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他怎么不觉得裴长忌这么会撩人呢? 说是给老爷子过寿是家宴,饭桌上还是出现了两个有些陌生的面孔。 黎因从裴最然对他们的称呼认出来,这两个男人是裴老爷子的兄弟,裴长忌的大伯和二伯。 模样也凶,黎因知道这些人来者不善,他愣神的功夫,裴长忌牵着他的手到后花园:“吃完饭我们就回去。” 黎因问:“是在等老爷子签字吗?” 说完他就后悔了,爬上秋千不好意思的说:“我好像不应该问这些。” “没什么不该问的,我的就是你的,你有权知道。” 男人的大手在他的头顶揉了揉:“放心,这些事我都会处理好,以后也不会带你来了。” 走个过场。 黎因看着这偌大的裴家老宅,后院也有相似的花园和小路,只是没有裴公馆大,格局倒是很相似。 “这栋房子是他和我母亲离婚分到的。” “怪不得,看着有点眼熟。” 他坐在秋千上荡了两下,裴长忌轻轻的推:“以前我都没玩过这个,你慢一点,太高啦——” “没玩过?”裴长忌拦住秋千,有些疑惑。 可转念一想黎因的童年似乎比自己的还糟糕,在实验室里的人怎么能随便玩这些,而且他的心脏不好,想到这,他赶紧拦住了秋千。 黎因还沉浸在喜悦中,觉得好玩,只是心脏跳的有些快。 “先生,可以用餐了。”刘嫂走出来引着他们去餐厅。 - 饭桌上最明显的不是那块奶油蛋糕,而是蓝色文件夹放在最桌边,林月先问黎因喝不喝饮料,忙着给他倒:“刚才你叔叔是气坏了,没吓到你吧?” 黎因捧着杯,礼貌的摇摇头。 饭桌上裴家大伯二伯的脸色一般,尤其是大伯一直在用指尖敲着文件:“长忌,今天是给你父亲过寿,你就拿一份文件来,不大合适吧?” 林月连忙伸手打断:“今天什么日子?说点高兴的,孩子刚接手公司。都被你们给逼坏了。” “谁逼他?”二伯的筷子朝桌上一放:“他被这个omega哄得拿了四千万买了一块破地皮的事,你们还不知道吧?水淹地皮的新闻都出来了,你们自己看,用的都是商会的流动资金。” 明显,裴老爷子是不知道这件事的,原本就不满意的神情此刻变得更深:“什么地皮?” 林月忙做惊讶:“老爷子,你问这些做什么?商会都是孩子的,想买什么就买什么,你身体不好不要再操心这些了!” 黎因从来不理解绿茶究竟是什么意思。 此时此刻竟然也切身体会到了、 这位林姨的眼里满是窃喜,想看着裴长忌高楼塌,明知大伯二伯就是来找茬,表面上说和,实际上每一句都在拱火。 “你爷爷还没死!商会里的资金我也股份的!裴长忌,你现在真是翅膀硬了,把你两个伯伯的港口全部收回不说,现在还敢动流动资金!” 老爷子的胸口被气的胸口起伏极大,林月一直在安抚:“长忌,你就松松口,不要气你爸爸了,把两个港口还给你伯伯管理算了,他们也是为了你好呀。” 裴长忌的眉心微皱,将筷子放在桌面上,扭头看着林月:“林姨,除了照顾我爸身体以外的事你都不用插手。” “大哥,这么说话就不好听了吧?”裴最呈冷笑一声。 裴老爷子更是把筷子摔在桌上:“混账!你怎么能和你林姨这么说话?她是你的长辈!用的着你教她做事吗?这些年你不孝,多少年都不回来一趟,回来就想从我的手里拿走股份?就你这种态度,想让我签字,做梦!还有那块地皮究竟是怎么回事!” 林月急着给老爷子拍背:“孩子也在气头上,消消气,他不是故意那么和我说话的,我理解,快消消气。” 裴最呈:“那块地现在烂了,四千万已经打水漂。” “最呈!你快闭嘴。” 裴老爷子被气笑了,手中的拐杖只恨不能戳到裴长忌的身上:“你这个混账东西——” “长忌,伯伯们也不是逼你,那几个港口收回去,你自己怎么忙得过来?要我说,让你弟弟最呈也去帮忙,都是一家人,你非要你爸的那些股份做什么?” 二伯这时候又甩上来一本东西。 黎因定睛一看,嚯,是自己的病例。 “还有你娶回家的omega,黎家在外头招摇撞骗,我调查过,他好像还是残疾吧?长忌,你不能因为着急想要股份就随便娶一个人摆回来,赶紧离婚,以后二伯给你找个合适的正常人。” “哎呦老二你说什么呢?就算是残疾,只要是长忌喜欢,残疾又怎么了?”林月忙着给黎因夹菜:“乖宝,快吃,这次没吓到你吧?” 黎因闭了闭眼。 你残疾! 你全家都残疾! 自己戴耳塞是为了降噪,不然耳塞摘下来估计都要把在场这些人心里的算盘子听的清清楚楚。 这一家人真是神奇,好像聚集了所有卧龙凤雏。 笑面虎的继母,脑袋缺弦的儿子,楞头冲的伯伯和超雄的爹。 黎因一瞬间有些恍惚,这样的家庭是怎么发家致富的?? 看来裴长忌真是有点东西,一个人操持商会不容易啊... 今天裴长忌来就是为了收回所有亲戚沾边的股份,收回来就是他们婚内共同财产。 裴长忌道:“今天我来,是给你们面子,因为你们够老土埋半截,是可怜你们。” “我和谁结婚是我事,用不着你们指手画脚。” “我是你老子!”裴老爷子一把掀翻面前的盘子。 大伯二伯开始助力超雄:“没有我们管港口,难道要亲眼看着你把商会这么祸害下去?为了这个omega赔了四千万啊!” “我看你太没规矩了!你和长辈这么说话,传出去简直就是笑话!” “那可是我们的心血,不能容忍你这么糟蹋。” “只要你退一步,我们还是好好的一家人,何必闹成这样?到时候大伯一定给你找个更好的omega,港口的事——” 裴长忌的脸色瞬间冷了下来。 现场的气压陡然降低八个度。 “欺人太甚。”黎因嘟囔,把嘴里咬的那块藕片吐出去:“这菜也不好吃,老公,我要吐了。” 裴长忌:“?” 裴老爷子:“你说什么?这哪有你说话的份!” 黎因扭头无辜的问:“我不能说话吗,老公——?”
第24章 裴长忌听见老公两个字的时候,原本身上的戾气像是被瞬间摘除了似得。 他按了按微跳的太阳穴,忍住笑意将手跌在腹上靠着椅背展示出聆听的姿势:“你说。” 于是,一只小兔有礼貌的站起身。 扬起正义的小脸:“你们真的好欺负人!为什么要这样和裴长忌这样讲话?这本来就是他的东西,他母亲临终留给他的,为什么到你们嘴里就成了没规矩不尊重长辈?” 语出惊人,整个餐厅都陷入一种诡异的寂静。 二伯撸着袖子想要起身:“有你什么事?” 裴长忌的指尖敲了敲桌面,阴沉冷掉的脸让二伯的话从喉咙憋了回去。 黎因的心脏突突跳着,有一种护犊子似得心境油然而生。 裴长忌注意到他手上攥着的纸巾都在抖。 “怎么没有我的事?我...裴长忌的事,就是我的事!” 黎因涨红着一张小脸;“还有,一进门就看到了你们客厅里挂着的全家合影,根本就没有他,难道他不算是你们家里的人吗?你们说的港口的事我不清楚,但知道他工作超级无敌辛苦的好不好?!” 深吸一口气,说的太多有些缺氧:“好多次回家手上都破了,身上也湿漉漉的,因为工作他常常年失眠,焦虑,这是他母亲的产业他怎么会不上心?” “他夜以继日工作忙到身体出问题,你们却说他躁郁症不能掌控商会。” “他失眠整夜整夜睡不着,只能用工作麻痹自己,你们一家人其乐融融 ,这时候怎么不想着他?” “而且,你们是长辈又怎么样,长辈就可以欺负人吗?就可以随随便便否定一个人的努力吗?” “我请问呢林姨,都说继母难当,你假惺惺的样子真的很装!这么多年,难道你都不知道裴长忌不吃香菜的吗?桌上哪一道菜他能吃啊?难吃的要命。” “你们自私,虚伪,贪婪,从小他母亲去世,霸占他的财产,一家人用他的钱挥霍的时候有没有想过他赚回来要多辛苦?我确实是残疾,腺体不好也不够优秀,可他不嫌弃我,你们这些惺惺作态的长辈凭什么嫌弃我?是他要和我过一辈子。” “你们要钱的时候,能不能心疼他一点啊,他很不容易的好不好?” “所以,你们如果不心疼他,就不许指责他!” 黎因的脑海中清晰知道裴长忌的童年,孤独,沉默,寂寥。 说完这一番话,黎音的脑袋真的开始缺氧发晕,他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就是不想看着这群人这样针对裴长忌,只有他可以,只有他能欺负裴长忌。 因为裴老板对自己还是蛮好的、 他不能让这些人把钱抢走,吃了饭还要骂厨子。 最后他发言,宛若一只兔将一只狼挡在身后似得雄伟:“不许你们欺负他!” “今天的饭局有你说话的份吗?” 黎因一噎。 裴长忌嘴角线条紧抿,明显黎因的发言全部在他的意料之外。 “他是我娶进门的,凭什么不能有?”裴长忌反问。 黎因哼了一声:“就有!” 他静静的看着黎因气鼓鼓的坐在自己身边,原本凌厉的目光落在他的面颊上,轻轻擦掉他的眼泪。 黎因自己头脑发蒙,伸手一摸脸上的竟然是泪。 林月愣住了,裴老爷愣住了,饭局陷入僵局。 刘嫂都忍不住从厨房探出头。 一时之间,好像所有人都被骂了。 黎因吧唧一下坐回椅子上,因为紧张手里全是汗,他脸上不知什么时候掉下来的眼泪,一擦竟然还在流。 手在发抖,这么激情开麦,他害怕裴老爷一会不会过来打自己吧... “你算什么东西敢这么和我说——” “他算什么东西?”裴长忌干脆将手上的杯砸在桌面,站起身:“裴伟华,你又算什么东西?” “哥,你怎么能这么和爸说话...爸有血压...”裴最然吓坏了,声音都有些发颤。 因为此刻在这栋房子蔓延的琥珀松香,是迫人的。 “他舍不得死。” 裴伟华的脸色气的发白,抄起拐杖就要扔过来,被裴长忌在半空中挡住,反手扔在桌上。 菜盘子被砸的叮叮当当响,碎了八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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