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应惟故放开方涣的手臂,这会儿才发现他现在与方涣的姿势有多微妙。他坐在椅子上,方涣站在他身前不足一臂的距离,之前他还拉着方涣的手臂,方涣便只能微微躬下/身,双臂打开,像是把应惟故困在了他的怀中。 靠得极近,应惟故鼻尖上还有丝丝血腥与药膏混合的气息,他倒是并不排斥这个味道,神色平静的很。 而方涣憋的脸都要红了,这会儿听见应惟故说好了如释重负,退避三舍似的瞬移到了他原先的位置上。 应惟故:“……”他看上去很让人害怕吗? 方涣这回到自己的位置上才有心思拉开衣袖,他能感受到师兄在他手臂上好像画了些什么图案,可是袖子一掀开,手臂上的肌肤光滑如新,没有半点被涂绘过的痕迹。 “这……”方涣有点不明所以,抬头往应惟故的方向投去一个疑问的眼神。 应惟故:“用灵力绘制的一道禁制罢了,肉眼看不见,是正常的。” 方涣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可是师兄,这禁制为什么要画在我身上啊?” “你身上被其他人种下了印记,我们一时半会儿也离不开这妖域,虽然是要想法子暂先处理一下你这印记。”见方涣还在打量看不出什么痕迹的手臂,应惟故手上一动,拍过去一记灵力,让方涣手臂上的禁制纹样显现出来。 方涣啧啧称奇,这就像一道精美的纹身,很有自己的风格特点,他喜欢。 欣赏够了,方涣又说起另外一个事,“师兄,我知道是谁来对付我的。” 应惟故:“从何得知?”他心下无数想法转瞬即逝,不过面上不露声色。这方涣性格也是奇怪,本应该最重要的事情,他偏偏留到最后头才说,看起来,是没有怎么把这事儿放在心上。 方涣:“救我的那个人,就门口的那个,他好像是认出了围攻我的那些人,这才过来救我的。” 应惟故:“那你又如何确信这人说的都是真的?” 方涣顿了顿,好像在思考如何跟应惟故解释,“那些人的打扮如出一辙,一看就知道是同属同一势力,什么衣服的袖口上绣着一样的图案。” 应惟故静静的听着方涣说话,心里头在想,那些人为何要找到方涣头上来?莫非是方涣身上有什么值得别人觊觎的东西?可是方涣基本上与他形影不离,身上要是有什么好东西,应惟故相信,以对方的能力是瞒不过他眼睛的。 可是对方都拿出觅影蝶这种东西出来了,想来是对方涣势在必得。就是不知道对方确切的目标到底是什么东西了。 还有就是,能拿出觅影蝶来,为什么派出来抓方涣的人,还能如此轻易的让方涣跑掉了呢?这也未免也太看轻了方涣。 两相矛盾,让应惟故很是不解。 “那袖子上的图案我认得,是腾蛇。”方涣还在说话。 应惟故一怔,腾蛇,庄家? 他这样想的,也这样问出来了。 “是。”方涣点头。
第21章 图谋不轨 “不过腾蛇而已,你又是如何确定就是妖域城庄家的?”应惟故还是那副冷冷的模样,语气平淡地提出质疑。 “妖灵城可没有腾蛇血脉的家族,孔家娶亲,妖域城的庄家必定是在邀请之列。庄家也不可能不给孔家这个面子拒绝掉这个邀请。所以说如今的妖灵城之中,只有庄家一支腾蛇血脉。”方涣的语气颇有些得意,似为自己缜密的逻辑而感到自豪。 应惟故:“你打听的倒是清楚。” 妖族是一种很重视血脉传承的种族,基本不会有妖族身上纹着非本家原型的图样,身着其它大妖图案的衣服,这种行为对于他们来说,是一种冒犯。 特别是那些有着上古大妖血脉传承的家族,他们视自己身上的图腾为信仰。 方涣咧了咧嘴,“还有门外那个人,他在救我的时候还说了一句话,我听得很清楚,他说‘妖灵城也是你们庄家能随意放肆的地方吗?’” 应惟故眨了眨眼,在心里想着,如今妖灵城只有庄家一支腾蛇血脉,救了方涣的那个人又这样说,想来便真的就是那个庄家了。 又突然想到,在他们离开妖域城的那个时候,庄家的人就出来搜寻过他们,不过好在他们走的快,并没有和对方正式碰上。 “蛋。”应惟故忽地说道,与方涣的视线对上,两人的目光中都闪过了了然。 方涣又猛地一拍脑袋,道:“我也想起来了,我就说那些人身上的图案怎么那么眼熟,不就是当初在妖域城找我们那些人身上一样的图案吗?” “看来是有其他人瞧出这蛋的不凡之处了。”方涣摸着下巴道,“可是既然对方知道这枚蛋的不凡之处,那为什么当初在拍卖行上那么容易就让我们拍得到了呢?这会儿他们想要再抢回去可难得很了。” “这谁又知道呢。”应惟故鼻腔里发出轻轻的哼声,有些不屑,很看不上庄家这种见不得人的手段。 “我们还是要尽早离开这里去往万魇谷,要避免这场麻烦。”应惟故看着方涣说道。 看着师兄唯一没有掩饰过的双眼,睫毛像蝴蝶扇动翅膀似的,轻轻与方涣的心脏碰触,激起一阵阵的颤栗。 面对这么一双眼睛,方涣是怎样都反对不了师兄的决定的,整个人像是喝醉了酒似的,大脑都浑浑噩噩,只会做出一些机械的反应,比如说点头赞同。 “外面的客人等的也久了,赶紧请进来一叙吧。”应惟故吩咐道。 “好嘞!”方涣理了理自己稍显凌乱的衣服,就出去将他的救命恩人请了进来。 人一请进来,方涣就和对方相谈甚欢,应惟故坐在一旁静静的喝着水,听着二人说话。 方涣:“多谢道友仗义相助,我和师兄是才来这妖灵城不久的外地人,我叫方涣,不知道友如何称呼?” 孔仲青:“方道友不必言谢,面对此等以多欺少的下劣行径,出手相助是应当做的。我叫孔仲青,我见方道友年岁并不太大的样子,若是方道友愿意,称我一声孔兄便可。” 应惟故:“……” 方涣闻言便顺势而为,口中道:“孔兄。” 孔仲青看起来倒是挺开心的应下来了,高兴地说道:“不瞒方道友,我一见你便觉得你极其符合我的眼缘,既然你叫我一声孔兄,那我也便托大,叫你方小兄弟了。” 方涣皮笑肉不笑地想道:明明是你自己说我年纪看起来比你小,要我叫你一声孔兄,这会儿听起来倒像是我主动叫你一声哥了。 别以为他没有注意到,孔仲青看似一直在跟他说话,可是眼光总是悄悄摸摸自以为很隐秘的往他师兄身上瞟,图谋不轨,其心可诛! 应惟故端着碗白水喝的像是什么上好茗茶似的,只听着二人的对话,目光也一直看着茶盏,并没有注意到这个方涣的救命恩人一直把目光投向他。 孔仲青虽然嘴上一直和方涣相谈甚欢,可是他只觉得自己心跳的很快,强忍着面红耳赤,偷偷打量方小兄弟的师兄。 应惟故的脸是做了手脚的,现在在外人看来,那张脸只算得上是中等,不过眼睛没办法伪装,过于出色的眼睛硬生生的将本应该平平无奇的脸拉到了中等偏上之貌的地步。 身上的气质也没法改变,无论在哪儿,应惟故身上都有一种好似历经过风雨后留下来的平静气质,本应该亲和力爆棚的气质中又夹杂着拒人千里的冷冽,使得应惟故此人看上去让人很想亲近又不敢靠近。 特别是,孔仲青感受到应惟故身上有一种很吸引他的气息在,他的注意力总是不自觉的就会被对方吸引过去。抓住了他的注意力,应惟故本人又是足够优秀的存在,就让孔仲青产生了一种悸动的感觉。 他搀扶着方涣一进门的时候就注意到了应惟故,只不过那个时候方涣的伤口还没有得到处理,热心市民孔仲青大半的注意力还是放在方涣身上,没敢好意思去看应惟故。 方涣有些不太高兴,不过还没有等他发作,孔仲青倒是先忍不住了。 孔仲青:“方小兄弟,不知道你这位师兄如何称呼?”他终于还是忍不住想要认识一下应惟故了。 他说这话的时候目光终于光明正大的放到了应惟故身上,像是想要应惟故自己开口介绍。 突然被点到的应惟故喝水的手顿了顿,放下茶杯,并没有太想和孔仲青认识的念头。 他现在心里头想着的是,妖域的瓷器做的未免也太丑了,灰扑扑的,怪不得方涣当初拿出来的那些图样精美的瓷器能卖出那样高的价格。 方涣:“我师兄啊,他性格较为冷淡,不太喜欢与人交谈,孔兄勿怪,勿怪啊!”言下之意便是没有想要给孔仲青介绍应惟故的意思。 听了这话,孔仲青看上去有些失落:“这样啊。”倒也没有强求其他什么东西了。 应惟故本来想着这样就够了,他们又不会在这里待上多久,一旦出去,再回来的可能性里面微乎其微,交朋友也变得没什么意义了。 只是,应惟故又觉得此人是方涣的救命恩人,便还是和孔仲青说了一句话: “我叫应争。” 方涣:“……” 和方涣无语的内心不同,孔仲青喜出望外:“应道友好,叫我仲青就可。” 方涣:我不可。 “呵,”方涣装模作样地用手捂着嘴咳嗽了两声,转移话题,“孔兄是否知道袭击我的那一群人是何来处?” 说到这个,孔仲青脸色正经严肃起来:“那些人我认识,是跟着妖域城庄家大小姐来的随从,只是不知道为何会在妖灵城无端袭击他人。” 孔仲青又转向应惟故道:“应道友放心,妖灵城和妖域城不同,不是庄家能一手遮天的地方,在我妖灵城如此放肆随意伤人,我定会给你和方小兄弟一个交代!” 方涣心里呵呵两声,又问道:“孔兄为何这样说?这妖灵城与孔兄有何关系?” 他是明知故问,应惟故抬眼看向他。孔仲青的名字就说明了一些东西,再结合他的言行,不难猜出他与这段时日大出风头的孔家有关系。 见方涣如他所愿的将话题引到这方面来,孔仲青挺了挺胸脯,头颅微扬,“我乃凤凰后裔,孔家一族!” 应惟故放在桌子上的手指动了动,猜测得到了证实,感觉是不同的。 “原是如此!”方涣很是给面子,惊叹道,“不知如今孔家成亲的那位大公子,同你是什么关系?” 孔仲青:“你说的是我堂哥,孔玄青。” 和孔家相关的话题就此结束,方涣也知道,再打探对方家里的情况下去,就显得自己的行为有些奇怪,很容易引起对方的怀疑,认为他对孔家有什么图谋不轨的心思。 应惟故的手指就又开始摩挲起茶杯来,他想起他的那位故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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