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衿等了一会,还是没听见程然的声音,这才抬起头,小心翼翼地望向房门口。 程然真的走了啊。 他的眉梢耷拉下来,低着头,长发从两边垂下,他夹在腿弯的手开始摆弄着垂下来的发丝。 “很委屈吗?”程然的声音突然从房间的另一侧传来。 岑衿耳朵微动,朝那边看去,就看到程然站在浴室门口,手里还拿着没开的花洒。 “很委屈?”程然又问了一遍。 岑衿撇撇嘴,摇头。 “为什么不说话?”程然问。 岑衿觉得奇怪。 刚才他问程然的时候,程然不是也没回答嘛。 现在倒又学他说话,反过来问他了。 “没有不说话。”岑衿轻声说着。 “过来这里。”程然又说道。 只是程然这幅模样,总让人感觉他很生气。 岑衿不解,他到底在生什么气? 岑衿看了眼地板,打算正要光着脚踩下去。 但他又想到程然刚才的举动,于是在即将碰到地板的时候,动作顿了顿,抬头望了程然一眼。 程然:“……等会。” 岑衿便保持着撑在床边,双脚悬空的姿势,看着程然放下花洒,一步步朝自己走来。 程然一只手臂托着岑衿的屁股,以抱小孩的姿势将他托起来。 岑衿身子有些晃,于是圈紧了程然的脖子。 程然深深地看了岑衿一眼,但只能看到对方埋在自己颈边,仅露出一只被发丝半掩着的耳朵。 “娇气。” “哼,你放我下来。” 程然手一松,作势真的要把他放下。 岑衿立马收紧了手臂,也不说话。 程然的嘴角无声地勾了勾。 . 岑衿站在淋浴喷头下,呆滞地看着程然蹲在他面前,亲手帮他脱衣服。 “抬腿。” 岑衿抬起一条腿,地板很滑,他站不稳,于是只能扶住程然的肩膀。 程然的肩膀肌肉很大,岑衿一只手掌都有些包不住。 明明程然看起来瘦瘦的,岑衿还以为他们的身材差不多呢。 “另一条腿。” 还不等程然说完,岑衿就自觉地抬起另一条腿。 “你要帮我洗澡吗?” 应该没有什么狗狗是会帮主人洗澡的吧。 程然抬眼深深地看了岑衿一眼,接着又低下头帮他脱礼服。 然后将脱下来的礼服随手扔到浴室的角落。 白色的料子被水沾湿,即使如此,昂贵的面料和周围的环境还是格格不入。 岑衿有些心疼这条裙子了。 “不舍得吗?很喜欢那条裙子?” 程然的语气酸溜溜的,但岑衿没有听出来,如实回答着:“是啊,这条裙子好贵的。” 岑衿觉得程然可能对这些东西的价值没什么概念,于是语气郑重地补充道:“比你还贵呢。” 程然心一阵刺痛,“你觉得一条破裙子比我还重要?” “啊?” 岑衿微张着嘴巴,不明白程然为什么突然扯到这种话题上。 “不是啊,我不是这个意思。”岑衿觉得小狗可能有点不高兴了,于是笨拙地安慰着。 “那你是什么意思?你觉得这条裙子重要还是我重要?” 程然蹲在岑衿面前,他仰头望着岑衿的模样,竟有些隐隐的期盼。 岑衿想也没想就回答了,“当然是你啊。” 程然是他能完成任务的一大功臣,这条裙子也就是裙子而已,又不能帮他完成任务。 而且一个人怎么能跟一条裙子比呢。 程然是真的很好哄,要是有尾巴的话,此时他的尾巴一定摇得很欢。 “希望你说的是真的。” 岑衿认真地点了点头,“那你出去吧,我要洗澡了。” “谁说我要出去了?” “嗯?”岑衿抿着唇。 “你刚才不是让我帮你洗澡吗?” 岑衿记得自己好像没有说过这句话。 该不会,小狗要翻身当主人了吧。 . 岑衿就知道,程然不只是单纯地想帮他洗澡。 程然真是一只很小气的狗狗。 “他碰你哪里了?” 岑衿装作在思考的样子,拖延半天不肯回答。 “说话。” “脚……” 岑衿觉得此时的场景十分似曾相识。 “脚趾,还是脚踝?” “脚踝……” “是怎么碰的?是这样吗?” “就是这样……” 岑衿想要往后退,但是程然却不肯松手。 他只是一动,程然就反应很大地将他的脚踝用力握住,并且固定在原地。 岑衿动不了了。 “除了脚踝,还有呢?” 岑衿并不是很想回答。 他皱着眉,又试着抬了抬腿,“不要问了,放开我吧。” “为什么他可以,我却不行?” “谁啊?”岑衿问完,才发现程然说的人是岑晔。 尽管程然很不情愿往那些方面去想,但他的心只要一动摇,曾经那些自以为微不足道的记忆就全都涌了上来。 程然回忆着岑晔和岑衿的种种互动,还有他们之间奇怪的氛围,越想越觉得十分不对劲。 就算岑晔只是单方面的,程然也很不高兴。 “他也不行啊。”岑衿又甩了甩腿,还是动不了。 “他吃你的嘴巴了吧。”程然目光灼灼地盯着岑衿的唇。 他此时单膝跪地,仰头望岑衿的模样,像一只垂涎欲滴的狼。 好像岑衿只要一点头,他就能立刻将岑衿扑倒,狠狠将岑衿嚼碎,融入血肉里。 “没有!”岑衿连忙摇着头。 “你真的很不会撒谎。” 程然看着岑衿因为被戳破而惊慌颤动的瞳孔,缓缓伸手,趁岑衿没注意的时候,按住了岑衿的后脑勺。 然后用了一点力,将岑衿的脑袋往下摁。 岑衿抬手抓着对方的手臂,想要扯下来。 但是他敌不过程然的力气,只好顺着程然的力道低下头,却不知道对方想做什么。 “他究竟亲得有多用力,现在还肿着。” “我看着很烦,所以不要让我看见了。” 岑衿抿上唇,朝程然眨了眨眼睛,含糊不清地说:“这样可以了吧。” 程然仍然保持着单膝跪地的姿势,但上半身直起来,趁着岑衿嘴巴张开的时候,仰起头,伸出舌头探了进去。 岑衿脑子一嗡,想要推拒,程然却绕着他的腰身,将他拉到支起来的腿上坐着。 岑衿不着寸缕,粗糙的布料摩擦着他皮肤不太舒服。 想站起来,但腰上的手很用力,像是一双铁钳将他焊死在了程然的腿上。 他的脚尖踮着地板,肩膀收着,上半身几乎要缩成一团。 他的抗拒在程然看来都是欲拒还迎,程然虽然粗鲁,但是会收着点力道,没有横冲直撞地攻陷岑衿的领地。 舌头扫过柔软口腔的任何一处,带动岑衿的舌搅在一起。 程然时不时会观察岑衿的反应,在看到岑衿动作越来越无力,逐渐化成一滩水,他心底的不甘终于有些被安慰了。 . 岑衿的唇肿得不像样,他只是轻轻摸了一下,都痛得很。 好像还被嗦破皮了。 不知道他们为什么都这么喜欢吃嘴巴,一点也不舒服。 腻死了。 他站着一动不动,任人摆弄。 偶尔看一眼帮自己洗澡的程然,没有对上视线还好,一对上视线,岑衿就特意摆出一副不高兴的模样,朝程然冷哼一声,随后移开眼神。 程然帮他洗澡的时候很规矩,手没有不安分地乱动。 认真洗澡的模样,就像是在对待一只瓷娃娃。 关上淋浴,程然拿来一条白色的浴巾,将岑衿整个人包裹成一条老北京肉卷。 然后再将被包进去的长发拉出来,披在浴巾外面。 浴巾的材质很粗糙,还硬,围着很不舒服。 岑衿蹙着眉,但没有说。 “不舒服吗?”程然看了一眼便宜的浴巾,心情有股说不上来的落寞。 “还好。” 岑衿觉得要是说实话了,狗狗得难过死的吧。 头发上的水滴顺着脸留下来,正好流在岑衿的鼻子附近。 岑衿被弄得有些痒,于是吸了吸鼻子。 动静一出,程然还以为岑衿哭了。 他急忙抬起头,对上了岑衿的眼神后,才发觉关心则乱,出了丑。 “怎么了?”岑衿歪了下头,问他。 “没事。” “哦。” 真是一个容易大惊小怪的狗狗。 . 程然在浴室里给岑衿擦干头发,再拿吹风机吹干之后,才从浴室里出来。 一出去,就看到屋子里多了一位不速之客。 岑煊看了眼他们两个,之后在岑衿的浴巾上停留得久了一些。 程然如临大敌,将岑衿拉至他的身后,不让他们两个有眼神接触。 “你来干什么。”程然说。 岑煊:“刚才的事情,是岑晔不对。” “怎么不让他亲自过来道歉?” “把你的东西拿走,滚出去。” 岑晔毕竟还是他名义上的兄长,岑煊自知理亏,也没有说什么。 只是他在看到岑衿和程然两个人从浴室里出来了之后,心情就不太好。 之后岑煊只给岑衿留下了一句话,“爷爷让你回一趟主宅,穿好衣服就出来吧,我在外面等你。”说完便出去了。 岑煊出去之后,岑衿才从程然的身后探出脑袋。 他这时候才看到桌子上多出来的一个大纸袋。 . 岑煊拿来的衣服很保守,也终于不是裙子了。 而是一条直筒的牛仔裤,和一件宽松的白色短袖,就连绑头发的头绳和鞋袜都有准备到。 岑衿翻到最底下,还看到了用小袋子装起来的内衣裤。 “他知道你是男孩子?” “不知道。” “是只有我知道吗?” 那倒也不是。 好像除了岑煊、季时怿和许星夷,其他人都知道了吧。 “那岑晔呢?”程然问。 “他知道。” 程然冷哼一声。 岑衿不说话,偷偷观察着程然的表情,见程然还是摆着一张冷脸,他拎着纸袋,“我要去换衣服了。” 换完衣服出来,岑衿看到程然坐在床边,程然手里还拿着刚才从袋子里取出来的发绳。 蓝白色的发绳绕在程然的手指上,而程然就这么看着发绳发起了呆。 “我要走了。”岑衿提着纸袋,里面装着从浴室角落捡回来的礼服。 程然:“你自己去?” 岑衿“嗯”了一声,“还有岑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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