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特么为什么不等我回来就让江云汀去了?多危险你不知道?!!”肖让气得要死,揪着李然的衣领不放。 李然攥着肖让的手,也急了:“要不是迫不得已,你以为我乐意让江云汀冒险?就你心疼这孩子?!”热血一时上头:“你以为谁都可以去接触那个人?为了救他,彦希和你的手下伤了多少你不是不知道!只有江云汀,也唯有江云汀可以接近他!” 是啊,这么久了,也只有江云汀被容许进入…… 但是,江云汀的存在分明让那个人的危险性更强了。 肖让松开了手,转身狠狠握拳锤向了墙面。墙体不堪重负,竟然以拳头击中的点为圆心,向四周伸张出可怖的裂纹。 李然叹了口气,去柜子里翻急救箱。 “你也不用过于担心,云汀现在虽然昏迷了,但是意识空间还有009陪着。那个人自云汀回去之后似乎清醒了许多,最近的动作大了一点,能够感受到他在逐渐苏醒。” “至于那个归正装置亮了红灯的事,我已经让心腹去强行打补丁瞒下来了。只要云汀醒过来一切都好说。” 肖让总算是松了一直皱着的眉头。 眼下,只能期盼云汀早日醒来了。 009回到意识空间已经两日了。 它是高级系统,与员工的意识直接连接。一般情况下,系统是不允许直接侵入员工的意识深层的,这涉及到要保护员工的隐私。 唯有危及性命的时候,系统可以不顾守则直接进入。 009原本以为江江只是因着毒性发作才无法苏醒,它耐着性子等了好几天,终于意识到了不对劲。加上恰巧信号突然好转,主世界一下发了好几十条通讯过来,009便直接抽离出意识进入了江云汀的意识世界里看看情况。 肖让确实是回来了,但他对江云汀这般不正常的昏睡情况无能为力。 况且他们现在被困死在这个小世界中,根本无法强制登出。 009难得的烦躁不安起来,此刻却没有人摸摸它的猫猫头安抚它了。 它和江云汀一起走过了那么多世界,他们的感情不同于旁人。 他们是最好的搭档。 009振作起来,跺了跺脚给自己蓄力,然后毅然决然地奔向意识空间的深处,直接闯入了一片看不见的黑暗。 江南一带地区前段时间连绵细雨不断,今日天气难得的不错,岑鸣命人把摇椅搬出来放在院子里,想要带江云汀出来晒晒太阳。 这座院落中心种了一棵巨大的凤凰花树,此时正当季,一簇一簇的凤凰花如火焰般在树枝上燃烧。 连着好几日的暴雨打落了不少树枝,所幸这些花朵在风雨的拍打中却绽放得更加绚烂。 岑鸣动作轻柔地把江云汀安放在摇椅上。 王医天天来请脉,按说身体已经在安养下好转许多,奇怪的是人一直不醒。 昏迷已近一月,前几日稍有好转,喂药也勉强喂得进了,只是还是虚弱。岑鸣一开始着急,到现在却诡异地平静了下来。 岑鸣只是依照平常那般照顾着江云汀,事事不假人之手,亲历亲为。 他知道他的云汀担忧国事,将百姓放在心上,于是每日送来的折子一个不落都会仔细看完。 有时候事情多了处理不完,第二日也来不及休息便守在床边,给云汀梳洗、喂药、喂食,絮絮叨叨地说着话,实在撑不住了便趴在床边小憩一会。 一切正常得不得了,但任谁看了都觉得难过。 岑鸣已经在着手挑选宗室子弟了。 当今皇帝春秋鼎盛,原不该在此时选择继位者。但朝臣们不敢多言,心知肚明是为了谁。 岑鸣手里拿着一把木梳,一边手里攥着江云汀的长发给他梳理。 江云汀躺了快一个月了,头发一直没来得及给他梳,原本柔顺的发丝都有些打结。 岑鸣小心翼翼地一点一点给他梳开,生怕扯痛了他的云汀。 江云汀静静地躺在摇椅上,阳光透过树叶的间隙洒落在他身上,给他全身都镀了一层光边。 像个玩偶。 不,这是我的睡美人。岑鸣俯身亲亲云汀的唇,流连不已。 范青站在门槛外看着这一幕,他是来向陛下和帝师大人告别的。 他知道他的感情必然是无疾而终的。 他想通了,他不愿意将自己困死在此处,而应该去寻找属于他的归处。 想必这也是帝师大人所希望的吧。 范青回想着那张夹在书页里的小笺,释怀一般笑了。 岑鸣没有多说什么,准了范青的请求。 江云汀给范青的其实是他准备给岑鸣礼物中的其中一颗极其微小的糖而已。 从始至终,江云汀摆在第一位的永远是岑鸣。 他早就明白这个道理,所以从未将范青放在眼里。之前的假装吃醋也只是为了试探自己在云汀心目中的位置罢了。 他不甘心只有他为云汀而疯狂,他也想他的爱人的心脏只为他而跳动。 如今,却没有这个必要了。 因为不管他的云汀爱着谁,他岑鸣都只会爱着江云汀。 狼崽在快要失去爱人的恐慌和绝望中收敛了狼牙,学会了克制。 “云汀,我知道你一直都很辛苦,所以现在要好好睡一觉。” “只是你那般喜欢夏天,江南的夏日就快要过去了,荷花也要谢了。” “云汀,你再不醒来,赏花就要迟了。” 岑鸣握着江云汀的手絮絮说着话,他摸到了江云汀手掌上的血痂,心中一痛,终于落下泪来。 他很少哭泣,大概是上一世哭得太多了,这一世眼泪好似干涸了,再难过也哭不出来。 这一个月里他好像麻木了一般,什么都不去想,只知道机械般地做事、照顾云汀。 但江云汀手掌上的血痂刺伤了他的眼睛,他不可抑制地回想起当时的情形。 他陷在情绪里不可自拔,把头埋在云汀的腹部哀哀哭泣。 可这时,他却感受到了一只手温柔地抚摸着他的背部。 岑鸣不敢抬头看,生怕这是一场梦境。 头上响起了一道微弱的声音,带着温柔和纵容。 “未迟,正好。” 在江南夏末,江云汀终于醒来。 一朵凤凰花缓缓坠落,落入江云汀的怀中。 红玉和风禾躲在屋内痛哭出声,009吊了半口气复归原位,奄奄一息的小猫啪叽一声一头撞进了食碗,碗里满满的小鱼干差点把009淹死。 救救猫命啊! 江云汀终于醒了,王医便开始着手安排解毒事宜。 本来不该这么急的,奈何第二次毒没控制好提早发作,若再不尽快解毒,只怕是等不及。 江云汀没有什么意见,除了不爱喝药之外,他一向是个听话的病人。 岑鸣倒是担忧得不行,根本坐不安定。最让他头疼的是,云汀不让他碰了。 字面上的意思。云汀那日之后有意无意地疏远他,就算他有意想跟云汀说话,云汀也只是出于礼貌一般回应他。 好似他们从来没有在一起、没有耳鬓厮磨过。 岑鸣知道他心里有气,但是不知道该怎么让他的云汀消气。 小狼崽子耷拉着脑袋,不敢说话。 江云汀坐在床上逗着009玩,这次实在是麻烦009了,要不是009强行将他唤醒,他未必能回来。 009在软软的被褥上快乐地打了一个滚,翻开肚皮要江云汀摸摸。江云汀笑着顺从它的意思伸手给它来了全套大保健。009发出了舒服的呼噜声。 岑鸣怨念深重,幽幽地看着那只胖猫。说来也奇怪,这一个月这只猫也总是恹恹地没什么精神,饭也不吃鱼也不要。 云汀苏醒之后,这只猫仿佛也醒了过来一般,重新变得活蹦乱跳,今早还把红玉摆在床头的琉璃花樽给扑倒了,险些摔着自己。 岑鸣抱着枕头站在床下,想要故技重施。 江云汀淡淡地看着他,没挪动位置。009舔舔爪子,堂而皇之地趴在原本属于岑鸣的位置上撒欢。 岑鸣更气了,但岑鸣不敢说话。 可怜兮兮地蹲下身子,伸手扯着江云汀的衣袖。 讲道理,岑鸣本来长得就好,这么一副模样蹲在床前抬眼瞅你一般人真顶不住。 但是江云汀不是一般人。 他礼貌地抬手抽出衣袖,示意陛下夜深了,他要休息了。 岑鸣倔强:我不,我要在这儿睡。 江云汀挑眉:你确定? 岑鸣:一百个确定。 好,山不来就我,我来就山。 江云汀抱着小猫就要下床,被岑鸣慌忙拦住:“云,不,老师!我出去,我马上出去!您在这里歇息就好!”说着赶紧给江云汀盖好被子,也不敢看他,忙不迭拎着枕头出去了。 江云汀绷不住笑了一声,摇摇头。看来这次小崽子是学到教训了。 以前的岑鸣肯定会用尽一切手段耍赖,现在倒是学会退一步了。 009表面上一直追着红玉给它扎的毛球玩,实际上留了一只眼睛关注着这两位的动静。 见岑鸣落荒而逃,江云汀笑出声之后,009才终于试探着开口:“江江,你真的不原谅他了啊?我看他这段时间也挺折腾的,要不…原谅他一下?”009操碎了一颗猫心。 岑鸣是江江迄今为止唯一一位承认感情并且认真谈的对象,再加上部长也说了,剧情线暂时不用管,安安生生过完这个世界然后等待归位就好。 既然如此,009就放下了悬着的那颗心,岑鸣对江江又是一副死心塌地的样子,它自然也希望江江能在这个世界舒舒坦坦地过日子。 江云汀笑着揉揉可爱猫猫的头:“不急,再晾他一会儿。” 江云汀很清楚那天岑鸣走入湖中是个意外事件。 岑鸣本身并不是一个逃避的性子,除非他江云汀也死了,不然岑鸣无论如何都不可能寻死。 只是他不免为岑鸣回避他的态度而伤心。 好吧,江云汀扪心自问,若他是岑鸣,依他的性子也会愧疚难当继而不敢面对这份感情。 不管,他就要任性一把,好好地让岑鸣认清楚事实——无论什么事情都不会动摇他对岑鸣的感情。 我一个人踽踽独行走了很远的路,才来到你的身边。 所以不要回避,也不用愧疚。 来爱我吧。
第016章 世界一:病弱大美人帝师攻VS霸道病娇皇帝受16 奶白色的小猫轻轻巧巧蹬上桌子,沿着置物架攀爬,居高临下地打量下方的一桶“药汤”。 江云汀一时无言。 老王医怕是觉得他苦药喝得不够多,这下直接把药放在浴桶里给他泡了。 009看着这升腾的热气,被这股药味熏得猫猫都要失去嗅觉了。猫猫爪子刨了刨地,迟疑道:“江江——他要煮了你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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