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然一笔账算得明白,他如今是明星了,任他爸在大街上游荡,感情上他接受得了,但法律上容易被人抓把柄,他得把他爸安置个天高皇帝远,找不着他的地方。 小瘸子如今不差钱! 盛然主意既定,袁巡这边又探讨了些细节,之后闫子钦一个电话打回国,亲自安排下去了。 处理完这些,盛然才重又放松下来,将坐得直直的身子蜷缩着,窝进了高背椅。 闫子钦打完电话回来,游刃有余地上了手,替小瘸子揉着酸痛的腰背,揉得那叫一个熟能生巧。 盛然费力地将人推开,他们巡哥这会儿还在跟同事交代工作,还不知道他俩这几天发生了啥。 可不能让他巡哥知道! 闫子钦不服气,偏要给小瘸子按摩,连出发去机场的衣服也准备好了,跟打扮布娃娃一样,从头到脚给穿得严严实实、舒舒服服。 回国的机场,他俩得各穿各的代言。 盛然不想回国,主要是不想见他爸,最后一面也不想见。 闫子钦打了包票,保准将事情办妥,让盛闻贤再也没法来打扰小瘸子。 十多个小时的航班,盛然没有来时坐得舒服。 主要是,他仍旧腰疼。 倔强的少年冷着一张小脸坐在头等舱,裹着空乘小姐姐给的毛毯,腰后靠了个抱枕。 怀里还抱着那毛绒绒的卡皮巴拉玩偶,面前的小桌板上,摆着摇摇晃晃的木头不倒翁。 闫子钦悄无声息将手探进毛毯,想给小瘸子揉一会儿腰,被瞪了回来。 “闫子钦你喵了个大花猫的……下次拿卡皮巴拉抽你……” “……” ……??什么玩意?小瘸子连骂人都别具一格。 闫子钦没听清。 倚着舷窗的少年,用谁都听不见的声音,又小声地嘀嘀咕咕好一会儿,也不知道都骂了点啥。 小瘸子超凶的。 闫子钦整个人侧过身来坐着,仔细端详了一会儿眼前少年一半倔强、一半想咬人的复杂表情。 小闫董跟自己做了好一会儿斗争,目光才从对方那粉润的淡色唇角移开,忍住了想要偷亲一下的冲动。 大型航班的头等舱人多眼杂,闫子钦不能干非分的事儿。 只能百无聊赖地,一下一下戳着那小桌板上的不倒翁玩。 航班抵达S市国际机场时,国内这边入了夜。 一出航站楼,袁巡就接到公司汇报。 工作人员轮番上阵,劝说盛闻贤离开,碰了钉子。 足足一整天,盛闻贤宛若一个老年痴呆的乞丐,不说话、不动地方,就是坐在自己儿子公寓外面。 偏巧盛然的这套小公寓,在小区南侧,邻外墙,盛闻贤进不去小区,就坐在那公寓旁边的铁栅栏外,从早上五点多,坐到夜幕降临。 谁也说不动,劝不走,还引来了一波又一波的粉丝。 公司单是公关,就忙活了一整天。 最后连在公司当保安的徐军,都来了,承诺亲自送人回老家,安置妥当再回来上班。 也不知道最后,盛闻贤应了没有,反正他们小闫董下了最后通牒: 在他们的车从机场到家之前,让盛闻贤从盛然家门口消失。 接机的黑色商务车徐徐驶回小区,盛然还真就没看见他爸。 不过在那小区门口的拐角处,驶出一辆白色的小轿车,盛然不经意间瞥了一眼,熟悉。 再瞥了第二眼,车牌号他认识。 是他们公司的一辆小别克! 轿车司机也在看到他们这辆大商务车时,减缓车速,于路边停下了。 大约车上的工作人员,知道是小闫董的车回来了,想要打个招呼。 闫子钦也让司机停了车,下车前还在小瘸子耳畔轻轻低语: “我出去几分钟,车里等我。” 小瘸子乖顺地点了点头。 与此同时,盛然将刚才为了防晕车,而开了小半扇的车窗,迅速关上。 而后从关得严丝合缝的车窗里,向外张望。 十几米开外的小区路口,停着公司那辆与他们擦肩而过的白色小轿车,轿车平时也是接送艺人用的,四面窗都贴了黑色的防偷窥膜,看不见里面的人。 路旁,闫子钦正与一位从轿车下来的中年男人说话,男人笑呵呵的,是他们尚影传媒的一位高管,看模样像是在跟小闫董汇报工作。 角度的缘故,小瘸子看不见更多的景象,站起来跑到商务车前排张望。 副驾驶上,他们巡哥严肃提醒: “你可不能下车啊,盛然,这车多,不安全。” 当然,袁巡不让自家小艺人下车,不仅仅是因为交通安全。 万一盛闻贤从对面的小轿车里冲出来…… 小瘸子应了一声,也没打算下车。 他也觉着那辆从他家小区驶出的轿车里,坐着他爸。 如果是他爸,他就更不打算下车了。 他铆足了劲儿地跑都来不及。 不光自己跑,还得叫上闫子钦一块跑。
第78章 做公益 “闫子钦怎么还不回来……” 盛然眼见着对方站在路旁,跟那辆白色轿车下来的工作人员,说了好一会话。 小瘸子等得不耐烦了,一整日舟车劳顿,外加时差,又累又难受,扒着前排座椅的双手微微松了劲儿,想要换个位置。 啪叽! 膝盖一软,摔倒了。 “嘿哟,你就不能消停点,马上到家了,回自己座位坐着。” 袁巡都用不着回头,一听声,就知道是摔了。 小瘸子悄无声息地自己爬起来,扶着腰。 摔了不要紧,他经常摔倒,只不过刚才摔的那一下,磕了腰,他本来腰就酸疼着,这一折腾,更难受了。 他也不想回自己的位置,而是就在靠着车门的座位,就近坐下,还没坐稳当,闫子钦就回来了。 回来也没多言,直接吩咐司机开车。 黑色的商务车缓缓驶进小区,关于刚才闫子钦跟下属交谈了什么,以及那辆公司的白色小轿车里,坐的到底是不是盛闻贤…… 盛然没问,闫子钦也没说。 小瘸子顾不上、也不乐意打听他爸的事,他刚才磕了一下,腰疼得厉害。 闫子钦直接上手,探进那薄外套里,触碰到小瘸子刚刚磕疼了的位置。 温热的掌心熨帖着少年冰冰凉凉的皮肤,打着圈地轻轻按摩着,直到车子驶进小区,在他们俩各自的大公寓之间停稳。 “还疼不疼?” 趁前排他们巡哥没注意,闫子钦飞速地轻啄了一下小瘸子的耳垂。 小瘸子想咬人! 当晚,闫子钦放着自己一模一样的大公寓不住,非要住小瘸子的。 盛然也懒得说他。 给自己阔别了一个多星期的漂亮大公寓,换洗了床单被罩之后,旅途劳顿的小瘸子,早早地沐浴更衣。 深秋气候转凉,午夜,盛然用毛毯把自己裹得跟那不倒翁娃娃似的,坐在飘窗上,一边看歌谱,一边等闫子钦洗漱。 床头柜上的手机嗡地震了一声,只一声,再就没了。 盛然不愿意从毛毯里出来,而是抻着胳膊费力地拿过手机。 看了一眼、两眼、好几眼…… 才回忆起没有备注的联系人名字和头像。 哦豁,是他爸! 他爸好几年没给他发过微信了。 盛闻贤的信息只有短短一句话: “你在哪?明天中午见个面。” 盛然想把手机扔走,藏起来,埋床缝里。 小瘸子从小到大最恐惧跟他爸见面。 几乎是没怎么犹豫,便下意识地回复了句: “我在巴黎,还没有回去。” 盛然也不清楚他爸,到底知不知道他去了巴黎。 更不确定今天小区门口,那擦肩而过的小轿车里,盛闻贤究竟有没有看见他。 反正他不想不见面。 即使盛然清楚得很,或许明晚,或许后天,盛闻贤就要被安排送回老家了。 今后他没什么可能去盛闻贤的老家,那里不是他出生的地方,他也没把那儿当做过家乡。 或许这是父子俩的最后一面。 但盛然依然决定,不见了。 回复了消息之后,小瘸子隔几分钟就看一眼手机,确定对方没有新的信息再发进来。 直到闫子钦也洗完了澡,将飘窗上裹成不倒翁的小瘸子,上上下下检查了一番: 嗯,头发吹干了,睡衣换了,身体乳也擦过了,把自己裹成毛绒绒一团的少年,香香的。 闫子钦连人带毛毯一块,抱上了床。 “乖,睡觉。” 小瘸子疲倦极了,双电量不足的大眼睛,都快眨巴不动了,但不肯睡。 捏着卡通壳的手机,那上面没有一丁点新消息。 闫子钦关了天花板的吊灯,只留下一盏落地灯的微弱浅暖光芒,而后将床上的少年拥在怀里。 闫子钦今晚就想哄着小瘸子休息,没别的打算。 想了想,他俯身一口咬住那塑料卡通手机壳的一角,一甩头,把小瘸子的手机给叼走,扔一边了。 “你属小狗的么……没长手……”小瘸子嘀嘀咕咕。 怎么还学他一样,咬东西呢! “手在干这个。” 说话间,闫子钦被子底下的那双手,探进少年睡衣的下摆。 盛然身子一僵,刚才心里还堵得慌的那份情绪,一下子全乱了套。 “你别闹……” 嘴上说着别闹,小瘸子同样一张口,咬住了对方的肩膀。 也不知道谁是闹得最凶的那个。 盛然如若没记错,在巴黎的那天夜里,自己似乎也咬他了,好像还抓他了。 小瘸子的牙齿很轻,特意收着劲儿,只在对方肩膀留下一小片浅浅的牙印,没把人咬伤。 闫子钦目光里的深意一点一点渐浓。 “疼么?”小瘸子特意抬头问。 闫子钦其实一点儿都不疼,那么一点点劲儿,根本咬不疼他。 然而下一刻,闫子钦却像是使坏般地,再次将手滑进小瘸子的睡衣,还一字字威胁: “再咬?再咬让你疼。” 被子里的少年身体,火速蜷缩成小小的一团,不敢闹了。 闫子钦一抬手掀过被子,将两人蒙在一块,一丁点月光都见不着的黑暗中,只有怀中人那对漂亮灵动的大眼睛一眨一眨。 闫子钦轻吻了吻怀里人的额头,斩钉截铁两个字: “睡觉。” 从巴黎回来不久,闫子钦便启程进组了,尚影传媒大股东庄安,庄导儿的电影,是部古装戏,拍摄周期三个月。 盛然也有自己的事儿忙,除了写歌,筹备年底的专辑外,袁巡给他接了个公益活动: 北方某座边境小镇,贫困林区的养老院帮扶项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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