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涣脸色愈发苍白:“阿烦说,砍不断的。” 应惟故手一顿,伸手去碰方涣手上的环。 只是一碰,应惟故脸色就瞬间阴沉下来:“竟然是如此阴毒之物。” 他看见了环内尖利的刺,立马就明白过来方涣此时是遭受了何等痛苦。 手指在方涣身上轻点几下,道:“你体内的灵力被这阴毒的东西锁住,我先封闭你的痛觉。” 这东西无时无刻不在折磨方涣的身体,并且还一直在流血,封闭痛觉只是一时之法,不是长久之计。 得快点找到解决之法。 弄完应惟故也顾不得那么多,直接对方涣一个打横抱起。 方师旷还在后面虎视眈眈,得赶快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正在思考大事的应惟故自然忽视了怀中之人的动作。 方涣:“……” 救命! 不过尴尬归尴尬,方涣还是赤红着脸双手搭在了应惟故脖颈边,整个人不好意思地埋进他的怀里。 手脚这会儿是真的麻木了,甚至有些不受方涣控制,无力地搭在应惟故肩上。 方涣偷偷打量应惟故的下巴。 他早就知道自家师兄是位冰肌玉骨的美人,哪怕近距离观察,也看不出应惟故脸上半点瑕疵。 这是浑然天成的完美。 就像是磨皮拉满了的效果,在现实看起来,真的是惊为天人。 别说方涣就是个普通成年男子的身材,就算是个三四百斤的体重,应惟故横抱起来也是轻而易举。 肩膀处开始有濡湿的感觉,应惟故不用低头,都能猜到是什么东西。 方涣还一直在流血。 弄脏了师兄干干净净的衣服,方涣有点不知所措。 浅青色的衣服上,红色是那么显眼突兀。 “峰主,鲛人!” 飞到一半,方涣突然想起来了此行的真正目的,那个宅子里凡人都被阿烦踹昏了,师兄来得匆匆,好像是抱着他就跑了。 怎么就没有顺带把那只鲛人一块带走呢!!! “此事以后再议。” 自己受伤这么严重,血都止不住,还有心思管其它的事。 应惟故理不清自己内心的复杂情绪,只知道自己现在是很不开心的。 方涣:“……” 呜呜,他师兄的鲛人珠! “峰主,可有看到李师兄?”方涣又想起来那个倒霉孩子。 “未曾。” 应惟故眼皮轻垂,看着方涣,“为何只有你被抓住了?” 声音凉凉,听不出什么情绪。 可方涣就是下意识头皮发麻,不过还是没有完全说实话:“李师兄修为比我高,想来逃跑的机率比我大。他身上还有鲛人血脉,真落到那些人手里说不定要被扒一层皮下来。” 说完就等着应惟故的反应,可应惟故只是静静地看着他,不置一词。 清泠泠的眸子看得方涣心里又开始打鼓。 其实是因为李离航是应惟故看好的徒弟。 方涣也是头脑一热,想着不能让李离航死在这儿。就用了他之前学得一个小技法,在最后的关键时候和李离航换了个位置。 “他没有落到那些人手上。” 过了好一会儿,应惟故才出声。 这是很明显的事情,大抵是李离航被什么人救了。 “你身上的东西有古怪,我要带你回宗。” 方涣一惊,下意识道:“那李师兄呢?” “把你送回去,我就去寻他。”应惟故不再看他,专心赶路。 “峰主,你与那谁……交手的时候可有受伤?”方涣没话找话。 “我之前被关住的时候听那些人说了,他们背后有个实力强大的修士。” 应惟故嗯了一声:“方师旷,龚家的方师旷。” 方涣想了想,从记忆中挖出来了这个人物。 这人同七门之中的两家都有不浅的关系。 出身方家,只是方师旷的母亲只是上任方家家主的一个妾,顶天了也就是个还比较受宠的妾。 这个妾室育有一子一女,儿子就是这个方师旷,那个女儿也是个运气好的,捡漏嫁进了龚家。一个庶女,再受宠也只是个庶女,天赋还一般般,可奈何运气好,成了龚家的主母。 这方师旷后来也跟着妹妹离开了方家进了龚家,只是他身份尴尬,一直不显山不露水的做人。后来龚家主意外陨落,他为了扶持妹妹生的龙凤胎,才露出了自己真正的实力。 高阶修士难以孕育后代,那对实力不济的龙凤胎是龚家主留下来的唯二血脉。 也是方师旷一手拉起了即将倾颓的龚家,只是不知道鲛人在其间扮演了什么样的角色。 “你以后,还是叫我师兄吧。” 应惟故突然冒出这么一句话。 “……好,师兄。”方涣求之不得。 应惟故应了声。 化神修士全力赶路,哪怕还带了个人,也是数个时辰就回到了天元宗。 一进宗门,应惟故就不假思索地奔向星衡峰。 待见到衍星罗时,应惟故才松了一口气。 “将人放在那边的玉床上吧。”衍星罗背对着应惟故二人,蒙着眼睛的纱系在脑后,无风自动。 他好像永远都是这个姿势。 应惟故也知道师叔的能力,也没有再解释什么,听话地把怀中的方涣放下去。 黏腻的鲜血长时间接触衣服,已经粘住了。 无论是应惟故的衣服,还是方涣的衣服。 应惟故忍了忍,没忍住,还是亲自动手给方涣处理了一下被粘住的衣服。 那怕知道这会儿方涣感受不到痛,应惟故的的动作还是称得上小心翼翼。 “师兄……”方涣张嘴,喊了一声师兄之后就没有了下文。 他不知道还能说什么。 “你要是还有事,就先离去罢。”衍星罗起身,身上罩着的一层纱随着他的动作轻轻晃动,飘飘若仙。 应惟故匆匆点头,回头看了几眼方涣,摸了摸方涣被汗水打湿的头发,小声道:“放心。” 短短两个字的安慰,却给了方涣无上的勇气。 方涣也说不出来此时什么感受,只能一下又一下地用力点头,好像是在对应惟故承诺什么。 应惟故缓了缓,转头对着衍星罗行了个礼,口中道:“麻烦师叔了。” “无事。” 应惟故离开后,衍星罗面对方涣说的第一句话,就是: “你叫他师兄?” 方涣一顿,不知道衍星罗这话是什么意思。 “罢了。”衍星罗也没有想听到回答的想法,走近方涣。 “兜兜转转,天命如此。”衍星罗叹息出声。 “虽说我无意介入你们之间的事,可这又不仅仅是你们两个人之间的事。”衍星罗看起来有点苦恼,自顾自地说着方涣听不懂的话。 “阿争是个聪明人,只是你如此,他也不能做什么。” 方涣除了沉默还是沉默,嘴唇死死地抿着,失了血色多了几分青白。 他以前也没有和衍星罗打过多少交道,心里总是下意识地避开对方,也不知道为何。 应惟故离开星衡峰之后就去找了宗主,将方师旷的事情告知。 和蔼非常重视这件事,担忧地问:“你若是再与他对上,可有把握?” 应惟故摇头,说道:“方师旷修为本就隐隐压过我,我要是再与他对上,怕是只有落荒而逃的份。” 和蔼的眉头皱的都快能夹死蚊子了,语带忧虑地道:“那可如何是好?”
第56章 灵物宝珠 这事难就难在李离航现在下落不明,为了他的安危这事不能再拖下去。 “这孩子,怎么自己的血脉都不清楚呢?”和蔼愁得头发都快掉了。 “如果方师旷背后就是靠着鲛人挽回龚家的落败,李离航要是落到他们手上,性命堪忧。”应惟故这会儿非常冷静。 “和术师兄有事出去了,这会儿宗门里没有能和你走一趟的长老。”和蔼是担心应惟故的安危。 “无妨,我自会避开方师旷。正面对上没有多大胜算,可他身负重任,不可能浪费太多的时间在我身上。” 和蔼叹了口气,“阿争,若是……一切以你自身的安全着想。” 应惟故点头,“好。” 天元宗虽说为四宗之一,可也不是能随意打压七门存在,一时半会根本拿方师旷没有办法。 和蔼突然想起了一个人,“我与现任方家家主交好,或许可以从他那儿得到什么消息。” 方师旷是不按常理出牌的角色,虽说与龚家有联系,可谁也不知道龚家是不是能约束他。 现任方家家主,从关系上来说,是方师旷的弟弟。 只是一个是妾生子,一个是正统嫡系。二人的关系不可能好到哪儿去。 交待完事情,应惟故就立马起程,出发去找李离航。 人是他带出去的,理应也该由他带回来。 应惟故回到了先前困住方涣的地方,放出神识,发现这里只剩下一众凡人。 方师旷敢任用一群凡人为他做事,此举不可谓不胆大。 方涣能看出的东西应惟故自然也能看出来,锁住方涣的那些镣铐,与当初望月雪山之行碰到的那个异族少年身上的何其相似。 可那少年到底是敌非友,至今应惟故也不清楚那少年是受何人指使,又为何要那样做。 这背后总感觉有什么难以触及的真相。 方师旷与当初捕捉妖族且贩卖的人有什么关系? 那些人也是凡人,靠着一些奇怪的手段压制妖族。 他们背后的人也是方师旷吗? 那方师旷做这些事是图什么?财?资源? 不,不应当。不可能那么简单。 应惟故推翻了自己之前所有的猜想,他根本猜不透像方师旷那种人的想法。 反正无论方师旷的目的是什么,他现在是应惟故的敌人。 这会儿拿他没有办法,可是不代表一直都没有办法。 鲛人呢? 应惟故眉心一凝,这里竟然没有鲛人的气息,是被转移了吗? 应惟故来回一趟,时间耗费了一天,十二个时辰,可以做很多事情了。 宅子里的人好像很不甘心,有人在说话: “我才刚进异珍阁没多久,从小我爹就教导我进来之后该怎么做,他做这些事情做了一辈子,从小就教导我也要这样做。我原以为我也会像他那样就这样过完一辈子,结果我才刚进来,怎么就要解散了呢?” “嘘,有些不该说的话你就不要说,都不知道那些神仙什么时候就会把你背地说地话听去,我们就是一些平民老百姓,和他们作对,哪里玩得过他们啊!” “我明明是哭自己的遭遇,我长这么大,所学的皆是如何为异珍阁工作,现下异珍阁没了,像我这样的人肯定不止我一个,那我们又该何去何从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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