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朝年间的青花瓷因为采用了外面流入的原料一种钴料,所以釉色会新亮会浮一些,”梁仲又仔仔细细的看过几眼,越发肯定自己的话,“色泽秾艳,带点锈斑的颜色,釉层很厚,看起来温润大气,的确是元青花的风格。” “这很有可能是仿的元青花碗……看不到底部,但是可以看到圈足的釉不到底,微微的露出红色,以及底足外墙留有一些浸润釉色的手指印痕……” 这些太过于典型的特征让梁仲难以捉摸起来。 叶之鹤叹笑,“这就是争议的地方了,也是让我们辨别的地方。” “项哥,要不然你直觉一下?”梁仲又期待的看向项景同。 项景同站定在那里,一幅神秘高人的样子,只是下一秒就马上破功,他挑着眉,有些不确定的说,“是真的?” 叶之鹤唇边牵起细微的弧度,有些无奈又纵容的样子,“先去看看别的。” “鹤哥肯定有答案,不过还要我们猜猜。”梁仲打量着叶之鹤的神色,便是这么认为的。 叶之鹤依旧没有肯定也没有否定,一双眼眸含笑,视线已经扫到了别处。 书画这里聚集着不少的人,和在瓷器那里的安静比起来,这些人都窸窸窣窣的讨论着,偶尔有些言论争端大过平均声音,又很快的低下来,一幅愁眉苦脸的样子。 看来这幅画真是让他们摸不着头脑。 比刚才更高的玻璃展柜,一幅古画被挂在里面展览,色调泛黄,在玻璃展柜上还额外贴有说明。 这是关于这幅画的来历。 是现在国内知名的黄建亚老先生的藏品,早年的时候黄建亚先生得到了一份岛国的文物和岛国知名的博物馆换回这幅画。 岛国在文物鉴定这方面不差,并且一直想要把华夏的文物带回去,每年到了文物交流的时候,就会有很多境外势力进来。 这也是为什么梁悯康这么受人尊重的原因之一了。 他是头一个,也是唯一一个敢于和外部势力强硬开战的人,当年协会差点□□崩了。 而这幅画黄建亚带回来给朋友赏玩的时候,朋友就发现上面的三枚不同朝代的印用的朱砂很新,怀疑这幅画有点水份。 黄建亚老先生这么多年一直因为这件事情耿耿于怀。 现在交流会更是不惜戳破当年的伤疤,拿出来让大家辨驳一番,就是想要借着大家的力,一定给个答案。 前面一批围着的人点点头又摇摇头离开了,才到叶之鹤他们围绕上去观看。 “价值七千多万啊……”梁仲刚才上网查了一下同类型的画的拍卖价格,大概估算得出这个数。 “但真正拍卖可能不止这个数,一般都要再高一点。”项景同以前也去参加过什么拍卖会,拍卖会上的拍卖师烘托气氛可是一把好手。 “现在值不值七千多万还是未知,”贺老的声音突然间插了进来,指向还是叶之鹤,“小叶,你觉得这幅画怎么样?” 叶之鹤沉思片刻,“不好说。” “这里的东西没有一件好说的,真难为会长到处找这些东西回来。”贺老这话似乎是从鼻孔里挤出来一样,“我到觉得这幅吴道子的《罗汉图》是真的,以形写神,画笔纤细,设色清丽,质感贴切……可惜不能上手,要不然让我闻一闻,看一看那印泥。” 贺老砸砸嘴巴,对于自己不能上手十分不过瘾。 “想摸一摸上面的画芯,如果可以上手,鉴别的几率会高过目鉴。” 叶之鹤他们离开的时候,贺老还没有走,看样子也是不打算去看别的东西,应该是专攻书画鉴别。 第三样东西则是叶之鹤都很少碰上的……
第96章 真假*青铜鼎 青铜器! 青铜器是一种铜锡合金, 有比较强的硬度,不像是瓷器或者其他东西那么脆弱。 华夏的青铜器种类繁复,虽然从隋唐之后青铜器的制造开始不再辉煌, 但依旧存在,而且隋唐之前的年代青铜器制造的数量依旧很多,到底有多少种类的青铜器,青铜器的数量是说不清楚的。 “青铜器啊……”叶之鹤摩挲了一下自己的下巴,看着里面散发着古朴韵味的青铜鼎, 眼神有些悠长。 “青铜器这东西我们接触得很少, 这种东西要怎么鉴定, 看内胎和釉色吗?”项景同站在叶之鹤旁边, 从头到尾梭巡的着这个并不算大的鼎。 他们当然知道他是在开玩笑的。 “锈色倒是有,釉色应该是没有的。”梁仲也回复了一句。 “像之前我们很多次鉴别别的东西一样,鉴定青铜器也有步骤和顺序, ”叶之鹤说道,“首先鉴定任何物件之前都要熟悉这些种类诞生的时间以及文化背景。” 周围也有在观察青铜器的人, 听到也没有驳斥, 而且因为刚才的书法事件,真的不少人认识叶之鹤。 也有不少人知道他在玩直播,在直播里鉴定了很多东西,桩桩件件都是珍宝, 还没有翻过车。 这些话虽然是老生常谈, 但也依旧是新入门的玩友容易忽略的。 现在的人越来越浮躁了, 看得很多书都是什么‘新手入门到精通’‘教你快速鉴定XXX’, 固然是省略了许多精力, 但有的时候也会桎梏住你的上限。 听着他慢慢的在和自己身边的助理说青铜器,他们也就听着。 “……青铜时代特指商周、春秋战国, 但最早出现可以通过记录追溯到黄帝时期,到商朝的时候,青铜器发展到历史上第一个繁盛时期,种类也越来越多,制作工艺精良,胎壁厚实,给人以凝重、庄严的感觉。” “而且这个时候的青铜器广泛使用浮雕装饰,比之前的平雕更多出一种鲜明优美,值得一提的是,这个时候的青铜器上很少有铭文,即便是有铭文,也是极少数的青铜器……这个青铜鼎上铭文不少。”叶之鹤指着里面的鼎说道。 “那肯定排除商朝以前了。”梁仲说道,“到后面我也可以猜一点下来了。” “到周朝之后,经济文化有所发展,然后青铜器上的纹饰开始变得繁复优美,筑有铭文的青铜器越来越多,铭文越来越长。”梁仲根据明清时候瓷器的发展可以猜到这样的经过。 “对,不过周朝时候这些纹饰虽然精致繁复了,却又缺少了一些生气,到了春秋战国时候,王权旁落,这些富有神秘色彩,在某种程度上代表权利的青铜器上的纹饰也开始有了新的突破。” “不再那么神秘,并且有了地域化的风情,开始有了生活气息,出现了较多的生活场景,比如说渔猎之类的。”叶之鹤简单的概括了一番。 随着他的述说,这一个鼎似乎也富有一些人文关怀人文色彩。 被修复好的鼎颜色古着,满是历史的痕迹。 这落下来的光影似乎让他们能够穿透时光,和几千年前的古人对话,看到他们在温度极高的熔炉里劳作的样子。 但在分辨青铜器之前还要分清楚是中原文化、巴蜀文化、滇文化等制造的青铜器,这需要大量的时间和精力去积累相关的知识。 叶之鹤在这里只是简单的说几句。 而且鼎的种类也有区别,有方鼎和圆鼎,不过以圆鼎为多。 圆鼎是三足两耳的容器,始于商代,盛行于商晚期、西周至两汉,多是礼器,等到宋朝到清朝乃至于现在,鼎已经多做祭器了,现在家家户户用的香炉就是鼎的一种,不过已经不是青铜器了,多是瓷器陶器。 面前的圆鼎正是三足两耳,高二十多厘米,深腹圜底,下承三柱足稍外撇。 庄重而雄浑优美。 这个鼎来自一位未知姓名的收藏家,来路也未知,可是看到这个鼎的一些人神色却十分莫名起来。 因为这个鼎他们曾经在米国的一家博物馆见到过,后面那家博物馆还传出过起火的传闻,一批文物消失不见。 至于过程到底怎么样,那就仁者见仁智者见智了。 反正那边的博物馆出这种事情不是一次两次了。 不只是华夏文物,一些昂贵的西方展览品也屡屡现身黑市。 还有人说博物馆里的都是假货,他们也不敢说什么不敢做什么,这个世界就是一个巨大的草台班子而已。 “不过这个鼎上没有什么生活场景,这些纹饰我看不出说法来。”梁仲得目光跟着青铜鼎上的纹饰走,只感觉里面蕴藏了一个神秘的世界,这个世界哪怕简化成为无数的线条,还是让他十分不解。 如果是常常接触的瓷器还能够看懂几分。 那些寿字纹,云纹,回字纹之类的,但青铜鼎上的线条的菱纹和夔纹繁复得就像是毛线团,找不到思绪在哪里。 叶之鹤基本上没有接触过,也没有让他们接触过,现在看不懂很正常。 “这些纹饰很有意思的,也很有味道,就像是我们现在的人研究甲骨文,可以知道文化变迁,这些纹路也要通过对商周文化的了解才能够知道其含义,你看。”说话的人是刚才的林老,他绕行了一圈,叶之鹤他们也跟着他绕行了一圈。 “这个鼎就说它器身上的纹饰,主要分为两个部分,也就是上下两层,最上面一层你看见了吗,对,就是有六个的那个,那个地方像不像一对眼睛?”林老的手指指着玻璃,示意他看那里。 “那个叫做颈饰,那对眼睛长长的弯得像是一个长圆勾,有点突出来,眼睛上面又有内卷角,下面有短足前伸,给我记住咯,这个叫做饕餮纹!”林老自己倒是讲得很开心,而且看项景同和梁仲也听得认真,讲课的兴致不免更高了。 叶之鹤则是暗自观察着,除了饕餮纹之外,鼎腹上面的纹路也至关重要。 不单是饕餮、龙凤这些传说中的物种寄托了古人对于神话世界的猜想以及美好生活的向往,还有一些寻常的物种亦有。 比如说鼎腹上还有一圈的三角纹路围绕着鼎,每一个三角纹路中间藏着的浅雕——是蝉! 蝉的幼虫从地下钻出,褪去外壳,化为另外一种生命形态,象征重生和复活。 这也体现出古人对生命的崇敬,他们以蝉作为复活的象征,希冀生命的轮回。 通常青铜鼎上的蝉纹都会和云雷纹搭配,这里的显然也一样。 这里的蝉是未成虫的状态,没有蝉翼,这是商时的蝉纹。 但是鼎颈上六面饕餮纹路显得略窄,这种形制通常流行于西周。 这也是这个鼎争议的由来,而这件器物要鉴定的不是真假,而是具体的朝代,到底是商还是周的。 后面的其他几件物件,他们也都看过了,有一些就连叶之鹤也觉得很棘手,真假难辨、朝代不分。 听徐智绘老爷子说比去年难多了,今年是因为叶之鹤来,所以亮出了招子上上难度。 叶之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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