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若启有辟谷术并不觉得饿,但他还是很怀念玄逸做的饭。也不知道玄逸此时在寒若山上做什么,有没有想他。 雪弋山受法力的影响常年积雪不化,但无风无雪,夜晚也格外安静。山间偶尔飞过几只布谷鸟,激起唰唰而落的树叶。 “若启,若启。” 白若启正闭眼打坐,忽然跌入一个温暖的怀抱,是熟悉的味道。 “你怎么来了?天京有压制妖人的法阵,你如何能来。” 玄逸将头埋在白若启的颈部,直到鼻腔充满白若启的气息才堪堪将人放开,“我想你了,托你师妹的福,有幸到这雪弋山一观。” 白若启宠溺的摸了摸他的鼻子:“那也不能如此莽撞,若被人发现岂非自投罗网。” 玄逸嗤笑一声:“让他们来好了,他们自诩高人一等便不把任何人放在眼里,殊不知数万年前妖王殿下也曾攻上仙界,将他们打得措手不及。” “阿逸,天道之后再无妖王。”白若启无奈的劝道。 玄逸委屈的嘟起嘴:“我冒着生命危险来找你,你却要与我讲这些大道理。” 见他生气,白若启只得耐心哄着:“是我错了。” 玄逸低垂着头,纹丝不动。 “阿逸,我错了。” …… “阿逸,我也想你。” 白若启走到玄逸身后,伸手环住玄逸的脖子,温热的吐息绕在玄逸的耳边。 玄逸身形一怔,一把抓住白若启不安分的手,稍稍侧身,将白若启拽入怀中。 躺在玄逸的臂弯中,四目相对,白若启蓦然红了脸。 玄逸眼中情愫涌动,渐渐加深的呼吸回荡在空旷的洞中,一点点勾着白若启的理智。✘ļ “阿逸,这是雪弋山,我们要知分寸。” “若启不想吗?” 白若启呼吸顿了顿,想吗?自然是想的,可如此太过冒险,他不能将玄逸陷入危险的境地。 “阿逸,若是被人看见怎么好。” 大约是嫌白若启太瞻前顾后,玄逸惩罚性的捏了捏白若启微红的脸,心中泛起涟漪,又如滔滔江水倾覆而来。 “阿逸,不可以………” 如今箭在弦上,不得不发,玄逸哪里会听他的话。 但此处着实太小了,除了打坐的石头,其他地方满是大大小小的小石头。虽然玄逸不是很在乎,可白若启细皮嫩肉,若是磕着碰着就不太好了。 “若启,我好难受。” 玄逸微红着眼,低沉沙哑的声音,似是在极力隐忍。 “若启,真的好难受。” 玄逸说的委屈,眼中噙着泪,诱人的很。 白若启呼吸一凝,喉结微动,情不自禁的说出一句,“我来。” 玄逸皱了皱眉,有些抗拒:“这样……会玷污你的。” 白若启在玄逸的唇上轻啄一下,软软糯糯的,“不会,我甘之如饴。” …… 寒潭洞内春色满园,原本高悬的明月也害羞的躲进了云层里,清明的月光洒在大地上,不知何处吹来一缕清风,发出轻柔的“沙沙”声,惊了林间的鸟儿。 “阿逸,要天亮了,你快走。” 因昨夜有些累,玄逸直接化了狼身躺在白若启的怀中。 此时听白若启叫他,才堪堪睁开了眼。 “若启,我走不动了……” 玄逸委屈巴巴的撒着娇,他怎么从没发现白若启竟有如此天赋。 果然是天生的狐狸精,勾人心魄! 白若启揉了揉他柔顺的毛发,柔声道:“乖,听话。” 在白若启的催促下,玄逸恋恋不舍的离开了寒潭洞。 小绮正好前来接他下山,见他出来,却步伐奇怪,忍不住问道:“你腿怎么了,受伤了吗?” “没……没有。” “那快些走吧,别被人发现了,今夜我再带你过来。” “嗯,好。” 听着渐行渐远的脚步声,白若启勾了勾唇,他的阿逸也会有如此一天。 好不容易捱过了白日,夜间寂静的洞中传出细密的脚步声。 “阿逸,你来啦。”白若启闭着眼,头也没回。 “师兄。”小绮的声音充满了疲惫。 白若启回头,看着小绮苍白的脸,立即上前扶住。 “怎么了?” 小绮摇摇头,“师兄,今日雪弋山上举办合庆宴,人多眼杂,我不能带玄哥哥来看你了。” 看着小绮有气无力的样子,白若启隐隐有些担心,但小绮性子要强,她不想说谁都套不出话。 想起步景容,白若启试探性的询问道:“殿下在人间还好吗。” 小绮有一瞬间眼神闪躲,但还是被白若启看在眼里,“他……挺好的,祸害遗千年,他怎么可能不好。” 白若启抿唇不语,这两人彼此都心知肚明,却谁都不肯说破。 “师兄,我走了,明日再来看你。这是玄哥哥托我带进来的,他说你很喜欢吃。” 小绮拿出一个琉璃玉盒,隐隐散发着香气。 白若启接过,闻了闻,是清蒸鸡,还有一些瓜果。 “师兄,我会求天君早日放你出去,这段时间你先委屈下。我不能多待,就先走了。” 小绮带好围帽,披着月色出了寒潭洞,随即隐没于黑夜中。 白若启打开玉盒,香气扑面而来,瓜果下面还压着一封未拆开的信。 细心的抚了抚信面上“若启亲启”四字,不自觉勾起了唇。
第30章 玄逸受伤 过了五日,无论是小绮还是玄逸都未再出现过,白若启心中担忧却又不得私自出去,左右为难。 今日雪弋山上飘起了细细的小雨,淅淅沥沥的打在树叶上,啪嗒啪嗒作响。 白若启正打坐,忽而闻见不远处有一声轻微的闷哼,是熟悉的声音,玄逸!听起来仿佛受了伤。 白若启哪里还坐的住,起身疾步向洞外走去。但天君在洞口设置了结界,若无通关令牌强行闯出,必会负伤。伸手轻触了结界,电击感瞬间袭遍全身。 “若启,不要。” 一声惊呼响起,白若启抬头,是玄逸匆匆赶来。他的右臂低垂着,玄衣上湿漉漉的,还未走近就闻见一股血腥。 玄逸身上有小绮的令牌,那是天君赐予韩家忠烈遗孤的特权,可以随意出入天京各处。 玄逸刚踏入结界,白若启再也忍不住扑了上去,鼻腔充斥着雨后的尘土味和浓浓的血腥味,混在一起令人作呕。鲜红的血液顺着玄逸的手掌接连不断的滴落,一滴滴都砸在白若启的心上。 “若启,没事,都是皮外伤。” 玄逸强忍着疼痛,勉强笑着,但额前的汗珠暴露了他的隐忍。 白若启心疼的替他褪去衣服,右臂上血肉翻开,足以见到森森白骨:“阿逸,出了什么事?” “嘶。”玄逸紧咬牙关,全身都在颤抖。白若启小心翼翼的吹了吹,停下手中清理伤口的动作。 “伤口太深,会很疼。”白若启紧了紧拳头,脸色阴沉。 汗水挂满了全身,玄逸嘴唇泛白,应是失血过多的缘故。 “真没事,这点疼不算什么。” 白若启红了眼眶:“这么深的伤口怎么会不疼。” 玄逸苦笑一声:“比起失去你,任何事都不足以让我害怕。” 白若启鼻子一酸,眼泪不争气的落了下来:“你不会失去我,也不必如此逞强。” 将玄逸的伤口处理完,敷上药,白若启才长舒一口气。 “阿逸,到底出了何事?” 玄逸稳了稳呼吸,面色凝重:“你的师妹,因干涉步景容历劫深受反噬,差点就……总之,现下天君正在极力救治,虚阳真神也去了。雪弋山上只剩下你我,还有一个……老妖怪。” 对于小绮会干涉步景容历劫,白若启丝毫不意外,但却没想到小绮竟会如此不顾自身。 “步景容第一世是身痛之劫,小绮心疼他,一直默默用法力替他疗养,但步景容还是不过二十岁就病逝了,期间病痛缠身,生不如死。第二世是离别之苦,自出生克父克母,世人皆孤立于他,小绮私自跳下历尘台前往人间,因此丢了……半条命。” 玄逸边说边看白若启的脸色,最后实在说不下去了:“对不起,或许我当时不该那样缠着你。” 白若启黑着脸,正色道:“此事本就是你情我愿,阿逸,我许诺不了你什么,但你我之事,我从未后悔,无论要经历怎样的苦难,我绝不言悔。小绮的事,师尊与天君也一定有办法。” 白若启说的认真,玄逸渐渐红了眼眶,他的殿下啊,从来都能让他死心塌地,不管是白狐、九尾狐,亦或是九尾天狐,他的殿下,感情永远炽烈纯真,不减分毫。 玄逸动了动左臂,从扔在一旁的衣服中掏出两枚玉佩,是当初他给白若启的定情信物。 “若启,一直没告诉你,此玉佩是我母亲与父亲的定情信物,虽然他们二人到最后并未相守,但却饱含了当初一往如故的感情,还有我母亲缱绻的思念。若启,你若愿意,纵使前路万劫不复,我亦不会退缩半步。” 白若启小心翼翼的接过,如同稀世珍宝般捧在手中:“阿逸,此心此情,我必珍之重之。” 二位少年相视一笑,洞外小雨未停,也依旧打不断少年的赤诚。 “咚。” 洞外传出一声异响,玄逸紧张的将白若启拉到身后,虎视眈眈的望着洞口的方向。 “哎?就是这儿。” 一个稚子的声音传来,玄逸紧握着拳头,冰剑已在手中,这是白若启第一次见到冰剑的模样,总觉得似曾相识。 欢快的脚步声越来越近,白若启呼吸略有停滞,玄逸似乎比他还紧张,手心里都冒着汗。瞥了眼光着膀子的玄逸,我觉得哪里不对,连忙褪下自已的外衣给他披上,玄逸紧张的脸上这才展开一抹微笑。 “你,就是你,你怎么到这儿来的。” 二人齐齐望去,前方站着一名约莫十三岁的小男孩,白白嫩嫩,好似一个刚出锅的白馒头,头上顶着两个圆揪揪的发包,双手叉腰,很不服气的样子。 玄逸咬咬牙,眼中都温着火:“我来不来跟你有什么关系。” 小男孩气呼呼的冷哼一声,注意到他身后的白若启,连忙行礼:“仙君安好。” 白若启虽然莫名其妙,但还是保持着礼貌的微笑:“不知阁下是……” 小男孩笑呵呵的露出两个虎牙:“仙君大约不记得了,我是雪弋山上一只小白兔,当初我身负重伤,是仙君救了我。” 白若启摇摇头,他救过许多小动物,的确不能一一记住。 “仙君不记得不要紧,我叫祁泱,救命之恩,必当众报。但是仙君,你身后有一个妖人,我必须除之后快。” 小男孩看向玄逸的眼神充满了敌意,双手结印,直往玄逸命门上打去。玄逸受了伤,行动稍有受限,白若启又在他身后,一时间无处躲藏。
101 首页 上一页 24 25 26 27 28 29 下一页 尾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