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尔斯的睫毛颤了颤,他看着自己眼前的一团香喷喷的影子,屏住呼吸。 “啊、、是有一点。” 他偷偷藏了藏自己的手指,那上面有明显的药油味。 他刚刚好像有点不对劲。 他闭着眼睛设想了上百种雄虫可能对待他的方式,也预设了自己攻击他失败后的糟糕待遇,但万万没有想到的是其中一种可能——雄虫会不会并不知道带有信息素的衣服会致使雌虫发情这件事? 这个想法莫名其妙地就从他的脑海中蹦出来,挥之不去。 他觉得荒唐,却莫名的有道理。 然后他便停下了自己的动作,听到外面的一点儿动静便连滚带爬地从浴缸里翻了出来。 雄虫看上去还是那样彬彬有礼,对他的内心挣扎一无所知。 他甚至还对自己道歉。 霍尔斯在发觉自己好像是误会了雄虫的好意之后,又是难堪又觉得羞愧。 这让他低下了头,脸看起来像是苹果一样涨得通红,整只虫都有些蔫蔫的。 兰登同样。 虽然他看起来像是若无其事的样子,但只有他自己知道,现在他的脑浆都快要烧沸了。 该怎么道歉?该怎么挽回? 那就从源头处解决好了。 兰登磕磕巴巴地问:“呃,那个……现在衣服能还给我吗?”
第10章 当兰登再一次叩响菲尔德的门的时候,他显然十分惊讶。 “啊,我的朋友,你今天怎么又有空过来?” 菲尔德的法袍松松垮垮地耷拉在身上,他并不避讳让兰登看清他脖颈和前胸的红痕。 “今天的雌虫有些过于热情,不过,这样的热情我还能消受得住。”菲尔德眉飞色舞地说。 显然,何止是消受得住,他简直就是乐在其中。 菲尔德把自己的腰带系好,在右侧随意打了个结,一边接过兰登送来的蛋糕,一边把头探出去,看了看他的身后:“你买的小雌奴呢?怎么没跟着一起过来?” “他还不太方便出门……” 和财大气粗的菲尔德不一样,跟着自己,他连件新衣服都没得穿。 兰登心里有些抱歉。 “哦,那他伤得确实有够重的!”菲尔德惊讶挑眉,在他的认知里,雌虫的恢复能力超强,往往是才累得喘不上来气,没过几分钟又重新生龙活虎起来。 现在已经两天过去,那只雌虫竟然还不能出门吗? “他可以下地行走了吗?”菲尔德问。 “可以走一小段路。”兰登沉吟了一下,“只要不做太大的动作,他的伤口就不会崩裂。” 菲尔德了然。 他细心叮嘱:“如果恢复得差不多,可以适当带他去花园里转转,透透气有利于病人的身心健康。” 雄虫的花园都有专人打理,而夏季正是花开得最盛的时候,不仅花香怡人,而且草木茂盛……特别适合偷偷约会。 兰登看着他脸上的笑,一下就知道他想的是什么。 他谢谢了菲尔德的关心,虽然有些难以启齿,但他还是深吸了一口气,表明了来意: “菲尔德……最近我的手头有些紧张,能不能向你借点儿钱?” 这是他第二次找菲尔德帮忙了。 兰登看着因为他的突然造访而在客厅沙发上忙着穿外套的雌虫,感到非常抱歉。 每次都在关键时刻打扰到他,真不好意思。 “啊?”菲尔德惊讶地眨了眨眼:“你现在缺钱花吗?” 他转念一想,也是,现在兰登养了一只雌虫,不是单身的时候那么潇洒了。 而他也知道,自己的这位朋友显然没有他那么开放,直到现在,他甚至都没有标记任何一只雌虫,领到的也不过是每只雄虫的基础月例而已。 菲尔德非常爽快地答应了:“好的,你要多少钱?” “四五十个星币就可以了……”兰登想了想自己查到的眼药水的价格,还有全新的法袍,加起来大概就需要这么多。 因为要得比较急,现在去圣殿挂牌坐诊是来不及的,他得把最紧迫、最要紧的事情给办到。 兰登抚了抚额。 当他说完让雌虫还衣服那句话的时候,两个人都愣住了。 雌虫的脸好不容易退烧,却因为这句话,从红的像是水蜜桃,变成了红得像个甜菜根。 然后当着他的面,雌虫面无表情地将法袍脱下来,然后还给了他。 从甩门的力道来看,他的手臂力量应当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了。 如今的当务之急就是立刻、马上把干净的、不带一丝信息素的衣服准备到位。 因为还有一只雌虫躲在卫生间里光着身子生闷气呢。 ** 菲尔德很爽快地给兰登转账了三百星币,并大方地表示不用还。 虫星的物流很快,刚下单没多久,巡逻的侍卫们就将兰登预定的药水和法袍送到了家。 兰登把篱笆打开,将快递箱子搬进来,然后迅速放到洗衣机里洗烘干净,这样拿出来的衣服就暖洋洋的带着阳光味道了。 当然,这一次,他没有忘记预定内衣。 兰登敲了敲浴室门,随着哗啦哗啦的银链摩擦地面的声音响起,吱呀一下,门开了一道小缝。 雌虫站在门后,再一次围起了他可怜的小浴巾。 经过这么长时间的冷静,显然窗外的冷空气已经将他吹得格外清醒。 所以此刻的雌虫已经褪色了,变成了桃花瓣尖尖上的那种粉红色。 “这是我给你新买的法袍。不仅有外袍,呃,还有内袍。” 兰登将柔软整齐的法袍递过去,为了避免上次的错误再次发生,这次他在拆快递的时候都带上一次性手套了,可以保证绝对没有沾染自己的任何气味。 雌虫顿了顿,他把目光落在那一团白色的影子上。 因为看不太清楚,所以只能伸出手来摸索。 他是想要接过衣服的,但是手指偏移,不小心触到了雄虫温热的手背。 哦,也不能说触到了,他摸到的是薄薄的一层什么东西,戴着浅浅的温度。 他之所以知道是手背,那是因为在二人接触的那一瞬间,雄虫便像是触电一般弹开,说:“啊,别碰到我了,到时候沾染了信息素就不好了。” 说这话的时候,兰登是笑着的,从他那微微上扬的尾音就可以感觉到。 “谢谢。”霍尔斯沙哑着嗓音道谢,可他觉得自己的声音实在是不好听,于是很快便闭上了嘴。 “快去换一下。” 兰登觉得他终于挽回了自己的形象,催促着雌虫去把衣服穿上。 又是许久,雌虫都没有出来。 兰登有些纳闷:不应该啊?穿个衣服不是很简单的事情吗? ** 而正在房间的霍尔斯看着自己的两条脚链犯了难。 他该怎么越过银链把内裤套进去?他尝试了各种方法,还是不行。 除非他乐意让银链从裤子后面穿过去,紧紧贴在他的腿上。 那就叫雄虫解开他的脚链?那听起来很像一个可笑的借口。 想也知道,他不可能这样轻易信任自己。 于是霍尔斯就这样将内裤套上,虽然那冰冷的触感有些奇怪,但是在宽大外袍的遮掩下,应当也看不出什么。 霍尔斯在镜子边打量着自己,他变成了一团雾蒙蒙的白色,看上去很规整了。 所以当雄虫敲门的时候,他沙哑着声音:“请进。” “啊,这件衣服很适合你!”兰登惊喜地打量了一下霍尔斯。 不像是精神海中的随性,他将袍子系紧了,遮掩了他满身的伤痕。 他那冷漠轻蔑的神色也褪去了些许,看上去情绪变得温和了。 兰登准备帮他治疗眼睛。 “我查过了,你的眼睛是一种白链球菌感染导致的结膜炎,会暂时有一段时间出现视物不清的情况。只需要滴这个眼药水,过一段时间就会好起来。” 他拿出了小套盒,里面装有眼药水和缓释液,需要按比例混合。 兰登没有说的是,这瓶拇指大的药水是这只雌虫身价的四五十倍。 兰登示意他躺在小床上,由他来帮忙滴眼药水。 雌虫从浴缸里坐了起来。 他腿间的银链已经被体温捂得温热,小床摆在洗漱台和浴缸的中间,他躺在浴缸里看不出什么,但是一旦挪到小床上…… 霍尔斯缓缓站起身,他总担心一件事…… 兰登看见雌虫的精神体一直有规律地晃动着,一抹淡淡的代表着焦躁的红色跳了上来。 他怎么了? 兰登偷偷截取了其中一片波频。 这一次他的操作很完美,精神力劈成丝,可以融入到雌虫的精神海里去。 因为极其细微的缘故,雌虫完全无法发现。 相应地,他的支配权也大大减弱,相当于只是放了一只眼睛或者一双耳朵进去,对改变他的想法完全无能为力。 兰登的手很稳,按照说明书将眼药水和舒缓液混合。 “内裤……” 内裤怎么了? 兰登忍不住分出一只耳朵去听。 内裤买小了?买大了? 他是觉得勒得慌还是太松垮? 雌虫显然担心得要命,他看起来正慢慢往这边挪,然而全幅心思都放在了他的内裤上。 唰唰。 精神力的波频晃动得更为猛烈,透露出他的焦躁。 兰登将滴眼液调配完成了,而霍尔斯也即将坐在小床上。 就在雌虫坐下的一瞬,银链也被拉扯到了极致。 一幅画突然从他的脑海中跳了出来,直接出现在兰登的面前。 因为巨大的反作用力,链子归位的那一瞬,一条黑色的内裤也被拉扯着带走,大喇喇地挂在了两根银链的中间,像是随风飘荡的风筝。 …… 兰登听到霍尔斯轻轻舒了一口气。 好在他想象的一切都没有发生。 裤子还好好地穿在他身上。 兰登咬住唇角,露出一个明晃晃的笑意,极力克制着自己不要笑出声。 他不过是仗着雌虫现在看不见,所以可以放肆一点。 雌虫对这一切一无所知。 他绷得直直的,像是一块刚从森林里锯下来的木板。 “躺好。”兰登摸了摸他紧绷着的脸颊,想让他放松一点,但是语气中的愉悦出卖了他。 雄虫很高兴。 霍尔斯挪了挪腰,让自己躺得更直一点儿,这样就可以用臀大肌的力量,挽留住他的裤子。 他睁大眼睛,等待着那一滴药水落入到他的眼睛里。 很快,水波带着放大的功能,落了下来。 就在那一瞬,笼罩着的乌云从他眼中层层散去,他看见了一张,比虫神身边的安琪儿还要温和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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