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虺蹙眉,目光扫过那具尸体,带了厌恶,“我不知道,晦气极了,竟然死在了玉娘娘的庙里。” 秦关晖横剑,用剑面轻拍青虺的手臂,“人命关天,玉刹在九天之上,也不会觉得一座庙比人命还珍贵的。”说罢,收了剑。 青虺眉眼微微一动。 在尸骨身边查看的楚熙南对着秦关晖道:“应当不是她搞的鬼,这并非女子的尸体,还是受了外伤而死。” 秦关晖走上前去,两人围着尸骨讨论分析了起来。 “头骨上有伤,应当是受了撞击而亡。” “这是人为的命案。” “带回村子吧,看有没有人来认领。” …… 倚明窗低头思索此事。 “小人类,给孤解开。”青虺小声。 见这两人无暇管他们,倚明窗在青虺频频眨眼示意下,解开了捆妖链,见青虺走远了,他假模假样提醒两人道:“跑了跑了,人跑了。” 秦关晖闻声回头,对着地上的捆妖链,“你怎么回事?连个妖都锁不住?” 捆妖链飞起来,在空中委屈地摆了摆链头,链尾指了指倚明窗。 秦关晖随着捆妖链的动作看向倚明窗,“它说是你放走她的。” 倚明窗无辜摇头,熟稔地装傻,“没有没有!我不是故意的!我要跟那位姐姐玩,所以放了她。” 这捆妖链要成仙啊,之前拆断了会自动复原,如今还能指认他。 自从在和贵镇上被张虎挣断了两根捆妖链,秦关晖痛定思痛,就用灵力做了一条通人性的捆妖链。如今使来,还挺好用的。 “那妖说的若是真的,她并不是罪魁祸首,捉了她也没用。”他提溜着倚明窗的领子来到骷髅旁,“你知道这是谁吗?” 倚明窗拒绝挨近尸骨,抱住秦关晖的手臂掩住半个身子,摇头,“不知道。” 此刻天已完全黑下,楚熙南手中举着火折子,看了眼空中飘着的捆妖链,向秦关晖提建议:“用你那链子捆着尸骨下山吧。” 秦关晖不乐:“我那链子是用来捆妖不是捆尸体的。” 楚熙南的目光移到他身后的倚明窗脸上,“那行呀,你或者那个小傻子抱着碎骨,我拎着骷髅头,我们亲手把他带下山。” “我下次不会再和你下山了。”秦关晖撇着嘴,操控捆妖链串珍珠般把尸骨串起来,抽出佩剑甩到空中,御剑飞行率先下山去了。 留在原地的倚明窗笑容可掬,带着讨好意味地望着楚熙南,深怕这人黑灯瞎火的给他丢在荒山野岭,让他在玉刹庙睡一晚。 楚熙南踩在剑上,提着倚明窗的领子将他拎到剑的前边,飞了一段距离,突然出声:“何四?” “何四,我是何四,飞飞咯。”倚明窗满脸惫态,这时还要装傻,顿觉身心俱疲。 楚熙南低头望着面前这个瘦小的人,“我总感觉你不是真傻。” 倚明窗傻笑回应。 他身后接着传来凉凉一句,“要是将你扔下去,吓吓之后能不能治好你的傻病?” 不是吧,又来。 倚明窗身子僵硬片刻,灵机一动,自然转身抱住楚熙南的手,像块膏药般紧紧挨着他,“好高,我怕。” 他就不信他抱那么紧,楚熙南还能把他扔下去。 楚熙南脸迅速变黑,“松开。” 方才在庙里他这般抱楚熙南的手,楚熙南也是这样黑脸的。 有那么讨厌被人抱着手吗?当初一起睡的时候他被楚熙南搂着腰都没说什么,这人就是矫情。 以防万一,倚明窗并没松手,被楚熙南的高气压威胁了整个路程,靠装傻无视了楚熙南的喝令。 着陆后,倚明窗迫不及待地撒开手要走,楚熙南拉住他的衣领,将人提到身边后,施了法术又禁了他的言。 秦关晖道:“怎么多此一举?” 楚熙南道:“免得打草惊蛇。” 又只能啊啊叫的倚明窗合了眼。 他怎么感觉自己像工具一般只能任人宰割。 等待多时的村长将他们迎进堂屋,毕恭毕敬,“两位仙人打探得如何了?” 他对身后小厮做了个手势,那小厮忙上来拉着倚明窗,将他往外边带,轻声哄:“出去吃饭,乖。” 秦关晖道:“今日时晚,还没有查出有用的线索。”他将他们从山上带下来的尸骨拼凑成完整的骨架,“不知道贵地最近是否有失踪的男子,劳烦村长明日差人问问。” 村长瞪大眼睛:“这,这怎会有具尸体啊!村里死了个人我竟然不知,我这村长做得太不称职了……仙人说的是,我明日就差人去问。” 听着他们说话,被带至门口的倚明窗下意识回头望了眼楚熙南,并无任何意味的眼神却仿佛有了千钧之重。 似有所感,楚熙南回看过来,两人短暂相视。 从不多管闲事近二十载的楚熙南忽然开口:“你们将他带去哪?” 村长微愣,半晌才反应过来“他”是谁,哂笑:“这……何四自然要回家了。仙人是有什么想问他的吗?” 秦关晖按住楚熙南手背,疑惑地望他。 楚熙南抿唇,“没事。” 小厮带着倚明窗下去,先给他吃了饭,再带他去了间空屋子,细心地教他如何点烛火,又说了些会按时给他送饭之类的话,离开后将门从外锁了。 环视这间比先前关住他那间黑屋子好得不能再好的空房,倚明窗坐在桌前思索。 青虺说她迷晕了上山的女子只为了吸血,吸完血后就将人扔在了山下,但她们凭空消失了。消失的几位女子去哪了? 还有出现在玉刹庙里的尸骨……被关在黑屋里的村长的女儿说过,她爹去找玉娘娘了。莫非,凶手是村长? 窗子被轻轻敲响,倚明窗去开窗,被探进来的蛇头吓了一跳。 青虺落地化为人形,拍掉身上的灰,在倚明窗质问的眼神中解释:“最危险的地方最安全。孤担心真被你那群同门捉进牢狱吃老鼠,就悄悄来找你了。” 她寻了个位置坐下,絮絮叨叨:“个高儿那位我记得,叫楚熙南。另一位长得俏的,叫什么名字?” 说了许久没得回话,她又重复了一遍,“小人类,孤问你话呢。” “啊啊。”倚明窗沉默,叹气,指了指自己的嗓子。 “不是吧,你咋又哑了。”青虺笑出声,看向倚明窗的手腕,暗示,舔了舔尖牙,“孤此时体虚得很。” 倚明窗将手递过去。 青虺吸血后餍足地擦掉嘴角的血,帮他解咒后道:“说吧,那人叫什么名字。” 倚明窗道:“秦关晖。你不会对他有意思吧?” “你可别胡说,孤只是随口问问。”青虺摇头,僵硬地转移话题,“那你呢?你为什么还活着?你来这里作何?为什么不与你的同门相认?” 面对青虺的一堆问题,倚明窗的谎话随口就来,“我是神仙,下来是办正事的,天机不可泄露,若是告诉了你,你是要被雷劈的。” 青虺挑眉,明显不信,“你胡说,孤在天上压根没见到过你。” 天上? 倚明窗好奇,“你不是妖吗?” 自知自己说错了话,青虺猛地捂住嘴,“你肯定不是神仙,你若是神仙,怎会认不出……”她及时住嘴,咳了几声嗽欲盖弥彰,瞪着倚明窗,“你是个会说谎的人类,孤不会轻信于你。” 倚明窗越发觉得青虺这妖不简单,但没深究,“那你说说,你为何在何家村祸害这里的女子?” “不是祸害!”青虺否认,“孤只是吸她们的血,并且孤与她们做了交换,是正当的交易!孤赐她们金钱与美貌,她们给孤吸血。” “为什么只吸女子的血?”倚明窗纳闷。 “那群臭男人的血有什么好喝的。”青虺嫌弃地皱眉,忽而看向倚明窗,“之前孤吸你血是碍于形势,否则孤也瞧不上。不过你的血还蛮好喝的。” 倚明窗的手指在桌上轻敲,“说来,你既然担心被捉去凌山,为什么不直接离开这里?” 青虺在空中画了个圆,“那么一大口锅扣在孤头上,孤自然不能坐视不管,要亲手抓出凶手。” 倚明窗狡黠地勾起嘴角,“这样啊……我倒是有怀疑的人选。”他将自己的猜测说出,“你那么厉害,无声无息地监视一个人一定不在话下,找出真凶是迟早的事。你去盯着村长的动向,有什么不对劲就回来跟我说。” 青虺直点头,在他的蛊惑之下完全忘了没问出来的答案,化为蛇形溜出了屋子。 门突然被敲,小厮在外道:“何四,你早些睡了。” 倚明窗熄灭烛火,假装上床,门口的人影才离去。 系统道:【任务,跟踪小厮何鑫,将获取的线索告知主角。】 大晚上的,还让不让人睡了。 倚明窗深吸一口气,翻出窗子,找到何鑫的身影后鬼鬼祟祟地跟着他,一路尾随他入了山林,直至一间破败的草屋。 何鑫动作停下,倚明窗在其四顾时躲入树后。 确认无人跟踪,何鑫敲门,门被打开,屋内的光照射出来,打在何鑫的身上,何鑫前身被光线照亮,后背融入了黑影中。他将手中食笼递给屋内的人。 屋里有几位女子,手上被捆了锁链,怯怯地望着何鑫。 倚明窗凝气。 不是吧?凶手是何鑫?
第37章 翻窗回至屋内,倚明窗计划着如何将此线索告知楚熙南,想起了好骗的青虺。 让她将楚熙南与秦关晖吸引至关住女子的屋,应当也算提供线索。 坐上床,倚明窗揉着今日被村长踹青了的背,思索起被关住的那个女子。 她既然是村长的女儿,为何沦落至被关在那间黑屋子里? 何鑫又为什么将那群女子关在那个破草屋里?那群女子是无故消失了的那些吗? 困意缠上了思绪,倚明窗合上双眼,再次醒来时已是第二日。 他身上还穿着那套刚好合身的女装,为了维持傻子的人设,他并不打算打理乱糟糟的头发。 中午何鑫送完饭后,倚明窗还没等到青虺,心急地频繁看向窗子。 等到午时,何鑫开了门进来拿食笼,他收拾东西时特意嘱咐说:“今日我在村长屋里逮了条蛇,也不知道有没有毒。这些天蛇蚁多得很,你小心些,可别被毒蛇咬到。” 蛇?不会是青虺吧? 倚明窗百感交集地扯了扯嘴角。 何鑫误解了他的意思,道:“不用担心,村长屋里那条蛇用罐子装起来了,村长打算用它来做药,蛇应当逃不出来。” 倚明窗:“……” 估计青虺没及时喝到人血,法术暂失,因此被困。 如今倒好,他不仅要将线索告知楚熙南,还要想方设法救出青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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