盈手里还有很多类似 的证据和把柄。 他就不信用鲜血作腻子,骨头作砖瓦堆砌出来的如山铁证,积累起来还搬不动靳利的霸道权势。 除非这个世界的法律建立起来就是为了让人们打破的! 靳利蹲下身子,以求和洛荀盈平视。 他脸色仍然是苍白的,一时没有红润过来,但是血止住了,没什么大碍,体力也在慢慢恢复。 “对不起,哥哥......” 洛荀盈皱着眉头,红着眼睛一副要哭的样子,嗫嚅道,“你还好吗?不然赶紧叫人来看看吧......” 他声音压低了很多,就跟怕吓着靳利似的。 靳利柔情似水,道:“心肝,下次就不要随便离开我的视线了,好吗?遇到坏人怎么办,还是我疼你。” 他这副温润的模样,洛荀盈只在自己假装失忆三五岁和靳利酒后吐真言的时候见过。 奇怪。 以防诈骗,所以洛荀盈不置可否。 他伸出手,轻轻环抱住靳利的腰:“我真没用,让你受了这么多苦,都是因为我,才让你陷入这种境地......” “心肝,最没有意义的事情就是自责了,”靳利修长有力的手指把洛荀盈额前碎发撩到耳后,轻轻挑起他的脸颊自顾自欣赏,“好好爱我。以后,永远。” 洛荀盈:“......那说完了,可以给我松绑了吗?” 无语凝噎。 谁要听你讲鬼话。
第196章 196 靳利玩味似的一笑,忍不住捏了捏他柔软细腻的脸蛋,又把黑色布条拉上去,挡住他的眼睛,蜻蜓点水似地贴上去吻了一下。 “可以。” 说着,就三下五除二,单手给他解开了绳子。 不费吹灰之力。 这绳子的绑法到底是多么没有的技术含量,可见一斑。 靳利心中鄙夷,这肾虚悍匪连新手村还没过就敢来挑战boss吗? 他把洛荀盈抱在怀里,扶着心肝的头靠在自己肩膀上,闭上眼睛,深呼吸一口气,在缄默中感受着彼此的体温。 洛荀盈还是没有说话,目光抬起来落在靳利苍白的唇瓣上,然后踮起脚尖,凑上去落下一个细腻的吻。 靳利用他之前的承诺问他:“心肝,这个吻可不是我的第一次了,你也能郑重对待吗?” 洛荀盈也用自己之前的承诺回答:“你可以尽情地安下心来。” 靳利安抚了一下洛荀盈的心情,捏着那个绑匪头套的一角,用刀子从外面割开。 看清了他的脸。 眸子一暗,心情复杂。 这不是他之前的那个男小蜜,陈安吗? 前几天陈安还在发私信骚扰他,几天不搭理而已,今天居然就舞到洛荀盈面前来了,还敢用洛荀盈来威胁他。 真是以石击卵,不知道天高地厚。 本来可以拿着自己给他的钱好好滚蛋的,非要闹成现在这样。偷鸡不成蚀把米,要钱不成反丧命,惨死荒郊野外迟早让野狗叼了骨头。 何必呢? 真是个满怀嫉妒心又行为极端的疯子。 靳利心疼自己,怎么成天的这么倒霉,净遇上这种货色。 洛荀盈跟在他后面,凑上去:“认识?” 靳利嘴唇动了一下:“睡过。” 洛荀盈讥讽道:“诚实。” 靳利解释:“断了。” 洛荀盈:“哦。” 色字头上一把刀。 靳利自然不知道这号人物也是他的心肝派来的。 表面上知书达礼云淡风轻的不一定是天使,也可能在脑子里想了谋划了所有再一步步引导结局的恶魔。 在靳利眼皮子底下,摄像头洛荀盈是没有机会带走,不过录像证据已经保存在了洛荀盈的备用机里。 靳利把陈安装进了后备箱,专门走了一条山路,把人从山腰上扔了下去。 山太深了,深到尽管尸身坠入,却连骨头粉碎的声音都听不到。 除了他俩更是没人知道。 靳利透过余光看着副驾驶室里的洛荀盈,声线阴沉:“怕吗?心肝。” 洛荀盈顿了一下,道:“不怕,有你在,什么都不怕。” 声音很轻,却满含坚定。 “你不怕我像杀他一样,对你动手?” 洛荀盈没有丝毫犹豫,轻轻抱上他的手臂,感受着衬衫下结实的肌肉,语气温和,但又不容置疑:“不怕,因为只要我听话,你就不会。” 靳利自嘲似的笑了一下:“我都说不准。” 他自以为是绝对的理性人,从来不试探人性考验人性,也甚至捉摸不透自己。 他不知道自己残忍的底线在哪里,因为总有人会去尝试触怒底线之下。 在事情发生之前,他不敢保证这个人会不会是洛荀盈,也不敢保证自己会做出什么非人的事情。 “我说得准,”洛荀盈坚定道,“就算你真的动手,那也是我自找的。既然是心甘情愿,就没有后悔一说。” “你最好是。” 你最好能骗过自己。 做什么项目都有风险,靳利也同样不敢评估别人。 不管什么时候,妄下结论都是傻逼才会做的事情。 除非一个人自己不想活了想死了,才会那样轻信另一个人,包括他的鬼话。 带洛荀盈回家的路上,他们路过一家医院,靳利观光了一圈让专业人士看了看自己的伤口。 稍微处理了一下,没什么大碍。 小事儿。 这个总裁特能抗。 次日。 洛荀盈复归正常生活。 重新回到公司上班的第一天,他是自己开着车去的。 飙车连闯了三个红绿灯,很是威风。 他会开。 但他不老老实实开。 就不。 之前说过了,他科四没考,是靳利拿钱砸下一个人来替他考的。 驾驶本在手,天下的风他都要一个个去兜的感觉真不错。 好歹不用再因为这个受到靳利的压制掣肘了。 许斯轩一个月没见他,这次看到他就好像看到了一个八百年没见的老朋友,开心得不得了,说要给他接风洗尘,约他去吃饭。 洛荀盈欣然答应,赴约。 回来上班第一天又准备鸽了,就像刚来 公司的那一天似的,重蹈覆辙。 两个人一身反骨,谁也不在乎。 许斯轩掏出手机打开地图递到洛荀盈面前,有些鬼头鬼脑地催促他道:“吃什么吃什么吃什么,快快快,来点灵感,看看看。” 洛荀盈指了一家老字号牌坊火锅店:“这个?” “嗯,吃这个也行,但是要不然换一个?就是,可能最近不是特别想吃火锅,没有那种世俗的欲望......”许斯轩的脸明显僵了一下,显而易见尴尬地笑了笑,不过嘴巴里还在往外强硬地吐着沙雕梗。 他是个很真实的人,平时也是把什么情绪都写在脸上。 但大体上就两种。 一种是眉眼一弯放肆笑。一种是假装严肃偷着笑。 偶尔也真的会直言正色表情严肃认真规矩不苟言笑郑重其事一下。 不过那是谈到棘手工作的时候。 而且一旦对方说点好听或者搞笑的话他就会一秒破防。 总之在许斯轩脸上,从来就没出现过这种略显尴尬窘迫的表情。 史无前例的表情。 洛荀盈注意到了,但愣了一下,便答应道:“......好。” 他没有直接追问许斯轩,一个表情而已,因为他不能排除是自己多疑、多虑了的可能性。 万一人家只是真的吃腻了,这几天不想吃火锅而已呢。
141 首页 上一页 122 123 124 125 126 127 下一页 尾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