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的粉丝带他们去看文玩,丁泰秋带他们去看祖坟。 直播间一下哄闹了起来,到处都是欢愉的笑声。 [真盗墓笔记啊,主播你可真刑!] [鹤哥向来可拷,大家有目共睹的啦。] [去!马上就去,老祖宗今天的坟冒黑烟了!] [这一波属实是哄堂大孝了!] 他们是这么说着,但谁也没有去探过墓啊,嘴上总是调侃着,目光却是随心,跟着镜头不断的飘移进去了。 丁泰秋还在说着这一处坟平常还有小孩子来这里玩,镜头探了进去,也没有他们想象中的那样宽阔华美。 反而是像极了农村一厅一房的土坯房,里面全部都是乱糟糟的,脚下踩着的泥块也到处都是,还被翻了起来。 看来当初有人在这里掘地三尺了。
第78章 乡村*竹雕笔筒 [和我想象中的不太一样, 有种朴实无华的感觉。] [而且里面也乱糟糟的,还有小孩玩的烟花,看来你们是真不忌讳, 祖坟冒黑烟了。] [这题我会!和老祖宗play!] [楼上还挺押韵的。] “这也不知道是我那个祖宗的墓,应该也是当过官的,不大,后面民国的时候有贼来翻,这几十年来也就这样了, 以前考古的过来看过, 不过那个时候也和现在差不多, 实在没有什么东西了, 棺材都不见了……” 丁泰秋抓了抓头发,有些不好意思,“所以后面我们也不管了, 就这样,有些胆子大的村里小孩还偷跑过来玩。” 他们转了一圈只觉得逼仄, 叶之鹤观察到这里以前有过渗水的痕迹, “你们这里以前发过大水?” 丁泰秋也是惊奇,“也是几十年前的事情了,鹤哥这也能够看得出?” 叶之鹤蹲下来,指着那墙壁环绕一圈的位置, “发大水的话会把土质层里面的盐碱析出, 然后凝结在表面, 仔细观察也可以很明显的看出来。” [嗐, 好歹还退了, 上个月我去了清东陵,康熙还在水里泡着呢, 比宇文玥还惨,泡了几百年都浮囊了。] 叶之鹤看了粉丝的发言,也笑着摇头,只觉得他们促狭,“康熙现在是还泡在水里,本来清朝的皇帝应该都在一起的,也就是应该都在东陵的,但其实东陵地势较低,而且泥质为沙土,容易渗水,康熙选址的时候就知道了,后来大臣说那是风水宝地,他也来不及重新选了,就在那里了。” “结果下葬了果然就渗水,在光绪年间还被火烧了,后来还被雷劈了,就连盗墓分子一看那里全部都是水,就避开了,到现在我们国家认为没有考古价值了,而且为了保护康熙以及妃子、儿子的尸骨,把景陵关闭了,所以现在康熙还在泡水……” [就很莫名哈哈。] [我觉得外国要吃木乃伊粉治病的人来喝点这水说不定更快……更快投胎。] “值得一提的是,后面雍正上位了,一看,这不行啊,赶紧把自己陵墓挪去别的地方,也就是现在的清西陵,也有人说可能是他死了之后不愿意听老爷子的唠叨,所以打算自己单独一处,但这样后面的子孙怎么办?”叶之鹤说起这些历史轶事也分外愉快,渐渐的和他们步行出来。 “雍正就问乾隆,乾隆想着不能还弄出什么东西南北中出来,说让以后的子孙实行昭穆制度,这是一项古老的周礼,也就是父为昭子为穆,简单的说,就是爷爷和孙子葬在一起,让孙子替父亲向爷爷尽孝,所以乾隆葬东陵去了,乾隆的墓其实也渗水,不过后面也都被盗了,慈禧的墓也在东陵这边,也一起被盗了。” “而清西陵这边就比较好运,基本上没有被盗过,有人说巧合的是这边葬着的是抄家雍正,抠门嘉庆,傀儡光绪,都是穷鬼……其实是清西陵离紫禁城有点近,用炸药一轰就能够听见。” “本来道光和光绪不应该埋西陵的,但道光在东陵的陵墓是豆腐渣工程,后面改西陵来了,所以后面的子孙的埋葬顺序也都变了。” [有一说一,道光下葬的时候还是很豪奢的。] [反正慈禧那个老妖婆被盗了活该。] [乾隆也是头铁,明明都知道渗水了还住进去,而且后面老孙盗慈禧的时候,末帝说要报仇,结果不了了之,找人回去收葬祖先尸骨,乾隆的尸骨在棺材外面的水里泡了三十多天,骨头都黑了。] “还有这种事情,我觉得这个不想听老爷子唠叨的可能性很大,我也不爱听我爸唠叨,要是我爸在我头上几十年,我看到就烦了。”项景同对这点表示赞同,然后又嘀咕道,“其实现在也很烦。” 正在看直播的项父一口气梗着,就差没有想要穿过屏幕去揍这个逆子了。 胡老、赵丰他们在看直播也是笑着摇头。 听到他的话语,叶之鹤不约而同的和赵丰做出了一样的举动,笑容有些无奈,不过有些话不适合在现在直播间里说,只能是看之后有没有时间了。 “走吧,不是说去看老宅子?”叶之鹤跟着丁泰秋,回头一看梁仲和项景同他们都有点脱节了,站在原地等了等。 梁仲还在调试着直播镜头,项景同则是看着直播间的弹幕自己嘀嘀咕咕的说着什么,脸上都是带着几分犟着忿忿的可爱。 大概他对于他老爹强行弹压在办公室干活的事情还有点忿忿不平。 两个人抬头一看叶之鹤站在前面的错落光影下等着他们,也快步了两步追上去,脸上不自觉牵起的笑容怎么都没有消退。 丁泰秋听到了叶之鹤的话,也不住回头,鬼使神差的拿着手机拍下了一张照片,忽然间觉得自己的技术大有长进。 叶之鹤的身影还有项景同、梁仲的笑脸,即使他们的动作被捕捉在照片里,还是会让人感觉下一秒他们就动起来了一样。 …… 他们越往前走,先是穿梭过房子密集的地方,那些红砖房门口通常有一个坐着的老人或者是外面有些鸡、有大黄狗在外面转悠。 项景同自己都嘬嘬嘴逗了一只大黄,现在即便是已经来到了房子稀疏的地方,这条大黄还跟着他呢。 直播间的粉丝也喜欢看这乡间的风景,似乎想要把头伸出镜头,来到这一片曾经想要逃离现在却梦寐以求的故土。 那茵茵的绿色,稻草香甜的气息,黄狗的呜呜声。 这明明是最普通不过的乡间景象了。 渐渐的连农村那种红砖自建房都变得少了起来,出现在眼前的是凋零破弊的瓦房,有些瓦房里面已经没有人居住了,只有一片荒芜。 因为老人都已经老死了,这里也没有人回来,久了久就变成这个样子了。 叶之鹤多看了一眼,觉得眼睛被光亮晃到了一下,他停住的脚步也转头往那边去。 他温润白皙的指尖向来只是把玩那些洁白细腻的瓷器或者莹润的玉器,现在触碰到地面上的尘土,轻轻的拨扫着,找到了一枚红得有些发黑的纪念章,上面的铜色有些锈了,但在光辉照耀的时候依旧会静静的反射着光芒。 上面有着红旗还有伟人的脸,也许这纪念章曾经被挂在什么地方,只是现在主人离开了,纪念章也落入了尘土当中。 他扫了扫纪念章,交给了丁泰秋,“纪念章,绝版,可以收藏。” 丁泰秋现在已经不缺钱了,思想迅速从年轻人过渡到老年人阶段,觉得应该给子孙后辈留下一点传家宝。 “七叔公的东西,不过七叔公的子女不孝顺,后面比七叔公走得还早,七叔公一走,这里就没人了,我收起来。” 项景同却从这个破落的小院后面看见了一栋建筑。 它坐落在那泛黄的墙壁里面,被紧紧的围绕着,即使过去了数百年,那木质已经斑白,看到它的第一时间也可以想起几百年前崭新如初的精致,岁月在流淌,但上面承载的人文气息没有消失。 原本他们就是要去那里的,只是要绕路,现在提前看见了,不免有些惊喜。 “应该是那里吧?”项景同翘首指着那边的位置。 大家也就围过来一起看了。 “是那一片,以前这里被保护起来,不给我们进去,我们老以为这里是寺庙呢哈哈,不过我们今天要掏的不是那里,那里是国家保护建筑了,咱们要看只能在外面看,要掏的老宅子在旁边那一片,十三叔他们一家要出国了,所以急着处理那些东西。” 说着丁泰秋的声音也越发小声,“我和十三叔说了,你们是第一批,要真的等到掏老宅子的人过来,好东西就没了很多了。” 但同样叶之鹤也明白潜意思,那就是价钱公道一些,总不能比掏老宅子的下限还低吧? 以前叶之鹤也去看过这些同行,喜欢把有价值的东西压低得不值钱,好像是替那些老人收走了破烂,又象征性的看他们可怜丢下几十块钱,并且高高在上的觉得那些老人要感恩戴德一样。 叶之鹤也喜欢压低价,但还要脸。 看菜下碟谁都一样,他也一样。 他有自己的道德底线,有的时候很高,有的时候很低。 现在他看着丁泰秋一下子变得贼眉鼠眼的挤着眼神,有些发笑,“谢了谢了。” 丁泰秋得了谢,又高高兴兴的带着他们走回原来的路了,只是绕了不短的距离,才到达那古建筑前,他们只来得及匆匆一瞥,丁泰秋就招呼他们进了一处小院。 丁泰秋喊了一声,一个半长头发,看起来很艺术范的儒雅老大叔就走了出来。 他就是丁泰秋的十三叔了。 丁泰秋说过他人很好相处,有的时候严肃得像是一个老艺术家,有的时候又像是一个小孩子一样,他就是画画的,不过画的西洋画,在国外小有名气。 又把他的名字一说,叶之鹤果然有些印象。 丁邦山。 他所画的自然景观总是带有一种浓重的人文主义,强调人与自然的和谐。 前年的时候曾经在美国举办过画展,都拍出过不低的价格。 丁邦山也并不在意自己身上穿的衣服怎么样,手上还摞着很多满是灰尘和脏污的纸张,他们站在院子往里面一看,看到还有很多的旧东西满是蛛网和灰尘的堆叠在一起。 “十三叔,这就是我说的那几个了,叶之鹤鹤哥!还有他的两个助手项景同、梁仲。”丁泰秋简单的介绍了一下。 丁邦山赶忙在自己的衣服上擦了擦手上的灰尘,大方的伸出手,“久仰大名,久仰大名,小秋已经和我说过了,这段时间我也一直在看你的直播,早就成为了粉丝团的一员了!” “原来来找我的都是一家人。”叶之鹤也是随大流笑着回了一句。 “来进来看看,就是里面的东西有点乱……”丁邦山带着他们进来,“本来我是想要请人来整理的,后面觉得这是和家乡的告别,又是一场心理上的艺术仪式,自己整理也很有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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