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茶宠被吴友珍养得很好,包括整个院子都很好,他们闲聊着,晚风吹拂,舒服又惬意。 很快门铃就响了,外面是有人送来了一件东西。 是一件盆景,盆景上半人高的松木虬曲多姿,凌云绝顶,下面摆放着一块相得益彰的石头,尽显阳刚坚贞。 让人不由得眼前一亮,尤其是文人墨客,自古以来便是喜欢这种彰显君子气节的事物的。 “都说盆景不玩松,到老一场空,现在也许是到年纪了,就喜欢看这种东西。”吴友珍心情舒畅,“今日也是赶巧了,之前定的盆景,也请客人赏玩一番。” 叶之鹤点头,仔细看起来,嘴边也噙了温和的笑意,“罗汉松,太湖石。” “如果是做盆景,松树是比较合适的,因为松树长寿,也比较好养,也很符合华夏文人志士的精神,具有传世价值的盆景便多是松树,其中我觉得黄山松和罗汉松、雪松等是比较姿态孤傲安详的。” “黄山松名气最大,是华夏特有的松树品种,生命力旺盛,野生的黄山松甚至在悬崖峭壁或者贫瘠无比的石缝当中都能够生存。”叶之鹤回想道。 “雪松也很奇特,因为叶片带着一点银灰色调,远远看着像是一片薄雪落在叶片上,有一种冷峻孤傲的感觉,雪梅已经很受这些文人喜爱,雪松自然也是。” 吴友珍笑着不住点头,“叶小友知识渊博,我原本也想选雪松,后面又看中了这棵罗汉松,这棵罗汉松还是我特意找到了罗汉寺的方丈求回来的,寓意长寿。” “以前我去过那些古寺里面种有一些松树,很古朴,一敲钟当当当响起来,要不然就是太阳升起来太阳落下去的时候,那些松树就有一种肃穆静谧的感觉,现在这一棵是盆景,也有那种感觉。”项景同实话实说,“应该不只是寓意长寿,还有避凶化吉的寓意。” 直觉过于敏锐的人就会更加直白的感觉到什么。 项景同也是这样。 “这倒是没有错,”吴友珍赞同,“这块太湖石也是我挑了许久的,不大,但是妙趣横生。” 这块不大的太湖石比庭院里那大块的更显玲珑剔透,而且形状更加清晰,院子里那块还要仔细辨认联想,但这块一眼就可以看出是一个光头和尚盘着腿,再给旁边的小和尚解释腿上经书的内容。 加上背后的罗汉松,松木幽幽,微微颤动,地面上青草茵茵,很有一种空灵的禅意,一下子就让有些喧嚣和浮躁的心安静下来。 “我倒是想要一块青黑太湖石,一直没有找到,可惜……”吴友珍欣赏着这一盆景,脸上流露出惋惜之色。 是人总是会有些贪欲的,得陇望蜀大概是人之共性。 叶之鹤也只能安慰,“以后会有机会的。” “太湖石也有青黑的吗?”梁仲还以为太湖石就一贯都是这个样子了,白的都是白的,除了感觉到那种奇怪造型带来的妙趣,如果论上石头的材质,现在一看不也就是石灰石吗?和学校、公园里放的差不多。 “是有青黑的,不仅有青黑的,还有黑色、灰色,现在我们看到的两处都是白色,太湖石也是以白色为多,黄色最为稀少,狭义上来说是以太湖产的叫做太湖石,广义上只要是形状奇诡、玲珑变幻的石灰石都算是太湖石,不过现在还是以太湖产的为贵。” 说到收藏,这也是他的本行,虽然他很少收藏石头,但也是对这方面有所涉猎。 “中国古代四大奇石、玩石其中之一就是太湖石,另还有英石、灵璧石、黄蜡石,这些石头都各有各的妙趣,太湖石的材质看起来可能不出奇,主要是看造型,喜欢的人倍加追捧,不喜欢的人则是弃之如敝。” 叶之鹤的目光再次挪移到盆景当中,“这盆景当中的太湖石就是天生天长,精雕细琢的,自然价格不菲。” 他这样夸赞,又不是一味虚空的夸,而是言之有物,吴友珍面上有光,又带着他们看了他收藏的别处的太湖石,果然美不胜收。 项景同都拿起手机多拍了几张照片。 待到天色更黑之后,有人来寻他们吃饭。 主宾尽欢,饭后不多久,叶之鹤他们看着时间也告别了。 叶之鹤他们来的时候送了一块古玉,他们走的时候,吴友珍又回了他们一罐白鸡冠。 白鸡冠是武夷岩茶四大名丛之一,另外三种是大红袍、铁罗汉、水金色,都各有各的风味醇香。 看着茶叶盒子,叶之鹤甚至想着吴友珍该不会把武夷岩茶制法制的茶都收集完毕了吧? 除了武夷肉桂,还有武夷奇兰等茶都是用武夷岩茶的制作工艺制成的。 还有太湖石、罗汉松…… 这个吴友珍倒是个风雅志趣之人。 回到赵家,赵丰也是刚赶回来没有多久,还有些疲惫,可是一说起今天的精彩就一点也不疲惫了。 本来只是挖宝藏,结果还挖到了旧石器时期的遗址,仅仅是今天就出土了一些石器、玉器。 本来只是因为挖出了钧瓷,个别领导来,结果现在哗啦啦的都要来,还有不少研究旧石器时期的专家。 多亏早年的时候赵丰也有一些文化成就,侥幸担当过一些职位,所以现在有个顾问的名头,要不然他肯定是探听不了那么清楚,也不能进去乱逛的。 老爷子说着越说越精神,听到他们明天也去,也打算一起去。 叶之鹤都不知道怎么挖个宝藏还越来越多东西出来了?该不会挖深点还有恐龙化石出来吧? 大概……应该……是不会这么荒诞的。 但第二天一早去到现场那里见到的情况还是让他们有小小的震惊。 这一片略微平坦一点的地方,包括上一回他们扎下帐篷的地方都被划分成为大大小小的方块,等待挖掘。 而他们的帐篷已经挪移到更远的地方。 赵丰有工作证可以进去,但是叶之鹤他们不行,尤其是现在领导还在,这里的保密程度又高了一个等级。 请示过上面,叶之鹤他们三个也有了临时通行证。 之前的闻领队继续负责挖掘宝藏,而旧石器遗址这边则是由国家文物局批准,由省博物馆牵头,市博物馆和市文管局参加,一起对这一处狮子山遗址进行考古挖掘。 领导对叶之鹤这个年轻人很是好奇,无论是他发现这一处宝藏的经历,还是他之前寻找到慈禧的夜明珠这等传奇经历,又或者是现在的直播宣传古玩和非遗,都是比较正能量的事情,所以想见见叶之鹤。 “你就是叶之鹤?果然英雄出少年!”领导微微笑着,同样也将目光看向后面的梁仲和项景同,也全是赞赏,“我看了你们的直播,有理有据,实事求真,现在不浮躁,能够耐得下心来向大众传播传统文化和知识的人越来越少了,希望你们能够不忘初心!” 这些高高帽子别人夸或许有些假大空,但这位领导夸怎么都感觉真心实意。 “我们也只是想要简单的把一些知识传播给大家,让大家都能感受到收藏的乐趣。”叶之鹤的回话有些青涩。 “这也已经是一件不简单的事情了,”他哈哈笑着,“之前文管局那边因为你的缘故,还说现代社会也要用一点新的宣传方式,那就是直播,或者短视频斗音,现在看来效果很是不错,总是会有人有这样的误会,说考古和盗墓没有什么区别。” “对于这一点我是感觉到痛心的,一个没有文化,没有历史的民族是没有根的,盗墓的那群人会珍惜这些文物传达的讯息吗?不,他们只会将这些东西毁之一旦,对他们有利益的就拿走,所以每每看到那些被毁坏得不曾样子的书籍竹简,或者是刻画了人物生平的墓志铭都消失不见,怎么会不痛心?” “可开了直播之后,这样的言论就在减少了,这还要感谢你啊。” 这些也都是由衷的实话。 叶之鹤也觉得那些将盗墓和考古混为一谈的人简直就是失了智,考古多是保护性发掘,如果一处墓葬没有被毁坏,是很少主动去发掘的,这一点就和盗墓的不一样了。 只是简单的谈话,后面他们在这营地当中真是畅通无阻,除了一些比较关键性的东西。 而这里也不只是他们,还有制作纪录片的央视人员。 叶之鹤相互结识了一下,经过攀谈。 拍摄纪录片的导演倒是对他之前怎么发现宝藏的很感兴趣,所以沟通之下,想要用他的一些直播素材来作为补充性的画面。 这是宣传自己的方法之一,也许纪录片放出之后,自己的声名值还可以上涨。 双赢的事情,自己也没有必要拒绝。 昨晚上已经在后台宣传过了,现在一打开直播,直播间里就接二连三的涌进了粉丝,甚至还有一些是用考古那边的直播间里分流进来的。 “大家早上好,我是主播鹤不群,看到挖宝直播间的大家是不是也发现了在挖掘宝藏的过程当中,考古队还挖到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一打开直播间,叶之鹤就平铺直述,有些并不关注宝藏挖掘直播间的粉丝还真不知道。 [是吗?好奇,难道还是钧瓷?钧瓷扎堆了?] [不是,好像挖到了别的时期的人类活动遗址。] [我觉得这个才是真的宝藏啊!如果是挖到宝藏那样子的东西,老实说金子再多也都是金银器物,都没有主播去发现一颗慈禧的夜明珠值钱。] [没毛病,你换算一下就知道了,除非里面是有什么文化价值的东西,就像是钧瓷。] [说了和没说一样,主播说一下后面挖到的东西吧。] 叶之鹤带着他们来到一个带着口罩和手套的大叔这边,他正小心的用刷子扫着那一件东西上面的泥土,渐渐的显露出下面几件泛着点温润光芒的玉器来。 即使是隔了上万年,也能够看出这些玉器上面有被打磨过的痕迹。 这些排列整齐的玉片被完全暴露出来的时候,直播间的粉丝都有一种很微妙的感觉。 当初叶之鹤能够通过触摸一件古玩,感受到那种时间交错带来的古朴浑厚,现在直播间的观众也是这样的,甚至更加直观的感受到。 还能够想象到,在上万年前的同一片地区,那些先祖先辈们抬头和他们仰望着同一片星空的样子。 时光流转到现在,后辈们已经用着专业的工具在探寻着先人的足迹。 叶之鹤没有贸贸然伸手,只是在那位工作人员小心翼翼的给这里放上记号并且拍照的时候说,“你们看这里,有着很明显的用击砸法制作石刀、玉刀的痕迹。” 那位带着口罩的师傅也很配合,在拍照完毕之后和他们说,“不仅有击砸法制作的器具,更多的还是用锤击法打片之后压制修理的器具,这里还有修理用的修石器,这说明这一片遗迹里的古人类在当时已经会使用工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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