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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只有里尔和站在帷幕后随时待命的医生们知道，西泽现在究竟是什么样糟糕的状况。 一个多小时的直播下来，西泽对着镜头点头致意后退场，走到帷幕后，便在近处的椅子上坐下了，内里的衣服已经被冷汗透湿。 在一个普通的小院内，二楼起居室里，电视上正放着这场直播，温特伯恩看得绕有兴致，仿佛不是在看一场政治新闻直播，而是在欣赏什么有趣的电影大片。
第39章 浴火重生【已改】 直播发布会后， 西泽执意要去贫民区一趟，尽管随行的医疗团队嘴皮子都要劝破了，还是不能让西泽改主意。 先不说将军现在本就虚弱得路都走不稳， 且刚刚才强撑着站了一小时应付媒体提问。 月份已经很大的虫崽更是定时炸弹，搞不好一尸两命， 怎么看都不该再长途飞行。 但将军的命令不能拒绝，医疗团队只能哭丧着脸随行， 随时观察西泽的反应， 里尔将军亲自驾驶飞行器护送。 飞行器上，西泽靠着座椅闭目，头上冒出不少虚汗。 物是人非， 越靠近贫民区，西泽的心跳就愈发急速，一向安静的虫崽也突然开始踢他， 像是在表示不满。 但菲尼克斯的骨灰还在亚特修那儿。 亚特修不愿意再来帝都，西泽每天积极复建， 为的就是能站稳路时，亲自来接菲尼克斯走。 贫民区还是一如往日的荒凉，黄沙漫天， 一眼望去全是光秃秃的戈壁。 这么大的荒漠，虫民生存区却小。 他甚至很容易就看到了当初破败的小出租屋，想起那晚瓢泼大雨，菲尼克斯将他拖进到处漏雨的房间， 想起菲尼克斯虽忌惮但也愿意拥抱他的温度。 他欠菲尼克斯太多了， 也许一开始就是错的， 没有他，菲尼克斯的命运可能不会这样惨淡结尾， 菲尼克斯向来是一只有能力又自洽的雄虫。 “将军，要进去看看吗，我去敲门。”里尔搀着西泽，轻声询问。 房门口有一双破烂的拖鞋，门口的地被踩得平整，应该是又有虫租去住了。 里尔还是不愿意相信，像将军这样杀伐果断的军雌会陷在感情里不可自拔，他只能归咎于将军肚子里的虫崽，让将军短暂地感性起来。 “不用了，走吧。”西泽垂眼，一颗眼泪随之掉落在黄土地里，很快消失地无踪无际，隔西泽最近的里尔皱起眉头，但也假装没看见。 伸手抚在肚子上，西泽安慰着今天过于好动的虫崽，这也是他跟菲尼克斯唯一的联系了。 前面不远就是亚特修的小超市，菲尼克斯就在那儿。 西泽走得很慢，肚子钝钝地疼，也许小崽子也感受到他雄父的气息了。 看见他掀开贝壳帘子走进来，坐在柜台里面的亚特修并没有多惊讶，像是早有预料会有这样一天的到来，面无表情地看着他们一行虫。 尽管有里尔的搀扶，西泽的身体还是到了极限撑不太住，迫不得已站在原地缓缓，后面跟着的医生们紧张地上前来查看。 亚特修本来绷紧的脸也有了一丝松懈，自西泽走进来，他就发现西泽瘦得太明显，脸上又像之前小黑那样，遍布可怖的虫纹，唇色苍白。 亚特修也没想到西泽能虚弱到连路都走不稳的地步，明明上午还在直播间意气风发。 他从柜台里搬出椅子，一言不发地放到西泽旁边。 “谢谢。”里尔礼貌道，但亚特修剜了一眼回去。 “亚特修，菲尼克斯的骨灰，可以交给我吗？”西泽坐到椅子上，直白地询问，语气平静温和，一改之前每每见到亚特修时的剑拔弩张。 亚特修不答，退回到柜台里面，愤愤不平地反问：“将军当初恢复记忆时，对菲尼克斯雄子那么决绝和冷漠，现在菲尼克斯雄子死了，你拿他的骨灰又有什么用？你当时怎么没对菲尼克斯雄子哪怕心软怜悯一点？” 亚特修显然忍耐已久，哽咽道：“林栖梧雄子活着的时候不想见你，那我想他死了也一样，将军，这一切说到底都是你自己的选择，死了的雄虫不能复活，将军还是走好自己选的路，请回吧。” 西泽并没有多大的情绪起伏，面上始终是沉静的神色，一直等到亚特修说完，西泽才扶着椅子站起身，“听说你给他安置了墓地，走吧，带我去看看。” 身后的军雌上前一步，走到亚特修旁边，不失礼貌地微弯下腰，“亚特修先生，请。” 亚特修还是被迫带着西泽去了林栖梧的墓地，在一片公共墓园里面，林栖梧的墓碑隐没在众多的墓碑中，石墓前还摆着一束鲜艳的花。 西泽在墓碑前站了一会儿，蹲下身，将专门放置骨灰的石柜打开，里面摆放着一个孤零零的骨灰盒子。 “将军，你不可以！”亚特修上前一步想要阻止，却被军雌拦住。 匆匆来的一行虫，很快匆匆离去。 西泽抱着骨灰盒离开，在回程中途就晕了过去。 飞行器一路超速，将将军带回帝都医院，那场手术让西泽的身体太伤了，能活下来就是万幸。 西泽一直昏迷着，却一直紧抱着骨灰盒子，不管是医生还是里尔都取不走，又担心太用力会伤害到将军，只能做罢。 就在帝都医院旁边不过五百米的距离，曾经无限辉煌的雄保局大楼，如今已经虫去楼空。 雄保局局长温特伯恩仍在畏罪潜逃中，这座特殊的大楼暂时被封禁，等待日后处理。 但只有一直跟随温特伯恩的几个亲信知道，在漆黑混乱的大楼内部，顺着一楼不起眼的拐角再往里走，有一个精心设计的暗口。 推开暗口走下去，负一楼的地下室仍然灯火辉煌。 四面铁墙，房间内亮如白昼，温度适宜，通风系统二十四小时运行着，医疗器械的滴答声规律地回响。 白色的大床上躺着一只浑身赤裸的瘦弱雄虫，身上插满了仪器导管，眼眸闭着，胸膛也没有多少起伏，只有心脏监测器上起伏的线条在证明，这只雄虫还在呼吸，还活着。 ...... 菲尼克斯觉得自己睡了好长一觉。 睁眼醒来的时候，恍如隔世。 没想到自己能活，也没想到是以这种方式活着。 所有虫都以为他死了，大半年前新闻上发的讣告，他以西泽将军的伴侣身份下葬。 一时间众说纷纭，毕竟他“生前”是有名的黑红网红。 解封的原星际网账号，每个视频的浏览量都上亿了。 曾经被上亿虫民唾弃辱骂，骂他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不知天高地厚，如今摇身一变，成了西泽亲口承认的伴侣。 那些曾经追着菲尼克斯骂的将军狂热粉，不知道该作何感想。 醒来快三个月，每日积极复建吃药，菲尼克斯现在也能站起来正常行走。 但他还是瘦得厉害，曾经因病产生的瘀斑永远地留在了他的身体上。 换衣服时看着镜子里瘦成竹竿一样的丑陋身体，菲尼克斯还是满怀希望，至少不疼了，医生说他的病已经好了，身体养好了再活几十年没有问题。 虽然当时是真的安然赴死，但也是迫不得已，能活着，那当然要好好活。 深夜，凌晨两点是门口军雌换班的时间，这时有将近七分钟的空缺。 菲尼克斯换上之前从库房偷着顺来的军服，模仿那些变异军雌，在露出的皮肤上画满黑色的线条。 他只在怀里揣了一个光脑，蹲在门边捕捉到窸窸窣窣的动静后，又耐着性子等了半分钟，才小心打开门。 铁壁走廊是空的。 清醒的三个月内，他已经差不多摸清了这个地下基地的格局。 也幸亏这个基地小，才让他有机会能试着逃出去。 这个时间点，正好是外面物资食物往基地里运输的时间。 一路顺利地到达库房，虽然零星碰到几只变异的军雌，但也都被他躲了过去。 一直到顺利地藏到货车空的运货箱里，颠簸着往基地外面去。 实在是顺利地诡异，原本守卫集中的地方今晚都格外稀松，倒像是有虫在专门给他开路。 监控室内，温特伯恩翘着腿靠坐在椅子里，饶有兴趣地看着监控里所发生的一切。 “主上，菲尼克斯已经到地面了。”下属汇报。 “嗯，很快就会再见面的。” ...... 估摸着时间差不多了，菲尼克斯将空运货箱砸向车厢，故意弄出了点动静。 货车果然停了，后车门打开，外面漆黑一片，寂静无声。 菲尼克斯铤而走险，将另一只空运货箱砸出去，趁机跳下车，用匕首抵住被砸伤的驾驶员脖颈。 “回答我的问题就饶你一命，这是哪？” “帝都郊区。”驾驶员回头望向他，猩红的眼睛在夜里反着慑人的光，声音沙哑，即使被刀架着脖子，也没有表现出丝毫的害怕。 一时间恐惧从脚底直升心头，菲尼克斯这才发现不对。 一只木制的空运货，少说也有几斤重，刚才不偏不倚地砸到驾驶员身上，这只雌虫都没有哼一声，仿佛没有痛觉。 跟基地那些变异的军雌一样。 驾驶着货车扬长而去，反光镜里，眼睛猩红的军雌一直站在原地目送他离开，一动不动。 菲尼克斯油门快踩到底，一直到看见城市亮光，才找了个隐蔽的地方，弃车逃离。 换下军装，菲尼克斯飞快地在小巷子里穿行，到处拐弯，频频往后观望，头一次觉得夜晚寂静得让人后背发凉。 终于找到一处星际网自动取款机，他账号后台的收入已经有非常不菲的数目。 但菲尼克斯只取了一万星币现金，随即拐到暗处，将手里的光脑丢进垃圾桶。 几乎是同时，军团办公室内，彻夜未眠的西泽猛地站起身，喘息急促，快要把手里的光脑屏幕看出个洞来。 “木木木木”账号显示异地登录，还是用正确的账号和密码登录的，有虫很快转走了账号里的一万星币。
第40章 隔墙错过【已改】 刚恢复的身体经不起长时间的消耗， 菲尼克斯没有身份证明，有钱也只能找那种看着就廉价的小旅馆住。 这片更像是个城中村，夜晚连路灯都没几盏。 柜台里昏昏欲睡的接待员被他喊醒， 睁眼的一瞬就抄起了手边的电棍，“来虫啊！救命！有变异，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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